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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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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剛吃完飯沒一會兒, 村長趙強就帶著二十個人過來了。基本全是成了親生了孩子的婦人,偶有幾個半大的孩子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白秀才,你看?”村長面上有些緊張,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別看都是婦道人家,可平日裏在家都是幹活的一把好手。而且我也專門挑了些力氣大的,絕對不會比一般男人差些什麽的。”

白蘇連忙攔住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村長,大致看了一圈對村長更是滿意了幾分。這二十個人裏面幹活水平如何先不說, 但趙村長挑選的這些人都是村裏出了名的老實本分不愛惹事兒。

對白蘇來說,這一點就足夠了。

“村長叔看你說的, 我還能不相信你的為人嗎。”引著村長和帶來的二十人進了院子, 所有人都被滿院子堆積的藥材震撼住了。

“我先帶著大家熟悉一下, 要是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我就行了。”將村長拉到廚房門口, 指著院子裏分工的活。“叔你也可以看看,我真的不是開玩笑的。這裏的活雖然有點繁多, 但都不是什麽力氣活。”

“好, 好, 好。”趙強連說三個好, 總算是放了一半心下來了。白蘇說幹就幹, 帶著二十個人開始轉院子。

兩個看起來力氣稍微有點不好的四十多歲婦人, 被白蘇安排到廚房控火燒水幫馮奶奶做飯什麽的。這些活沒什麽難度, 都是她們平日裏在家做慣的。

幾個小姑娘分到院子裏幫忙分揀藥材, 馮茍收購回來的本身就已經經過分類了。小姑娘需要做的就是將分類好的再分給不同的人而已,剩下的人有幫忙看炕烘幹藥材的,有負責拿大鍘刀切割的, 切割的人分了好幾組,從切兩半到四半到切碎最後再到碾制。

碾制也分了好幾班,粗粗的碾制一番,下一個人再接力。將一份兒工作分成兩三份兒,在白蘇看來就是節省時間和人力。但是在村長還有過來的人看來,就是白蘇為了給更多人幹活的機會硬是將本來不難的工作分開成好幾種。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白蘇的目光都帶上了感激。

白蘇沒有和眾人嘮嗑,安排好所有人的工作之後在和眾人確認了一下,當即就開始了工作。本來說好的明天開工,直接提前了半天。

中午都是吃過飯過來了,所以今天不會再管飯。但是一天十文錢的工錢,倒是照付的。一時間,這些人更是鉚足了力氣幹活。

有了二十個人的幫忙,白蘇這邊的效率飛一般的提升。之前就買回來的黃草紙也終於可以用來包藥粉了,包好的藥粉怕受潮還準備了專門用來存放的大罐子。

想著這些止血散過不來多久就有人買走,白蘇就隨意的擺放在了書房。

下午五點多,也就是剛到酉時白蘇就宣布今天的工作結束了。白蘇對於工錢這事兒倒是習慣月結,不過村裏人肯定不是這麽想的。

所以白蘇也沒為難人,直接就說了以後工錢都是按天結算。下工的時候,每個人十文錢誰也沒短缺過。

將滿臉感激的一群人笑著送回去,確定了明天早上繼續開工的事情,白家終於清閑下來了。馮奶奶中午被留著吃飯,可等到了晚飯時間還是堅持著不能在白家吃。

今天還是蒜泥黃瓜、苦瓜炒雞蛋。葷菜是紅棗燉兔肉還有一個什錦瓦罐湯。一大盆的白米飯,還有兩個蒸紅薯。就兩個人而言,這些飯菜絕對夠夠的了。

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從石菖蒲學的書籍到村子裏的小事兒,從白蘇挑揀出來的能說給石菖蒲的故事還有兩個人的喜好。

什麽都能說,也什麽都說。

“等下去釣魚吧,好久沒放松了。”這個月基本都在忙,忙的都有點腳不沾地的感覺了。白蘇看著屋外楊柳紛飛,來了釣魚的興致。

石菖蒲聞言眼睛也閃閃發亮,魚湯還是很好喝的,白大哥做的魚肉也很好吃。最關鍵的是兩個人釣魚,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好似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般。

石菖蒲非常非常的喜歡那種氛圍。

說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兩個人吃完飯稍微收拾了一下。白家終於有了更正規一點的魚竿,雖然沒有後世那麽高科技,但它起碼是個真正的魚竿了。

石菖蒲拎了一個大木桶,到了河邊打點水放釣上來的魚。已經傍晚了,倒是不用註意防曬的事情。

出了門石菖蒲扛著兩根魚竿,白蘇提著兩個桶子。大一點的木桶是準備回來裝魚的,小一點的是準備等下挖泥鰍的。

兩個人沒有在村子的範圍垂釣,都說了喜歡那種天地間只剩下兩個人的感覺,自然要走的遠一點。

順著大青山的山腳繞過永寧村的方向,多走了一刻鐘的時間抵達一片蘆葦蕩。後面一片高達兩米的蘆葦,水邊全部是半米高的菖蒲。兩人鉆進他們的小秘密基地,被周圍的草木圍繞,外面的人很難看見。

河灘上面有能讓人躺下的地方,正前方就是一片魚窩。兩個人先是在一旁挖了些泥鰍做了誘餌,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始釣魚。

說是垂釣,更像是出門約會。將魚竿插在泥土裏,白蘇背靠著一棵大樹坐著,將石菖蒲抱在懷裏。

兩人小聲的說著永遠說不完的話,哪怕只是玩著對方的手指都能開心的玩上一兩個時辰。

“書上說江南風光好,到時候倒是可以去看看。北方和南方的風土人情完全不同,第一次去的時候要避開冬天,聽說那邊的冬天特別冷。”

白蘇小聲的說著以後的計劃,石菖蒲連連點頭。曾經那個以為一輩子就是要住在永寧村的小孩,現在也開始向往更廣闊的天地了。

聽著白大哥描述的風光燦爛的蘇杭,大漠孤煙的壯闊,從未見過的大雪紛飛的北國,在白蘇的描述之中,石菖蒲覺得這個世間慢慢的在自己眼前展開,那都是他想要和白大哥去走走的地方。

石菖蒲剛想要說話,魚竿猛的下彎。這是有魚上鉤了,回頭在白蘇臉上親了一下,連忙去拉自己的魚竿。

比想象中的輕松很多,完全沒有平日裏釣魚那種魚兒掙紮的手感。石菖蒲一陣疑惑,等拉起魚竿之後眼睛都因為驚恐瞪圓了。

哪裏是什麽魚啊,居然是一只靴子。那種看起來很像官靴的,而且不論怎麽看都很新的靴子。

石菖蒲茫然的回頭看著白蘇,不知道這是什麽狀況。白蘇眉頭微皺,一把將魚竿拽了上來。那個掛在魚鉤上的靴子,自然也被拽了過來。

如果只是一只單獨的靴子,問題可能不大。雖說這年頭能穿得起這種靴子的人不多,但另一方面將能穿得起的自然都是有錢人。

有錢人生個氣直接把鞋扔了什麽的,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可現在問題是,這只靴子上它沾染著不少血跡。靴子是黑色面料做的鞋幫子,可底子卻是白色的千層底。

泡水之後,上面沾染的血跡已經暈染開來,將整個鞋底都快要染成紅色了。也是這大面積的紅,才讓石菖蒲驚愕的不知作何反應。

“白大哥,這是有人受傷了嗎?”看這出血量,怎麽看也不像是腳底板磨破皮了。石菖蒲連忙站起來,看著河水上游的方向。

白蘇也快速收拾了東西,跟著看向河岸上游的方向。石菖蒲是本能的想要救人,白蘇是本來的進入戰鬥狀態,想要查明是否有會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在看到石菖蒲的舉動之後,白蘇稍微停頓了一下。畢竟這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隨時會要了他命的戰場,很多觀念的確需要轉變一下。

不過該警戒的,還是要警戒。

“白大哥,我們往上游走走吧。”石菖蒲遲疑了一會兒,詢問白蘇。在沒遭遇常勝之前,石菖蒲的生活單純無比。遇見這種事情,甚至想都不會想的就會上前去查看是否有人需要幫助。畢竟這可是事關人命的事情。

可是在遭遇常勝之後,石菖蒲終究還是學會了成長,知曉這個世間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村裏人一樣‘單純’。

白蘇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同意了石菖蒲的提議。兩個人放輕響動,順著河流向著上游摸了過去。

走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隱隱聽到了哭聲。能哭出來,想來情況已經不會太過嚴重了。白蘇在心裏稍微松了一口氣,還是小心的護著石菖蒲。石菖蒲跟在白蘇旁邊,手裏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了一根木棍,一副要保護好白蘇的樣子。

白蘇側頭就看見這樣的石菖蒲,一時間眼睛裏都是笑意。

兩個人撥開前面茂盛的蘆葦,終於看見了那個坐在河邊哭的人。身上本來華麗好看的衣服已經淩亂不堪,腳上也真的少了一只靴子。剩下的那一只,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和白蘇他們撿到的是同一雙。

石菖蒲呼出一口氣,松下了戒備心。而白蘇那邊,在看清楚那個坐在河邊哭的人是誰之後,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小公子雖然哭的滿身狼狽,臉上更是沾染了不少泥汙。雖說之前兩次一次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一次也算是夜黑風高月光下看到的模樣。

可是生平能見到一個皇帝這種事情,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註意力暴增了。所以對於這個小皇帝的長相,白蘇是記憶猶新。

然後,這個小皇帝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白蘇艱難的按住心口,覺得自己真的好難。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白蘇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口,一時間甚至想要去找常勝再打一架。你們皇家的人都這麽閑的嗎,沒事兒就往外跑。

就不能學學人家萬歷皇帝,乖乖的在紫禁城裏宅上個三十幾年不好嗎?整天往外跑做什麽啊,看看,看看,這就是不好好待在宮裏的結果,被刺殺了吧。

該!

白蘇氣的渾身都有點發抖,一時之間都忘記該有什麽反應了。皇帝落難在眼前,我該當沒看見嗎?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逃避的問題了,而是這事兒後面還真和他有切身關聯。其他的大的動亂什麽的不說,就說自己現在剛準備弄的小生意。

自己準備找的買家是疑似二皇子的常勝,然後小皇帝在自己的地盤上落難了。先不提其他,光是想想這個落難和常勝有沒有關系,白蘇就頭大的厲害。

萬一真的是常勝突然想不開要造反了,那自己該怎麽辦???從犯嗎??這個時候要殺人滅口嗎??刺殺皇帝嗎??

我去你的常勝,你大爺的自從遇見你就從來沒好事兒!

白蘇在這邊天人交戰,石菖蒲已經仔細的觀察完四周了。除了那個河邊哭泣的小公子之外,周圍空無一人。

看著那個嬌嬌氣氣的小公子,再想想自家白大哥的武力值和自己最近鍛煉出來的力氣,石菖蒲的膽量都增加了不少。

然後,在白蘇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石菖蒲撥開了蘆葦鉆了出去。

“餵,你是誰呀,為什麽在這裏哭呢?”石菖蒲手裏還拎著那根木棍,小心的湊了過去。小皇帝瞬間屏住呼吸,整張臉都漲的通紅。

等看見石菖蒲還有後面跟著走出來的白蘇之後,也不知道戳到他什麽痛處了,本來只是輕聲啜泣的人直接放聲哭嚎。

“嗚嗚嗚,我被我二哥打了,嗚嗚嗚,我二哥打我,嗚嗚嗚嗚”白蘇敏無表情的站在石菖蒲後面看著小皇帝哭嚎,心中只剩下‘呵呵’兩個字。你要是乖乖待在宮裏,誰還敢打你啊。

瘋狂的吐槽之後,就是越發的想要揍常勝一頓了。

“別哭別哭。”可能是小皇帝哭的太慘了,慘絕人寰的那種淒慘。石菖蒲心軟的厲害,放開手裏的棍子走過去幫忙拍著背。

小心的檢查了一下小公子身上,沒有鞋子的那只腳碗扭傷的厲害已經腫大了一圈,看起來就很可怕。

不過好在沒什麽太多的外傷,臉上手上胳膊上還有挽起褲腿能看見的小腿上都是一些細碎的擦傷,看起來應該是在水裏泡了很久所以傷口已經有點泛白發腫了。

總體而言,傷勢不重,但看著還是很淒慘的。

“白大哥你快來看看,這腳沒事兒吧?”白蘇平日裏看的醫書挺多,也愛河石菖蒲說些醫理上的的東西。

石菖蒲沒白蘇那麽懂,也知道骨頭斷了和扭傷之間有很大的區別。

白蘇隱蔽的吸了一口氣,面色如常的走了過去。在小皇帝緊張的註釋下,從懷中掏出來一張帕子覆蓋在對方腳上,這才上手。

身為半個老中醫,又是戰場上拼殺過幾年的人,對於接骨這種事情還真挺熟。稍微摸了一下,又用木系異能轉了一圈。

“還好,只是扭傷,沒有傷到骨頭。”

“那就好那就好。”石菖蒲軟乎乎的拍了拍胸口,比哭的慘兮兮的小皇帝還緊張。學著白蘇的樣子掏出幹凈的手帕,小心的幫小皇帝將臉上的臟汙擦掉一些。

“你這個樣子看起來不能走路了,你的家人呢?還有,你叫什麽名字呀?”

白蘇將懷裏的藥膏遞給石菖蒲,石菖蒲幹脆利落的開始給小皇帝腳上敷藥。這種清淤消腫的藥膏,平日裏白蘇都帶在身上以防萬一的。

腳腕上清涼的感覺減少了疼痛感,也讓小皇帝終於找回了自尊心。放聲哭嚎了一會兒,也像是發洩過了。

此刻抽抽搭搭的,拿著石菖蒲的手帕擦拭著眼淚。“謝謝,我叫袁姬。”

小皇帝擡頭目光狠狠的看著石菖蒲和白蘇,就在白蘇以為這位年紀小小的天老爺要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的時候,小皇帝扁著嘴還帶著哭音鄭重其事的介紹。“女字旁的姬,代表著美好的意思的那個姬!”

“……”恕我直言,大佬你這番發言是想要說明什麽?是為了不讓我們從袁姬這個名字聯想不到軒轅極那個皇帝的名諱嗎?

“呀,原來你是個哥兒啊!”石菖蒲輕嘆一聲,讚嘆的看著小皇帝的臉。“我剛還在想,你長得可真好看呢。”

可不是嗎,皇家娶老婆可都是全國性的選美。能撐得住宮鬥將孩子養大的智商就不要說了,但那美貌肯定是王者級別的。幾代繁衍下來,那後代能不好看嗎?

軒轅極,也就是袁姬,皮膚可比最近才開始保養的石菖蒲好上太多了。被水泡了這麽久之後更是有種吹彈可破的感覺,發髻早就散開了,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為這個長相增加了不少柔和度。

同樣有點圓潤的眼睛,石菖蒲那是可愛,可這位簡直像是波斯貓一樣帶著異域風情。

……嗯,也許這位祖上真的和外邦連過姻吧。

小巧的瓊鼻,不笑似笑的唇角。論美貌程度,和白蘇石菖蒲兩人至今見過的最漂亮的江南春比起來,都不遑多讓。

白蘇面無表情的在心裏分析了一波,然後有點想哭了。

小皇帝對於石菖蒲的話肯定的點了點頭,有點羨慕的目光在石菖蒲和白蘇身上轉了一圈。“你們真好,我要是嫁給定方哥哥一定比你們還恩愛。”

不,你快別說了,我想跪下來求你別說了!

白蘇臉上機械化的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僵硬的轉頭看向身後,好似在觀察什麽一般。果然還是殺人滅口吧,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現在不動手恐怕以後就要被別人滅口了。

“你這樣不行,得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不嫌棄的話先去我們家裏吧,要不然會著涼的。”

石菖蒲被對方‘奉承’的羞紅了臉,五月的白天溫度可以,可到了傍晚尤其是河邊還是很冷的。

石菖蒲和白蘇本來只是準備釣個魚就回去,也沒想過要過夜,自然沒有攜帶什麽保暖的東西。身上穿的單衫,也不適合在外面脫掉。

袁姬用一番稱讚刷到了石菖蒲的好感度,在看到白大哥對這個人也沒什麽反感之後更是放下心來。

畢竟是已經慢慢成長起來的石菖蒲,所以在袁姬回避了家人那個問題之後,石菖蒲也就沒有再繼續詢問。

和之前哭嚎著是他二哥把他打成這個樣子的話聯系起來,也就能猜得出來袁姬家裏的人關系可能不怎麽好吧。

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但渾身濕噠噠的問題還是要趕緊解決一下的。

袁姬的眼眶裏瞬間溢滿了淚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想要哭了。“嗚嗚嗚,我二哥打我,我掉到河裏他都不救我,嗚嗚嗚,我在水裏泡了那麽久他都不來找我,嗚嗚嗚,我討厭死他了!”

石菖蒲稍微松了一口氣,聽這話的意思袁姬家裏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一些。之後再幫袁姬聯系一下家人就可以了,想到這裏石菖蒲拍了拍心口站了起來。

看了一眼又站到三米外的白蘇,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能動的袁姬。石菖蒲腮幫子鼓起來給自己打氣。“先別哭了,我先背你回去吧!”

“……”白蘇默默的看著自家小孩,此刻內心一片荒涼,甚至都看到了即將到來的逃難生涯。不知道這個小皇帝以後理智還在不在,是只會追殺他們夫夫兩個,還是會牽連永寧村。

呵呵,心好累,想要殺人滅口的欲望更加強烈了呢。

當朝皇帝是個哥兒這種事情,我該怎麽辦?我能怎麽辦?你為什麽要說出來,是生活過的太過壓抑所以想在陌生人面前宣洩一下嗎?

還有那什麽在水裏泡了好久的話,之前見面的時候您老是在望江府,從望江府飄到永寧村來您老可真是辛苦了。好幾個時辰的漂流活動,刺激不刺激啊?

白蘇這邊心已成灰滿目蒼涼,石菖蒲那邊在袁姬身前蹲了個馬步從肩膀上面後伸抓住袁姬的雙手。在袁姬都忘記哭泣,有點擔憂的表情中一個用力真的將人背了起來。

嗯,看起來這段時間吃的好養得好鍛煉的好,力氣真的增加了不少呢。

白蘇宛如一個機器人,守在兩個小哥兒身邊。就這麽保持著三米的距離,看著石菖蒲背人。那能怎麽辦呢,小皇帝已經‘表明’了他就是個哥兒,身為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和未婚的哥兒授受不親呢。

別說石菖蒲介意,就算是小皇帝也不會願意讓自己背吧。

白蘇肩膀垮塌了一些,感覺生活真的好難。這種能讓朝堂動蕩的話,為什麽你就可以這麽輕易的說出口呢?

難道你只遺傳了你娘的美貌,並沒有將你娘的智商遺傳下來嗎?

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麽當上皇帝的,我去!

心裏再怎麽瘋狂吐槽,這個時候也只能跟著那兩個小哥兒移動了。路過之前釣魚的地方,白蘇甚至還能機械化的去收拾他們的東西。

看起來今天是別想吃魚了,明天……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明天啊。

想哭的沖動更加強烈了呢。

石菖蒲一路將人背到了門口才放下,然後袁姬在石菖蒲的攙扶之下一路蹦到了白家臥房。白蘇沒有跟過去,站在院子裏沈思了半天。

總覺得殺人滅口真是一個好想法,真的太TMD誘人了。

袁姬換上了一身石菖蒲的衣服,兩個身高其實差不了多少的小哥兒在臥室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白蘇一句話都沒聽清楚,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心如死灰的看著那兩個半天之後才出來,然後去了書房又開始嘰嘰喳喳並且已經開始說說笑笑的小哥兒,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兩個女孩子閨蜜聚會的場景。

“白大哥,驚鴻好久沒吃東西肚子有點餓,你能不能幫忙,煮點牛奶大米粥呀。”石菖蒲蹦蹦跳跳的從書房沖出來,一下子沖進了白蘇懷裏。因為背人而潮濕掉的衣服也換了一身,還有點潮紅的臉蛋看起來粉粉嫩嫩的。

白蘇的心肝都跟著一起跳了一下,雙手攬著石菖蒲哭笑不得。所以,驚鴻又是什麽東西?

“驚鴻?”

“嘻嘻,是袁姬的字啦。袁姬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喊字更親切一些。”

呵呵,不要想驢我了。以我對古代文學淺薄的認知,驚鴻這兩個字能被人用來當自己的表字這得證明那人臉有多大啊。

為了展現自己‘哥兒’的身份,軒轅極你也是很拼的啊。

白蘇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稍微用力的抱了抱石菖蒲。“嗯好,我去做。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

石菖蒲疑惑的擡頭,總覺得剛才那一刻白大哥有點擔憂的樣子。可擡頭看見的,是白蘇滿眼的笑意。羞澀的撓了撓臉頰,想來是自己剛才意會錯了吧。

“我想和白大哥一起做,白大哥想吃什麽?”

皇帝什麽的,在石菖蒲羞澀的笑容之中被白蘇拋之腦後。摟著人轉個圈,從背後抱著石菖蒲。兩個人習慣性的同手同腳,一起向著廚房走去。

“晚上也不是太餓,做個蛋羹吧。看看米飯還剩多少,再做個炒飯吧。”

“嗯嗯,好,那我要吃什錦炒飯,我幫白大哥燒火!”

兩個人抱著進了廚房,坐在書房裏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切的袁姬眼睛裏的羨慕都快要溢出來了。

沒有旁人在,臉上哪兒還有之前的脆弱和小孩子氣。眼中還帶著幾分歆羨,可表情已經開始變得沈穩。

袁姬,也就是軒轅極也不算是說謊。年幼時和定方哥哥開玩笑厚著臉皮取的‘驚鴻’兩字真的是他的表字,姬,也是他人生前十八年的真名。

他,也真的是個哥兒。從小就是當公主養大的,而且雖然沒有對外公布可也征得了父皇的同意,等到年滿十八定方哥哥立下軍功就可以指婚的。

所以,他本來是真的可以嫁人的!!!袁姬猛的握緊雙手,氣惱的兩腮都微微顫抖。本來他上面有英明神武的太子哥哥,還有一個百戰百勝的定邦將軍二哥,他當他無憂無慮的公主等到十八歲定方哥哥娶自己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的人生是多麽的美好,是他計劃了十八年的人生啊!

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成親王,在他十八歲的時候居然舉兵造反。還沒開始就被直接鎮壓的造反在軒轅極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誰知道那個那個笑話一樣的成親王,會給自己的人生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成親王想要造反,自然不可能單打獨鬥。朝堂之上被他拉攏的人,也不再少數。然後悲劇的,二哥的未婚妻的家族,丞相姜家也在其中。

造反失敗姜家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姜南春因著是以前二皇子明面上的未婚妻所以算是逃過一死。

可因著‘姜南春’這個名字,被父皇發配到了江南這邊成了官妓。聯姻外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二皇子自然也難逃懷疑。可在父皇還沒說有什麽處罰的時候,二哥直接放下所有權利追著姜南春到了江南這邊。

以為誰不知道是的!!!

軒轅極還沒從一系列變故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家太子哥哥和父皇商談了一晚上,然後父皇就被氣死了??

雖然身為兒臣這麽說有點過分,但軒轅極真的很想知道太子哥哥到底說了什麽能把人氣死的話。

太子哥哥是傻嗎?

當了皇帝自然能查看很多東西,已經年過六十的父皇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吃那些什麽仙丹靈藥,身子早就已經被掏空了。

太醫更是在他的拷問之下坦白的說過,就算什麽事兒也沒有父皇當年也活不到年尾。中途還發生了謀反的事情,更是讓父皇的身子雪上加霜。所以在軒轅極看來,那什麽把父皇氣死所以現在要贖罪看守皇陵的話根本就是為了逃避責任說的鬼話!

軒轅極滿腦子的問號,怎麽都搞不明白在有兩個哥哥的情況之下,他是怎麽突然變成皇帝的?!

宮裏有幾個人不知道他是哥兒,是從小被當做公主一樣養大的啊??

可是現在,皇宮、朝堂,就像是所有人都失憶了一般,完全沒人記得他是個哥兒的事實。軒轅極有時候氣急,甚至會直接擼起袖子讓所有人看見他胳膊上鮮艷的孕痕。

然後徐中人一臉責怪自己這樣不合禮儀,會傷風感冒???自己在意的是這些事情嗎???

你們一群人眼睛瞎了嗎??

所以之前直白的告訴石菖蒲還有白蘇他是哥兒的事情,一方面是心中真的惱羞成怒恨不得天下人盡皆知。另外一方面就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曉這個‘秘密’好嗎,知道之後根本一點屁事兒都不會有好嗎!

別人不會因為知曉這件事兒有什麽關系,自己還能因為宣揚這件事兒心情放松一些,軒轅極自然是恨不得逮著人就怒吼,老娘是個哥兒!

好在理智還在,知曉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做的。和白家這小兩口算是萍水相逢,之前已經發了信號想來那些笨蛋護衛很快就能找過來的。

到時候留下感謝,一走了之,雙方之後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面。

所以,發洩一些又能怎麽樣!

軒轅極被氣的頭暈眼花,當初甚至恨不得掀翻了整個皇宮。莫名其妙的當了皇帝,定方哥哥也直接去了邊關。

寫信詢問石沈大海,還將定情信物還給了自己。這其中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他就算是再傻也看得出來好嗎!

就算是皇家子弟,就算已經成為了自己根本不想做的皇帝,可軒轅極還是想要罵娘。你們一群人這樣那樣,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以前大裕朝邊關的軍權幾乎都在二哥手上,父皇沒有猜疑過,太子哥哥從前也沒在意過。所以在邊關那一塊,二哥的聲望說是如日中天都不過分。

然後二哥跑了,定方哥哥臨危受命去了邊關。結果那群腦子長在肌肉上的邊關將領居然懷疑是他卸磨殺驢,趁機將二皇子謀害了。

我謀害你大爺的!老娘比你們任何人都想把軒轅昌那個王八蛋找出來扔到邊關去好嗎!

忍耐了一年多,在朝堂上罷朝了幾次之後守皇陵的太子哥哥終於被他揪了出來幫忙處理朝政了,雖然人還守在皇陵但軒轅極自己的確輕松了許多。

然後就是二哥的事情,本來軒轅極還想要慢慢來,順便用親情感化對方什麽的。結果變化遠比計劃快,邊關傳來密報,那群心有不甘的邊關將領居然因為懷疑自己謀害了二皇子所以對新將領的命令陰奉陽違。

本來早該結束的戰爭一拖再拖沒完沒了,定方哥哥回他都已經快要氣死了。然後前陣子因為有人陰奉陽違直接讓一股蠻子突破了重圍殺入了邊關城。

軒轅極差點沒氣死之下直接下令陣前砍了那幾個陰奉陽違害死無數邊關百姓的將領,可就算如此出了半口氣,身為新將領的定方哥哥受傷的事情也已經成為了事實。

軒轅極知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不快點把軒轅昌那個王八蛋抓回邊關,他自己都不敢肯定下一次是蠻子先血洗邊關,還是自己下令血洗了邊關那群沒腦子的將士了。

為了自己的幸福,也為了不才當上一年多皇帝就變成昏君暴君,軒轅極連夜出了宮。

細細的深呼吸,才能將滿腔的怒火給壓制下去。雖說父皇一是氣惱將江南春發配到了江南,可畢竟是曾經的皇家未來媳婦,也不能太過丟人。

所以最終落腳的地方,就是和江南還有一定距離的望江府。這邊沒什麽大人物,距離京城十萬八千裏,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知曉姜南春的過去。

二皇子追著姜南春來到了望江府的事情,在皇室甚至在朝堂上某些人眼中根本不是什麽秘密。氣惱之下的軒轅極直接追了過來,怎麽也沒想到軒轅昌那個王八蛋根本不想見他。

一次兩次的躲避,三次四次的無視。就算他將江南春綁了去,軒轅昌那個王八蛋都能狠下心不見自己。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可能老天也想看自己吃癟,倒黴的事情接二連三。本來還看望江府這邊其他不行,但藥材還算多,想著順便收購一些邊關需要的藥材。

這事兒真的是軒轅極隨手而行的事情,甚至一開始都沒怎麽放在心上。

結果,結果呢???軒轅極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結果自己收購個藥材居然能查出當地縣令貪贓枉法甚至敢科舉舞弊的事情。

這運氣也是真的沒誰了,查明證據之後將人軟禁了起來,想要連根拔出後面的主謀。然後事情還沒結束,就發現市面上居然有人和自己搶購止血的藥材?

是可忍孰不可忍,軒轅極居然自己的怒火已經燒到心臟了!

結果,還沒來得及調查藥材的事情,接到消息說發現了軒轅昌那個王八蛋的蹤跡,急急忙忙按照蹤跡追了過去,迎接他的不是那個王八蛋二哥,而是一群守株待兔的刺客。

在侍衛的保護之下好不容易逃出了包圍圈,結果卻掉進了河裏。幸好命不該絕,抱住了河中的一段枯木順流而下。

所以軒轅極在河水中是真的飄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這才在永寧村附近的淺灘爬了上來。

手腳發軟全身無力,身上到處都是擦傷也就算了,腳還給扭傷了。

一時間,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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