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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9章 超級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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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信息不對等了。

看著兩個世家子,水馨陷入沈思——也許傳言更多的只是傳言,私下解除婚契的事,比她之前猜想的要少很多。

也許只是因為這兩個都還沒結婚,沒有什麽迫切需求。等到他們有迫切需求了,想要找到那法子也不難。

但眼下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君老太太是怎麽死的,那位謝氏女,又到底是怎麽中毒、中的什麽毒,以及,有沒有挽救的餘地。是誰下手,和命毒有沒有關系……真是一大堆的問題。

可惜,君九韶這時候回老宅,說什麽都不可能將明面上沒什麽關系的“林冬連”帶回去。

要真這麽做了,別的不講,君四家的這一大堆客人都得跟著去!

水馨也只能目送君九韶離開,等消息了。

等君九韶走了,水馨本來是想到驛館等消息的。畢竟現在林誠思的手上握著林氏在明都的人手。就算人手級別低了點,也比她一個人耳聰目明不知道多少。

誰知道,君九韶一走,君四夫人醒過來之後,在去處理祖婆婆的後事之前,居然還找了幾個儒生過去,說他們要是有興趣,依然能在這園子裏面開詩會,權當是將這園子暫借給他們了。

君家這座宅邸的院子還是不錯的。

裏面也有些精致的景觀,雖然不能說多麽別出心裁,可現在,誰也沒法子去“第一坊”湊熱鬧啊!這會兒要是各回了各家,不也得另外找人來討論這件事麽。

最後,雖然冬祭日前,各種集會非常的多,但那多半都有長輩們看著,做主人的,更是小心謹慎生怕出事。這種由著他們自己來的,可比精巧的園林,要更新鮮得多!

於是,有了君四夫人的這一句話,一堆人居然就這麽不走了。

真的在君家的園子裏面,開起了詩會。

當然了,作詩只是順帶。

更多的還是調情和八卦。

於是水馨也就幹脆的先留了下來。畢竟這些人的八卦方向,顯然還是和治史的林誠思有相當差別的。水馨聽了半天就覺得,林誠思雖然是南海書院的,比起文山書院來,南海書院差了一籌,可林誠思的眼界,明顯比這裏冒出來的那幾個文山書院的學子要廣闊一點。

也許是因為,文山書院對明都的學子,要求沒有那麽高?

這些學生和女孩子聊天,明顯對家長裏短更了解。

而林誠思,收集情報的時候,卻明顯更註重“統籌”、“勢”這一類的東西。

不過,家長裏短什麽的,這時候聽起來也有一些別的趣味。

畢竟林誠思拿給水馨的情報都是總結過的。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讓“林冬連”去看他到他手上的詳細信息啊!

水馨來明都這些天,聽到的都是兇案相關,比較緊密的消息。

這些人卻並不多關心君家——君家有兩個大儒在,頂多被砍掉一些不重要的枝枝葉葉,不影響根本,也沒什麽好在意的——話題發散開來,說的就多了。

“這有什麽好聽的。”夏曦陪水馨坐在院子的角落裏,皺起眉頭,“你以前沒聽過?”

“還真沒有。”水馨認真道,“再往前的話不用說,在曲城的時候,我也就參加了一次類似的聚會吧,還是族姐邀請的。那時候大家矜持多了。”

夏曦想了想,竟然無言以對。

雖然他還想說,在這裏根本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是他想了想,林冬連有很關註之前的案件麽?似乎也看不出來啊!她終究是林氏女,和明國並沒有什麽關系。

華國的話……

“說起來,華國那邊,也不知道婚契是什麽樣的?”夏曦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當然不是在問水馨。

因為“林冬連”根本就沒去過華國,當然,水馨也沒有——如果嬰兒時期不算的話。

水馨確實也沒法回答。

但她其實從這園中那些三三兩兩散落交談的青年少女們的談話之中,聽出了一個重點——

“看起來,他們已經普遍認為,之前被那顏仲安和安元辰發現的‘惡念’,印證在之前聽說的那兩件事上了。”

因為沒有確切證據,哪怕有八九分的篤定,她依然沒有用“兇案”之類的詞匯。

“難道不是嗎?”夏曦其實也這麽認為,“盡管是在這座宅邸的附近出現的,但之前那兩個也許是巧合,未必一定要在兇案發生地的附近。或者滿足另一個條件就可以——在要謀殺的人的直系血親附近那麽做就可以了。”

因為知道命毒、怨念這一類的情報,夏曦覺得這樣的推斷還是挺靠譜的。

“也許吧。”水馨卻不那麽肯定。

其實李遙知也說過,在他所知道的命毒制作之中,那些“配料”,並不需要在兇案發生的附近制作。

畢竟命毒原本針對的是修士,是一種靈毒。盡管因為靈植的限制,並沒能闖下赫赫兇名,但針對低階修士用這手,被發現的可能性都很大。

如果非得在預計好的兇案現場制作配料,那麽局限性就太大了。

連雞肋都稱不上。

但前面兩樁案子,真的是巧合麽?水馨卻不那麽覺得。

留下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也許這裏還會發生些什麽呢?

“林氏、張氏、君氏、謝氏。”夏曦的思維和水馨不在一個頻道上,“據說顏氏是和葉氏有關聯。如果這麽算,那麽這幾樁案子,已經牽扯到了五個超級世家。”

“超級世家?”水馨還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就是有文心後期坐鎮,並且握有一國實權的世家,被稱作超級世家。在明國的話,政事堂那幾位的世家都算,但在華國……很難說是不是只有林氏一個超級世家。畢竟另外幾家要聯合起來,才能和林氏抗衡。”

水馨算了下,明國政事堂的大佬們,五個是聖儒門下。也就是他們領命過來開創了明國——

戰畫大師君鐸、詩聖謝昭、賦聖葉久、棋絕劉肅、書絕周暮。

後來又先後吸收了兩個功勳之後成就的大儒,南廣連和張煜。

“張氏,就是那個靈獸出了問題的?這幾天刑部有去查這件事嗎?”

“因為是在郊外,所以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夏曦消息還算靈通,“對了,那位張夫人你知道出身何處?琴絕邱醉之後。”

水馨張口結舌。

琴絕邱醉和畫絕羅中衡都留在了華國。算得上是華國世家的領頭羊了(不算林氏)的話。

但話說回來……

“我聽說也就是劉氏和周氏人丁單薄。其他家族要是算上旁支,人口多半能和林氏媲美。”水馨中肯道,“世家又喜歡講究個門當戶對。所以這也不算什麽吧。那個君二徽娶了謝氏女,也不代表君氏和謝氏的聯姻不是麽?”

夏曦想了想,“其實葉氏和張氏的人口也不算多。”

水馨就不知道這個了。

就是劉氏和周氏人丁單薄這一點,都是剛才聽八卦聽來的。

劉肅根本就沒有親兒子,而是過繼了一個侄孫。但那侄孫天賦平平,雖然算是會生孩子,但一代代的天賦都不大好,就一代代的被分出去。分得特別快。被確認的嫡支出了幾個文膽,卻都是看不出前途的那種。

反而是作為弟子的“棋癡”真正繼承了衣缽。

周氏則是另一個極端。

每代弟子的天賦都不錯,可偏偏不會生孩子。每代的傳承都相當艱難。有人笑說,周氏現在同年齡的嫡支子弟,若是從大儒那一代來論輩分,每個都比同齡人高出五輩以上。

不過周氏也是世家裏面,除了君氏之外,另一個一門雙大儒的世家。周澤晟是現在的西沙道道臺,大儒周暮的曾孫,成就大儒也就百年左右。

至於葉氏和張氏……張煜不用講,成就大儒比較晚,生孩子也比較晚。一兒一女,剩下的一個老來子如今已經因為天賦問題被送走了。

葉氏的話……

“葉氏好像是因為不納妾?”水馨隱約聽見了這個八卦。

“葉夫人——葉大儒的夫人不讓納妾,說是葉氏子孫已經夠多了。”夏曦身處這個環境,自己也忍不住八卦起來,“說起來,那位葉夫人在道儒之戰的時候,一度很有機會沖擊文心。但在戰爭中重傷損了根基,本來是性命不保的,葉大儒就提出用婚契給她續命。葉夫人提出,娶她可以,但不管她有沒有後代,都不許納妾,後代也不許納妾。葉大儒同意了,兩人這才成婚。”

“有道理啊!水馨道,“生孩子為了什麽?傳承香火?身後祭拜?大儒生了孩子達不到大儒的層級,多半曾孫都死得比祖爺爺還早。反而是長輩送晚輩吧。就是文膽的壽命,都足以送走三代凡人兒孫了。所以……想要盡力生孩子其實是沒有自己達到大儒層級的自信麽?”

“……為了傳承吧。”夏曦雖然並不想要同意家族的聯姻,但還是有些不能適應“林冬連”的理論。

“傳承可以收弟子啊。”水馨詫異道,“兒女的資質無法考察,弟子卻是可以的吧。”

“嗯……”夏曦對此也無言以對。

“這個可能是本能恐慌的延續。”水馨自己找到了答案。

“什麽?”

“因為不努力生孩子的話,就會滅絕,這樣的恐慌。早在道儒大戰之前,凡人就被殺得差不多了吧。”

屍蠱血海魔器什麽的,輪番折騰人啊!

“難怪你和表弟的關系好。”夏曦聽了這個論調,感慨道。

水馨想了想,覺得可以認可這句話。

雖然林誠思幫了她不少,但她真正開始認可林誠思,是在林誠思告訴她,臥龍山脈附近有宗室失蹤之後。

水馨和夏曦這會兒聊起天來,就不怎麽關註其他人說什麽了。

盡管兩人的思維不在一條線上,但勉強也可以說是融洽。

然而,就在水馨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卻聽見了一聲冷哼。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黃衫的少女,正從不遠處扭身離開。那聲冷哼,明顯是出自她的口中。

水馨莫名其妙,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

他們並沒有莫名其妙的換地方。這兒依然偏僻,沒有什麽美妙的景致,是個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但同時也遠遠稱不上隱秘。

“……幹嘛了?”水馨回想著,“我剛才說了什麽糟糕的話了嗎?”

她不是屏蔽了外界感知。

稍微回想一下就想了起來,那黃衫少女,應該是在她說“兒女的資質無法考察”的時候過來的。

“……哦,她好像沒有修仙資質?”水馨想了想,又自己得出結論。

夏曦點點頭,認可“沒有修仙資質”的結論。

別的就不知道了。

剛才君九韶也還沒來得及介紹那個黃衫姑娘。

被打擾的水馨目光跟著黃衫姑娘走了一段,就見她走到了另外幾個少女身邊。被人嘲笑了兩句。這才讓水馨明白了對方生氣的原因。

原來是來搭訕夏曦的。

畢竟夏曦也是個儒修啊!可夏曦現在顯然對姑娘家沒什麽興趣。壓根兒就沒註意到她。

黃衫少女有些憤憤,就又從那幾個少女身邊離開,湊向了池塘邊正在興奮聊天的一群少年少女。那一群裏面,就有好些或先天或後天的天目了。

“她給我的感覺有點不大對。”水馨道。

“被嘲笑所以生氣了唄。”夏曦不以為然,“女孩子總是心眼小——當然我不是說全部……額,我是說,那裏面好像有她的心上人。”

水馨依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說到底那黃衫少女的註意力又不在她身上,她也感應不到太多。一時間卻也無法分辨,到底不對在哪裏。

她只是本能的站起來,遠遠的看著那少女走入了搖曳的樹蔭下,在一張桌子邊上,端起杯子來連喝了兩杯。大約是酒。因為那兩杯後,就有人過去了,似乎是要勸她。

結果……那黃衫少女端起了另一杯酒,就往對方的嘴裏灌——這動作杯樹蔭遮擋,水馨也看不清,純粹是感知到的。

再然後……過去勸說的那個少女,就向後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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