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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再說一次我是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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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 獸人們才在夜色深沈的時候一起飛奔回部落。

往常的獸人們也會狩獵很久,那時候雄性們的回歸之時, 就是整個部落最為熱鬧的時候,部落裏不論男女老少都會前往空地上迎接他們歸來,然後按照雄性們的戰績分發獵物。

有些浪漫一些的雄性, 還會給自己的雌性帶回一些小禮物,比如漂亮的花朵、石頭, 甚至是一只活潑可愛的小兔子。

部落裏整整三百多人,正值壯年的強壯雄性足足有兩百多個, 適齡的雌性卻只有七八十個,老年的雄性和雌性加上未成年的崽子, 總共只有一百多個。

族長往往會安排一半的雄性出去打獵, 剩下的一半雄性都留在部落,保護雌性和部落。

這次狩獵,族長將所有最精銳的雄性都派了出去。

狩獵的雄性們都歸心似箭, 擔心留守的雌性和親朋出什麽意外,急急忙忙的狩獵到了足夠的食物,就連夜趕回去。

萊恩不理解這些有牽掛的人是什麽心態, 他只有一個親人, 就是他那渣前雄性, 對於休, 他沒有任何留戀,甚至沒有任何感情。

回憶起他們之間的任何事情,包括休最初的苦苦追求, 到結合以後的家暴,他都像是在看一出好笑的鬧劇,沒有任何真情實感在,既沒有愛意也沒有怨恨。

不過……萊恩想到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祭司,心裏突然好像也有些想要早些看到他。

“萊恩,你回去以後還是和休在一起嗎?”馱著萊恩的豹貓耳朵動了動,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這三天裏,萊恩的成長速度驚人,最初,他只能獵取一些小型的獵物,但是在不停的戰鬥中,他就像是一個被加速生長了的樹苗,轉眼間就從戰鬥中吸取到經驗,現在已經能夠獵取一些大型獵物。

他犯過一次的錯誤從不會犯第二次,這種驚人到可怕的學習能力,就像是他生來就是為了戰鬥而生。

豹貓從最初的嫌棄他拖後腿,到如今的敬佩。

身為一個雌性,擁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而且長相也好看極了,如果不是因為萊恩沒有生育能力,恐怕整個部落都會為他瘋狂,便宜了休那個垃圾……

豹貓又是氣憤,又是替萊恩委屈。

“不會,我早就決定和他分家了。”邊疆已經睡著了,萊恩依舊精神百倍,雙眼在黑暗中炯炯有神,能夠看透黑暗一般的明亮。

“那……你以後會考慮和一個獸人結合嗎?”豹貓遲疑著,又問。

結合?萊恩笑了笑,與一個人結為伴侶,互相扶持著過完這一生,兩個人真誠以對,坦誠相待,沒有任何隱瞞,想想都覺得……可怕。

以前那個萊恩一心想要和一個雄性結為伴侶,但是現在的萊恩,卻打從心底懼怕伴侶這種關系。

全身心的交出自己的心,來做一場豪賭,賭對方和自己一樣。萊恩不是賭徒,他做不到賭註這麽大的賭博。

“吉文,你不會看上萊恩了吧?”和豹貓並肩奔跑的是一只有著金色斑點的黑豹,黑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抖了抖耳朵,取笑道。

豹貓渾身一顫,差點把萊恩抖下去:“西蒙,你……你胡說什麽呢。”

說完後,就加快速度,遠遠地把金斑點黑豹甩在身後,所有雄性們都善意的笑了起來,那個金斑點黑豹湊到一個隱藏在黑暗裏幾乎看不見的黑豹身邊:“佩吉,你怎麽看?”

“吉文是害羞了吧。”黑豹也在笑。

黑暗完全不影響這些獸人們的視力,黑豹才沒有成為一排掛在空中的牙齒。

萊恩瞇著眼睛打量著黑豹優美流暢的身形,黑色的皮毛油光滑亮,奔跑的時候線條有力,實在是太漂亮了。

用來當坐騎真的是再好不過。萊恩有些可惜的想著,祭司大人一身白色,坐上這麽一個坐騎,肯定更加好看,說不定會在黑色豹子的襯托下白的像個神明一樣。

“怎麽了?”邊疆被蘇瑪用木藤固定在自己身上以免滑下去,睡得昏昏沈沈,被眾人的笑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問。

蘇瑪連忙放慢腳步,不讓風驚擾到自己身上的雌性:“沒事,你繼續睡吧,到了我會叫醒你的。”

邊疆於是又睡了過去,他太累了,這三天幾乎沒有怎麽休息過。所有雄性都不約而同的收斂了自己的聲音,黑夜裏又只剩下一群野獸悄無聲息的潛行。

萊恩倒是發現一個問題。

同樣作為雌性,邊疆已經是非常強大的雌性了,但他的體力遠遠不如自己,在黑夜中也無法視物,自己卻能夠像雄性一樣看得清黑夜中的情況。

難道說……我是個變異的雄性?萊恩一本正經的想著。

離開的時候花了三天,回去的時候眾人只花了一個晚上,就回到了部落。在第二天的清晨,所有雄性在踏足那片空地之前就重新變成人形,各自拖著一部分獵物,向部落走去。

在樹上觀望的雄性早就看到了這群臟兮兮的狩獵者,提前去通知了族人,等雄性們走到空地的時候,部落裏的所有人都已經在迎接他們了。

有家人的都與家人深情相擁,有雌性的都忍耐不住去狠狠吻上了自己的雌性,就連邊疆都和蘇瑪一起去到了老族長的旁邊。

萊恩一時間有些莫名的落寞。

休遠遠看見萊恩,就躲開了他的視線,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當然萊恩也根本沒有註意到這個人,萊恩的目光放在了祭司身上。

“受傷沒?”祭司遠遠就看到了萊恩,不緊不慢的走過來,用那雙煙灰色的眼睛看著萊恩,問道。

萊恩心裏一陣酸軟,嘴角忍不住就露出一個微笑:“沒有。”

祭司點了點頭,然後就安靜的看著萊恩,沒有說話。萊恩也不著痕跡的靠近祭司一些,更靠近一些,安安靜靜的站著,即使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

“大家都辛苦了。”族長與蘇瑪交談了幾句,就讓蘇瑪站在自己身後,面朝所有人,聲音壓過了所有的雜聲,“大家先把獵物分發一下,讓剛回來的雄性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

所有人都安靜聽著,等著由蘇瑪分發獵物。

“西蒙,這是你的。”

“吉文,這是你的……”蘇瑪的決定一向很公正,從來沒有人提出過異議。

“……拉爾夫,這是你的 。”

“邊疆,這是你的。”

“萊恩,這是你的……”蘇瑪把屬於萊恩的獵物遞給他,那是一頭小疾牛,和一頭獠豬。

原本安靜聽著蘇瑪安排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雌性也有東西?”

“還有那麽多……和我們家雄性差不多!”

“蘇瑪,怎麽回事?”族長也皺緊了眉頭,沈聲問道。

“父親,萊恩也參加了狩獵,這是他應得的獵物。”蘇瑪毫不畏懼,迎著族長嚴厲的目光,義正言辭的回覆。

別說雌性了,就連一些雄性都忍不住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萊恩,兩百多號人的目光之下,萊恩仿佛沒感覺到似的,鎮靜的接過蘇瑪遞過來的獵物。

“謝謝,我去休息了。”萊恩一手一個,輕而易舉的拎起自己的獵物,小疾牛約莫一百多斤,獠豬更是好幾百斤,他卻沒有絲毫異樣,“走吧。”

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人下巴掉了一地,看著這個瘦弱的雌性拎著比他還高大的獠豬,又看他對身邊的人示意。

他不是要和休分家了嗎?經過加西亞的宣傳,基本上所有留在部落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們都認為萊恩在和休說話。

可是看到跟上去的居然是高不可攀的祭司大人……

“簡直跟做夢一樣。”安靜到詭異的情況下,一個雌性恍恍惚惚的說道,也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萊恩怎麽和祭司那麽熟悉?”西蒙——就是那個金色斑點的黑豹,胳膊勾在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頭發顏色與眼睛顏色和他不一樣的男人脖子上。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關註過他。”佩吉——黑豹翻了個白眼,金色的眼睛裏有些無奈,“手放下來。”

萊恩也只是隨口一說,他沒想到祭司真的跟了上來,聽到身後沈穩的腳步聲,萊恩手上的獠豬都快甩飛了。

“你這幾天睡哪的?”萊恩放慢腳步,等到祭司與自己並行,目視前方問道。

祭司指了個方向,萊恩腳下非常自然就拐了個彎,向著祭司所指的方向走去:“這幾天怎麽樣?”

“餘震大概5次,其中超過三級的餘震有三次,一次五級餘震。”祭司如實匯報,想了想,又補充,“超過三級人們會感受到震感,但不具有破壞性。超過四級有一定破壞性,但不嚴重。”

萊恩大概聽懂了:“以後還會有嗎?”

在直覺裏,萊恩並不相信這會與什麽天神有關,但他就是本能的知道,祭司知道這些東西。與祭司的身份無關,只是單純的……認為祭司這個人知道而已。

“會。”祭司毫不猶豫的答道,“由於大陸板塊的移動,部分陸地已經有了重合的趨勢,這個地方處於大陸板塊交界處,以後會有越來越頻繁的地震,並且震級會越來越大。”

祭司一口氣說完後,又思考了一會兒,換了個方式解釋:“就是……以後會有這種地震,並且會越來越厲害。”

……萊恩懷疑祭司在秀他的知識。

“邊疆身為這個世界的主角,在他和他的雄性們結為伴侶後,經歷過幾次大型地震,他們就會向著平原深處遷徙,與同樣遷移到平原的另一個部落產生沖突。”祭司垂下眼睛,露出思索的神態,“然後與那個部落的族長結為伴侶……”

聽著祭司幾乎喃喃自語的話,萊恩忍不住打斷他:“你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祭司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你這麽理解也可以。”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萊恩卻怎麽也想不出來,祭司歇腳的地方也到了。萊恩看到這個地方,臉色有些沈了下來,和其他人墊著獸皮和稻草的地面不同,祭司居然只有光禿禿的一塊石頭。

“你就睡在這裏?”萊恩回頭,看著祭司。

“是。”祭司不知道是不懂看人臉色,還是過於無所謂,直接點了點頭。

“……你晚上不冷?不硌得慌?”萊恩瞇了瞇眼睛。

這次祭司很認真的想了想:“有一點。”

萊恩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冷哼一聲,把手上的獵物堆到一邊,自己去撿了些幹草,鋪在那塊石板上,他想了想,又用那頭小疾牛去和一個人換了一張上好的長毛犼的皮子,鋪在石頭上。

“疾牛換這個皮子,你虧了。”祭司看著萊恩上上下下的忙碌著,提醒道。

萊恩幾乎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還是盡力憋了回去,保持著一張面無表情的酷臉。

這張酷臉保持到他把自己洗刷幹凈,又鳩占鵲巢在祭司的石板上睡了一覺,下午醒過來的時候才破功。

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祭司居然不在,萊恩心裏沈了一沈,他以為祭司會一直在的。他心裏又是有些失望,又是擔心祭司出了什麽意外。

爬起來就去找祭司,狩獵的雄性們才回來,按理說現在合該是萬家歡喜的時候,但萊恩觸目所及,卻發現幾乎所有人——不論雄性還是雌性,都臉帶悲色。

“萊恩,你東西收拾好沒?”有人叫住了萊恩,“明天就要遷徙了,有沒有雄性願意帶你?你需要幫忙嗎?”

叫住萊恩的人是一個黃色頭發的雄性,琥珀色的眼睛貓一樣。

“吉文?”萊恩仔細回想了一下,想起來這是吉文,不過這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嗯。”吉文摸著腦袋笑得有些羞澀,“我還沒有雌性,家裏的東西雄父搬都夠了,你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萊恩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來這是駝了他三天的那只豹貓:“謝謝,你說的遷徙是什麽意思?”

“你還不知道嗎?”吉文眨了眨眼,“祭司大人說,只有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才能避免天神的懲罰,否則天神會一直降下懲罰。”

萊恩心裏咯噔一下:“祭司在哪?”

“在和族長商議遷徙的事情吧,應該馬上就好了……誒,祭司回來了。”話還沒說完,吉文就看到一頭白毛進入自己的視線中。

祭司略微遲疑了一下,看著萊恩,沒有說話。萊恩露出一個笑,簡單和吉文道謝後,就帶著祭司回睡覺的小角落,剩下吉文一頭霧水的撓頭。

“怎麽覺得……萊恩和祭司的關系怪怪的……”

“為什麽要提出遷徙這件事?”萊恩與祭司之間保持著安全距離,看也沒看祭司一眼,問道。

“……為了讓預知中的事情不發生。”祭司格外的實誠。

為什麽?萊恩下意識想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生病了?”祭司看萊恩臉色有些難看,想到人類生病了臉色就會不好,於是按照各種小說中的套路,伸手探了探萊恩的額頭,“好燙……”

萊恩哭笑不得,把祭司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來,握在手裏沒有放開:“不是我生病了,是你太冷了。”

祭司的手冰冷的就像一個冰塊,萊恩又伸手碰了碰祭司的臉頰,依舊是冰冷的觸覺,再摸摸脖子,還是冷冰冰的。

“你體溫為什麽這麽低?”萊恩心裏抽了一抽,把祭司拉到自己的懷中,從背後抱住他,雙手握著他的手在嘴邊哈氣。

“我的體溫低嗎?”祭司溫順的靠在萊恩的懷裏,兩個差不多高的人也無法徹底擁入懷中,只能盡可能的抱住,“我以為所有人類都這樣。”

萊恩沒聽到他說的話,他看著祭司蒼白而纖瘦的脖頸,長而優美,就連後頸都是如玉一般白皙。

被蠱惑了一樣,萊恩輕輕的在祭司的後頸上落下一個吻,清淺的幾乎讓人沒有感覺。

祭司感覺到了,只當是萊恩不小心碰到了:“人類的身體都這麽暖嗎。”聲音裏又出現了那種看到新奇事物的孩子般的驚訝。

“你沒和其他人接觸過嗎?”萊恩將祭司的手帶上了些溫度,也讓他自己的溫度下降了些,他的目光還留在祭司的後頸上,順口問道。

“沒有,只有你。”祭司坦然回答,“只有你能接觸我。”

“嗯?”萊恩頓了一頓。

“只有你能接觸我。”祭司重覆。

萊恩這才遲鈍的聽明白了祭司說什麽,心裏湧出一陣激蕩來,好像是千年沒開花的鐵樹突然開了花,又好像是一直在冬天裏的種子突然被陽光眷顧,終於能顫顫巍巍的冒出一個嫩綠的小芽來。

別窮開心了,人家說不定是說的他身份尊貴只有你敢接近他。萊恩心裏好像突然住進了兩個小人,他們在不停的打著架。

他說的那麽明白了,只要他想,誰都能接近他,可是他只要你。另一個小人也不甘示弱,反擊道。

心裏的天人交戰,絲毫不影響他胸腔裏的心臟咚咚咚的撞擊著肋骨,每一下都震得他心臟發疼。

“你有心臟病嗎?”祭司都感覺到了自己脊背貼著的胸腔的劇烈震動,他絲毫不知道這是由他引起的 ,無辜又單純的問。

萊恩沈默了一會兒,慢慢放開了祭司,依舊偏冷的溫度從身上離開,細膩冰冷的皮膚也離開了自己的手心,萊恩下意識的搓了搓指尖,好像還能感覺到淡淡的溫度。

“沒事,走吧,有什麽需要收拾的嗎,我幫你。”萊恩只是這麽說著。

“沒有。”祭司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第一次帶上溫度的手背。

二人對視一眼,萊恩一直知道祭司煙灰色的眼睛很美,這次再看,竟然像是魅惑人心的海妖一眼,更加令人不敢直視。

匆匆忙忙的移開視線,萊恩轉移話題道:“我……我去看看,把我們東西放在一起,剛好有個雄性說可以幫我們搬東西。”

然後就轉身故作忙碌的收拾,感覺到身後之人的目光依舊落在自己的身上,汗水都熱出來了。

就算萊恩想要躲開祭司,祭司卻一直粘著萊恩,無論萊恩躲到哪裏,祭司都能準確的找到他。

萊恩的東西不多,他把剛才分發給自己的獵物簡單收拾了一下,與其他人換了一些鹽塊,剩下的瀝幹凈血水用鹽簡單處理一下,包在處理好的皮子裏就好了

第二天一行人出發的時候,氣氛都有些沈默,壯年雄性都化成了獸形,把空曠的空地擠得滿滿的,雌性們各自找到自己的雄性,姿態各異的獸人們最後一次看了一眼他們的家鄉,眼裏說不出的留戀。

“走吧。”老族長年齡大了,沒有化作獸形,而是坐在一個金毛獅子身上,他一夜之間老了無數,蒼老憔悴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獸人們沒有動,不知道誰突然揚頸長吼一聲,像是在做一個訣別,其他獸人們也紛紛長吼起來,與自己的故鄉告別。

悠長的獸吼聲回蕩在天地間,聲音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對故鄉的眷戀和依依不舍。

萊恩和祭司一起坐在吉文化形的豹貓身上,那些高大的野獸們的叫聲震耳欲聾,萊恩雙手捂住祭司的耳朵,眉頭皺得死緊。

祭司略微動了動,被萊恩強硬的按住,他似乎說了什麽,但是獸人們的聲音太大,萊恩沒有聽到。

第一個雄性轉身走了,陸陸續續的,雄性們都邁開爪子,飛奔起來,他們身後的部落越來越小,終於被他們拋在身後。

按照祭司指引的路線,所有獸人都沿著水路,向海邊走去。

所有獸人們對祭司的話都無條件的信任,邊疆雖然對這件事保持懷疑態度,卻也敵不過所有人都讚同祭司的意見,他也無能為力,只能跟著大部隊走。

萊恩對去哪兒都不在意,只要美人在懷,他就無所畏懼。

獸人們的速度非常快,全速奔跑起來的時候,兩邊的風景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刷刷倒退的景物。

從早上到晚上,短短一天,獸人們已經徹底離開了他們一直居住著的山脈。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的無法言說,沈默到只能聽見路上折斷的樹枝聲。

祭司的體力似乎不怎麽好,坐了一天已經頭一點一點的睡著了,萊恩擔心他摔下去,就將他抱在了懷中,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得舒服一點。

路上閑來無事,萊恩就看著祭司安靜的睡顏,怎麽也看不夠。

前面突然常來撲通撲通的聲音,一些雄性都停了下來,遠遠看去能看到前方撲騰的塵土。萊恩看了看祭司,他仍舊睡得安寧,前面的動靜沒有吵醒他。

“怎麽回事?”豹貓爪子不安的刨地。

“吉文,你保護好祭司,我去前面看看。”萊恩小心翼翼的把祭司放在豹貓的背上,從豹貓脖子上的獸皮裏翻出一張柔軟的毛皮,蓋在祭司的身上。

那是一張狐貍一樣的純白色生物,蓋在冰雪美人一般的祭司身上,竟顯得相得益彰。

萊恩摸出腰上的匕首,從豹貓身上跳下去,幾個騰跳穿過那些獸人,擠了出去,就看到前面有一群狼攔在了路中間。

“什麽情況?”萊恩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環顧一周,找了個熟人去詢問。

邊疆也站在一旁,挽著弓箭,只要一瞄準就能射|出去,他精神正緊繃著,聽到有人來了,差點一個激動把箭射|出去:“你怎麽到前面來了?他們是游盜。”

游盜,一如其名,四處游走的強盜。沒有固定的族地,走到哪算哪,靠搶劫為生,就連像樣的雌性都沒有,只能靠搶奪。

“他們有多少?”萊恩又問。

“不知道,大概也就兩三百個……”邊疆謹慎的說道,“他們擅長隱匿,樹林裏應該還有。他們可能以為我們是出來狩獵的狩獵隊伍,沒想到我們是舉族遷徙,就正面剛上了。”

“……我們只是路過,並不想與你們爭鬥。”老族長站在金毛獅子的頭頂,努力與游盜的首領交涉著,“你也看到了,我們兩方人數差不多,萬一交戰,只能戰個兩敗俱傷。”

那些游盜都是獸形,都是些高大兇猛的狼形,即使是白天也能看到他們綠油油的眼睛。

領頭的頭狼足足有兩米多高,他的眼睛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讓他看起來更是可怖。頭狼與身邊的獸人對視一眼,都能清晰看見對方眼中的兇光。

“準備戰鬥吧。”萊恩沈聲道,目光直直的看著頭狼。

“他們不可能毫無傷亡的打敗我們,應該不會那麽魯莽。”邊疆又捏緊了手裏的弓箭,有些遲疑,看了看金毛獅子和族長,掩不住的擔憂。

“亡命之徒,怕什麽傷亡。”萊恩輕輕笑了一聲,“我們雖然人數多,但是物資更多,他們只要有一半可能打敗我們,這些物資足夠他們半年無憂,更何況……我們還有這麽多雌性。”

“只要你賭一賭,萬一贏了就是一本萬利,萬一輸了,只要他自己沒死,對他來說也算不得太大的損失。”萊恩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匹巨大的頭狼,口中跟邊疆繼續說道,“如果是你,你賭不賭?你肯定不賭,他卻是一定要賭的。”

萊恩的話都還沒說完,那個頭狼就長嚎了一聲,從林子裏竄出許多身姿矯健的狼來,惡狠狠的撲倒了一些沒有防備的雄性。

“戰鬥!”金毛獅子也大吼一聲,聲音巨大無比,吼完後,金毛獅子又把邊疆銜到自己背上,“邊疆,你和我父親坐在我背上,千萬要抓緊!”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大型野獸的鬥毆都會引起鋪天蓋地的塵土,萊恩悄無聲息的滾進了塵土裏,他居然還有心情替祭司擔心一下,不知道他有沒有被吵醒。

“嗷嗚!”頭頂上有人被咬傷了,發出一聲哀嚎,有血跡滴答到地上,剛好落在萊恩的腳邊,萊恩面不改色的換了個方向,按照記憶中的方位,繼續在一片混亂中潛行。

“小雌性?”有一頭灰色游盜註意到了萊恩,眼睛一亮,留著涎水就要撲上來。

萊恩臉色一黑,手上的匕首轉了一圈,不退反進,迎著灰狼的方向就沖了過去,借著靈巧的身體優勢,在灰狼即將觸碰到自己的時候,刷的倒在地上,從灰狼的肚子底下劃過去,手裏的牙刀高高舉起,狠狠的劃過灰狼的胸口、肚子、尾部。

鮮血濺了一地,早就滑過的萊恩身上卻只有灰塵,沒沾染上半點血跡,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在他的背後,血流不止的灰狼帶著一臉驚愕,重重倒在了地上,有什麽東西從他身體裏稀裏嘩啦的滑了出來。

他肚子上咧開一個大大的口子,身體內的器官松垮垮的滑出體外,在混亂中被不知是敵是友的人一腳踩爛。

雌性的孱弱外表太具有欺騙性,萊恩居然一路暢通無阻的摸到了那個頭狼的身邊,頭狼眼睜睜的看著萊恩灰撲撲的從戰團裏爬出來,還很好心情的打了個招呼:“小雌性,你找不到你的雄性了嗎?”

萊恩也笑:“我可沒有雄性,也不會有雄性。”

“哦?”頭狼興致勃勃的看著萊恩,帶著傷疤的那只眼睛略微有些不靈便,轉動的不那麽輕快,“怎麽,你是看不上你們部落你的雄性,要來投奔我們嗎?”

“哈哈哈這個小雌性真有趣,老大,把他留下來給你生孩子好了。”頭狼身邊只有一頭壯碩的灰狼,灰狼哈哈大笑起來,肆無忌憚的調侃著。

“我的崽子必須最優秀的雌性才能生下來,這個雌性還不夠格。”頭狼搖了搖頭,露出個有些惋惜的神色,“你喜歡的話,給你生崽子好了。”

萊恩瞇了瞇眼睛,聽他們當著本人的面肆無忌憚的分配他的未來,他的內心毫無波動,把右手被在身後,握緊了手裏的匕首,腳下試探著向頭狼走去。

頭狼註意到了萊恩的動作,但高傲的他根本不屑於防備一個雌性,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動作,就像是看著老鼠掙紮的貓。

“去幫幫阿瑟夫,三個人圍攻一個人居然還會受傷。”頭狼目光突然看向一個地方,臉上的傷疤動了一動。

“真是沒用。”灰狼嘴裏罵罵咧咧,腳下不停,直接頭也不回的飛撲了出去。

就是現在!萊恩眼睛沈靜下來,沖向了頭狼,頭狼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露出了肉墊中的爪子,卻沒有立刻給萊恩一爪子。

這一瞬間,萊恩似乎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他的動作很快,又很慢。

他能感覺到自己飛快的接近了頭狼,頭狼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用匕首在腿上的關節處狠狠割了一刀,鮮血濺了他一臉,頭狼的爪子也抓向了萊恩的腦袋。

這一爪子下來,他肯定會死。所以萊恩毫無形象的就地一滾,爪子險險擦過他的臉頰,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但是兩個人都慢,他能清晰的觀察到自己的動作,甚至能夠計算出頭狼的下幾步動作——也可能是因為動物間的爭鬥實在是太過簡單,可是即使他能夠看清楚,能夠計算明白,他孱弱的身體仍舊沒辦法按照他所想的,完美的作出那些反擊。

只能盡可能少受傷的以身犯險,又在頭狼惱羞成怒另一只爪子揮下來的時候,顧不上左手的安危,直接用盡全身力氣砍在了頭狼的第二節 骨節處。

頭狼在萊恩的左手臂上劃拉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疤,萊恩卻也狠狠看砍到了他的關節處,頭狼身子一斜,兩只前爪受傷,重重的撲倒在地上。

萊恩眼睛微微一動,微微一個閃身,騎到了頭狼的背上,雙腿鎖住他的脖子,用那把匕首抵在他的眼睛上:“讓你的人住手。”

萊恩啞著嗓子吩咐。

頭狼沒有動。萊恩也不再多逼逼什麽,直接用有些無力的左手把腰上的另一把匕首□□,在頭狼的臉上劃了一道,剛好與他原本就有的那道傷疤劃成一個交叉。

“我數三聲。”萊恩左手和臉上的血都在不停的流著,他就像是沒感覺到一樣,聲音冷靜的可怕,“三!”

匕首狠狠的紮了下去,頭狼嘶吼起來,痛得想全身打滾,然而萊恩的右手已經快速的換了個方向,轉移到了他唯一完好的另一只眼睛上,只要他一動,就會成為真正的瞎子。

“我數三聲。”萊恩又說。

“住手!吼!”頭狼心裏一顫,沒等萊恩數下去,直接吼了一聲,聲音裏還帶著顫抖,牙齒都痛的打顫,咯咯作響。

混亂成一團的戰鬥停止了,鋪天蓋地的灰塵漸漸塵埃落地,兩方人馬都警惕的看著對方,齜著牙齒看向頭狼的方向,目光剛剛看過去,不論哪方的人馬,突然都楞住了。

“萊恩?”邊疆驚呼出聲,他好端端的和族長坐在蘇瑪的頭頂,這種大型野獸的戰場,嬌小的雌性是派不上什麽用場的,他只能在蘇瑪頭頂擔驚受怕。

但是在他視線所及之處,居然看到萊恩挾持住了頭狼!邊疆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灼傷。

“乖狗狗。”萊恩用左手摸了摸頭狼的毛發,在他的皮毛上擦拭了滿手的血跡,“讓他們通過。”

“……讓他們通過。”頭狼一字一句說道,原本就綠瑩瑩的眼睛更是閃著森冷的光芒。

在他身後的萊恩沒看見,或者說看見了他也無所謂,用穩如泰山的右手握著匕首緊緊抵著頭狼的眼睛,有那麽幾下,刺得頭狼眼皮發痛。

萊恩部落裏的人都用驚訝到幾點的目光看著萊恩,幾個雄性遲疑著,向前走了幾步,那些游盜沒有動作。

於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連忙盡快收拾好東西,背好自己的雌性,想要盡快離開。比起雄性驚愕的目光,雌性們看萊恩的目光就覆雜得多。

有驚訝,有羨慕,有敬佩,有不屑……但這些雌性們都不是萊恩想要的目光,他在把後面擋得嚴嚴實實的獸人中搜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祭司呢?”萊恩黑著臉,手上輕輕一抖,匕首幾乎戳到了頭狼的眼睛,頭狼下意識的閉緊了雙眼,他一只眼睛在劇痛,一只眼睛也岌岌可危,一身毛發都炸了起來。

“祭司呢?”吉文才發現自己背上的人不見了蹤影,跳起來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又佝僂著身|子在地上看了半天。

“那不是祭司大人嗎?”所有人都四處尋找著,終於有個人眼尖,看到祭司正掛在樹上,睡得正熟。

“啊,我把他放在樹上了……”豹貓身上的毛一炸,又順了下來,恍然大悟的想起來。他靈巧的踩著樹枝上樹,含住祭司的衣服,把他丟到自己的身上,又小心翼翼的背下來下來。

萊恩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你們快點離開。”

“那你呢?”吉文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自然有辦法。”萊恩用左手抹去臉上弄得他癢癢的血流,卻不小心摸到了臉上嬰兒嘴巴一樣的大口子,楞了楞,沒有再去碰。

“你很強。”很久沒有開口說話的頭狼突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嘶啞:“你足夠配得上給我生崽子,等你的族人都走了,你自己走不掉的,我會把你鎖在房間裏,給我生崽子,直到你給我生出最強大的崽子。”

“聽說過一句話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萊恩毫不介意頭狼的狠話,心情很好的笑起來,“你現在在我手裏,還是不要激怒我比較好,你覺得呢?”

頭狼不再說話了了。

“如果我說,我能夠治好你的眼睛,你會選擇追隨我們嗎?”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祭司讓豹貓走到頭狼的身邊,他從豹貓身上跳到頭狼背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和他冷漠的聲音截然相反的是,他動作盡可能輕柔的吹了吹臉上的傷口:“疼嗎?”

“……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萊恩笑了笑,牽動到臉上的傷口,又湧出一大波血流。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好委屈,宿主失憶了,我親自上陣替宿主做任務,宿主還妨礙我……哪裏有投訴宿主這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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