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菖蒲自己都沒想到, 他居然能以一種‘搭便車’的方式紅遍大江南北。當初那本只是想在岳麓書院給白蘇刷聲望的【我家白大哥的二三事兒】以一種詭異的情況紅遍了大江南北。

石菖蒲一開始也是用讀書人特有的‘簡潔’方式寫的，後來因覺得就是記錄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兒，所以也嘗試了用白大哥所說的白話文寫了另外一版。

然後就是那個白話文出的名，不是因為內容寫的有多好——雖然內容其實也挺好玩的，但引起轟動完全是因為白話文這種在很多讀書人看來簡直不學無術的寫作方式上。

然後，有人幫白蘇出版了這本書，並且以每個月二十萬冊的瘋狂成績銷售出去。賣給的都是只學了幾個字的普通人, 買的最多的反而是商賈。

出版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白蘇幹的。可銷售的事情, 白蘇真的只是做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已, 賣出去的那些書是真的有人想看所以買的。

一個月二十萬冊, 已經賣了兩個月。於是, 石菖蒲紅了。

黑紅的那種，還是那種想罵不好罵的那種。

為什麽不好罵呢, 一來書中內容真的很有趣全部都是白蘇給他講過的有趣故事, 什麽故事版三字經山海經什麽童話故事什麽的, 石菖蒲最想寫的其實是那些白蘇總是不經意間念出來的詩詞, 可他家白大哥義正言辭的說過那些真的不是他寫的。

以白蘇和石菖蒲的人品, 也幹不出來那種沽名釣譽的事情, 更何況, 也別必要。白蘇每次念詩之後反應過來, 都要重點說明一些都是誰誰誰寫的。

可關鍵問題是，石菖蒲調查一番發現根本找不到那些人。石菖蒲覺得，那些人可能真的是白大哥他們妖精王國裏的人。

而妖精王國裏的事情, 以開玩笑的方式講笑話無所謂，但要是說了什麽讓人深思的話就不是什麽好的事情了。

石菖蒲比白蘇還要害怕，別人發現白蘇的‘真實身份’。所以在石菖蒲筆下的故事裏，真心寫的都是白蘇平日裏好玩愛民懂情趣的一面，最多再加上一些好玩的故事罷了。

可就是這樣，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沒辦法，白話文的威力比石菖蒲想象中的還要強大無數倍。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讀書人都會因為故事新穎有趣就放棄自己批判的權利。然後第二點來了，石菖蒲寫的那本書裏隱晦的思想就是——白蘇為了大裕朝的百姓如果盡心盡力。

這就有點欺負人了，你要是寫什麽男歡女愛甚至什麽哀愁豪放的，別人自然是想這麽批評就怎麽批評。可你寫這麽忠君愛民的思想，再加上上面的人一點都不隱晦的直白說了聖人也很喜歡這本小說，你還讓人怎麽批評。

批評白蘇忠君愛民，還是批評石菖蒲不學無術光寫這些‘無聊’的事情？恐怕你嘴一張，這輩子就和朝堂無關了。

也並不是所有讀書人都想當官，可並不是所有讀書人都敢和天下人為敵。白蘇在百姓之中的聲望，隨著他讓望江府還有陶良州兩地百姓安居樂業之後，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就算是京城那邊的百姓，都期盼著白蘇能到他們那邊去為官。

惹不起，惹不起，就算氣的兩眼發白也還是惹不起。於是，石菖蒲就在這種眼紅、怨念、氣惱甚至嫉妒，也還有更多保持沈默的氛圍之中，爆紅了。

一本自家郎君出版的自己的小說，扣除成本之外基本都是他的盈利。白蘇將價格定的很低，一本五萬字的小說售價只有一百文左右。但就是如此，石菖蒲每本都可以凈賺二十文錢。

然後，一個月二十萬本。

發財了。

石菖蒲坐在書房之中，手裏拿著第一個月的收益。這算是真真切切的他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銀子，一時間震驚的甚至有點不知所措。

“小夫郎，人家想吃很多肉的餛飩，人家想吃荷包蛋，給人家買嘛！~”

震驚沒堅持多久，坐到他身邊的白蘇用腦袋拱著石菖蒲的肩膀，語氣嬌滴滴的。石菖蒲啪的一下將銀票全部摔到了桌子上，雙手用力將人緊緊抱在懷中。

“買買買，只要娘子想要的，為夫都給你買！”

“嗯！~夫郎好壞呀！~”白蘇整個人被石菖蒲抱在懷裏，嘴裏調笑。還想要再說什麽，被石菖蒲一把捂住了嘴。

白蘇眨眨眼睛，看著瞬間爆紅了整張臉的石菖蒲。順著石菖蒲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門口震驚的幾個人。

管家還好，很快收斂了表情。而武亮卻是震驚的瞳孔都放大了，微微張著嘴巴驚嚇的看著屋內的兩個人。滿臉寫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白大人’。

閨房之樂被人打斷，白蘇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換了個姿勢，還是躺在石菖蒲懷裏。反倒是臉皮不夠厚的石菖蒲，通紅著臉低著頭有點沒臉見人的感覺。

“怎麽了？”白蘇靠著石菖蒲，整個人都懶洋洋的。那慵懶的神情還有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好似剛才捏著嗓子撒嬌的人不是他一樣。

“咳咳，是這樣的，今年的考核快要下來了。想問問大人對之後有沒有什麽計劃，比如說——想去方安城還是想去向陽城？”

武亮的聲音都帶著幾分不自信，被白蘇看著目光都開始飄忽。臉紅的人從石菖蒲換成了武亮，慢慢低下頭耳尖都變得通紅。

方安城和向陽城都在北方，算得上明年白蘇去京城的大方向上。不過方安城在邊境，和二皇子，咳咳，現在的二王爺駐守的地方很近。

向陽城倒是距離京城更近一些，以白蘇的身份要是想要過去肯定會在他去之前將水泥板路鋪設過去的。到時候馬車前往京城，最多也就一天的時間。

咳咳，兩者的共同點除了都在北方之外，還有一點就是都很窮。窮到一家子裏一條好褲子，誰出門誰穿的那種程度。

白蘇慢慢的深吸一口氣，看著武亮笑而不語。管家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甚至有點想閃人的沖動。

不過武亮腦門後面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根本不給管家閃人的幾乎猛的出手一把抓住了管家的袖子。

“年薪二十萬伯爵官職城市收入的一成當個人紅利！”武亮一口氣將最大的底牌直接喊了出來，就怕白蘇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可惜就算他快速的說了，白蘇也沒有絲毫動心的模樣。

“呵呵。”冷笑一聲，看口型武亮覺得他們白大人可能想辭官。目光無意中看見還摟著白蘇的石菖蒲，武亮靈機一動。

“那邊的藏書應該挺多的，如果石菖蒲有需求的話還可以幫忙安排合適的先生一對一教學。”

白蘇眼前一亮，石菖蒲楞了一下皺著眉頭坐直身子。“我不……”

“詢太傅那種？”

石菖蒲的話被打斷，聽到白蘇說的人名震驚的看向白蘇，一臉的‘白大哥你瘋了吧’的表情，太傅是做什麽的，太傅不僅是朝廷的輔佐大臣還是皇帝的老師好嗎！

讓太傅教導他，他家白大哥是瘋了吧？

不對，這不是重點。石菖蒲表情顏色，臉色甚至有點不好看。他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種因為他的緣故，讓他家白大哥受制於人的感覺。

武亮沒敢去看石菖蒲，畢竟現在這對話怎麽看都是他有點不地道。想著詢太傅對白蘇讚譽有加，再加上那是自己叔爺，就算自己不行他家大哥武長恭肯定也能說服老爺子的情況之後武亮爽快的應了下來。

“我馬上就寫信回京！”擡頭看見石菖蒲那不好看的表情，武亮一把將管家推到了前面自己爽快的轉身就走。

管家動作都僵硬了一下，回頭看向武亮的目光都帶上了兇狠。不過再轉頭看向白蘇二人的時候，低著頭壓住了所有情緒，又是一個稱職的好管家。

“就向陽城吧，距離京城近點。年後就可以啟程，我還挺喜歡家裏那個溫泉的。”

“是。”管家恭恭敬敬的應下，然後倒退兩步快速離開。

外人離開之後，石菖蒲的情緒明顯的低落下來。白蘇擡頭，就能看見石菖蒲抿著嘴角失落的樣子。

“心疼我？”

石菖蒲看著白蘇，眼眶微微有點發紅。“都是因為我，才讓白大哥總是受制於人。”雖說給了高官厚祿，可石菖蒲更在意的是白蘇的‘自由’。

石菖蒲喉嚨哽咽，很是自責。白蘇輕笑著將石菖蒲的腦袋拉下來親了一口，笑得眉眼彎彎的。“你算算這一年，我在陶良州待了幾天？”

石菖蒲一楞，順著白蘇的話算了一下。因著他要在蘇州上學的緣故，上學那五天是住在蘇州的。說是放了兩天的假，可每次回來的時間零零碎碎加起來也就一天半的樣子。

所以一年下來，白蘇在陶良州的時間還真不長。

“這也算是雙方之間的默契，我完成該做的事情，至於人在哪裏想來上面的人也不會太過在意。”白蘇平日在武亮還有管家那些人面前說話算得上放肆，做事兒更是一步一步試探著對方的底線，可不就是為了以後的日子做調研嘛。

自己留了不少‘把柄’在那些人手中，讓那些人安心。而自己能創造出來那些人想要看到的價值，所以那些人對於自己也算得上是放縱。

這是一種互利互惠的交易，沒什麽不公平的。

白蘇之前的舉動，也不過是談判的一種表態罷了。更何況你和皇家的人叫板？？瘋了吧？皇帝看重你，才給了你選擇的機會。

可你要是給臉不要臉，還想要坐地起價就有點不識時務了。

白蘇暫時還不想死，所以這種事情自然是見好就收。

給石菖蒲分析了一遍，石菖蒲也回過神來。是啊，他家白大哥現在是朝廷的命官，哪裏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憐。

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白蘇笑著在石菖蒲手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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