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終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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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的深夜格外的安靜，百姓家休息的很早，除了偶爾響起的兩聲狗吠之外，整個小城都靜悄悄的。
月兒和程昴到家時，夜已經深了，送來的東西在門口的長桌上堆了老高，擺的倒也整整齊齊。
“這地兒民風還真好，擺門口都不丟。”
程昴順手拿起一個蘋果，用袖口擦了擦就咬了一口，嘴裏含糊不清地還要說話，“你先進去等著，我把這些東西拿進去，待會兒你給我做好吃的。”
“你先進去吧，這些東西又不多，我來拿就好了，你這段時間好好養你的腿，等你傷好了以後這些活都讓你幹好不好。”
為了不讓程昴內疚，月兒又加重了語氣得意洋洋地對程昴揚起小下巴，“這種事就別跟我爭了，以後啊，你伺候我的時日多著呢，不差這一天兩天。”
夜色下，程昴有些看不清月兒眼中的神色，但能看出來，月兒攙著自己走了一天，有些困，也有些累，只是打起精神在和自己說笑。
程昴不忍心再讓月兒擔心，勉強地笑了，摸摸月兒的頭，“那好，等我好了我天天伺候你。”
月兒扶著程昴到了樓上臥房坐下，又攏起了炭盆裏的火給程昴暖身子，這才又回到了樓下，嘴上說著少，可門前這又是蔬菜瓜果又是柴米油鹽，也堆成了一個小山似的。月兒嘆了口氣，也只能一樣一樣拿了。
伸手拎起地上的那一袋米，使足了力氣提起來的那一瞬間，月兒就意識到了買五十斤白米真的是個錯誤。
好不容易把米扛到廚房這一趟，腰就已經有些酸痛，月兒又想著程昴一下午沒有吃東西肯定餓了，就先把鍋碗瓢盆和油鹽醬醋都拿到廚房去把廚房先整理好，又回來再拿了程昴白天說要吃的蓮藕和排骨先燉進鍋裏，又淘米煮飯，再回來繼續擺弄桌上剩下的半座山。
一個沒留神，裝著黃豆的袋子口倒到了桌下，黃豆嘩啦啦地撒了一地，月兒連忙蹲下去撿，圓滾滾的豆子卻越滾越遠了，好不容易撿起了一小撮，卻不小心踩住了一顆，直接重重地滑倒在了雪地上，雪蹭進衣領裏瞬間化成了冰涼的水，頭又撞到了桌角，疼得月兒抱住腦袋在地上躺了好久好久才能緩過來。
都說壓死駱駝的東西最後也許就是一粒稻草，月兒突然覺得自己沒了力氣，今天其實也只是出去逛了一下午，走了一下午而已啊，還不及在府中每天做工的一半，可是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的累。
最近這幾天，月兒的確是大起大落經受了太多，多到讓月兒需要停下腳步去確認現在到底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可是一想到樓上的那個人，月兒還是攀著桌角站了起來，盡管剛才在雪地裏躺了一小會兒整個人都在微微地抖。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家，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要放棄。
我們那麽多苦都吃過了，那麽難的境地都挺過來了，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影響我們未來的小日子。
這只是我們為了這個家做的準備，一個小插曲而已。
等月兒把所有東西都擺進家裏，藕燉排骨也在鍋裏翻騰了好久了，廚房裏滿是熟悉的香氣。
等到排骨出鍋，這個酒肆也終於有了家的樣子，精致的燭臺擺到了桌上，紅燭明亮地照亮了大堂每一寸空間，終於知道這個地方原來有這麽寬敞，程昴甚至還買了以後算賬要用的紙筆算盤，往櫃臺後面一擺，程昴站在櫃臺後面提筆撲棱算盤珠子的畫面瞬時就浮現在了腦海裏。
廚房裏也事無巨細地整理好了，瓶瓶罐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竈臺上，或高或矮或圓或方一字排開看著倒很可愛，兩套杯盤碟碗摞在一起，好像是在告訴月兒，你看，這是你和他的家。
一想到這是你和我未來的日子，再多的疲倦也都消失不見了。
月兒盛了滿滿一大白瓷湯盆，又擺好了兩雙筷子，給程昴端到了樓上。
剛推開臥房的門，就看見程昴抱著一大把鐵條正在鼓搗成半個籠子一樣的形狀。
“你這是幹什麽呢？”月兒把托盤放在圓桌上，不解地問。
“放在炭盆上攏炭灰用的啊，這樣炭灰不會飄出來你就不用總掃地了。”
程昴的笑眼，終於有了肆意的光芒。
如果不能走，那我就盡我所能為你做些什麽好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想要去照顧你，盡我的所能，和一切。
月兒看著程昴清澈明朗還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走近這個她用整個生命去愛的人，輕輕將他擁入自己的懷裏，任由懷中的人擡起頭在她的唇上落下深吻。
謝謝你，有你真好。
這是，兩個人在心裏，說的同一句話。
月亮終於爬到了最高的地方，將月光灑在了屋頂，照著這個世界的一個個房屋，和家。
木炭在炭盆中燒得紅紅的，偶爾迸出一兩個火星發出暖洋洋地劈啪聲，一頓飯吃完，程昴的飯量還是因為這一盆藕燉排骨暴露無遺，月兒足足往鍋裏燉了大半斤排骨，除了程昴夾給她的那幾塊，幾乎都進了程昴的肚子，連湯都捧起盆喝了個一幹二凈還意猶未盡的感覺，抱著肚子開始耍小性子說自己吃多了，偏不讓月兒去洗碗，就那樣放在了桌上，拉著月兒的手把月兒拽進了暖暖的被窩裏。
“暖和吧~我剛才特意躺了一會兒給你暖的。”
程昴把月兒擁入懷裏，輕輕吻了吻月兒頭頂的發絲。
“暖和~”月兒心滿意足地蹭蹭程昴的胸口，聽見程昴的心跳聲，便格外的安心。
“以後我天天都這樣抱著你睡好不好。”
“你不嫌我重了？”月兒伸出食指，還有些羞怯，緩緩地描畫著程昴鎖骨的線條。
“哪有，你是太瘦了，以後我少吃一點，都讓給你。”
程昴握住月兒在他鎖骨上游走著的手，輕柔地十指交扣。
少年的眸色暗了幾分，月兒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讓自己臉紅心跳的事。
“我愛你。”程昴的聲音都帶了些慵懶的低沈，輕輕吻了吻月兒的手背，惹得月兒埋頭伏在程昴胸口，柔軟的長發披散下來，掩住了紅的發燙的臉。
“我知道。”
“不對，重說。”
“我也愛你。”
時間啊，請停止吧，如果能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可是未來是什麽樣呢，應該只會比現在更好吧。
如果這樣想來，那我真的是很迫不及待地與你共度餘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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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和程昴到家時，夜已經深了，送來的東西在門口的長桌上堆了老高，擺的倒也整整齊齊。
“這地兒民風還真好，擺門口都不丟。”
程昴順手拿起一個蘋果，用袖口擦了擦就咬了一口，嘴裏含糊不清地還要說話，“你先進去等著，我把這些東西拿進去，待會兒你給我做好吃的。”
“你先進去吧，這些東西又不多，我來拿就好了，你這段時間好好養你的腿，等你傷好了以後這些活都讓你幹好不好。”
為了不讓程昴內疚，月兒又加重了語氣得意洋洋地對程昴揚起小下巴，“這種事就別跟我爭了，以後啊，你伺候我的時日多著呢，不差這一天兩天。”
夜色下，程昴有些看不清月兒眼中的神色，但能看出來，月兒攙著自己走了一天，有些困，也有些累，只是打起精神在和自己說笑。
程昴不忍心再讓月兒擔心，勉強地笑了，摸摸月兒的頭，“那好，等我好了我天天伺候你。”
月兒扶著程昴到了樓上臥房坐下，又攏起了炭盆裏的火給程昴暖身子，這才又回到了樓下，嘴上說著少，可門前這又是蔬菜瓜果又是柴米油鹽，也堆成了一個小山似的。月兒嘆了口氣，也只能一樣一樣拿了。
伸手拎起地上的那一袋米，使足了力氣提起來的那一瞬間，月兒就意識到了買五十斤白米真的是個錯誤。
好不容易把米扛到廚房這一趟，腰就已經有些酸痛，月兒又想著程昴一下午沒有吃東西肯定餓了，就先把鍋碗瓢盆和油鹽醬醋都拿到廚房去把廚房先整理好，又回來再拿了程昴白天說要吃的蓮藕和排骨先燉進鍋裏，又淘米煮飯，再回來繼續擺弄桌上剩下的半座山。
一個沒留神，裝著黃豆的袋子口倒到了桌下，黃豆嘩啦啦地撒了一地，月兒連忙蹲下去撿，圓滾滾的豆子卻越滾越遠了，好不容易撿起了一小撮，卻不小心踩住了一顆，直接重重地滑倒在了雪地上，雪蹭進衣領裏瞬間化成了冰涼的水，頭又撞到了桌角，疼得月兒抱住腦袋在地上躺了好久好久才能緩過來。
都說壓死駱駝的東西最後也許就是一粒稻草，月兒突然覺得自己沒了力氣，今天其實也只是出去逛了一下午，走了一下午而已啊，還不及在府中每天做工的一半，可是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的累。
最近這幾天，月兒的確是大起大落經受了太多，多到讓月兒需要停下腳步去確認現在到底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可是一想到樓上的那個人，月兒還是攀著桌角站了起來，盡管剛才在雪地裏躺了一小會兒整個人都在微微地抖。
我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家，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要放棄。
我們那麽多苦都吃過了，那麽難的境地都挺過來了，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影響我們未來的小日子。
這只是我們為了這個家做的準備，一個小插曲而已。
等月兒把所有東西都擺進家裏，藕燉排骨也在鍋裏翻騰了好久了，廚房裏滿是熟悉的香氣。
等到排骨出鍋，這個酒肆也終於有了家的樣子，精致的燭臺擺到了桌上，紅燭明亮地照亮了大堂每一寸空間，終於知道這個地方原來有這麽寬敞，程昴甚至還買了以後算賬要用的紙筆算盤，往櫃臺後面一擺，程昴站在櫃臺後面提筆撲棱算盤珠子的畫面瞬時就浮現在了腦海裏。
廚房裏也事無巨細地整理好了，瓶瓶罐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竈臺上，或高或矮或圓或方一字排開看著倒很可愛，兩套杯盤碟碗摞在一起，好像是在告訴月兒，你看，這是你和他的家。
一想到這是你和我未來的日子，再多的疲倦也都消失不見了。
月兒盛了滿滿一大白瓷湯盆，又擺好了兩雙筷子，給程昴端到了樓上。
剛推開臥房的門，就看見程昴抱著一大把鐵條正在鼓搗成半個籠子一樣的形狀。
“你這是幹什麽呢？”月兒把托盤放在圓桌上，不解地問。
“放在炭盆上攏炭灰用的啊，這樣炭灰不會飄出來你就不用總掃地了。”
程昴的笑眼，終於有了肆意的光芒。
如果不能走，那我就盡我所能為你做些什麽好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想要去照顧你，盡我的所能，和一切。
月兒看著程昴清澈明朗還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走近這個她用整個生命去愛的人，輕輕將他擁入自己的懷裏，任由懷中的人擡起頭在她的唇上落下深吻。
謝謝你，有你真好。
這是，兩個人在心裏，說的同一句話。
月亮終於爬到了最高的地方，將月光灑在了屋頂，照著這個世界的一個個房屋，和家。
木炭在炭盆中燒得紅紅的，偶爾迸出一兩個火星發出暖洋洋地劈啪聲，一頓飯吃完，程昴的飯量還是因為這一盆藕燉排骨暴露無遺，月兒足足往鍋裏燉了大半斤排骨，除了程昴夾給她的那幾塊，幾乎都進了程昴的肚子，連湯都捧起盆喝了個一幹二凈還意猶未盡的感覺，抱著肚子開始耍小性子說自己吃多了，偏不讓月兒去洗碗，就那樣放在了桌上，拉著月兒的手把月兒拽進了暖暖的被窩裏。
“暖和吧~我剛才特意躺了一會兒給你暖的。”
程昴把月兒擁入懷裏，輕輕吻了吻月兒頭頂的發絲。
“暖和~”月兒心滿意足地蹭蹭程昴的胸口，聽見程昴的心跳聲，便格外的安心。
“以後我天天都這樣抱著你睡好不好。”
“你不嫌我重了？”月兒伸出食指，還有些羞怯，緩緩地描畫著程昴鎖骨的線條。
“哪有，你是太瘦了，以後我少吃一點，都讓給你。”
程昴握住月兒在他鎖骨上游走著的手，輕柔地十指交扣。
少年的眸色暗了幾分，月兒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讓自己臉紅心跳的事。
“我愛你。”程昴的聲音都帶了些慵懶的低沈，輕輕吻了吻月兒的手背，惹得月兒埋頭伏在程昴胸口，柔軟的長發披散下來，掩住了紅的發燙的臉。
“我知道。”
“不對，重說。”
“我也愛你。”
時間啊，請停止吧，如果能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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