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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雲若散盡雨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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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越玲剛離開的那幾日,容淵並著柳見寒的人手一起在附近尋了許久,一連數日始終沒將人尋著。

陸九一行人向著大漠進發,才行了一半路途,卻在中原境內遭遇了數波敵襲。其中不乏各派江湖人士,索性沒有官府之人插手。

這天夜裏,三人在旅店下榻。用過飯各自回屋,容雋剛一坐下便收到了容淵的飛鴿傳書,三人看過之後,均是決定立即啟程返回南疆。

盡管一路快馬加鞭,回到南疆的時候,也已經過去將近半月了。

陸九、容雋和忠叔在驛站口遇見了柳見寒和曲陵。看到曲陵如今身量纖長,儼然一個成年女子的模樣,皆是驚奇。

只寒暄了兩句,陸九便急急地問道:“我的心肝兒玲兒呢?”

柳見寒道:“先跟我去找容淵再說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馬已經備好了,我們一起去。”

一行人皆往樹屋行了去。

到時,樹屋的木門敞開著,容淵正癱坐在搖椅上。

陸九一竄就上了樹屋,本想責怪於他,卻是在看到他的模樣時,原本一肚子罵他的話,瞬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今日所見的容淵,形容憔悴。眼睛空洞沒有焦距,因為幾天沒合眼而眸子猩紅,衣衫下擺破了許多地方也沒換,下巴上的胡茬也生出來老長。完全失了當初見到他時的那種沈穩貴公子的模樣,就如同被人抽去了靈魂一樣。

陸九在樹屋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容淵才註意到她。幾日未開口,突然張嘴卻是嗓音十分沙啞,“你來了,她說刀是你的,你快去完成她的願望吧。”

“什麽?”陸九張了張嘴……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同她說其他的話。陸九便下了樹屋。看著柳見寒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劉越玲她人呢?”

“我知道的也不多,她和容淵來我太別院的時候,她已經中了阿納的蠱,命不久矣了。”柳見寒的話突然被打斷。

“什麽!容淵的醫術都不能救她的嗎?她現下人呢?”陸九帶著哭腔,急躁道,卻是被容雋拉了一把,示意她先安靜。

卻是曲陵開了口,道:“那日她二人到柳見寒住所的時候,劉姐姐便是中了蠱的,而且已經十分虛弱了。本來蠱毒就同普通的醫術不同,加上蠱蟲在她體內已經有一日了,所以劉姐姐的毒和蠱帶來的寒氣,已經十分兇猛了。”

曲陵頓了頓:“我給劉姐姐看過的,可是她的體質經不起我毒性內息的試探,我們只得去尋阿納,如此才得知,那人竟是違背了祖祖輩輩定下的規矩,將為長成的蠱蟲用在了人身上。”

容雋瞇了眼,思索著,陸九亦很是不解,開口道:“之前不是有說過,那神月蠱曾經在沒練成的時候便使用過嗎?”

“不一樣的,神月蠱的蠱蟲乃是成蟲,只是煉制階段未成。可此番劉姐姐身上的蠱蟲,乃是未長成的若蟲。”曲陵急急地解釋道。

容雋幽幽地開口,“那中了未長成的蠱,會怎樣?”

“會…會……”曲陵躊躇著,怎麽開口都覺得十分殘忍,幾乎要哭出來。

柳見寒突然開了口,道:“我來說吧,為長成的蠱蟲更為兇狠,且會以飼蠱人的身體為養料,在長大的過程中,不斷地蠶食,分泌毒物,逐漸拖垮飼蠱人的身體。因為是完全將飼蠱人的身體作為巢穴的,又有飼蠱人的身體做養料,所以根本不可能將其誘出。”

“意思就是中了就根本沒有活路了,只會被這樣慢慢的拖死,對麽?”陸九心下一涼,眼裏皆是升騰而起的霧氣。

曲陵卻是添了一句:“在死前,蠱蟲會驅使著飼蠱人,去找下一個巢穴。因此通常與之親近的人,便會是下一個飼蠱人。此法過於殘忍,五毒教早在數百年前嚴令禁止此術,並極為鄙視這種行徑。”

陸九直接拿了容雋的驚雀,道:“借來一用。”

周圍人皆是一驚,柳見寒開口制止了她,“你不必去了,曲陵已經將他殺死了。”

“那我去鞭屍。”陸九並未回頭,眼中噙著淚水,皆是仇恨。

卻是容雋一把將人拉回來,奪過刀,便把陸九抱在懷裏。眼見懷裏那人,不停地掙紮,眼淚不停的落,非要去五毒總壇。

“所以,劉越玲他是知道了這蠱蟲的害處,也知道了自己沒得救了,所以選擇離開的?”容雋問道。

曲陵開口道:“大概是她不知從誰口中聽到的。”

兩指將懷裏不停掙紮叫罵的人點暈,放到曲陵懷裏,容雋緊接著又上了木屋,正對著躺在那搖椅上的容淵,道:“怎麽,打算就這麽在這裏過一輩子嗎?”

容淵只靜靜的躺在椅子上,並沒有回答。

容雋蹙著眉,看他不慣,直接伸手將人拉起,卻是那人竟運起了千劫手,胳膊上瞬間的刺傷,叫容雋松了手。容雋一驚,瞇了眼道:“她是為了不傷害你,才離開的。見你如今這般模樣,怕是該失望透頂吧。”

容淵的眸子終於有了些焦距,不那麽空洞,開口道:“十二天了,加上今天,她消失了整整十二天了。”

容淵頓了頓,繼續道:“如今怕是該死透了吧?本就快撐不住了,我本想著先借武宗的陽剛內力吊著,帶她回霧靈谷去,就在武陵山上,也好做打算。那幾日我為著她求東告西,想破了腦袋。甚至想著大不了我廢了這一身的功力,再重新練個陽性內功,武宗大師都同意到了武陵山幫我廢去內力,收我為徒了。她倒好,幹脆不治了,一走了之……”

容淵的眼裏哪怕一滴淚都沒有,仿佛已經流幹了。

看著他的模樣,容雋當機立斷,快速伸手點了他的穴位,將人背起,便下了樹屋。

“走,先去你的太別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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