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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屍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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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去的是我和廖澤二人組。

要走的時候,我才知道,任酮也和我們一塊兒去。

我們到了之後,沿著藏在書櫃後下方的樓梯朝下走,來到地窖門外。

扯開封條,推開白色的小門,隱匿在屋子底下的兇案現場,赫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兇手把地窖建的簡直就像是一個殺豬間。

裏面空間很大,很空曠。地板和墻壁上貼滿了白色的瓷磚,頂棚是白色的頂棚貼,中間吊著一個長燈。

對面墻壁上,嵌著一排屠戶掛豬用的大鐵鉤子。

我粗略數數,有十二三個。

除了大鐵鉤子,墻壁上還掛著各種刀、斧頭、鋸子等能用來切割屍體的工具。

工具下面,貼墻橫排放著一溜鐵床。

最右邊鐵床上,有一灘西瓜大小的肉,碎碎爛爛堆在上頭。那灘肉,表面發黑發紫,已經快要腐壞。

鐵床右邊角落,有一個白色的塑料水龍頭,水龍頭下面放著一個巨大的白桶。水龍頭偶爾滴兩滴水進去,裏面會發出清脆的滴濺聲。

站在門口,捂著鼻子朝裏看,並不會感到太大的不適。因為所有的組合‘人’和肉塊,都在鐵床的對面,我們在門口並不能看到。

可等進去,直面那些屍體的時候,我有種被雷電直擊心臟的感覺。那瞬間,我渾身發軟,腦袋發白,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簡直像是醉酒踩在豆腐上似的。

穩了好一會兒,我才勉強鎮定下來。

這場面,太沖擊眼球!太恐撼人心!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場面。

門左邊貼墻堆滿用紅色粗線封組在一起的‘人’,門右邊則貼墻放著一大堆屍塊。

‘人’上面都覆蓋著厚厚一層鹽,所以腐爛的並不是很厲害。

屍塊那邊,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爛出了大灘大灘的黑膿湯子。

味兒就甭提了,那就不是人能夠受的了的。

我戴了兩層口罩,還用袖子捂著鼻子,都阻擋不住那能熏死人的屍臭味。

相對比我的不能承受,廖澤簡直就像是餓狼見到了肥兔子似的,那眼珠子,不止冒綠光,簡直都要冒出七彩光芒了。

他進來就沖到了組合‘人’那裏,在那邊對著組合‘人’仔細的研究著。那興奮而又專註的模樣,就像是一頭紮進實驗發明裏的科學家。

任酮鎮定平靜,看屍體和看地板墻壁這樣的死物,幾乎沒什麽區別。他仿佛聞不到屍臭味兒似的,近距離蹲在腐爛屍塊旁邊,研究著。

“寧彩,過來。”因為隔著口罩,所以任酮的聲音比平常悶一些。

“哦。”我走到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然後弓著身子朝他那邊湊。

任酮加重語氣,“過來,蹲下。”

他這語氣和手勢,簡直就像是在召喚狗。

我又不是狗,為什麽要聽他的話,我在心裏腹誹。

實際我還不如狗,因為狗是心甘情願聽話的,而我是表裏不如一類型。

我心裏腹誹的厲害,表面上卻不敢違抗,乖乖蹲到他旁邊。

湊的越近,臭味越大。

我簡直要被熏死了。

“看看這個。”任酮指著一灘黑紅色的膿血,讓我看。

我瞇著眼睛,從睫毛縫隙看向那灘膿血。

“你睜開眼睛看。”任酮眉頭微微皺起來,嚴厲的命令著我,“閉著眼睛,你能看見什麽。”

我用力擡高眉毛,眼皮子卻使勁朝下抻,讓我的眼睛大部分都被包裹在眼皮子裏面。這麽做,會使露在外面的眼珠,比瞇眼寬不了多少。

這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

就像捂著眼睛,從手縫看恐怖片一樣,看的並不會比不擋眼睛少,也並不會因此減消恐懼。

任酮盯著我,盯著我,一直盯著我,直到我把眼睛恢覆正常,他才別開臉。

我看向他指的那灘膿血,發現裏面竟然有一個字,像是阿拉伯數碼七,也像是英文字母Z。

這個字的顏色,比膿血的顏色略淺,微微發黃,像是腐爛的黃膿流進去無意中形成。但仔細看看,卻又透著股刻意。

“你有什麽看法?”任酮問我。

我歪著脖子盯著字看了幾秒鐘,回答任酮,“有一部分冷靜型的病態精神病,智商特別高膽子特別大,他們喜歡在破壞現場或者殺人現場留下一些隱蔽的暗號,讓人猜答案。我看這裏面這個字母,很像他們的作風。”

停頓了一瞬,我繼續說:“如果這是故意弄出來的,那殺人兇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冷靜型的病態精神分裂。但也有可能是冷血的普通人,他們感情匱乏,大腦有些區域的活動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沒有道德觀,追求殺人的刺激感,很容易幹出這種事情。”

這兩種類型,都並不罕見,好思佳就有兩個第一種類型的。而第二種類型的人,為數不多,但也不少,他們平時就像是普通人一樣隱匿在人群之中。

他們這兩種人,並不是百分百都會犯案,因為他們其中有一部分,會克制住自己,管束住自己。

而另一部分人,一旦犯罪,就會成為令警察們最頭疼的罪犯。

他們智商很高,善於反偵察。他們喜歡主動出擊,喜歡和警察們玩游戲,故意留下線索,和警察們鬥智鬥勇。

任酮按照字手尾以及尖角指著的方向,挨著片兒的仔細檢查著,卻什麽都沒有查到。

我回想了一下,拉住任酮的衣袖,“這個字,也許是他下一個要作案或者躲藏的地點,是他開辟的另一個屠殺現場。好思佳有這毛病的其中一個,他喜歡在破壞了東西之後,留下一個小圖案。那個小圖案,就是他下一個要破壞的地方。”

“不過,每個人的風格不一樣。另一個有這毛病的,他也喜歡留下點兒東西,但他是在書裏留下一堆奇怪的亂碼,讓人猜他要幹什麽。他並不像另一個那樣有目的性。一大半時候,他都只是在裏面亂畫,並不付諸於行動。”

當初我曾一度閑到發慌,就拿破解他畫的那一堆亂碼當消遣。

十次有八九次,他都在瞎糊弄,根本沒有目的性。

有目的性的只有寥寥幾次。

我猜出來過三次,被他故意耍弄了一次。

被他耍的那次,我以為他是要在半夜三點,在房間東南角落拉屎。

其實不是,他是要在放風的時候,插瞎一位看護的眼睛。

毫無疑問,他如願以償達到目的。

因為他下手的時候,毫無預兆,上一秒還在笑著和看護說話,下一秒就突然出手,將食指和中指插進了看護的兩個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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