第一百一十三章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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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沈如水，柳雲笙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來，吻了吻仍在熟睡的人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留戀，眼角滑落一滴淚水，卻又擡手給他掖了掖被子，轉身決絕的離開了臥房。
柳雲笙悄聲來到書房，一路暢通無阻，夜間巡邏的衛兵也都知道那臥房中睡著的是當今聖上，也知道柳雲笙是皇帝的男寵，平日裏程昴對這府中的護衛不薄，所以護衛也沒有將柳雲笙的存在宣揚出去，如今也未對他多做阻攔，就當是沒看見過罷了。
柳雲笙的腳步輕浮地自己好像都感覺不到，也不知是明天，還是後天，反正，自己的死期，大抵就是這幾日了，柳雲笙已經沒了知覺，只覺得周身都寒涼刺骨，從香囊中拿出最後一小段鹿活草，放進口中還沒來得及咀嚼，那草枝卻將嘴角劃破了一大片流下了烏黑的血。
看來，時辰到了啊。
墨孑啊，對不起，雲笙該走了，雲笙，實在是不想這樣狼狽的活著讓你傷心。
書桌上放著前幾日墨孑拉著他為他畫的像，筆觸還有些生硬，但也畫出了柳雲笙的容貌身形，柳雲笙的心中又是滿足，又是酸澀，怔忪間，又是大滴的淚水落在畫卷之上，瞬間打出一個淡淡的光暈。
柳雲笙擡手將這畫輕輕地撕成碎片，就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仿佛一世紀一樣漫長，擲進了書房外的荷花池中。
“對不起，我說好要與你白頭的，可是如今卻要先走一步了。”
既然要走了，我實在是不想你受那相思之苦，若是什麽都不留給你，你會不會忘記的快一些，然後封後納妃，在龍椅上好好過你君臨天下的一生。
丟下最後一片碎屑，柳雲笙又把小桂子叫來，好好的交代了一番，又回到了白天他們常居的庭院。
月光之下，這滿院的梨花開的越發雪白，在夏夜的風中翻來覆去在樹根下灑下了一地的花瓣，柳雲笙對月抽出匕首，懷念的看了四周一眼，毫不留戀的將匕首朝自己的胸口插去。
雲笙的口袋裏放了小時候墨孑送他的白雀星子硯，這樣倒下去，他會沈進荷花池裏，來年的荷花再開了，說不定，他還能借著荷花的魂魄見一見他的墨孑。
哢啪。
手中的匕首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打落，柳雲笙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下一刻回過神來便想高聲大喊，卻不想被人捂住了口鼻，登時軟了身體。
沒有了雲笙的墨孑其實天還沒亮就醒了，以為雲笙只是出去透透氣，可等了許久還沒見雲笙回來，從小花園繞到廚房也沒見到雲笙的身影，墨孑這才意識到出事了，月兒程昴聽到響動之後也起來和墨孑一起尋找，皇上近身的禦前侍衛也分別到宮中和柳家去巡查，可是找到了天亮還是沒有尋見雲笙的身影，墨孑正欲發怒的時候，小桂子卻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皇、皇上，七王爺求見。”
“他來做甚！”墨孑正急得快要爆炸，沒好氣地吼過去一句。
“七、七王爺說，找到了您走丟了的朋友。”
“胤徹……你這個老狐貍……”
墨孑恨的咬牙切齒，七皇叔三年前意圖篡位，直接就被攝政王打到深山裏去了，還以為是再也不敢出來了，沒想到，在這兒等著他呢。
“讓他進來，朕好好會會他。”
墨孑的眼中，許久不見如此的戾氣，通紅的雙眼裏滿是殺意。
墨孑剛在正廳落座，胤徹就不帶侍衛大大咧咧地進來了，像是看熱鬧一般瞅著墨孑壓抑著心裏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有柳雲笙在手，他可不怕這小侄子翻天。
“皇上今天氣色可真好，面色紅潤，看來是天佑我國本啊。”
墨孑火急火燎地找了半宿的人，可不急的滿臉通紅，反倒被胤徹拿來打趣。
“皇叔說笑了，皇叔在深山裏修仙這麽多年，可真是鶴發童顏啊。”
“這四個字皇叔可擔不起，皇叔才三十七歲，可正當盛年啊。”
“皇叔還有別的事嗎，沒事請回吧，朕過幾日再去山裏拜訪皇叔。”
墨孑徹底沒了和他客套的耐心，胤徹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實在是讓他心煩。
“別啊，皇叔這幾日在山裏夜觀天象，發現皇上您丟東西了，還好皇叔這幾日沒事幹，就給皇上您找回來了。”
“他在你那兒？”墨孑的語氣依然平靜著，可指尖扣在黃花梨木的扶手上，已經微微泛白。
“本王不僅知道他在哪兒，而且還知道他如今正在受著怎樣的遭遇。”
七王爺向後仰了仰，嘴角的笑帶著幾分得逞的意味，整個人可謂是春風得意。
“那還麻煩皇叔把人給朕送回來。”
“送回來？皇上您是不知道，這幾年皇叔在山裏過的也不是富貴日子，給您把那麽重要的人找回來了，不給皇叔些封賞嗎？”
“哦？皇叔想要什麽，盡管提。”
胤徹起身緩緩踱至墨孑身邊，居高臨下地低頭，還是那樣的玩味地笑著，“皇叔看那大殿上的龍椅挺好看的，皇上不妨賜給我，還有兵符，一並都賞給皇叔可好？”
墨孑心裏不是沒有過如此的料想，當年他被攝政王打的落花流水怎麽可能甘心，如今可算是抓住了自己的七寸，估計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墨孑深知此時若是自己暴露出焦急就正中了胤徹的下懷，穩住了心神也開始陪胤徹說起了鬼話。
“皇叔真會開玩笑，一個霙臣罷了，又不是上好的姿色，丟了便丟了，朕另尋新的便是。”
“是嗎？”胤徹的笑意更藏不住了，俯下身去在墨孑耳邊輕輕說道，“可是我那些嘗過他滋味的手下，怎麽都說他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呢。”
“你！”墨孑的理智還是被不可遏制的憤怒擊散了，上前一步狠狠地抓住了七王爺的領子，七王爺尚且要比他高一些，如今看來倒是矮了幾分氣勢。
門外的侍衛拔刀而入，只要墨孑一聲令下就能讓胤徹身首異地。
可是墨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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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笙的腳步輕浮地自己好像都感覺不到，也不知是明天，還是後天，反正，自己的死期，大抵就是這幾日了，柳雲笙已經沒了知覺，只覺得周身都寒涼刺骨，從香囊中拿出最後一小段鹿活草，放進口中還沒來得及咀嚼，那草枝卻將嘴角劃破了一大片流下了烏黑的血。
看來，時辰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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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放著前幾日墨孑拉著他為他畫的像，筆觸還有些生硬，但也畫出了柳雲笙的容貌身形，柳雲笙的心中又是滿足，又是酸澀，怔忪間，又是大滴的淚水落在畫卷之上，瞬間打出一個淡淡的光暈。
柳雲笙擡手將這畫輕輕地撕成碎片，就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仿佛一世紀一樣漫長，擲進了書房外的荷花池中。
“對不起，我說好要與你白頭的，可是如今卻要先走一步了。”
既然要走了，我實在是不想你受那相思之苦，若是什麽都不留給你，你會不會忘記的快一些，然後封後納妃，在龍椅上好好過你君臨天下的一生。
丟下最後一片碎屑，柳雲笙又把小桂子叫來，好好的交代了一番，又回到了白天他們常居的庭院。
月光之下，這滿院的梨花開的越發雪白，在夏夜的風中翻來覆去在樹根下灑下了一地的花瓣，柳雲笙對月抽出匕首，懷念的看了四周一眼，毫不留戀的將匕首朝自己的胸口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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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啪。
手中的匕首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打落，柳雲笙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下一刻回過神來便想高聲大喊，卻不想被人捂住了口鼻，登時軟了身體。
沒有了雲笙的墨孑其實天還沒亮就醒了，以為雲笙只是出去透透氣，可等了許久還沒見雲笙回來，從小花園繞到廚房也沒見到雲笙的身影，墨孑這才意識到出事了，月兒程昴聽到響動之後也起來和墨孑一起尋找，皇上近身的禦前侍衛也分別到宮中和柳家去巡查，可是找到了天亮還是沒有尋見雲笙的身影，墨孑正欲發怒的時候，小桂子卻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皇、皇上，七王爺求見。”
“他來做甚！”墨孑正急得快要爆炸，沒好氣地吼過去一句。
“七、七王爺說，找到了您走丟了的朋友。”
“胤徹……你這個老狐貍……”
墨孑恨的咬牙切齒，七皇叔三年前意圖篡位，直接就被攝政王打到深山裏去了，還以為是再也不敢出來了，沒想到，在這兒等著他呢。
“讓他進來，朕好好會會他。”
墨孑的眼中，許久不見如此的戾氣，通紅的雙眼裏滿是殺意。
墨孑剛在正廳落座，胤徹就不帶侍衛大大咧咧地進來了，像是看熱鬧一般瞅著墨孑壓抑著心裏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有柳雲笙在手，他可不怕這小侄子翻天。
“皇上今天氣色可真好，面色紅潤，看來是天佑我國本啊。”
墨孑火急火燎地找了半宿的人，可不急的滿臉通紅，反倒被胤徹拿來打趣。
“皇叔說笑了，皇叔在深山裏修仙這麽多年，可真是鶴發童顏啊。”
“這四個字皇叔可擔不起，皇叔才三十七歲，可正當盛年啊。”
“皇叔還有別的事嗎，沒事請回吧，朕過幾日再去山裏拜訪皇叔。”
墨孑徹底沒了和他客套的耐心，胤徹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實在是讓他心煩。
“別啊，皇叔這幾日在山裏夜觀天象，發現皇上您丟東西了，還好皇叔這幾日沒事幹，就給皇上您找回來了。”
“他在你那兒？”墨孑的語氣依然平靜著，可指尖扣在黃花梨木的扶手上，已經微微泛白。
“本王不僅知道他在哪兒，而且還知道他如今正在受著怎樣的遭遇。”
七王爺向後仰了仰，嘴角的笑帶著幾分得逞的意味，整個人可謂是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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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來？皇上您是不知道，這幾年皇叔在山裏過的也不是富貴日子，給您把那麽重要的人找回來了，不給皇叔些封賞嗎？”
“哦？皇叔想要什麽，盡管提。”
胤徹起身緩緩踱至墨孑身邊，居高臨下地低頭，還是那樣的玩味地笑著，“皇叔看那大殿上的龍椅挺好看的，皇上不妨賜給我，還有兵符，一並都賞給皇叔可好？”
墨孑心裏不是沒有過如此的料想，當年他被攝政王打的落花流水怎麽可能甘心，如今可算是抓住了自己的七寸，估計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墨孑深知此時若是自己暴露出焦急就正中了胤徹的下懷，穩住了心神也開始陪胤徹說起了鬼話。
“皇叔真會開玩笑，一個霙臣罷了，又不是上好的姿色，丟了便丟了，朕另尋新的便是。”
“是嗎？”胤徹的笑意更藏不住了，俯下身去在墨孑耳邊輕輕說道，“可是我那些嘗過他滋味的手下，怎麽都說他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呢。”
“你！”墨孑的理智還是被不可遏制的憤怒擊散了，上前一步狠狠地抓住了七王爺的領子，七王爺尚且要比他高一些，如今看來倒是矮了幾分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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