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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下廚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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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判若兩人。曾經氣質如蘭,雍容華貴。可是今天,趙浮生只感覺到一種陰郁,壓抑,甚至怨恨。

一個人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肯定是遭遇了很大的變故,而張月容的變化很可能源於婚姻的失敗,但趙浮生認為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至於其他的原因,看來還是得找機會問問光夏。只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能對癥下藥,否則做什麽都是徒然。只是,想要今天就能過關,看來是不行了。

之前光夏說程母同意他倆在一起的時候,趙浮生就覺得很意外。現在看來,事情並不像光夏說的那麽簡單。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很準。但無論程母是什麽態度,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離別重演。

“張阿姨,我今天過來,第一件是是向您道歉。真的對不起,當初沒有經過您的同意,就與光夏確定了師生之外的關系,是我不夠慎重,請您原諒。”說完,趙浮生便在張月容面前跪下,這是四年前他就該做的。

當年的事,雖說是兩廂情悅,也發乎情止乎禮,未越雷池半步。但畢竟那時候光夏還那麽小,甚至未成年,站在家長的立場,他確實有著誘拐的嫌疑。縱使四年過去了,但當年沒來得及做的,現在也必須補上。

程光夏坐在一旁,眼裏漸漸泛淚,一言未發。在她的心裏,當年的事根本就不存在對錯,相愛怎麽會是錯,當時她雖年紀小,但並不是無知少女。所以根本不需要趙老師這樣道歉,如果說師生戀一定要有人認錯,那也該是她,是她先愛上的。

但是來家裏之前,趙浮生就交待過,為了他們的未來,無論他說什麽做什麽,她都不要阻攔,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請她一定要相信他。所以,此時,盡管心裏很想扶他起來,很想跟媽媽說趙老師沒有錯,但她仍然克制著,她相信他。

“光夏,家裏的鹽和醬油都不夠了,你出去買一下。”很明顯,張月容想支開程光夏。

“我呆會就去買,媽媽,我們先讓趙老師起來好不好?”光夏當然知道媽媽是想支開她,可是,現在她不想離開。她很不願意讓趙浮生與媽媽獨處。而且今天的媽媽,跟那天說讓她帶趙浮生回來吃飯的樣子完全不同。這讓她很擔心,媽媽的病真的好了嗎?

“乖,現在去,而且媽媽想跟趙老師單獨說幾句話。等你回來,媽媽做你愛吃的紅燒肉。”說完,張月容便起身推著光夏往門外走,奈何光夏真的不想這個時候走開。

直到聽見趙浮生說:“光夏,去吧,順便去市場買條魚回來,中午我來下廚,讓阿姨也嘗嘗我的手藝。”

“你真的可以嗎?”光夏還是很不放心,畢竟一旦媽媽情緒上來了,誰都攔不住。一想到過去這幾年,光夏就很害怕,她忽然很後悔帶趙老師到家裏來。

“相信我,快去。”光夏臉上顯而易見的恐懼讓趙浮生很心疼,究竟是什麽事能讓女兒害怕自己的母親呢?

“那我去了,媽媽,你們好好談。”程光夏知道,如果不想放棄和趙老師在一起,那她只能選擇相信他。一思及此,光夏的心裏充滿了無力感。她真的要這樣堅持嗎?她能夠承受得住未知的冒險嗎?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光夏向外走去。

門隨著光夏的動作,打開又關上,直到聽不到光夏的腳步聲。張月容轉過臉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趙浮生,目光陰騭甚至惡毒,讓趙浮生有種不寒而栗之感,仿佛空氣都冷了下來,一陣陣寒意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

“想不到四年過去了,你還這麽天真。你以為,跪在這裏,我就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當年我沒有同意,現在我更不會同意。你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張月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聲音不大,似乎是在竭力控制著情緒,卻咬牙切齒,字字清晰。

“阿姨,我不是想把她從你身邊帶走,只是想和你一起愛她。”盡管只有短短幾句,但是趙浮生還是抓到了問題的關鍵。張月容針對的不是他這一個人,而是所有想要帶走光夏的人。只要不是針對他個人,那麽問題就沒有那麽棘手。

“愛她?”張容月淒涼的冷笑了一聲,:“多久?一天?一個月?一年?四年?十年?還是...”

“一輩子。”不等張容月的話說完,趙浮生便說:“用我的一輩子愛她,珍惜她,給她幸福。”

“你才活了多久,就敢說一輩子。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你能預料以後會發生什麽事?你能保證在任何情況下你都會愛她?。”說到這,張月容好似陷入了什麽情境裏,這些話是對趙浮生說的,又好像不是:“沒有人能保證,在這世上,除了我,程光夏的媽媽,任何人,都不能保證能愛她一世不變。只有我可以。”

一輩子太長了,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明年會發生什麽,而在悲劇來臨之前,最先逃跑的都是男人,她的爸爸如此,她曾經的丈夫也如此。所以她絕對不會讓光夏走她的舊路。

“我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我也不知道將來我們會遇到什麽樣的意外或磨難。但我知道,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麽,我都會在她身邊,直至我死。阿姨,我相信您是愛光夏的,我相信您是用生命在愛著她,但是這並不表示除了您,不會再有別人愛她。光夏很優秀,很善良,她值得被愛,值得擁有她想要的幸福。”

停頓了一下,趙浮生繼續說:“如果您不相信我,那麽從現在開始,您可以監督我。我說了,我並不會將她從您身邊帶走。我和光夏商量過了,我們結婚後,您就跟我們一起住。這樣光夏會更開心,您也更放心。而且有您看著我,我若是對她有一點不好,光夏如果有一點不幸福,您隨時可以把她從我身邊帶走。”說完,趙浮生轉過身拿起沙發上的包,是他帶過來的,拿出一疊文件遞到張月容面前,整個過程都沒有起身,一直跪著。

“這是我所有的動產和不動產,都在這裏,作為迎娶光夏的聘禮,請您收下。”表明心意之後,就該拿出誠意。

可是張月容並沒有接過,只是輕蔑的看了一眼。

在張月容的生命中,她從來不缺錢。張月容出自官宦世家,祖上曾出過好幾位一品大官,她的曾祖父曾是清末官員,她的祖父在抗日期間戰功赫赫,到了她父親這一代雖有些沒落,但世代的累積,深厚的底蘊,足以給她最好的成長環境,受最好的教育。後來她嫁給了光夏的父親,她的青梅竹馬程儒望。

程儒望家裏世代經商,抗戰時期更是為前線捐過無數物資。建國後,也在張家的庇護中躲過了各種風波。後與張月容結為夫妻後便出國發展,事業也是一帆風順。

張月容無論是在成長過程中,還是婚姻生活中,她都沒有缺過錢。甚至離婚,也是張儒望凈身出戶,家裏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她。所以趙浮生拿來的這些家產,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堆廢紙而已。

“不需要。如果你真的愛光夏,那麽帶著你的錢離開,以後永遠也不要出現在光夏面前。”光夏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任何人包括趙浮生也不能將她搶走,誰也不能。

“阿姨,通過剛剛的談話,我大概知道您之所以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原因有兩點:第一,您擔心我會將光夏從您身邊帶走,那麽我剛剛說了,我的存在只是多一個人愛她,她不會離開您,你們會一直在一起;第二,您不認為我能做到一生只愛她一人,同時我也給了您保證。但顯然您並不相信,當然,光憑我空嘴講,您不相信也很正常。那麽我們用時間說話,讓時間來證明,可以嗎?”

一番交談下來,趙浮生已經基本確定最大的根結就是張月容已經不相信愛了,這很大程度上跟她自己婚姻失敗有關,看來張月容一直沒有走出離婚的陰影,甚至他懷疑張月容有嚴重的心理病。雖然交談的不多,但他明顯感覺到她在壓抑自己的情緒,甚至有時候有些走神。在這種情況下,一昧的與她爭論是沒有意義的。對於一個不相信愛的人而言,讓她走出來的唯一辦法,就是用愛去感化,而時間則是證明愛的最好辦法。

“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你的證明,光夏不需要你的愛,我們不需要你的錢,不需要你。現在,離開,以後也不要再來,更不要與光夏見面,否則,我會讓...”張月容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開門的聲音,光夏回來了。

☆、該幹活了

光夏幾乎是全程奔跑著回來的,生怕自己回來晚了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站在門口還在不停的喘著大氣,臉頰通紅,額頭上還隱隱泛著汗珠。眼睛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趙浮生,印證了她心底的猜測,媽媽根本沒打算同意他們在一起。所以,即使四年過去了,他們依然改變不了結局,是嗎?

強忍著心裏的難受和心疼,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的將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隱了下去。光夏說道:“媽媽,東西買來了,我也餓了,讓趙老師去做飯好吧?”語氣低落卻很堅定,不管怎樣,先讓趙老師起來,已經跪了很久了,再跪下去會傷到膝蓋。

說完,光夏將手上的東西放到餐桌上,便直徑走到趙浮生面前,也不看張月容,伸手扶起趙浮生坐到沙發上,便給他揉了起來,也不說話,動作很輕柔,低著頭,大顆大顆的眼淚就砸在趙浮生的腿上,沒一會趙浮生的褲子上便濕了一大塊。

“光夏,我沒事。買了什麽魚?”趙浮生比誰都清楚今天是不可能獲得程母的信任了,得做好持久戰的準備。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先安撫好光夏,他不懼任何的考驗,無論是精神上還是生理上,他都能承愛。他只怕他的光夏不能堅持到底,夾在中間的她最是為難。

尤其是現在的光夏,似乎有著滿腹的心事,很沈重,也許是跟這幾年的經歷有關,也許是與當年她父母的離婚有關,究竟是什麽,他還不得而知。重點是,剛剛站在那的光夏,看他的眼神,好像失去了光彩,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如果連光夏都放棄爭取,那他做再多也沒有意義。

有些事逃避不了,該問的終究還是要問,盡管是傷疤,那也要找到疤痕的位置才能醫治。

在確定眼淚已經收住後,光夏才擡起頭看著趙浮生,如同撒嬌般說:“買了鱸魚啊,我要吃清蒸的。”趙老師的廚藝真的是徹底征服了她的胃,只是不知道還能吃幾頓。趙浮生心裏的擔心是真的,只在門口看了媽媽那一眼,程光夏就很肯定的看到了接下來的發展。而那,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雖然上次媽媽說她的病好了,光夏並沒有完全相信,但是她知道發媽雖然沒有完全病愈,但至少是有改善了,現在的媽媽就在壓抑著她的情緒。趙老師可能不清楚,但她很清楚,在極力控制自己情緒的媽媽,正在朝病愈的方向努力著。現在是媽媽的關鍵時候,不可以讓她受什麽刺激,不可以功虧一簣。而目前最可能引發媽媽情緒崩潰的就是她與趙老師的事,所以,她必須做出選擇,盡管她曾經僥幸,想要媽媽也想要幸福。但是,這不可能,不是嗎?

“好,那就清蒸。”起身,趙浮生走到餐桌前拎起光夏買來的食材,向廚房走去:“阿姨,今天讓我借用一下你的廚房,一個小時,咱們開飯。”

從光夏回來開始,張月容就沒有再開口,她看著氣喘籲籲的光夏用那種心疼到骨子裏的眼神看著她的趙老師,她看著她的眼淚就那麽一下一下的落到趙浮生的西褲上,她看著她用撒嬌的語氣對趙浮生說她想吃清蒸鱸魚。

剛到美國的第一年,每次她發病的時候,光夏的的眼神是充滿恐懼的。也是,自己的媽媽像個瘋子似的咒罵虐打自己,換誰都是恐懼吧。

第二年開始,光夏看她的眼神就很是心疼,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媽媽的反覆無常和病態,所以也不再反抗,只是曾經驚恐的眼神不再,那個時候,張月容知道她的女兒長大了。長大了的女兒面對媽媽的病無能為力的時候,剩下的就是心疼了。

後來,漸漸的光夏開始可憐她,甚至開始麻木。可是這一切都不足以讓張月容從自己的心魔裏走出來。直到...

“媽媽。”忽然出聲的光夏,打斷了張月容的思緒:“趙老師做的菜可好吃了,呆會你要多吃點。”說完,光夏朝著張月容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做人不能太貪心,能再見到趙老師,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而媽媽能慢慢的好起來,就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她不可以再要求更多。

“是嗎?那呆會我好好嘗嘗。”此刻的張月容心情平和,她只要光夏在她身邊,僅此而已。

S城,寶呀寶內部餐廳。

夏初寧與李玉兒還有企劃部林子靜、林子安兩姐弟坐在一起吃飯。

這次培訓雖然為期一周,但是時間安排的並不滿。一方面是學員包括主講都是寶呀寶的工作人員,手上或多或少都有本職工作要做,培訓也不能太過影響工作效率;另一方面,這次培訓實行的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每上一堂課,就會安排一個課題給到大家去完成,而課題的選擇也是結合了每個人的具體工作性質而定的。基於這兩點,所以這次培訓的大致安排是每天上午上一個小時的理論,然後下午是完成課題時間。

第一天上午培訓時,王雁就根據學員的具體情況進行了分組,每四人為一組,共3組。在問過了夏初寧的工作內容後,王雁便安排她與李玉兒、林子靜、林子安為一組。

第一堂培訓課的主題是“如何整合並合理利用自己的資源”。圍繞這個主題,王雁給初寧他們布置的課題是結合他們各自的資源完成一場雙十一專場促銷活動,從策劃到執行到完成一步不能少。也就是說,王雁將寶呀寶此次雙十一促銷的大案子就這麽交給了包括初寧在內的四個學員。而活動的最終效果將記錄大家的績效考核。

在這個互聯網快速發展的趨勢下,雙十一活動已是全年度最大的促銷盛宴,已經成為各企業尤其是互聯網企業的必爭之戰了。而大多數企業都會提前很長的時間做好活動準備工作,但是像寶呀寶這種臨時讓這麽四個人去策劃一場雙十一專場,在初寧看來太過冒險。不過,這種冒險非旦沒有讓她們幾個人產生畏縮,反而燃起了他們的鬥志。

要知道,雙十一促銷案,可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大案,還是在寶呀寶這樣的大集團,對於在企劃部的林子靜姐弟來說,是絕對的誘惑呀。做的好的話,升職加薪什麽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從此在他們的職業簡歷中將添上濃重的一筆。更不用提以後跟同行吹牛逼有多帶勁了。所以,一定要幹好,這是他們的一致目標。

有了共同的目標,在飯桌上,四人小組便很快的熟悉了起來,初步分工也開始明確起來。因為初寧是專門來培訓的,手上的本職工作並不多,所以大家一致決定由她先根據大家的各種建議擬策劃案,在下午下班前就必須要有初稿出來。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距離11月11日只剩十幾天了,太多的工作要趕緊展開了。

不過這個課題一安排下來,初寧就知道,她的培訓期延長了,原定的一個星期是不可能完成培訓了,至少要在完成課題後才算培訓完成吧。為此,她特地給孟宇打了電話說明。當然,孟BOSS肯定是表示全力支持,畢竟,沒有助理的他,除了吃不到初寧的家常菜之外,其他的尤其是工作方面,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不過想到到孟宇毫不介意的語氣,初寧還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她,還真是不重要啊?有她沒她,好像都沒有什麽關系。而且,接下來會有十幾天見不到孟宇,不對,是見不到熟悉的人,還真有點不是滋味啊。

飯後,初寧和李玉兒便一同到了林子靜他們的企劃部。先各自交流下關於活動的建議和想法,並且對於自己能負責的部分也做一下說明,方便後期的具體執行安排。

H城,孟宇辦公室。

還剩一大半的外賣被嫌棄的擱置在筆記本電腦旁,孟宇坐在旋轉辦公椅上,背對著辦公桌,面朝落地窗外灰暗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了。微瞇的眼睛似在閉目養神,初寧說培訓第一課是關於資源整合和利用,她分到的課題是雙十一活動策劃。寶呀寶算盤打的還真好,這是要用思雅給他們做宣傳呢,說不定連縱橫集團都算了進去。也罷,誰不想趁著雙十一這個狂歡購物節大幹一場,思雅的雙十一促銷活動早在思雅上線前就已經在準備。既然寶呀寶想玩大點,那就全都動起來吧。

看來,他要去一趟縱橫了,還有S城,也要去一趟。初寧說S城天清氣朗,陽光很好。所以,先去S城吧。不過在去之前,得把要交待的事都交待好。

雙十一,可以讓他們狂歡起來,當然也可以讓別人狂歡不起來。想來,這還真是一個好的契機,老頭子,不知道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轉身,拿起桌上的手機,撥號,接通:“餘生,該幹活了。晚上見!”

☆、重逢,不是巧合

是夜,漆黑的天空沒有一丁點星光,連月亮都被雲層遮的不見半點蹤影。如墨的夜色包裹著一切,沒有開燈的房子,和站在陽臺的人,不見一絲輪廓。如果不是指間的香煙燃著的那點星火,範餘生差點以為孟宇並不在家,不然大晚上的怎麽連燈也不開就那樣站在那。

不過,一旦孟宇將自己完全放置在黑暗中,那就表示真的要幹活了。

上一次他這樣站在黑夜中,第二天就告訴他要成立思雅。

上上次他這樣站在黑夜中,第二天他就離開思孟了。

再往前一次,他這樣站在黑夜中,蝴蝶就拿到了思孟的5%的股份。

所以範餘生知道,接下來又有大動作了。而且是為了讓蝴蝶出動的大動作,那麽究竟是什麽?憑著多年的默契,範餘生很快心裏就有數了。他倒也不急著開燈,就慢慢的走到孟宇身邊。其實他很喜歡黑夜,因為他就是活在黑暗之中的,活在光的另一面的人。

直到手中的煙已經灼熱了皮膚,孟宇才將其放入擱置在護欄上的煙灰缸中,摁滅,然後緩緩開口:“思孟這次的雙十一活動集結了上千家知名品牌做5折大促,其中一半是他們的常期合作夥伴,約四分之一是有著商業協議的國外品牌,剩下的是為了這次活動臨時洽淡的,參差不齊。有時候心太大並不是好事,要是過程中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尤其是口碑這一塊,那想得到多少,損失就有多少。”

“既然要影響到口碑,那就讓消費者開口。他們最近談的那些有一些可以作為切入口,我會挑一兩家最合適的。就兩家,多了會引起懷疑。”在這個互聯網越來越發達的社會,人們有了非常多的發聲渠道,且人都有從眾或者說是盲從的心理,一件事關消費者的權益的醜聞事件,很輕易就能引發眾怒。

但同時人也是健忘的,如果沒有推手推動,很快大家就會遺忘自己曾經的憤怒;更重要的是,人都有逆反心理,如果一邊倒的譴謫,那不用多久,就會有人懷疑是有人暗箱操作,進而倒向被問責方。所以制造一個因醜聞引發的公交危機需要在適合的時機用適度的手段去操作。

什麽是適合的時機?當然是所有人都會關註的時機,雙十一,一個幾乎全國人都在參與的狂歡大促,無論正面新聞還是負.面新聞都會在第一時間為所有人知曉。

什麽是適度的手段?那就是所有人一直保持著憤怒,不會遺忘,但又不會讓人心疑這是有心人制造的局面。

而這兩個最重要的條件,現在他們都具備了。此時不幹,更待何時!

“嗯,仔細點。無論是老頭子還是孟三少都不簡單。有了上次的教訓,想來這次他們也會做足準備。”真正的聰明人,從來不把敵人當傻瓜。上一次能利用公關危機攫取到5%的股份,是因為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且那時孟宇在思孟還有些話語權。而現在,那些優勢都不在了,所以操作起來難度也升了幾個等級。

“我明白,你放心。”忍耐了這麽久,終於要開始了啊。

“另外,適當的時候入手思孟股。”狙擊,不一定要一槍命中,也可以溫水煮青蛙,該開始了。

“同時進行會不會不好,很容易讓人起疑。”如果是小部分入手,那引不起多大的反響,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如果大手筆入,被發現的機會也很大。原本夏明清是計劃等夏承希取得孟稟輝的信任後,說服孟稟輝讓他以孟稟輝的名義大筆入股的。

當然這對夏承希來說是一件非常艱巨的任務,但是範餘生卻相信他能做到,那個孩子的心思本就縝密,經過這幾年孟宇的指點,雖然還稍稍顯嫩,但只要給他機會和時間,將來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沒事,先試試。”終究,他還是不願把承希拖進來。希望,最終能如他所願,至少對於承希或者是對於初寧,能讓他問心無愧一點。

“好,了解了。”看來,他接下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不過:“聽說思孟高層最近很動蕩,有人找到了我。”找他做什麽,不過是看重了他手上的那5%的股份。

“是葉老頭吧,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野心勃勃。”不用多想,孟宇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葉懷民,孟宗耀曾經的得力夥伴,這麽多年協助孟宗耀一起打江山,不過也只是曾經。人的欲望是會不斷滋長的,誰都不願意永遠低人一等,尤其是有野心還有一點能力的人。之前一直蟄伏,不過是孟宗耀太強,且有一定的情誼在。如今,江山易主,還是個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夥,怎麽可能甘心。

“嗯。”只一個字肯定了孟宇的猜測:“我認為他會是一個好的墊腳石。”送上門的羔羊,誰都不會拒絕,不是嗎?

“那就墊穩點。”最好能拉一拖二,他可是很清楚,葉懷民與陳正書,那可是一艘船上的。上岸後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但是在停靠前,這兩個可是扭的很緊。狐貍的朋友,當然還是狐貍。

所有事都交待完後,夜色更濃了,孟宇便睡去了,今天應該能睡個好覺,是麽?

離開孟宇家的範餘生,獨自走在路上,這樣沈暗的黑夜,安靜的行走能讓人分外的清醒,還能讓記憶分外的清楚。恍惚間,他好像想起了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他從夢裏醒來。他夢到了孟宇,他的同桌。自從孟宇的媽媽離世後,他就沒有再見到孟宇了。

夢裏面,孟宇說你怎麽都不來看看我。然後他就醒了,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入睡。於是,就踩著這樣的夜色,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個孟宇所在的孤兒院。然後他看到了夢裏的小夥伴正呆坐在院門口,微弱的路燈照在他的臉上,蒼白,無神。他應該,在想他媽媽吧。

範餘生記得孟宇的媽媽,一個很優雅很漂亮的女人,跟他的媽媽完會不一樣。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外套一件淡紫色的開衫,一雙細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很有節奏的“嘚嘚”聲。她會很溫柔的對他說:“你是我們小宇的同學呀,那你們倆要互相照顧,一起努力,好好學習哦。”

那天天氣很好,風吹在臉上就像趙思雅的聲音一樣輕柔。只是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精致優雅的女人了。後來,聽說她死了,自殺。他很不明白,這是為什麽?活著不好麽,為什麽要去死?

然後,正當他準備上前與小夥伴打招呼的範餘生無意間看到了另一個人,那人隱身在院門口那棵粗大的香樟樹邊,同一他一樣看著孟宇。路燈照出的光依然微弱,卻並不影響範餘生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那麽熟悉卻又那麽陌生。

範餘生的腳步就此停住,他沒有走向小夥,而是轉身折回了家裏。

後來他知道了那個男人,他叫孟宗耀。

再後來,他就進了浙大,重新遇見孟宇。

如果有一天,孟宇知道他們的重逢並不是巧合,那時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終於,一個小時,往事憶盡,範餘生也走到了家門口,剛好下雨了。他還真是幸運,這雨,應該會下很久吧。如果那時候他也這麽幸運的躲過去了,是不是他的人生會過的比較好。

孟宇說,S城天氣不錯,他明天要過去。那麽,是想著那邊的天氣,還是想著那邊的人呢?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我們都是棋子,你在明,我在暗。這一生,我是不會擁有幸福了,真希望你可以。可如果你真得到了幸福,那時的我,又會甘心嗎?真想知道甘心在感情裏隱藏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初寧接到孟宇的電話時,剛好是下課的時間。第二堂課的培訓主題:如何加強執行力。

有種這次培訓完全是為了讓他們小組搞好雙十一活動的感覺。不然,怎麽這麽剛好,培訓的內容正是他們幾個非常需要補充的知識。

昨天下午初寧已經初步擬出了活動方案,晚上小組幾個人連夜開會討論完善內容。正在想要從哪裏開始執行,要怎麽開展行動,畢竟他們都還只是基層員工,要讓各部門的人配合他們的活動,那可沒那麽容易。沒想到,第二天來了這麽一堂課,倒是讓他們有了醍醐灌頂的感受。

其實培訓內容很簡單,一句話來說就是:當你本人的權利和能力都不夠強大到讓別人執行你的計劃時,那就想辦法讓有權利的人來說話。

所以,他們準備在午飯時間商討一下怎麽才能做到讓領導幫他們促成執行方案。

可是,初寧卻接到了孟宇的電話,一按接聽鍵便聽到他說:還有一個小時我就到S城高鐵站,過來接我。”然後,初寧還沒做出反應,就掛了。

幾個意思啊,昨天才打過電話也沒說今天要過來呀。這忽然的就來了,鬧的是哪出?好像最近應該沒有什麽工作需要到S城吧。想不通,不過既然來了,那她當助理的去接一接也是應該的嘛。

這麽一想,初寧臉上就笑開了,昨天還郁郁的想著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熟人”呢,今天就來了。

“那個,不好意思哦,我有事要去趟高鐵站,中午不能跟你們一起吃飯了。你們把討論結果到時候告訴我,我下午來整理成文檔,好吧?”初寧一臉抱歉的向著其他三位請假。

“你去高鐵站做什麽?接人嗎?”李玉兒第一個發問,剛剛初寧可是特地在離他們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接的電話,說了什麽他們也沒聽清。

“嗯,接人。接完人我馬上就回來。”從這裏去高鐵,不堵車的話,2個小時應該能來回。

“接什麽人,男朋友?”說話的是林子安,四人小組裏唯一的男人。

☆、沒帶腦子出門

如果說男人都不太愛八卦,那麽林子安就是男人中的例外。他很愛八卦,尤其愛收集一些情感八卦。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在收集故事,了解別人的故事,會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更豐富多彩了些。對此,他的姐姐林子靜就很不以為然,別人的故事怎麽可能豐富你的人生。

這兩姐弟的性格跟性別完全不搭,大家不止一次懷疑過他們是不是搞錯了性別。

林子靜,很酷,為人很幹脆,平時話很少,要麽不開口,一開口就是金句。而讓初寧覺得她性別不對的一件事就是,昨天她居然幫送水大叔扛了一桶純凈水到公司茶水間,順道還把飲水機上空了的桶給換了下來。從此在初寧的心裏,林子靜就是披著妹子外衣的漢子。

“不是男朋友,是我老板。”BOSS駕到,她可是要迎駕的。

“你老板?”傳說中的後臺?

三個人的異口同聲讓初寧意識到她好像暴露了不得了的信息,所以她老板來S城了不能說出去麽?

“額,是呀,我老板。那個我趕時間,先撤了。”說完,初寧就轉身,小跑步溜了。此時不匿,更待何時。任憑那三位再多呼喚也是堅決不回頭啊。

S城的高鐵站初寧也算是來了好幾次了,可是悲哀的是作為一個路癡,她還是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各出口。按理說從H城過來的高鐵,應該是在南出口方向,可是她問了兩個人,走了快半小時了,居然還沒找到南出口,誰能告訴她這是為什麽。偏偏孟BOSS的電話又打不通,她真的是很煩燥呀。這樣下去,別說兩個小時了,今天下午她都不一定回的去。

冷靜,冷靜!

既然她找不到老板,那就只能讓老板來找她了。

於是,初寧用了一個讓她整整後悔了三天的辦法,那就是去服務站進行播報尋人。昨天的培訓教她的,充分利用資源嘛,瞧她多會現學現賣。

當孟宇鐵青著臉到服務站把初寧拽走的時候,初寧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廣播尋人?那一般是在小孩子走失的情況下家長才用的辦法吧?嗚嗚,BOSS發火了,會不會扣工資?

“你今天沒帶腦子出門?”一路未發一言的孟BOSS終於在兩人上了出租車後,冒了這麽一句話出來。

“帶~了~啊~那個,我有點路癡,你電話又打不通,車站又那麽大...”越說越小聲,到後面幾乎沒有聲音了。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沒想到比廣播尋人更好的辦法,但她知道此時多說多錯,不說才是上策。

“你可以向服務人員問路問方向,再不濟,你可以在原地等我找你。需要用最這種最,最眾人皆知的辦法嗎?”還好這不是在H城,不然要是有認識他的人,這臉都不要了。

“那你哪裏知道我在哪呀?”說的容易,她有問人的好吧,可是兩個人說的方向都不一樣。

“我不知道你在哪,但我知道從寶呀寶過來的出租車會停在哪。你以為都跟你...”算了算了,說的太兇不好:“我看你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個方向感強,耐心還很好的人才行。

“嗯,我知道,我正在朝這個方向努力。”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我要找什麽樣的男票了。

“有目標了?”不舒服,這又是眼瞎看上哪個了。

“沒有啊,不是正在努力嘛。”人家只是接著你的話往下說,哪來的目標。

“那就睜大眼睛,別再找個劈腿的了。”之前孟宇跟何新亮聊到過關於初寧跟千雅的事,所以他大概知道三人之間的關系。對於詠陽,他是很看不上的。不喜歡可以分手,但是明明不愛了還拖著什麽都不做,直接就劈腿,這種男人在他看來很沒有擔當。也不知道夏初寧還有席千雅看上他哪裏了。

“你怎麽知...”話說到一半,初寧便止住了,他跟席千雅的師兄妹,說不定是席千雅告訴他的,也可能是何新亮。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自己是透明的,什麽事別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老板。雖然她並不排斥跟孟宇說一些自己的私事,但是像這種前男友劈腿的事,她還真心不想跟別人一起探討,又不是什麽光彩事跡。

看初寧不出聲,孟宇有點悻悻然,隨即轉了一個話題:“帶了充電寶嗎?我手機沒電關機了。”在給初寧打電話講完一句之後,手機便自動關機了,這算是變相的解釋了下自己沒接電話的原因。

“沒帶,我出來的急。你等到住的地方再充電吧。話說,你住哪?”這時候,初寧才想起來孟BOSS的住宿她還沒安排,她真是個失職的助理:“我們現在是去哪?不對,是那個,我現在幫你聯系酒店安排住宿。”剛才上車的進候腦袋都是蒙的,也不知道老板跟司機說的是什麽目的地。

“不用,我住何新亮那就行。”何新亮出差得要幾天回來,他那地方大,住兩個人完全不是問題。而且他這次來,是要跟寶呀寶的鄭一國談雙十一合作大促的事情,離寶呀寶近點比較方便。

“啊?可是我現在住在那裏呀。”所以,老板你住過來不太方便吧。

“有關系嗎?我記得他家好幾個房間。”所以,你有意見?

“那,那我住酒店好了。”助理跟老板住一起,怎麽說都不好聽吧?名聲啊名聲!

“可以。不過,這個你得自費,不能報銷。”現在才意識到男女的問題,已經晚了。你早就在我家睡過了。

聞言,初寧立馬瞪大了眼睛:“為什麽?我這也算是出差是公事呀?”

“是公事,可是公司有給你按排住的地方,是你自己不住非要住酒店,那就是你個人問題,自然不能報。”孟宇對付初寧從來只有這一個辦法,但是那又如何。辦法不在多,在於有用。

“誰說我不住了,我住的可好了。呆會我就帶你參觀一下我的住處,我收拾的也很幹凈的。真是太感謝公司這麽周到的安排了。”還是那句話,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再說了,住一起又怎麽樣,又不是睡一張床,有好幾間房呢。而且,她之前也在孟宇家過夜過,現在矯情起來算個毛線,一切都是為了工作,初寧如此說服自己。

“知道就好。都是我這個老板當的好,你身為員工才有如此福利。”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孟宇這種人了。

“呵呵,是的,謝謝老板。”我忍!

說話間,出租車已到達何新亮的家。兩人下車後,便直接進了家門。

孟宇輕車熟路的進了一間房間,放好東西後,便去了洗手間,一番整理後才重新回到客廳。而此時初寧正在跟李玉兒通電話。

“真的不好意思,我會盡快過去的。嗯嗯,好的,好。謝謝你們啊。”接著又是好一通“好的,好的”之後才掛斷電話。說好的兩小時來回,這都三小時了,她還沒到寶呀寶。所以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講完了?”正在翻冰箱的孟宇頭也沒擡,空的,失望。

“嗯,那個你這邊沒什麽事的話,我要先回寶呀寶了,我們幾個人約好下午開會的。”她已經遲到了,不能不到。

“開會內容是?”聽說初寧分到的小組兩個是策劃部的,一個是設計部的,還是個助理。這幾個人湊到一起開會,不知道能開出個什麽結果。

“就是關於怎麽把活動執行好。”說是開會,但其實也就是把每個人的建議羅列到一起,然後討論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就目前來說,他們幾個的想法基本都還挺一致的,沒什麽矛盾。

“這麽快就到執行了,你們還挺有速度。方案呢,拿來我看看。”讓他看看他們都整出了什麽樣的方案。

“在筆記本裏,筆記本在寶呀寶。我備份了一份在雲盤,要不,用你的筆記本登下我的雲盤?”對於孟宇要看方案,初寧是很樂意的。如果老板看了都覺得可以,那說明他們的方案是可行的,如果老板說不行,那她趁此修改也不錯。

“可以。”說著,孟宇便回房間拿了筆記本出來,往初寧跟前一遞:“輸賬號密碼吧。”

初寧快速的登錄雲盤後,正準備給下載下來,孟宇便奪過筆記本:“接下來我自己看。”然後:“這是菜單,你去買材料回來做飯吧。”說完,還遞了一張紙條給初寧。

初寧楞楞的接這紙條,所以,即使到了S城,她還要當保姆?所以,這才是孟BOSS要住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心有不爽的初寧還是做出了最後的掙紮:“可是我還要回寶呀寶跟他們開會呀,去晚上就來不及了。”

“如果你這份方案不行的話,你覺得你們的開會還有價值嗎?”根基都沒打好,房子蓋的再高也沒什麽用。

“可是,可是...”聽孟宇的口氣好像他們的方案一定很爛似的:“可是這個方案我們都覺得可行呀。”

“覺得可行,不表示一定可行。這次活動的整體預算你們算清楚了嗎?活動力度通過產品部的審核了嗎?商品庫存你們確認過了嗎?活動頁面設計來得及做嗎?”孟宇隨口丟出的問題,讓初寧忽然意識到,好像他們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無商不奷

“可是這些我們接下來就要討論了呀。”聲音低若蚊蠅,說是討論,可是像孟宇說的庫存、活動力度這些問題如果不能通過的話,就意味著這份策劃方案要重做了。

“這難道不應該是在起草方案之前先確定下來的嗎?”死鴨子還嘴硬,現在的年輕人呀。

“是。”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老板說的是事實:“那還的其他的呢?像方案裏的活動方式,還有選品怎麽樣?”

“想知道?”孟宇挑著眉看著初寧,像是一個資深釣客,放了餌料下去,就看你上不上鉤。

“嗯。”初寧忙點頭,表達出自己的迫切。

孩子啊你還是太天真,讓人一眼就看穿了心事,這還怎麽跟人談判,看來還得多教教才行。孟宇一邊腹誹,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那就去買菜。等我吃飽了心情好了,我再教你。”

“好嘞。”說完,初寧便轉身出門,看來還得打個電話給李玉兒,她今天是去不了寶呀寶了。

隨意翻了翻初寧的方案,有進步,但是不多。看來,寶呀寶的培訓也沒有何新亮說的那麽牛。外地的何新亮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誰在念叨。不過,孟老板,人家是培訓,又不是改造,哪能有你想的那麽立馬見效。再說了,總共也才上了兩節課,能有進步已經不錯了。

約莫半個小時,初寧便大包小包的回來了。別怪她速度這麽快,主要是BOSS擬了菜單,她照單買就行。

初寧一進門便看見孟宇手持筆記本,劈裏啪啦的打字。老板就是老板,連打字這種事都比平常人快。

一言未發,初寧直接鉆進了廚房。今天她可要好好發揮發揮,這樣才能讓孟BOSS多指導指導。

坐在客廳裏的孟宇看著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看向初寧的目光有多溫柔。愛情總是在溫柔中肆意滋長,而當事人卻毫無察覺。

何新亮家雖然沒有女主人,但是廚房用具卻很齊全。初寧同時啟用兩個炒鍋和一個砂鍋,不到一小時,便開飯了。孟宇給的菜單上列了十多道菜,初寧選了幾個,做了三菜一湯。秋葵炒雞蛋,農家小炒肉,蠔油生菜外加一個鯽魚豆腐湯。都是很家常的菜,都是孟宇愛吃的菜。

面對面坐著,孟宇自己吃飯的同時,還不忘給初寧夾菜。恍惚間,初寧覺得孟宇給她夾菜的場景很熟悉,很溫暖。可事實,這是孟宇第一次給她夾菜,他卻做的那麽自然,仿佛做過千百遍似的。

低眉淺笑間,連平時吃起來有點澀味的秋葵都有了一種軟糯的纏綿的味道。飯後孟宇主動收拾餐桌,倒是讓初寧又添了幾分感動。倚在廚房門邊看著孟宇系著圍裙,挽起袖子洗涮那些鍋碗瓢盆,初寧忽然發現,原來孟BOSS也可以是一個居家好男人。

甚至,她想到如果倆人能這樣一輩子我做飯你洗碗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當然,很快的,這個念頭就被自己打消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夏初寧,你胡思亂想些什麽,這是不可能的事...

已洗涮完畢的孟宇轉過身就看到初寧低著頭很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腦袋,嘴裏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你在發什麽神經啊?本來就不聰明,再拍下去,就更笨了。”解開圍裙掛在一邊後,孟宇便直接走向客廳。

“啊?沒什麽,沒什麽。那個,你洗好了?謝謝你啊。”回過神來的初寧十分懊惱,她是不是太寂寞了,居然開始臆想她與孟BOSS之間。看來真得聽紫諾的話,趕緊找個男朋友才行,不然她要是動不動的幻想她與孟宇怎麽怎麽樣那可怎麽得了哦。

“你怎麽了?臉這麽紅。”初寧擡起頭的瞬間,孟宇就發現她的臉頰紅通通的,不像是胭脂塗的。而且初寧很少化妝,最多也就抹點B.B霜什麽的。所以,她是臉紅了?莫名其妙的臉紅什麽?

“有麽?”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燒:“大概是熱到的,剛剛喝了好幾碗熱湯。”孟宇喜歡吃鯽魚,但是他不太會吐刺,所以只吃了魚肚子上的一些肉,吃了一些豆腐,湯也只喝了一小碗,就怕不小心會有小刺卡到。所以,其他的,就都入了初寧的胃。說自己是喝湯熱到了,倒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嗎?不過那湯確實煮的不錯。”火候很夠,鯽魚的鮮味都融入到豆腐裏去了,豆腐和魚肉都很嫩,湯也十分鮮美。他很喜歡這道菜,只是他不善於剔刺,所以吃的不多。倒是初寧,一碗又一碗的湯喝下去,很是滿足。他看著她喝,也很滿足。不過,他在想,那湯湯水水的喝了那麽多,呆會她會不會一遍遍的跑洗手間啊?

“那是當然,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一聽到他誇她,瞬間就得意起來了。不管怎麽說,廚藝好也是本事呀。

“你的拿手好菜還挺多。不過,接下來就是你不拿手的了。過來,我們來討論下你的方案。”這才是他這次過來的真正目的,不是麽?

“哦。”討厭,都不讓人家多得意一會,方案啊方案,看BOSS的表情,很不妙啊。

“首先,做一次促銷活動的目的你要弄清楚。不能為了做活動而做,而是要為了達到目的去做。你看看你們的方案,最大的問題就是按照你們的選品想要達到你們的目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你要吸引更多的新生兒媽媽成為寶呀寶的覆客,但是你選的這些活動商品大多數並不是新生兒所需要的。這個問題顯而易見,你們幾個都沒有人提出來嗎?”孟宇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方案中最大的漏洞之處。

“這個,我們有想到。子靜和子安都有提到這個問題,但是玉兒說寶呀寶新生兒的產品做活動的力度不大,而且剛好最近都在換包裝,所有的頁面都要用新包裝的圖,設計那邊可能來不及做。所以...”說到後面,初寧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其實她心裏很清楚,無論理由有多充分,他們這個選品都是不明智的。或者說,如果用她們所選的商品做活動主要產品,那麽她們的活動目標和方向就要改。

“那為什麽活動主題和目標又非要用新生兒這塊呢?”明明知道兩者矛盾,為什麽不換?

“因為寶呀寶的競爭對手沒有用新生兒為主打目標的,這塊市場份額比較大。”根據相關法律,很多初生兒的產品在電商渠道審核都很嚴格,所以有些企業很少會去以這塊作為主打市場,也就相應的導致了在這塊市場的空白。

“既然這麽看好這塊市場,那就要用心做好,而不是掛羊頭賣狗肉。你的方案拿出來,不是為了讓困難打回去的,而是只要方案是好的,再多的困難也要克服。”果然還是太嫩了。

“那你說怎麽克服?”夏初寧一付認真求教的樣子,倒是跟夏承希挺像。

“首先,活動力度不大,是指產品本身的力度空間小,這時候你可以借助其他商品的力度,比如買A送B,或者AB組合。另外,設計部那邊來不來得及做,不是你要考慮的,你只需要把方案遞上去,通過了,OK,上面自然會有人安排下去。明白嗎?”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至於其他人的工作,自然會有相應的人來處理。

“可是,這次活動說是從方案到執行全部都要我們小組完成啊。我們小組就4個人。”這才是她憂傷的地方。他們只有4個人,人力有限,當然是能省點工作就省點了。

“執行不表示所有的事情都要你們去做,而是你們找到對應的負責人,讓他們去落地,你們跟進就好。不是說第一節課就教了你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嗎?怎麽你好像完全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所以,他又要當一回職業導師嗎?之前教的是弟弟,現在教姐姐?

“那我們的資源本來就不多嘛。”初寧絞著手指,弱弱的說話聲,讓孟宇有種他在欺負她的錯覺。

算了,教就教吧。

接下來,孟BOSS就給初寧好好的梳理了一下她的資源。簡單來說,初寧現有的資源就是思雅和孟宇。

然後,又給她講了一下李玉兒的資源。初寧都不知道原來李玉兒跟他們設計總監關系很好。她問孟宇怎麽知道的,孟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就你沒心眼兒,一個剛進公司還沒轉正的設計助理能參加這種培訓課,肯定是後面有人。但是她又這麽小心翼翼的接近你,說明她認為你的後臺比她強。所以,她的後臺肯定有能量,但是還不夠。那這個後臺最大的可能就是設計總監。”好吧,她又漲知識了。

最後,又一語中的的指出了林子靜姐弟倆人的資源。兩個人都是企劃部的策劃人員,雖然沒做過雙十一這種大型促銷,但是之前其他的促銷活動肯定是做過的,那麽如果跟產品部要折扣這種事肯定讓他們去談更方便了。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所以,雖然她們只有四個人,但其實他們有著兩個大部門加一家公司的資源。可是,這樣的話,那:“那寶呀寶的活動,我把思雅拉進來,合適嗎?”她充其量就是思雅的一個小小員工,怎麽能做這麽大的主呢。

“合不合適,我不都來了麽。”笨蛋,都說了他也是資源之一了。

“你原來是為了這個事才來S城的?!”恍然大悟,所以不是她把思雅拉進來,而是BOSS本身就想介入進來:“你想讓思雅加入這次活動。”肯定句。

“是,我想,並且寶呀寶也想。不然,你以為為什麽讓你一個外人接手這麽大的案子。”那是想借你的手,聯合思雅。

“奸詐,太奸詐了。”搞了半天,她只是一粒小卒子。

“你要記住,無商不奷,無商不精。”總是這麽拎不清,早晚要吃虧的。不過沒關系,他會護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總是斷更...

☆、他在吻她

“那你呢?”你也是商人,所以無商不奷也包括你嗎?

“你不是一直都說我奸詐麽?”孟宇反問道。

“額......”那之前說的是玩笑話嘛:“嘿嘿,當我沒說。”所以,她有說過BOSS奸詐麽?有麽?不記得了。

“不過你放心,我雖然是奷商,卻不是一個會苛責下屬的老板。”說完,孟宇還給了一個自以為很溫柔的笑容。

只是,在初寧看來,這個笑容是奸詐的,就像狼對羊說,你放心我不會吃你的。當然,這話初寧也只敢在心裏想想,絕對是不敢說出來的。

“嗯,我知道,您對我們員工一直都很好。”這倒是大實話,身為老板,孟宇對待員工那叫一個體貼。各種福利補貼從來不會少,獎金績效什麽的也給的十足。雖然有時候工作量比較大,但薪資也給力呀。再加上老板的顏值,總的來說,對於這個老板,大家都還是很喜歡的。

“那除去員工的身份呢?”孟宇忽然將筆記本關了起來,換了個坐姿,與初寧斜面而坐。

“除去員工的身份?”幾個意思?

“我對你好嗎?”除去員工的身份,我對你好嗎?

“你對我也很好呀。”老板怎麽了?忽然問這種問題,他對她,其實還挺好的。

“哪裏好?”好嗎?好像很多時候,他還是很不體貼的吧。比如半夜讓她去接醉酒的他;比如總是讓她在廚房忙碌;比如總說她笨;比如其他等等。這樣想來,他對她好像還真的是很不好。

“嗯...”這個得想想,比如:“你給了我工作啊,其實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和資力根本就不能勝任這個職位,可你還是給了我這個機會,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反正我很感謝你,真的。還有啊,我刮壞了你的車,你都沒有怪我,說好的賠錢,好像,也沒還多少。”關於賠償金,她都飯償了,還是他買單,真是不好意思,說到這,初寧便控制不住的笑了出來,她好像真的是很不可靠啊,坑了BOSS。

“還有嗎?”所以,他其實對她不算是很糟?

“還有,你還給我煮面吃,雖然很難吃,但是你是第一個除了我媽媽之外專門為我下廚的人。”當然,如果煮的再好吃點就更好了。

“那下次我煮好吃點,還有嗎?”看來得找個機會學習廚藝了。

“你還幫我洗碗。”她超極討厭洗碗的,可是他做了,這讓她很窩心。

“你煮飯,那我洗碗也是應該的。還有嗎?”只是洗個碗就這麽開心,還真容易滿足。

“還有,你之前說以後我去哪你都會到車站接我,雖然還沒實踐過,但是就算只是說說,我也很高興。”很感動,好像BOSS對她還真的,真的挺好的。好像,除了媽媽和弟弟,都沒有別的人對她這麽好過。

“不只是說說,我答應你,以後一定不讓你一個人去車站。離開,我送;回來,我接。所以,你拿什麽來換我這個承諾呢?”我答應的事,我一定會做到。那你呢?你是否也可以給我一個承諾。

“嗯,我啊?”我能拿什麽來換呢,我唯一拿的出手的大概就是煮飯了:“這樣吧,以後你接我一回,我就給你煮一頓大餐。食材我買,不用公費。怎麽樣,夠誠意吧!”想想,她還真是聰明,這樣的話,他不來接她,那她就不做飯。他來接她,那她有人接,還能順便吃大餐。怎麽算都不虧呀。

“確實夠誠意。只是,我聽說征服一個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所以,你用這個做承諾,是想征服我嗎?”做菜,不錯,他很喜歡,只是還不夠。

“啊?我沒有...“初寧連忙解釋,只是初寧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孟宇打斷:“那我要恭喜你,成功了。”

“成功了?什麽意思?”如果她沒記錯,孟宇上句話是說她要征服他?然後剛才他說,她成功了?

“意思就是,你要不要做我一輩子的煮飯婆?”這夠明顯了吧。這丫頭是真的遲鈍,還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呢?可是他明明感覺得到,她是在意他的,不是員工對老板的在意,而是女人對男人的在意。她會在意他的情緒,會關心他的身體,會在離開的時候為他準備飯菜,會在離開之後給他打電話,哪怕不是很生要的事也會跟他分享。難道他的感覺錯了?

“可是,你是老板啊。”初寧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剛才,老板是在告~白~?

“有哪條法律規定老板不能談戀愛,不能喜歡人嗎?”就算拒絕,也得給個正常點的理由吧。不,他想要的不是拒絕的理由,而是她願意牽他的手。他在經過了各種掙紮後,才邁出這一步,他不想回頭,他無法再以一個老板的身份面對她。他喜歡她,想與她廝守,想與她白頭。他想要她的陽光照亮他周身的黑暗,他想為她驅盡一切孤寂。

“你喜歡我?”一波又一波的地雷,震的她越來越慌。

“我喜歡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你願意嗎?”願意和我攜手並進,共度餘生嗎?

沈默。是深的沈默。初寧在孟於問“你願意嗎”的時候開始沈默。她有思考,或者說她在糾結。她願意嗎?太突然了,突然的讓她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一切。她願意嗎?她可以願意嗎?他們的差距那麽大,他們的生活方式那麽不一樣,他們接觸的世界那麽不同,他們,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就不應該有可能。剛剛在廚房她還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怎麽這會兒卻這麽猶豫呢。她應該拒絕,對,拒絕。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沒有任何意義。她需要的是旗鼓相當的愛情,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

“那個,老板,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你看你白天坐車,剛吃完飯又幫我修改方案。現在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這個方案其他的地方,我明天改了後再給你過目。然後,那個,我也去睡了。”說完就準備回房間的初寧卻被孟宇一句話給攔了下來。

“現在睡覺?夏初寧,現在才7點不到,我可以理解為你其實是在邀請我嗎?”其實,他被拒絕了,是嗎?可是為什麽呢?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去洗漱啊,然後還有洗衣服什麽的,都弄完就差不多要~睡~了。”說到後面,初寧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這是為什麽?她只是回房間而已啊!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如果一定是拒絕,那他孟宇也希望她能幹幹脆脆的拒絕。

“意思就是..”深吸一口氣,初寧視死如歸般閉著眼睛面向孟宇說:“意思就是,我不願意。”死就死吧,就算這樣被開了她也認了。反正,她跟老板就是不搭嘛。就算勉強在一起了,以後別人肯定也會指指點點的說她勾搭人家什麽什麽的。她可不想當流言蜚語的主角,唾沫也是可以淹死人的。她現在還只是走後門進了公司就已經被說的天花亂墜了,如果再跟老板談戀愛,指不定被說成什麽樣呢。

“夏初寧,沒有人告訴你,拒絕別人的時候,不要閉著眼麽。不然...”

“不然什...?”聞言,正準備睜眼的初寧“麽”字還沒說出口,便被封住了嘴唇。同時,孟宇放大的俊顏印入眼簾。他在吻她!

這不是初寧的初吻,但是猝不及防的,她還是臉紅了。一瞬間,眼睛大睜,忘記呼吸,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間。孟宇的唇很柔軟,帶著微微的涼意和溫潤,與他平時的張揚不同,很溫柔,似水般在她唇上來回輾轉。

與想像中的一樣,初寧的唇有一種甜糯的感覺,觸及的瞬間,孟宇便深陷其中。原本只是想淺淺一吻的孟宇有點欲罷不能,不由的加深了這個吻,探出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輕敲貝齒,初寧卻是牙關緊咬。呵,他太心急了。孟宇就是這樣的人,未決定之前,可以各種隱忍克制。一旦決心了,那便是洪浪狂風也擋住他想要的沖動。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拒絕了。

一思及此,孟宇便很是懊惱。而此時,初寧也從最初的震驚和沈陷中反應過來,開始掙紮著要脫離他的唇瓣。只是孟宇雙手緊緊的捏著她的雙臂,唇又緊貼著她的,怎麽也動彈不了。一著急,臉更紅了,看著她滿臉通紅,孟宇卻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從容不迫的、悠然自得的親吻著,舌尖靈活的掃過她的齒列,在初寧恨不得咬他一口的時候又及時撤出,如此反覆,舔吮著她的唇瓣。

初寧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感覺自己從腳指到發絲都在發熱,渾身嬌軟無力,被孟宇握住的雙臂更是如同火燒般,隨著孟宇的挑逗,心跳一直加速,直至快要窒息,孟宇才放開了她。嘴唇重獲自由的同時,雙臂也被松了開來。

☆、我不嫌棄

雙手一獲自由,初寧便下意識的用右手遮擋住嘴唇。老實講,剛剛太,驚心動魄了。到後面,她明顯感覺到孟宇咬了一下,疼痛的感覺,讓她有種嘴唇都破了的感覺。

“你,你,你想幹嘛?”憋了半天,臉越來越紅,初寧也只憋出這一句。

“我想我表現的很清楚了,不是嗎?”居然拒絕他,不過沒關系,拒絕只是一時的,在一起才是永遠的。

“你,我都說了我不...”孟宇突然的靠近讓初寧猛的住了嘴,BOSS的表情好像在說你再說一個“不”字我就再吻你,好嚇人!

“不要再說不,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我等你。”他可不想在一天之內被拒兩次,可是又不能太急,所以只好等等了。好在,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她,只是別讓他等太久才好。

“那如果我想了之後,還是...”還是要說“不”呢?小心翼翼的咽下了後面的半句,因為初寧明顯的看到BOSS的臉色很不好看。所以,想了之後還是不能說“不”是嗎?嗚嗚嗚~~~BOSS你這是耍賴啊,不帶這麽玩的。

“你給我認真、仔細、謹慎的想,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說完,拿起筆記本,BOSS就直徑回房了,留初寧一人一臉茫然的坐在客廳,可是剛剛是誰說現在才7點不到,所以他現在去睡了?什麽鬼?明明就不是。還有,哪有人告白還不許人家拒絕的。要知道,拒絕BOSS的告白,她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好不好,她就是當不來BOSS娘嘛,這能怪她麽,能麽?

坐在沙發上郁悶了半天的初寧最終還是郁郁的回了房間。本來想給紫諾打個電話的,可是孟宇就睡隔壁,一不小心搞不好就被偷聽了去,想了想,安全起見還是算了。

一面墻,兩間房,均是無眠。

同一時間,亦在失眠的還有趙浮生和程光夏。

自上次見程母之後,趙浮生感覺到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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