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親眼看到了，溫柔還蒙在鼓裏。”我有點激動地說。

“放輕松，放輕松。”陳默告訴我，“就算這次你不告訴她，她也遲到會知道的。她老公又不是第一次出軌，不是去年讓你們捉奸捉到一次了嗎？他出過這種事了，你沒必要親自告訴你閨蜜。說不定她早知道了，比你淡定。你又何必去攪呢？”

陳默的話不是沒道理。

“可我心裏還是過不去。”我對陳默說，“這個事就是偏偏讓我看見了。”

“好了。”陳默把我抱在胸口，安慰我：“又不是你一個人看見的，我也看見了。你要是心裏過不去，把事情賴在我一個人身上好了。”

他胸口的熱讓我知道他是個多好的男人，這次我決定聽他的話。

我貼在那，聽他有力的心跳，對他說：“那我就把事情賴在你身上，不說了。”

“終於變乖了。”他摸了摸我的頭發。

之後，我們在附近商場裏吃了一頓大餐，我的心情也變好了。

陳默把我送到江月小區我那幢樓樓下，很多時間他都是坐在車裏看著我走進去的。但這次他從車裏下來了，並叫住我。

我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他已經站在我面前。

“不要想太多了，你腦子本來就不夠用。有空閑就想想我吧，會讓你心情變好的。”

“晚安，小笨蛋！”他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我說：“阿默，晚安。”

我從電梯上到二樓，又匆匆從樓道跑下來。看著陳默的車漸漸消失在這個夜色中。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無論陳默對我瞞著什麽事，我都不想離開他。

因為他連著我的心跳，我無法逃離。

我只想與他相愛，別的我都不想。

我不怕別人說我這個女人無義。義是什麽？它的本質不過是男人在爭奪利益。而我，不要利益，我想要這個男人對我的感情。

我大概是愛得瘋了。

……

回到家，我發現郭玥已經回來了。客廳和林曉曉房間裏的燈亮著。

我走進林曉曉房間，見郭玥靠在床頭，下半身躲進被子裏。她的面前放著一個簡易的小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她的筆記本電腦。

她全神貫註盯著電腦，手握著鼠標慢慢移動。

知道我走進房間，她擡起頭看了我一下，說：“瀟灑，你回來了？”

我從她的聲音裏捕捉不到一絲情緒上的波動，淡得跟白開水一樣，跟我平時下班回來發生的情景是一模一樣的。

我站在原地‘嗯’了一聲，她的目光重新轉移到筆記本電腦上，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

如果不是她把自己的東西搬到這個房間裏來，不打算和我睡一張床上，我都會懷疑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

這種‘若無其事’表現得實在太逼真了，讓我融入不了。

站在那，看著重新整理過的一切：衣服裏掛著幾件衣服，化妝臺上是簡單的護膚品，掛衣架上只一條圍巾，沒有昂貴的奢侈品包包。

這裏曾經琳瑯滿目，奢華高調，如今又簡單得像一間旅館。

我回到自己房間，拿過來兩只絨毛娃娃，一瓶綠色假花。然後我還把那張九十九元特價買來的吊椅也搬了過來。

郭玥終於按耐不住了，問我：“瀟灑，你在做什麽？”

我不想我的房間對郭玥來說，只是一間旅館，她這裏太單調了，必須改變一下。

我不清楚郭玥現在是不是對我有很大意見，可我想做的事還是會做。

我沒說出自己這麽做的真正感受，而是說：“你不能一直看電腦，你需要適當休息一下。停下來，你可以欣賞一下花，坐坐吊椅還是不錯的。勞逸結合會更有效率。”

郭玥從床上下來，“怪不得曉曉說你這個人‘假惺惺’，看來不是沒道理的。我不需要這些，你非要多此一舉，刷自己的存在感。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 和某些老年人的行為很像。”

一個人說我‘假惺惺’，我覺得委屈，可兩個都很熟悉的人都這麽說我，我就知道她們的話沒毛病了。

回頭看自己的行為，我發現自己確實少了骨氣。

我還認為自己是沒做錯的，心中無愧，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你不喜歡，那我把它們搬走。”

郭玥沒說話，我就搬了。

我把它們一件件弄回自己房間，安靜坐在吊椅裏想最近發生的事，想那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往四個不同方向走去的夢。

終於明白：大局已定，我在裏面瞎折騰是沒用的，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

拿林曉曉來說，不管我是什麽態度，郭子健還是會在她面前表現出更愛我。

郭玥對男人骨子裏的排斥改不了。

溫柔的婚姻遲早會出問題。

想明白這些，我什麽也不管了，都隨它去吧。

我拿出陳默送給我的那本《種花寶典》躺在床上看了一會，然後睡去。

我的大腦世界總是很豐富，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很神奇的夢。我夢見陽光很好的下午，我出現在陳默臥室，他不在家，就我一個人在。我大膽打開衣櫃墻壁上的那個開關，那扇小門終於再次對我打開。

我還是有點怕的，把他臥室門反鎖後，彎腰輕悄悄走了進去。

裏面黑乎乎的，一點光線沒有，我只能拿出手機照亮。

哐當一下。

我的腳踢到一張年代久遠，鑲嵌著銅的太師椅。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小心翼翼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想著陳默平時也是坐這裏的。坐下後，我在面前土黃桌子上看到了一把桃木劍。桃木劍的頂端戳著一個黑布小人，長長的頭發，看不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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