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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丫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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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微微地笑了一下,安靜當中透著一股凜凜的冷冽,讓蜜糖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那種低人一等的感覺頓時再次高漲。

“想不到是個小姑娘。”靖安首先給蜜糖定了性,借著兩手合十,支著下巴淡淡地道:“你要進唐門做什麽?”

蜜糖雙眼眨巴眨巴,暫時選擇性忽略靖安的嘲笑語氣。如果說她想進唐門學藝,那可是有辱師門,他們巫毒教跟唐門可是勢不兩立的。雖然說她現在不過是在進行一場被天下人所不齒的偷盜,但是盜亦有道,任何時候她都不能給師門抹黑!

於是蜜糖小手一揮,發表了豪言壯語,“我想進唐門當丫鬟!”

靖安忍不住噗嗤一笑,這每年想要進唐門的人不計其數,想窺探制毒秘方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像眼前這丫頭這樣提出如此要求的,很明顯,沒什麽誠意啊!最起碼也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做戲做全套啊!這樣拒絕起來才比較有成就感啊!

“唐門不缺丫頭……”靖安淡淡地道。他也懶得跟著丫頭浪費時間,雖然她不錯的輕功引起自己小小的興趣,但是唐門又不是他們家後院,想來就隨時敞開大門歡迎光臨的。

“那唐門缺什麽?”蜜糖一臉的嚴肅認真,無論是任何崗位她都能以不屈不撓的精神勝任!

“暫時什麽都不缺。”說著,靖安端起了茶,這就有了送客的意思。

蜜糖哪裏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她只知道絕對不能放過眼前這機會。一想到她這漂泊不定的偷盜之路,再想到出門之前教主的尊尊教誨,還有過一天就少一天的回歸期限。蜜糖決定再給眼前這個年輕人最後一次機會。

“我要怎麽做,唐門才肯收留我?”

靖安有些頭痛地撫額,到底是誰把這朵小白花給放出來的?她這程度,這級別,怎麽沒有被人販子給騙走順帶給個人生最慘痛的教訓啊?

“奉勸你還是莫要浪費功夫,唐門並非如你想象那般簡單。”靖安覺得自己有苦口婆心之態,說起來這兩年他對誰都不曾這麽有耐心過。只不過對著丫頭有這麽點點的興趣……靖安在心中默默地自言自語。

蜜糖的耐心卻在慢慢地流失著,即使再不忍心她也只好有所行動了。

“真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這是最後一次掙紮。

靖安擡了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嘴上也說道:“你還是走吧。”

接下來,出現了匪夷所思的一副畫面。蜜糖手起!沒有任何東西落下,但是——

不過是轉眼之間,靖安立即轉變了態度。再也不是那副冰冰冷冷的面部表情,而是神情謙卑地將蜜糖請到了上座。

蜜糖滿意地拍了拍手,她對自己的藥粉從來都有十分的信心。即使面對唐門的高手,甚至是疑似王聖然本人,她都有著自信的把握。

“你叫什麽名字?”在開展工作之前,自然要弄清對方的身份。

靖安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有些呆滯地回答,“我叫靖安。”

蜜糖摸了摸下巴,進一步打探,“那你是唐門的人麽?在裏面做什麽職位?”

“在下是唐門的賬房先生,另外還搭理唐門的藥材生意。”靖安一次性將自己的底細交代得清晰明了,聽得蜜糖滿意地點頭。這次運氣還算是不錯,眼前這個年輕看來是唐門的骨幹,想要跟著他混進去應該是輕而易舉。

“我想進唐門。”蜜糖立即開始了她的工作計劃布置。

“可以,”靖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問道:“那您想做什麽?”

當案板上的這塊肉可以隨意宰割時,蜜糖還真的有些不知從哪裏下手。當藥師麽?雖然是她的專長,但是她似乎不夠資格。他們巫毒教裏的藥師都是從小在教中長大,而且都是由教主的直系弟子擔任,可以說是教主最信任的人。書童麽?這似乎是一個男孩子才能勝任的工作,在性別方面她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左思右想之下,蜜糖最後還是毅然決然地拍板,“還是當丫鬟吧!”

靖安幾乎要笑場,哎呦餵,你能不能漲點志氣?他好不容易用內力壓制住了笑意,接著請示道:“唐門的丫鬟分三六九等,敢問是哪一等,哪一院的丫頭呢?”

“這個嘛……”蜜糖撫著下巴,一番認真思考之後,說道:“王聖然的貼身丫鬟,照顧他飲食起居,工作學習的那種丫鬟。”中原有一句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離得近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靖安似乎有些為難,惴惴地道:“聖然從未與女子近身,也從未有過貼身侍女。所以……”所以你這要求有點強人所難。

“不是吧!”蜜糖驚呼,想不到在這聲色犬馬的中原還有這樣的奇人存在。而且這奇人和從小在女人堆裏摸爬滾打長大的克裏有著天壤之別,這只能怪他們之前的調查工作實在是太不到位,導致現在事情演變得有些棘手。

“那他總有母親姐妹什麽的吧?”這人總不可能從石頭裏冒出來的吧?即使從來不近女色,那他總會有女性的親戚吧?

“自然是有的。”靖安一想起王母,表情就變得有點怪怪的,在藥粉的作用下,他這怪怪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讓這張英俊的臉龐好似中風一般,表情調節失調。蜜糖清楚地知道這藥粉的時效,於是豪氣萬千地拍案,“有什麽就直接說吧!”反正最近已經聽多了不好的消息,也不差這麽一個。再說她必須趕緊做出決定,不然這藥粉就白撒了。

靖安畢恭畢敬地道:“在下到是覺得,你可以先屈居王母的丫鬟。王母為人性格豪爽,喜歡結交奇能異士,有別於一般的唐門弟子。只要你討得王母的歡心,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會一帆風順。”

“說得不錯!就這麽辦了!”蜜糖興奮地拍手,完全沒註意到靖安在她身後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用毒的節操

“你說的便是她麽?”王聖然面無表情地轉頭看著靖安,剛剛他透過暗格,看到一個狀似女子的黑袍人坐在桌前,兩眼不安分地東瞅西瞥。

“不錯,”靖安很是興奮,唐門安靜了這麽多年,總算出了一件事情能讓他的血液稍稍地翻滾起來。

“她有何過人之處?值得你夜半三更將她帶入府,而且你應該知道,除非有萬分緊急的事情,否則這個時間我應該在藥房。”王聖然有些不悅,現在是他煉藥的關鍵時期。看來下次應該考慮要設個閉關之類的,閑人勿擾最適合他。

“她會用毒。”靖安先甩出一個雷,也等於是賣了個關子。

“僅此而已麽?”王聖然終究惱怒地甩了甩手,“我們唐門是什麽地方?在這裏每個人都是用毒的高手。隨便一個會用毒的人就可以入我們唐門,那這裏跟集市又有什麽兩樣?”

見王聖然不高興了,靖安卻是有點點欣喜,他的惡趣味就在於鍥而不舍地惹惱這面癱王,看著他的臉部做出各種細微的表情。不過眼見著王聖然的臉越來越黑,大有甩手走人之勢,靖安又甩出第二個雷,“如果我說她的用毒能力並不亞於初念呢?”

初念是王聖然的副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受訓。初念可以說是僅次於王聖然的用毒高手。

聽到這樣一句話,王聖然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松動,微微皺了眉頭,道:“你確定?”

“不錯,”靖安似笑非笑地道:“這丫頭剛剛對我用了‘神牽’。正確說是類似神牽的迷/幻藥。藥效立竿見影卻又不會讓人上癮,你覺得初念可以在短期內做到麽?”

王聖然沈默了,唐門一向對敵人都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他們用毒的宗旨就是只求效果,不計後果。所以從未在劑量上多做功夫,反正□□賣出去也不可能在外包裝上寫,一次一粒,毒到人除。像那位女子這樣既達到自己的目的,又溫柔地排除後遺癥的可能,這樣的做法可以說非常罕見。

“你確定麽?”這是王聖然這晚上的第二次質疑,這樣的事情在他一生中都不會發生幾次。因為制作神牽這類迷/幻藥十分不易,不僅要采用上等的藥材,而且耗費精力。這樣的藥卻只有一次性的短暫功效,連王聖然都不禁對那名黑衣女子產生了好奇。

見王聖然上了心,靖安卻是微微一笑,撫著下巴道:“你應該知道,我雖從藥缸中出生,從此百毒不侵,但是對□□的見識並不比你們少。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她僅僅見了我一面,便可以準確出手,其精準度並不在你之下。”

“不過是婦人之仁,也可能是碰了巧,值得你這麽大力賣弄麽?”王聖然皺了眉,一副想甩手走人的樣子。

靖安也沒攔著,反倒雙手抱於胸前,一副老神在在之勢,“是不是碰巧我不知道,但是一個用毒的女子卻有一顆善良的心,而且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你還不去查?!”王聖然冷冷地道。

“從何查起呢?”靖安嘻嘻一笑,“她用毒大方卻身無分文。再看著裝打扮應該是從西域來的,可巫毒教徒的行事個個狠戾,哪會有她這樣的好心腸。但江湖之中又沒有聽說有什麽用毒的教派興起,這麽查下去耗時耗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個眉目。”

靖安絮絮叨叨一番,聽得王聖然很是不耐,毅然打斷這話嘮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想讓她暫時留在唐門。”靖安毫不猶豫地道。

王聖然一頓,立即反對,“唐門不收留貓貓狗狗。如果你這麽好奇,就領你自己府中慢慢研究。”

“但是她直言沖著你來的。”靖安遺憾地搖著頭,“不然我也不會深更半夜地把她帶到這裏來。再說了,一個被下了毒控制住心神的人總要有個中毒的樣子,不然真是浪費了她那一記好藥啊!”

王聖然一向說不過靖安,也懶得多跟他辯駁,反正靖安是唐門中人,他在唐家堡也有自己的宅院,於是幹脆甩手,“你自己安排,不過我想盡快聽到消息。”

“一定不負您所托!”靖安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眼中卻閃現著無法忽視的精明。

坐在房內的蜜糖一無所知,她就憑著自我感覺微不足道的出手順利進入了唐門。其實巫毒教的用毒方式與唐門無異,只不過她自創一派,將用毒工作更加細致化。蜜糖雖然為人懵懵懂懂,但是在□□方面卻有極大的天賦,這也就是為什麽她是教主的高徒,卻在出師前被扔到中原歷練一番。

第二天,靖安就帶著蜜糖往王聖然母親的院子去。蜜糖對自己迷/幻藥的效果還是很有信心的。中毒者雖然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控,但是對答應過的事情有著一種堅定完成任務的決心。雖說濃度高的迷/幻藥效果更佳,但是蜜糖還是下不去那個重手,瞧著靖安也應該是個唐門高手,於是對他的中毒反應特別上心。

“靖少,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昨夜沒有睡好麽?”蜜糖拿話試探,其實是想看這小白鼠有什麽不良反應。

“的確睡得不安。昨夜有些頭疼,而且記不清自己昨晚做了什麽。”這應該是中了迷/幻藥的基本表象吧?靖安是個極度配合的病人,皺眉,撫額,心裏卻在笑,小樣,還一副醫者父母心的樣子,沒有沒一點用毒者的自覺性?!怎麽這個世界在這小丫頭的眼中是完全顛倒的?他還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蜜糖不自覺地點點頭,沒錯,一般人都會出現這樣的中毒跡象,但是這樣的反應第二天就會消失。入戲的蜜糖笑咪咪地說道:“靖少你貴人事多,定要註意休息。另外還要謝謝你帶我引見王老夫人,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會不會喜歡我,待會兒還要請你多多為我說些好話。”

“那是當然,”靖安也笑得神秘兮兮,“我一見你就覺得你們必然投緣。王夫人在府中也是寂寞已久,有了你的陪伴定然笑口常開。”

各按心思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在一起,然後又極有默契地移開雙眼,一前一後地進入了老王夫人的院子。

☆、合格的丫頭

兩人進入王老夫人的院子時,她的確正百無聊賴地喝著花茶,托腮遠眺打發無聊的時光。在這唐門,人人尊她為王老夫人,但是每次聽到這稱謂,向新苗就想拍桌,什麽老夫人!老娘還沒過四十年華!卻被傳得年歲翻倍,還讓不讓人在這江湖上混了!

這些日子,唐門主人王莫邪出了遠門,少了生活樂趣的向新苗不禁哀嘆,眼角卻瞅到靖安笑嘻嘻地領著個小姑娘朝她走來。向新苗雙眼一亮,好一個水靈靈的姑娘!

這一早,蜜糖便從善如流地穿上靖安送來的衣服,藕粉色雖然是她從未挑戰過的顏色,但這順滑的觸感讓蜜糖很快就喜歡上了著衣衫。蜜糖不知道的是,她穿上這一身衣服,將她發育良好的身姿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黑鬥篷一脫,保護得幾乎純白的皮膚差點亮瞎所有人的眼。一雙黑漆漆,圓滾滾的眼睛就這麽直直地看著向新苗,一下子就把她心中的喜愛給勾搭出來了。

“喲,哪裏來的小姑娘長得這麽招人疼愛!”向新苗笑瞇瞇地道。

蜜糖滿頭黑線,她雖長得不高,但絕對不是什麽小姑娘!人家怎麽看也是有思想,有道德,有知識的成年女性好不好?!

當下,蜜糖就脆生生地道:“給美人夫人請安了!”甜言蜜語什麽的,多說一些總不會有錯!

果不其然,向新苗頓時笑彎了眉眼,“美人夫人?瞧著小嘴巴長得,可真夠甜的。過來讓我瞧瞧,是哪家的姑娘這麽會討好人。”

唐門不同於普通的門派,向來都是自成一派,從不與其他門派結交,所以也沒什麽迎來送往。向新苗這當家女主人形同虛設,而且王莫邪也只有她一位夫人,所以就連個宅鬥都沒有,這日子都快淡出鳥兒來了。向新苗性格外向,偏偏嫁了個悶葫蘆老公,生個兒子更加悶,從小就是面癱一個,從來也不會裝傻賣萌。如今難得見到這麽一個甜美可人的少女,自然是拉著就不放手了。

蜜糖本來生得就可愛,笑起來更有一種甜蜜小清新的味道,話音軟糯地道:“我叫蜜糖,是靖少帶我來見您的。”

向新苗聞言,擡頭看著靖安,笑道:“怎麽這麽好,送這麽個小東西來給我?”

東西……蜜糖再次黑線,她是不是應該再長條尾巴出來才能對得起王母的喜愛?

靖安嘻嘻一笑,毫不客氣地坐在向新苗側面的石凳上,挑眉道:“我辦事您大可放心。而且我一向知道您的喜好,找個小丫頭來陪您聊天解悶,這日子都過得暢快些。只不過,她可不是單單沖著您來的,小丫頭有興趣的人可是王大少爺!”

蜜糖下意識地眸子一緊,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迷/幻藥是不是失效了,這靖安怎麽沒給自己說好話,反而落井下石呢!

“是麽?!”向新苗頓時興奮了,等了這麽多年,總算是有個像模像樣的人想爬自家兒子的床了!

“說說,是想給聖然當媳婦麽?”向新苗看著蜜糖越發覺得順眼。

“不,不……”蜜糖慌忙擺手,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想給王公子當丫鬟,並沒有其他非分的想法!”順帶偷個秘方回去,只不過這事兒咱們要暗中進行。

“不是吧?”向新苗頓時嚴肅了,說起兒子的事情也就當家主母的架勢上身,有模有樣地細數著道:“你應該知道,聖然他從不近女色,所以這些年跟在他身邊的也基本上都是男子。幾年請,我也試著給他塞過幾個丫鬟,但都不是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就是被嚇得哭哭啼啼自己逃出去的。如果你想當他的丫鬟,可要做好準備。”

蜜糖皺眉,捏拳,一副壯志淩雲,“請問要做什麽準備?!”

向新苗看著蜜糖,似笑非笑地說:“你以為這丫鬟就是好當的麽?想要做聖然的丫鬟,就得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下得去狠手,飛得了圍墻,用得起好毒,買得起好藥,鬥得過正房,爬得上大床。”

向新苗每說一句,蜜糖的表情就往下跨一個小節,等她說完了,蜜糖的內心翻起了滔天的波浪,哎呦媽餵,這哪是找丫鬟,這簡直就是找極品細作啊!這極品的兒子果然就會有個腹黑的娘!教主,中原太危險,你還是讓我早日得道升天吧!

“當然,你只要做到了最後一項,我馬上可以讓你升級當侍妾,甚至可以當聖然的正室,你好好考慮一下?”向新苗見蜜糖低著頭一副快哭了的摸樣就立即安穩道。將這份有前景的工作好好描繪了一番,她幾乎已經看到了兩人相親相愛的美好畫面。

“那個什麽……”蜜糖差點就咬到自己舌頭了,吭吭哧哧地說:“感謝您的厚愛,不如我還是從基本的做起吧?”上廳堂下廚房什麽的,她還可以勉強勝任。以前在巫毒教裏,她沒少跟克裏出去打野食,生火烤肉野食一把好手。克裏也曾經誇過她,她烤的肉外焦裏嫩,可以放心大膽地吃。

向新苗一時沒有領會蜜糖的意思,皺了眉頭道:“你意思是要放棄麽?”

“不是,不是!”蜜糖立即表明立場,“我的意思是先從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做起。”她蜜糖的字典裏從未出現過放棄二字,為達到目的,有壓力要上,有非常的壓力就頂著上!

“非常好!”向新苗愉快地拍手鼓掌,她就喜歡這種對兒子癡心一片的丫頭!

坐在一旁的靖安也沖著蜜糖挑挑眉,“我沒有食言吧?說過要為你說好話就一定會盡力而為!以後你就好好幹,王老夫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老夫人!”

“那我應該如何稱呼您?”

“無論如何,你的稱呼只能體現出我的地位,但是不能提高我的年歲!”

……您這要求也太過分了!

蜜糖欲哭無淚地看著兩人嬉笑怒罵,心中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一腳跨入了賊窩裏。

☆、雌雄莫辯

從此之後,蜜糖妥妥地成為王夫人的丫鬟。

這天,王夫人帶著她滿園子上下一通亂逛,最後問道:“蜜糖,你可喜歡我們唐家堡?以後就留在這裏,好麽?”這幾日相處下來,向新苗是越來越喜歡這個甜美的少女,心中盤算著即使她跟兒子不成功,也要想個別的法子把她留下來。

蜜糖不知道王夫人正在磨刀霍霍向她這頭豬,只是客客氣氣地應道:“好啊,我也喜歡同美人夫人作伴.!”讓她留下?還是算了吧!她生命中的前十幾年就是面對那些惡狠狠的嘴臉的生活,最後才明白教裏的那些大叔不過是面冷心熱。但是看這唐門裏的人,一個個面冷心更冷,就算是夏天都如同進了冰窖。只有這王母與眾不同,全教上下也就她獨一份了。

這“美人夫人”的稱呼叫得王夫人一陣歡欣雀躍,一把摟著蜜糖道:“咱們去聖然的院子逛逛吧,去見見你的心上人!”果然還是撮合他們二人在一起才是正經,無論什麽樣的關系都比不上夫妻關系來得長久。

向新苗的想法正合了蜜糖的意,兩人一心直撲王聖然的老巢。向新苗輕車熟路地帶著蜜糖進入到王聖然的院子,果然是符合他陰冷的性格,一切都是那麽陰森森的,灰暗的墻壁,寸草不生的圍院。向新苗皺了眉頭,只怕下著了小姑娘,出言解釋:“聖然的院子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只不過他不喜歡下人打擾,所以也就沒什麽花木以作打理。等以後這裏有了女主人,一切都會變樣的。”

想不到蜜糖反倒點頭,認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樣挺好的。我想任何草木在這個院子都不會長久,與其反覆換新,不如就這樣,清清爽爽的,很好呀!”

這番話聽得向新苗是心花怒放,想不到這小姑娘不僅膽子大,還非常體貼,跟聖然真是天作之合!向新苗真是越想越滿意。

而蜜糖卻是不明白王母為什麽一副老鼠見了大米的喜氣洋洋的樣子,暗暗中心納悶:有什麽不對麽?相比之下他們巫毒教更是一番清爽的景象。他們生活在西域,冬天極寒,夏天極熱,本來適合生長的草木就不多,再加上教中處處都是毒,草木死的死,枯的枯。不像這唐門,除了這院子外,其他院子都還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當下,蜜糖就表示,“我覺得整個唐家堡就這個院子最好!”最像他們巫毒教的風格!蜜糖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

向新苗激動得淚流滿面啊,“孩紙,你不會隨意說說,哄我開心的吧?!”如果她真的是這麽想,這跟他們聖然是多麽般配的一對啊!

“怎麽會呢?蜜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蜜糖甜甜地笑著,心中默念,這句話的確是無比的真!比黃金還真!

“那趕緊進去吧!”向新苗拖著蜜糖就往裏面走,手還未碰到門就被一陣無形的風給擋了回去,背後響起一個雌雄莫辯的聲音,“敢問夫人有何貴幹?少爺正在煉制藥品,不如就讓初念代為通傳一聲。”

向新苗和蜜糖齊齊轉身,只聽一聲抽氣,蜜糖吃驚地道:“不是說少爺的院子沒有女子麽?!”那眼前這位美人是誰?雖然她穿了件黑色的寬松衣袍,頭發也是簡簡單單地束於頭頂,但還是難以掩飾她絕色的姿容。

初念微微一笑,頓時風華四射,看得蜜糖都不自覺被吸引,他淡淡地道:“我的確不是女子……”

而向新苗卻是在一旁幹笑,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道:“跟你說過了,聖然身邊沒有女子就一定沒有……”接著她轉頭對初念道:“聖然在房間裏麽?讓他出來曬曬太陽,每天呆在房間裏面,臉色都跟紙一樣白了!”

初念點了點頭,沖著王夫人施禮,離開之前他又微笑著對蜜糖道:“你一定是蜜糖吧?”

“你知道我?”蜜糖對面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他實在生得太美,嬌嫩得如嬰兒般的皮膚,細長的眉眼透著粼粼的波光,紅嘴櫻唇配著冰冷絕色的面孔。如此冷若冰霜的面孔卻又有一種內心炙如火山的反差,完全就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

初念笑了起來,頓時有種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燦爛,他點點頭,“我是從靖少那裏知道你的。”而且他還知道這小姑娘有著不輸於他的用毒能力。

“這樣……”被美人這麽盯著,蜜糖多少有點羞澀,垂下頭嘿嘿地笑:“那我還不認識你,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向新苗突然非常有危機感,她搶在初念開口之前說:“他叫初念。”接著又道:“初念,你去通報一聲,我在這裏等著呢。”

初念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深深地看了蜜糖一眼,便施禮離開。

向新苗看著初念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一臉嚴肅地對蜜糖說:“你要記住,你喜歡的人可是我們家聖然!別冒冒失失地表錯了情,特別是初念,往後你們少不了接觸,你一定要註意分寸!”

看著王夫人一副老母雞護仔的樣子,蜜糖心裏一頓狂笑,不用你說我都會跟他們保持距離的,我先完成任務,接下來就相忘於江湖。蜜糖狠狠地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您放心,在我心目中只有少爺是最好的,值得尊敬,學習,他的成就受用一生!”

這一套她是照搬以前討好教主大人時說的話,每次她和克裏闖了什麽禍,只要這一通乖乖認錯然後再賣個萌,教主就既往不咎了!現在用於王母的身上,最適合不過!

果不其然,王母滿意地點頭,伸手捏捏蜜糖嬌嫩得小臉,越發覺得蜜糖的性子實在符合她的心意。就在這主仆歡快互動的時候,王聖然略帶不悅的聲音幽幽出現,“母親,你怎麽把她帶到我這裏來了。您應該知道,我這裏是不讓女子隨意出入的!”

☆、力所能及的事

王聖然不悅,他老娘比他更不悅,立即沈下臉道:“不讓女子出入?難道你娘不是女子麽?”難道你想一輩子不近女色麽?難道你想讓唐門,讓王家斷子絕孫麽?

當然,後面這幾句話,向新苗是不敢隨意說出口的。不過她立即捕捉到王聖然語氣中的不耐,立即精神抖擻地道:“聽你這麽說,你已經見過蜜糖了?”從他的表情分析,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只有滿滿的不悅,這分明就已經知道了蜜糖的情況!

蜜糖也是跟著好奇,她從未見過王聖然,而他什麽時候已經見過自己了?從頭往下打量了一番,蜜糖輕聲哼哼,想不到名聲赫赫的毒公子原來長的是這個模樣。眉眼濃黑,雙眸炯炯有神,舉手投足之間居然是一副器宇軒昂的氣派,同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樣。

蜜糖自問,一個用毒的高手應該長成什麽樣子?肯定不是她的青梅竹馬克裏那副嘻嘻哈哈永遠沒個正形的樣子,也不應該是靖安那一副精明細致,管事者的樣子,但也絕不應該是王聖然這副道貌岸然的大俠樣。

毒,就應該有陰暗的樣子……

這邊蜜糖盯著王聖然兀自天馬行空,那邊王聖然的耐心已經消失殆盡,冷冷地道:“如果娘沒什麽事情就請先回去。待兒子整理完事務便會過去請安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先回去,這事兒咱回頭再算。

向新苗卻是個混不吝的主兒,再說了,照這個勢頭下去,她還怎麽在這個家中立足?讓人言談色變的相公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還能怕了你這個兒子麽?當下,向新苗就拍案,“那個,聖然哪,你一看蜜糖就知道,她是個特別乖巧的女孩子,不如就讓她留下幫個忙什麽的?你看怎麽樣?”向新苗媚眼如絲地看著自家兒子,她敢說連自家相公都沒有這般討好過!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個柔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夫人說得不錯。蜜糖姑娘看起來便是一副機靈卻又不失細致的模樣,不如就讓她留下來幫忙吧?”

“初念說得不錯!”向新苗笑開了花兒,想不到這小子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果然是聖然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人。

王聖然意味不明地瞥了初念一眼,但見初念笑顏如花地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答應下來。王聖然無奈,回了一眼神,示意這可是你提出來的,出了任何問題都要負責到底。

初念也默契十足地微笑,意思你放心吧,靖安不是說這姑娘用毒的功力不在我之下麽?不試探一番怎麽知道那是真功夫還是事有湊巧呢?

“那好吧,”王聖然冷冷地丟下一句,“初念你找點事情給她做。記住!千萬不能打擾到我!”

“你放心!”初念全盤包攬下來,笑顏純凈而和善,“我會找點事情給她做做看,絕不會讓她累到的。”

有了初念的保證,向新苗也是萬分安心,立即就把蜜糖交到了初念的手上,“蜜糖,你就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好!”

蜜糖點頭,但是心中卻想她會的只有煉毒,如果叫她做打掃房間什麽的,算不算是力所不能及?

初念帶著蜜糖進了側院,同她想象的不同的是,院子中滿滿當當擺著不少的蛇床子,蒼耳子,兩頭尖等等的□□原料,看得蜜糖兩眼發亮。

“蜜糖姑娘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初念看著蜜糖興致勃勃的表情,用淡淡的口氣問道,好像在問今天的天氣怎麽樣。

“有興趣,有興趣!”蜜糖忙不疊地地點頭,心想如果你能讓我看看王聖然怎麽煉毒,我更加有興趣!

“蜜糖姑娘沒有覺得這些東西很惡心麽?”初念故意挑那些還在扭動的金錢白花蛇問道。一般的姑娘看到這些東西早就驚叫著抱頭鼠竄了。

“怎麽會呢?”蜜糖笑咪咪地道,看著那些蜿蜒爬行的白花蛇別提多有親切感。嘖嘖,質量不錯啊,看這活潑的勁兒,藥力發揮估計都能提高個半柱香。

“不如這樣吧,”初念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指著地上的一堆草藥道:“你先講這些藥草分類,做好了我再找些別的事情讓你做。”

“沒問題!”蜜糖鬥志滿滿,心中偷偷問了一句:是不是做得好就會有高級別的事情安排她去完成?不過這話她偷偷地咽了回去,今天能夠打入王聖然的院子已經是不易,要保持難能可貴的勝利果實,然後步步為營!

蜜糖一頭紮入草藥的整理工作。這工作對於她來說是從小做到大的,就算草藥的品種再多再覆雜,她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夠高效完成。再說面前這堆草藥看似堆積如山,實際上不過那麽幾個品種,給它們分類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眼看著蜜糖身邊的草藥慢慢地堆高,一個時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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