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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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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曉實速回黎千滄所在的上賓房,發現他倆早自地窨子出來,坐予榻,麟鳳正替他療傷。仙派掌門行來,略不悅盯著韓曉實道:“終究相克,為了他,就別見面了。”

言畢,他打暈麟鳳,抱著黎千滄欲去,韓曉實扶著麟鳳,朝他背影道:“有緣自會相見。”

他頓半晌,不回頭道:“好生照顧麟鳳罷。”

仙派掌門一道金光去,宮中恢覆平靜,韓曉實安頓好麟鳳,忽覺身體隱隱作痛,憶自也負傷。回寢宮自療,不覺一覺到破曉,身子不見好轉,決定不上朝。昨夜一戰,黎千滄被老人家帶回,相信在那更適合靜養,該捉的人被捉了,心中巨石落地,只剩看顧麟鳳。

沐浴時,韓曉實才意識到,只有寢宮的宮女沒被換,小芳也是貨真價實的。心想,一個黎千滄,居然能影響整個凡間仙派的局勢,多少也會波及中立派。

用過早膳,韓曉實看望麟鳳,閑聊黎千滄事,麟鳳欲往中立派見證金面罩黑袍的處置。韓曉實點頭答應,畢竟還能替鄭依依報仇,還邀請何桑及鄭黎明一家觀刑。然而,何桑道知,鄭黎明一家寅時被殺,死法和懸案一致,如今由王秋仁一家代管喪禮。

韓曉實楞了,昨夜戌時捉獲幕後指使者,中立派甚至親自鏟除所有餘黨和搗毀總部,寅時仍有人動手,無非想趁亂作案,混淆視覺,何況鄭黎明從官多年,相信也得罪不少人。

韓曉實決定見證金面罩黑袍再拜祭鄭黎明夫婦及處理案子,於中立派,當歸把他們帶到刑臺下觀刑,金面罩黑袍的臉被火焯傷,疤痕百年不愈,黎千滄捧著鄭依依牌位,恨裏帶傷瞪著金面罩黑袍,麟鳳亦是如此,只惜連爹娘牌位都沒有。

中立派逼出金面罩黑袍所有修為,四肢被銷魔鏈綁著,最終刑罰與何風霖一致,銷魔散骨。臨死前,忽朝韓曉實大喊:“女君萬歲,庇佑子民,抗天凱旋,並吞六界!”

大夥震驚瞄向韓曉實,但中立派知道金面罩黑袍不過挑撥離間,灌他聖潔酒,死得比何風霖還痛苦。掙紮半刻斷氣,中立派再用凈火將其焚魂散魄滅屍骨。

韓曉實對金面罩黑袍的遺言不曾動搖,相信只要問心無愧,天界也會看在眼裏。大夥散,是行忽將他仨喚住,還被邀請到書房,不虛不實及當歸也在。三人疑惑,是行嚴肅盯著何桑道:“你上回臨行前,曾要求不虛不實尋找親生父親,所以我們便成全你。”

何桑略緊張,微握緊鄭依依牌位,卻穩住道:“還請前輩道知。”

是行瞄向不虛不實,不虛上前道:“你的父親就是那位王爺。”

何桑軟弱退了一步,仿佛對他打擊很大,淚水在打眼眶轉,險沒抱緊鄭依依牌位,韓曉實速扶一把,不實接道:“當年,他醉醺醺闖入趙氏屋裏,迷迷糊糊不知做了什麽,一覺醒來竟在荒郊野外,趙氏為了守護名節,從此不再與他相見,急匆匆嫁人,可惜你一歲時,繼父拋棄你娘,一切順理成章隱瞞至今,所以王爺不知有你這個兒子,也請你原諒我們先斬後奏。”

是行沒等他緩過神,嚴肅續道:“你是如何知道趙氏嫁的人是你的繼父?”

何桑抹去淚水,淡定道:“在下長大後,每次被術士追趕,之後認識依依,她告訴我身懷魔界氣息。起初我不信,又不好意思問母親,便隨依依悄悄調查得來的線索。”

麟鳳淡淡道:“那是他家事,為何把我們叫來?”

是行盯著她沈默半晌,瞄向韓曉實道:“只要是魔界子民,都有權力知道,你們眼前這位是魔界世子。女君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罷?”

韓曉實緊盯是行,發現他眼神仿佛在告知,事情還沒結束。頓半晌,瞄一眼何桑道:“是,我會即刻把他接回宮中,恢覆身份。”

何桑忽下跪道:“謝女君好意,但不必了。”

大夥喧嘩,是行淡定道:“你貴為世子,卻流落人間,恢覆身份,女君就能退位,回到家人身邊,而你就接下本屬於你的王位,這個規矩總不能亂罷?”

何桑淡淡道:“真的不必了,我只想平平凡凡與依依在一起,當個普通的教書先生。那個人不配成為在下的父親,他害魔界蒙羞,就這樣解脫何嘗不是件好事?多謝不虛不實前輩相助,若無別的事,在下告辭。”

何桑離去,麟鳳盯著他遠去背影道:“不愧是父子,走路的姿勢和脾氣也一樣。”

韓曉實同瞄一眼,回視是行道:“掌門方才的眼神是麽意思?莫非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樣,事情其實還沒結束?鄭黎明一家夜裏寅時被殺了,莫非和他有關?”

當歸打岔,瞄向麟鳳道:“魔界將迎來一場浩劫,不如麟鳳姑娘到中立派靜養罷。”

麟鳳沈思一陣道:“也好,女君待會就一個人回去了,抱歉。”

“那倒沒關系,獨來獨往慣了。”韓曉實微笑,轉身欲去,是行把她喚住,卻把當歸等人撤下,見他們走遠方道:“冷姑娘不去看望黎前輩?”

韓曉實頓住,沈思一陣道:“恐怕還沒踏上山門,就被老人家轟走,怎麽去?”

“跟我去。”是行自信與堅定,立身續道:“恰巧我有事要找老人家,也好讓你們這對沒了感情的苦命鴛鴦再次相聚,說不定還能擦出曾經的火花。走罷。”

二人上仙派途中,享受凡間再次落葉飄搖,微寒略暖的秋季。韓曉實趁機追問何桑之事,是行淡淡道:“他如今不接受王位,其實是避嫌,若接下王位,其實更多事不方便做。”

“譬如叛變?”韓曉實為此事心直口快,是行頓半晌道:“我可沒說。”

不覺上到仙派入口,看門弟子非常尊敬是行,既而順利來到黎千滄和老人的寢殿。二人在院子候著,忽聞黎千滄語氣堅定道:“師傅,既然那是我們的宿命,徒兒只有親眼看見她徹底脫離魔界才能安心閉關,這是最後的請求,還請師傅成全。”

須臾,領路的弟子入屋打岔道:“啟稟掌門,中立派掌門和魔界女君求見。”

掌門語氣顯不悅道:“就讓他們在這見面罷。”

韓曉實心裏略自責,眼看那弟子倒來邀請,韓曉實決定反悔,企圖離去,卻被是行拉一把道:“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你不是聾子,應該聽見黎前輩為了你對老人家的哀求,跟我走就是了。”

韓曉實欲前不前,拖拖拉拉,心裏還是內疚,企圖調頭返,卻險撞上身後是行,那是堵回頭路的節奏。韓曉實無奈,稍微壯膽入屋,隨是行向掌門請安,瞄向黎千滄,居然跪在掌門跟前,氣色尚未好轉,身上的傷肯定未愈,腹部衣裳有點血跡。

是行同瞄一眼道:“雖然晚輩不該插手家事,但請掌門消消氣,還是讓黎前輩先回榻上罷。”

掌門看都不看黎千滄,直盯是行道:“家醜不外揚,何況被親眼所見,真不好意思。”

是行回視掌門,淡淡道:“有時啊,果子太硬難啃,卻偏偏還要吃,待牙因此斷了,才知道軟的好,啃得也夠碎,肚子消化壓力也沒那麽大,不傷胃。”

韓曉實無視二人的相互諷刺,直盯黎千滄,發現他一臉難受皺眉,默默捂捉心頭,虛弱喘息,原想上前關心,又怕掌門阻攔。略著急緊盯,下一刻,黎千滄居然暈倒,掌門方知著急,速將黎千滄扶回榻,施法療傷。

興許此乃是行計謀,韓曉實湊近,只見是行自信盯著老人家背影,仿佛他在教壞黎千滄。韓曉實把他拉至一旁,細聲道:“掌門在提醒千滄,老人家吃軟不吃硬?”

是行擺一臉無辜道:“不,我只是提醒老人家放軟態度,沒想到黎前輩搶先了。但黎前輩不像在裝,待診脈了解情況後再下定論也不遲,反正我希望你倆的感情能回到最初眾仙友羨慕之時。你別說不可能,因為是你設下條條框框讓自己出不去,勸你推翻它們罷。”

韓曉實頓住,略不安道:“掌門想幹什麽?”

是行凝望窗外秋景,細聲道:“暫且住上三天三夜,你和他培養感情。”

“我先回去了。”韓曉實調頭欲去,是行一陣風攔去路道:“黎前輩為了你都成什麽樣了,你心裏自責,但沒舉動,就知道逃避。你若再不搞點小動作離開魔界,他還願意為你去死呢!”

“但天界那……”韓曉實憂望,是行淡定道:“所以我才急著把何桑找回來,反正他也不知在謀劃何事,屆時魔界會否毀在他手裏也與你無關了。雖然對我沒什麽好處,但我只是可憐黎前輩一片真心與專情就這樣被你輕易踩碎。”

“但何桑不接受……”韓曉實不知所措,再次推辭,是行嚴肅道:“沒那麽多但是。天界怎麽樣讓你上位,你就想辦法讓他上位。方才我看見,他其實想要王位,你退下和家人團聚罷。都說天界是給你懲罰才逼你上位,但我看來,夠了。嘗試逼何桑,同時掩蓋天界對你搞小動作的猜忌。”

勇敢為幸福而闖,韓曉實膽子來了,為黎千滄安好,大不了用命和天界拼。二人倒回黎千滄榻邊,等待療程結束之餘,是行不忘繼續諷刺掌門,順嘲笑他的固執。韓曉實不知他為何如此,但相信是為了她與黎千滄的感情,不顧輩分踩在掌門頭上。

掌門收工,寧可自己動手安頓黎千滄都不讓韓曉實碰,是行再道:“掌門,此處難得有姑娘家能照顧,何況他倆又是舊相識,這幾日就由她照顧罷,晚輩有事與您相商。”

是行把掌門帶走,韓曉實專心照料黎千滄,四周物品韓曉實再熟悉不過,畢竟以前常上來玩。無論是黎千滄的日常用品到不起眼之物,韓曉實來到這,記憶瞬間清晰。替黎千滄診脈,心跳沒那麽虛弱了,但氣息不算穩,忽然想知,是不是他自己催動詛咒。

須臾,他清醒,見韓曉實守身旁,心裏高興得顯忘傷痛,外表依然淡定,安分躺著,語氣微弱道:“師傅怎麽讓你留下了?沒為難你罷?”

韓曉實搖頭道:“沒事,有是行在,還是擔心你自己罷。詛咒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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