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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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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文茉的男朋友,是不是一個外國人,棕發,身高中等!”付琳被她推攘著,語氣急促。

文母突然頓住了身形,腦海中閃過模糊的一幕,文茉曾跟這樣一個男人手挽手在街上被她撞到過。

“我和文茉在一起三年,我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傷害她呢?伯母,我是被人陷害的!”付琳看見文母的失神,心中已經確定。

殘忍殺掉文茉的人,是西狼!

吸血鬼為什麽會找上文茉,這背後是蘇婉兒在指使!

沈奕設計了這一切。

她捏緊了拳頭,文母坐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臉。

對……為什麽全案件都沒有涉及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一句?

付琳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她走到文茉的墓前,低聲呢喃,“文茉,你不該死的,我會找到兇手,將他繩之以法。”

她自己算不算兇手之一呢,文茉是受她牽連。

付琳不敢這樣想,風揚起她的短發,她蒼白的臉上神情決然。

……

在夏藍棠的陪伴下,她回到付長東家,那個時常醉醺醺的男人沒在家,破舊的平房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付琳取出存放在這裏的顏料,仔細地看著蘇落禾的資料。

“她是白家一代吸血鬼的血奴?”付琳皺起眉頭,“蘇家是依附的是白家?”

“嗯,白氏的實力不比沈家弱。”夏藍棠點了點頭。

付琳想起以前在行業交流會上聽到的一句話,北白南沈。

不過現在的聲勢已去,沒有人再談起,那時候她不會想到所謂南沈,是沈奕所在的沈家。

“北白南沈,以往這兩家在國內發展,取得的名望。”夏藍棠說出了付琳的聯想,“其中南沈,就是你認識的沈奕所在的家族。”

“……不可能吧。”付琳垂下眼簾,如果是這樣,為什麽當初沈奕和沈踏雪還要蜷縮在小小的A市。

“這是事實。”夏藍棠皺起眉頭摸出口袋中震動的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

付琳看著夏藍棠高大的身影離去,垂下眼簾又看著蘇落禾的資料。

陽臺上,夏藍棠說話的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當他掛斷了手機,站在門口。

空氣靜謐,明亮燈光下的女人坐在畫板前,神情專註至極。他不忍打擾,就靠在門框處,深藍的眸子凝視著她。

付琳的眉毛蹙起,臉上的表情嚴肅,抿唇,極為認真地揮動手中的畫筆。她看了一眼夾在旁邊蘇落禾的照片。

穿著印花百褶群的女人微笑著,端莊得體,那雙眸子帶上了一層清靈的水光,仿佛森林中的妖精。

畫著,她的頭微微疼痛起來,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一個模糊的場景浮出,陽光洩下,蘇落禾被一個英俊男人公主抱起,她的鞋子弄已經走丟,擡頭仰望著男人臉上堅毅的棱角……

然後是紅色的帷幔,蘇落禾穿著旗袍強笑著端坐在木椅上。

場景越來越花,被無數鮮紅侵蝕,變得模糊,猙獰。付琳的頭痛欲裂,血液之中好像有什麽暴戾的東西在碰撞,炸裂。

畫筆從她的手中落下,付琳晃了晃身體要栽倒在地上卻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中。

她微瞇著眼,血絲在眼白處蔓延,黑色的眸隱隱的紅色流動。劇烈的痛苦讓她不能自已,只能緊緊抓住夏藍棠的手臂。

“安納森……安納森藥片……”付琳喘著氣,感覺自己的肺要炸開了,所有細胞一寸寸被什麽沖碎。

“藥……在抽屜……”她無力地躺在夏藍棠的肩膀上,眼前男人白皙的脖頸讓她的牙齒越發癢。

“等等!”夏藍棠皺起眉頭,將付琳抱到沙發上,他快速翻找著房間裏的抽屜。

付琳大口大口喘著氣,她的虎牙處,好像什麽要生長出來,心中如萬蟲吞噬,癢痛不止。

紅色,到處都是紅色。

誰能將她從這片血海中拉出去?

“藥找到了,別急。”夏藍棠將安納森藥片掰碎扔入水杯中,餵付琳喝了下去。

因為喝太快,付琳嗆住咳嗽起來。

眼前女人的癥狀越來越嚴重,發作的次數頻繁。夏藍棠輕拍著付琳的背脊,看著她微尖的虎牙,神色凝重,“你是不是……接受了吸血鬼的反哺?”

“我不知道,我被西狼咬過……”付琳痛苦地搖頭,腦子裏還是一片混亂,耳鳴不止,夏藍棠的聲音也聽得模糊。

視線裏,如同一切都蒙上了紅色的紗,兩片安納森藥片只是稍稍舒緩了一下她的頭痛,過了片刻,這洶湧的紅色再次襲來。

付琳從夏藍棠手中抓過藥瓶,倒出一大半在手心,仰頭一口吃了下去。

“你幹什麽,吐出來。”夏藍棠好看的眉毛深皺,拉住了付琳還在往嘴裏塞藥的手。

極苦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讓她不由自主地惡心想吐,但付琳忍住了,紅著眼睛搖頭。

下一刻,她搶過夏藍棠手中的水杯,咕嚕咕嚕地喝著。

“付琳!”夏藍棠按住了她的雙手,看著她因為痛苦而輕輕顫抖的身體,那雙漆黑眼眸,眼底盡是倔強。

他漂亮的長睫垂下,臉上露出不忍。

“我不想成為血奴!”付琳有一種被釘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感覺,“一天天,我的病越來越重,我也不知道多少安納森藥片才能讓我恢覆正常。”

“但是我還不想放棄,夏藍棠。”

她的神智逐漸回歸,視線清晰起來。

“沒事的。”他的大手捧起她冰冷蒼白的臉,深藍的眸如同那傳中的最漂亮的寶石,美得攝人心魂。

付琳看著這雙眼,剎那有些失神。

隨後她又苦笑著搖了搖頭,腦海裏閃過沈奕撕裂她的那夜。

“我去找白長樹,讓他開出效果更好的藥。”夏藍棠認真道,聲音天生帶著一種冷意,卻在此刻如同春陽照射下消融的雪。

“謝謝。”付琳垂下頭,對他盡量燦爛地笑。

她在屋中繼續完成畫作,深夜,那種感覺再度襲來。付琳雙手顫抖,憤怒地將筆扔出去多遠。扯著自己已經淩亂的短發,隱隱泛紅的眸子看向桌上的安納森藥瓶。

為什麽!

一次比一次頻繁!

她暴躁異常,頭疼到無法平靜地呼吸。

“啊啊啊!——”她暴怒地大吼,像個瘋子一樣撂倒桌上的杯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她為什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

抓住藥瓶,付琳將剩下所有的倒入嘴中,喉嚨已經過度的藥物刺激有了尖銳的疼痛,但她還是執著地吞服著。

快點好起來,好起來啊!

她心中一遍遍祈禱著,然而牙齒卻止不住的癢,眼中的世界又再度蒙上了紅色。耳邊聲音吵雜,一個英俊男人的面容浮現,他那雙鳳眸淩厲,他的脖子上的小麥色肌膚下,血液在流動……

付琳已經煩躁至極,她踉蹌著身體走出了門,像脫離弓弦的箭,直奔那所謂的靶心。

沈奕,我需要你。

血。

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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