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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江措站在講臺上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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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小孩兒可真乖,以往那些人再怎麽樣都有些嬌氣,第一次事後都是又哭又鬧,沒幾個有過傷,恨不得要巴著江措一輩子。

眼前這個沈沈的睡著,怎麽弄都乖乖聽話,再疼也只是哭兩聲,讓他安靜就立馬咬著嘴不說疼了,讓他抱自己,手臂再怎麽擡不起來,也努力伸手摟住自己的脖子,挺稀罕的,江措想。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他不介意和小孩兒多玩幾年。

葉司嶼在一片晨光中醒來,醒來後覺得四肢百骸都在疼,喉嚨仿佛被榨幹的水果,幹巴巴的沒法動,他抿了抿嘴,覺得身下軟綿綿的,就看到老師睜著眼睛,有些困倦的看著自己,自己躺在了老師身上,兩人上身都沒有穿衣服,肌膚緊密的貼著,他想翻身下去,一動就被老師的手腕摟住,感覺到後面劇烈的疼。

一下子就疼出了眼淚,江措吻了吻人的眼皮,摟著人:

“不動,後面傷了,趴在老師身上就好。”

葉司嶼嘟著嘴,有些委屈,眨了兩下眼睛,不敢動了。江措的手不輕不重的給葉司嶼的腰做著按摩:

“對不起。”

葉司嶼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江措的肩上,他動了動酸痛的手,抱住江措的手臂,十分小心,盡量不碰到聲帶的說:

“想喝水。”

小孩兒的聲音傳到江措耳朵裏像是奶貓的叫喚一樣,真可人疼,江措嗯了一聲,輕手輕腳給人墊了枕頭,讓人趴在床上,自己去燒水。

葉司嶼自己努力給腦袋換了個方向,稍微一動都能扯到後面的傷口,他疼的嘶嘶叫,看到半拉的窗簾外刺眼的陽光,順著陽光能看到房間裏被陽光照到的飄在空氣裏的小塵埃,像每一個小時候的午後,以前在奶奶家,奶奶把自己抱在腿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講故事。

他想,奶奶那麽寵自己,如果知道自己喜歡男孩子,奶奶肯定不會怪自己,還會心疼自己被媽媽那麽對待。可是奶奶不在了。

耳邊是江措燒水的聲音,咕嚕咕嚕的水聲聽在耳朵裏尤其清晰,然後是江措踩著地毯走過來的腳步聲,他走到葉司嶼面前,看人含在眼裏的眼淚,伸手摸了摸人的額頭,問:

“很疼嗎?”

葉司嶼張嘴,江措聽不清人在說什麽,彎下腰湊到他的嘴邊,他聽到小孩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老師,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江措怔了怔,和目光尤其認真的小孩兒對視,按理說,這種時候,甜言蜜語怎麽奏效怎麽來,但現在,江措就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笑了笑,親了親人從眼角滑落的眼淚,卻沒有回答。

江措脫下耳機,無奈的拿起話筒:

“側燈再暗一點,演員臉上光太強了,不是…張帆,你過去調燈。”

張帆暗自做了個大禍臨頭的表情,趕緊跑過去從燈光手裏接過調試器,江措瞥了眼旁邊想偷偷溜走的副導,聲音冰冷的把人叫住:

“燈光誰找的?”

那位研一師兄停了步子,一臉的訕笑:

“那個,他自己毛遂自薦的,說自己帶燈,還便宜,我就……”

江措皺了皺眉:

“下午六點之前重新找個,我記得我們燈光的預算是十萬,我可以再往裏貼錢,這幾天因為這個便宜燈光耽誤了多久的拍攝你算過沒?”

研一師兄連連點頭,趕緊邊遛邊掏出手機。

燈光暫時由江措的師弟張帆代替,好歹拍攝進度上來了點。

上午的戲拍完,江措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掌:

“好,大家先吃飯吧,下午一點開拍,各位別遲到。”

現場工作人員們分分卸了手裏的活,去臨時搭的餐棚拿飯,江措去了後期那裏看上午拍的成果,前面兩場戲剪好之後他眉頭微皺,指了指那兩條帶子:

“這倆刪了,明天重拍。”

兩個剪輯互相對視一眼,點頭,當著江措的面把那兩條刪了。

江措走出去,有個場務拿了他的飯來給他,他接過飯說了聲謝謝,坐回顯示器前邊吃邊看下午要拍的三場戲。

“師兄。”

邊上有個陌生的聲音,江措轉頭,是一張熟悉並且讓江措想翻白眼的臉,這幾天的燈光。

那男生長得挺白,個子不矮,染個最近很流行的奶奶灰,眼裏帶著歉意看著江措,江措夾了筷青菜塞嘴裏:

“錢結了嗎?”

黃璽難堪的抿嘴,他是喜歡江措,才爭著來他們劇組當燈光的,因為和副導是老鄉,自己又是舞美專業,所以卯足了勁想靠近江措。

“嗯,結了。”

江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那意思大概是,那你還不走?黃璽嘆了口氣:

“師兄,這兩天真的不好意思。”

江措放下筷子:

“你多大啊?”

“大一。”

江措翻了個白眼,心想副導真是腦子進水了,找個大一的來當他們組的燈光,特別是燈光這種不靠天賦異稟而靠勤奮的活。

“大一的先好好學習吧,還不到混組的時候。”

黃璽咽了口口水:

“師兄,我…我其實…”

江措笑了笑:

“別說了,沒興趣聽。”

他大概知道這小孩兒要說什麽,一看就是個gay,如果長得不錯江措還能考慮考慮,這種一抓一大把的清秀,江措還真沒興趣。

黃璽紅著臉撇著嘴走了,江措掏出手機,微信裏是一個多月沒見到小孩兒發來的信息:

“老師,這周你來上課嗎?”

江措打了個不來,順便給人拍了個片場的照片發了過去:

“大概還得拍一個多月。”

葉司嶼的信息是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這時候估計在午休,所以沒看到江措的回覆。

那天做完後葉司嶼還是發燒了,人媽媽周日在家,所以小孩兒周日必須回家,江措把走路一瘸一瘸的人送回家,小孩兒堅持自己走不讓抱的樣子挺戳江措心的,後來在家掛水,請了兩天假,江措的團隊顧問周三來京,晚上就走,江措只能周二晚上就離開了朗州。

沒跟葉司嶼講,等小孩兒周三來上課的時候,發現江措已經不在了。

這一個多月,兩人就靠微信或者電話聯系,葉司嶼要上學,江措拍戲的時候又不能分心,所以大部分時候還是像現在這樣,隔著幾個小時聊天。

第二卷 大風吹來了

江措拍的微電影是一個現代懸疑題材的故事,講述一個老居民樓的殺人案和大巴車中的偷竊案的種種神秘聯系。

大部分場景是在一個大巴車中,拍攝時長兩個多月,前半個月把外景部分拍完,接下來的場景基本都圍繞著搭的大巴車場景拍攝。

主演是一個京影已經畢業五年的表演系師兄,叫檀故,演技備受業內稱讚,畢業之後在劇院演話劇,沒有進入電視劇和電影行業,江措是在某次偶然看到這位師兄的話劇表演後生起邀請他參演這部微電影的想法的。

但劇院排戲緊張,檀故又是臺柱子,所以很難空出靠近三個月的時候投入劇組,最後還是江措請了他們學院院長說通劇院院長給檀故空三個月的時間出來。

檀故今年二十七歲,但看著就像二十出頭的人,長得十分年輕,臉有些嬰兒肥,走在人群裏像個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爺。

他嘴裏叼著煙,拿著劇本走向江措:

“導演,這場我覺得不行。”

檀故指了指下午要拍的第三場戲,江措起身,用眼神詢問檀故的意見,檀故把煙從嘴裏拿出來:

“老人行李掉了,他不應該是漠視,而是思考片刻遲疑的離開,這才符合他的人物性格。”

江措皺眉仔細看了那場戲,點頭,喊了編劇助理和分鏡導演過來,幾個人一起討論了這場戲人物的表現,最終把戲改了。

四個人圍坐在一起把下午的戲改完之後,檀故又敲了敲桌子:

“我還有一個想法。”

江措點頭:

“師兄您說。”

檀故穿著很大的羽絨服,雖然還不到十月,京城的氣溫也十幾度,不知道是怕冷還是怎麽,從他來拍戲的第一天只要不拍戲,穿的都是到腳踝的羽絨服。

他劈劈啪啪不知道從哪個衣服角落裏翻出之後的劇本,江措看了下那本劇本的顏色,估計是下個月要拍的劇本。

檀故的劇本紙張很幹凈,但頁腳都卷起,劇本也都蓬蓬的,一看就是翻過很多次的,江措看檀故的眼神裏帶著欣賞和敬意,仔細去看他翻到的某一頁。

“這裏,我身邊換上車的,是個中學女生,那主角體現在鏡頭前的只有猥瑣?以及色,這只是我的一個建議,我想,如果換成男生會不會更有沖擊性?”

檀故詢問的看著另外三人,編劇助理抿著嘴,顯然在認真思考,分鏡導演背靠躺椅,想著反正你們聊完我改就是了,江措腦中還原了一下檀故說到的場景。

大巴車的司機看到路邊站著一個背書包的中學生,顯然是因為什麽事被原來的車丟在了半路,現在在路邊焦急的找順風車,司機停下,讓中學生上車。

大巴車裏只剩下一個空位,就是主角身邊的那個,中學生帶著感恩的心坐下,卻不料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目睹了身邊乘客一次次的偷竊,甚至在這位乘客進出位置時,被暗地性騷擾多次。

如果換成男生,會不會更好?

反抗的女孩只會讓觀眾覺得勇敢果斷,稍不留神喧賓奪主,將主角矛盾扭曲的心理弱化,如果是個男孩?反抗是本能,而且在男孩被性騷擾的時候,反抗的會更加壓抑,車上相信的人不會太多,更加助長主角的得寸進尺,似乎,這樣的話劇情更通順一點。

江措喊來了研一師兄:

“這個角色的人選是誰?”

研一師兄想了想:

“袁樂樂。”

聽到這個名字江措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反應比較小,反觀坐在對面的檀故,當著所有人面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話中帶著絲毫不掩飾的揶揄:

“你們組挺有錢啊,請得起袁女神。”

江措嘆了口氣,看了眼副導,副導縮了縮脖子,這…人家為追江措自降身價纏著自己要個不怎麽重要的角色,這怎麽算都是他們組賺吧,袁樂樂那麽紅那麽大粉絲量,對片子來說也是好事啊。

檀故看江措犯難:

“女孩也是可以的,換男孩只是我的一點建議,沒必要一定采用。”

袁樂樂是京影表演系大一新生,按理說還是檀故的直系師妹,人家中學時期就拍電影了,上了大學更是被授予京影校花的頭銜。

一上大學就接了很多熱劇,都是小女生喜歡的肥皂劇,不太考驗演技,看著打發時間的。

大一一來就看上江措了,還發了個秒刪被粉絲截圖的微博:

“師兄好帥啊,想嫁。”

配圖是她偷拍的江措。

江措拍板:

“現在開始找合適的男演員吧,如果找不到就還用她。”

副導連連點頭,這時候江措擺在桌上的手機震了震,彈出的提示是這一個多月最熟悉的名字。

他皺眉,看了眼檀故,心中突然有一個不那麽靠譜的想法慢慢成型:

“師兄,如果一個完全沒有演戲經驗的新人來演這個角色,有可能嗎?”

檀故又叼起了煙,拿了劇本往羽絨服裏一裹,語氣隨意:

“可能啊,袁樂樂都能演,新人還不能?”

邊上圍著的其他人都不動聲色的暗自咋舌,檀故老師,性格真辣呀。

“你有人選了?”

檀故挑眉,江措緩慢的點了下頭:

“大概吧,不過真的確定是他的話,還需要師兄耐心的提點。”

檀故有些驚訝,又有點感興趣:

“哎?有意思啊,行,人什麽時候帶來看看吧,合適的話我保證把人調教好。”

副導在旁邊為難:

“那袁樂樂?”

江措拿起手機站了起來:

“暫時不說,等這邊確定了我跟她說。”

副導松了口氣,只要不讓自己去回絕袁樂樂就行。

害羞靦腆膽小的中學男生,長得就讓人想欺負的,甚至有一張電影臉的人,還真不多,江措勾了勾唇,他恰好知道一個。

有這個角色的戲大概要拍一周,葉司嶼還在上學,要調出一周的時間並不簡單,除了學校的假,家長那邊也要松口才行。

荊和接到江措的電話有點驚訝,這個老師她就暑假見過一次,沒想到還會打電話給自己,江措在電話裏給荊和說了大致事情,也保證一周就能讓葉司嶼回學校,去京城費用全包,甚至給他按天算片酬。

荊和是知道自己兒子長得不錯的,從小情書好意就沒斷過,但也從來沒有說找他去拍戲的,江措電話裏說的誠懇,所以荊和沒有一口回絕,說和葉司嶼的爸爸商量商量。

這之後江措又拋了個誘惑過去,如果葉司嶼參演這部片子的話,那京影表演系的合格證可以萬無一失的拿。

這個誘惑對荊和來說還是挺大的,雖然她周圍沒有親戚朋友的小孩兒上藝校,但京影的大名她還是聽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司嶼能上京影表演系的話,是不是就和那個,那個演員,叫袁樂樂的,是同學了?”

荊和是重度偶像劇發燒友,雖然年近四十,但依舊抵擋不住一顆少女心。江措咽了口口水:

“嗯,是的。”

從荊和掛電話時比較激動的語氣來看,江措估測這次的邀請是十拿九穩了,只不過如果她知道自己兒子演的角色是頂了袁樂樂的,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反應。

葉司嶼昨天給江措發的信息就沒有回,今天周五,所以不上晚自習,直接回家,他有些懨懨的收拾書包起身下樓。

去車庫拿了自行車,馬清騎了個小電驢蹚到他面前,熱情友好:

“葉司嶼我帶你回家吧,你自行車就放車庫就行了。”

葉司嶼看了眼馬清馬力十足的小電驢,點了點頭,鎖了自行車,跨上馬清的電驢,還沒坐穩,馬清一擰龍頭,速度頓時上去了,一溜煙就開出了車庫,途中差點撞到別的騎自行車的學生,人家在後面罵著臟話追,馬清回頭得意道:

“追啊你,追不上吧!”

葉司嶼緊緊抓著後面的不銹鋼杠子,有點後悔坐他的車了:

“馬清你看路開!”

他緊張的叫道,馬清心大的搖頭晃腦:

“別這麽怕死嘛,我車技一流的。”

沒到學校大門,拎著電棍的保安氣勢洶洶從邊上的樹叢裏突然沖出來,聲音沙啞,卻依舊洪亮:

“說過不準在學校裏騎電瓶車!還騎!騎那麽快!你幾班的,給我停下!”

眼看門衛就要追到他們,葉司嶼緊張的腦門冒汗,要是被抓住就得通報批評,還得告家長,他催促著:

“快快快,快點開。”

殊不知,馬清越騎越慢,葉司嶼急的差點跳車跑了,下一秒,他感覺到自己的校服被保安抓住,馬清停了車,不顧後座上的葉司嶼,下車拔腿就跑。

葉司嶼只能下車,低著頭,聲音低到保安聽不見:

“三班的,叫馬清。”

保安大叔耳朵不行:

“叫什麽?”

葉司嶼咽了口口水:

“馬清,車馬的馬,清白的清。”

“這車呢?也是你的?”

葉司嶼點點頭。

等做完紀錄,他腦門已經出了一層虛汗,心想再也不坐馬清的車了,走出校門,就聽到馬清的大嗓門:

“葉司嶼快來快來!”

葉司嶼哼了一聲,心想居然還敢叫我。

他擡起頭,就看到馬清面前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葉司嶼停住腳步,有些不敢置信,那人朝他走過來,低頭對他笑:

“好久不見啊葉司嶼。”

剎那葉司嶼鼻子就酸了,聲音像堵在喉嚨裏出不來:

“老師…”

上了高鐵之後天已經黑了,到京城得靠近十一點。葉司嶼坐在靠窗的座位,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燈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老師,我媽媽真的答應讓我去拍戲?”

這是葉司嶼和江措見到後他問的第六遍,僅次於說了八遍的“老師我好想你。”

江措將他的椅子往後靠,朝他點點頭:

“嗯,你媽媽答應了。”

小孩兒眼睛裏閃著星星,手攀著兩人座位之間的扶手,聲音壓低了一點,沖著江措道:

“老師我好想你。”

江措沒忍住笑了,少年人的感情太炙熱直白,江措想讓他消停下來,看了看周圍,沒有乘務員,也沒有走動的乘客,迅速摟過人的脖子,對著微張還想說些什麽的嘴唇吻了下去,松開後,人呆呆的坐回座位,耳朵臉頰紅著,終於消停了。

江措是讓葉司嶼的媽媽收拾了葉司嶼的衣服,自己去拿了之後去學校接人,接著直接去京城,一點時間不耽擱。

組裏演員有專門的服裝,所以給葉司嶼的帶的無非就是一些內衣褲和防寒的衣服,京城進入深秋之後就只有幾度了,室外沒有暖氣,劇組一人發了個熱水袋,不過幾乎沒什麽作用。

江措從包裏拿了劇本給葉司嶼,翻到他參與的頁數:

“你先看一下你的十三場戲,劇本末頁是劇本梗概,都讀一下,有什麽疑問問我。”

葉司嶼接過劇本,看了眼江措,目光裏有些疑惑:

“老師,我沒演過戲。”

江措點頭,伸手揉了揉人的腦袋:

“知道,不用緊張,進入劇情之後,演起來很簡單,而且還會有老師教你。”

葉司嶼沒什麽信心,不過依舊低下頭,看起了劇本。

到了京城已經十一點,劇組的大巴過來接他們,今天下午的幾場群演戲已經結束,大部分劇組人員和演員也都回酒店休息了。

大巴車司機是常年跟組的,這三個月跟的是江措的組,特別熱情,江措通知他高鐵幾點到之後他就穿個軍大衣在出站口等,看到江措之後遠遠的招手:

“江導江導,這邊!”

江措領著葉司嶼朝司機走去,司機二話不說拿過江措手裏葉司嶼的行李,憨實的朝他們笑:

“跟著我嗨,車就停外頭。”

葉司嶼眸中有些笑意,到了開著空調的大巴裏新奇的打量窗外的京城,江措有些驚訝:

“你第一次來京城?”

葉司嶼搖頭:

“小時候來過,但有記憶之後就沒來過了,那個,司機師傅的京城口音好重哦。”

估計是第一次聽這麽重的北方口音,小孩兒在高鐵上睡了一覺,現在興奮的緊,滿眼都是新鮮感。

江措發信息給檀故,問他睡沒睡,檀故說還沒,江措打算回去後就帶著葉司嶼去見一下檀故。

”待會兒去見主演。”

兩人下車後從地下停車場上去,葉司嶼興奮的小臉瞬間緊張了,他嗯了一聲,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要是主演說自己不適合,是不是今天就立馬會把自己送回朗州啊。

江措見小孩兒眼神有些發直,一把摟住葉司嶼的肩膀,帶著人朝電梯外走。

“不緊張,主演人很好,就把他當大哥哥。”

葉司嶼點點頭,攥緊了拳頭。

到了檀故的房間門口,江措敲了門,很快裏面響起腳步聲,接著門就開了,一看到裏面的人葉司嶼的臉就垮了,這人,看著怎麽這麽嚴肅啊,不像老師說的很溫柔的樣子……

江措也有些楞:

“師兄呢?”

門裏的人後退一步,讓出一條道讓他們進去,聲音低沈道:

“裏面。”

江措留意了一下這個出現在檀故房間的年輕男子,個子和自己差不多,長得比較冷峻,生人勿進那種,年紀,絕對不超過二十五,他眼中帶著玩味,心想師兄也挺厲害。

檀故坐在裏面的沙發上,穿著浴袍拖鞋,看到江措他們進來了,站起身走了過去。江措把葉司嶼拉到身邊:

“師兄,他就是葉司嶼。”

檀故走近葉司嶼,微微笑著,小高中生被這樣好不掩飾的打量著有些局促,不安的頻頻望向江措,沒想到老師卻走到邊上的椅子上坐下,十分悠然的樣子。

檀故目光裏帶著狡黠:

“小葉子,笑一個。”

葉司嶼抿了抿嘴,朝檀故勉強的笑了一下,檀故頓時拉下臉來,不滿的看著葉司嶼:

“皮笑肉不笑,不行,重來。”

葉司嶼都要哭了,哪還笑得出來,檀故伸手捏了一把葉司嶼的臉頰,葉司嶼皺眉,檀故松開手,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唔,年輕人就是鮮嫩。”

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檀故探出頭,“吧唧”,親在了葉司嶼臉頰上。

檀故如願的看到葉司嶼震驚而恐懼的盯著自己,江措拿著茶杯的手也有些僵硬,皺眉,目光裏有些不悅。

檀故又想伸手摸葉司嶼的臉,被江措成功叫停,江措站起身,聲音涼了些:

“師兄。”

檀故轉頭看江措,撇嘴:

“別著急嘛,測試他應變能力呢。”

說完檀故拍了拍葉司嶼的肩膀,溫柔的朝他笑:

“弟弟,長得很好,也很青澀,我看好你哦,只是膽子有點小,這個得好好訓練。”

葉司嶼咬著下唇點頭,江措過去牽起葉司嶼的手,檀故看著兩人相握的手挑了挑眉,語氣揶揄:

“師弟不錯嘛。”

江措看了眼邊上隱忍的盯著檀故的年輕男子,回了句:

“師兄也不錯。”

這句話讓檀故好不容易維持的雲淡風輕假象立刻有了一絲裂縫,他微微咬牙道:

“行了,我看過了,這麽晚你們明天別遲到。”

江措笑了下:

“嗯,師兄,你也別遲到了。”

“操。”

檀故沒忍住爆粗,江措這句話絕對有深意,這個師弟可真混蛋,等兩人走了,檀故翻了個白眼,重新做回沙發,語氣帶著漠然:

“你什麽時候走?”

回了房間之後,葉司嶼重重的嘆了幾口氣,江措給他放了行李:

“被嚇到了嗎?”

葉司嶼點點頭,眼裏有些委屈,江措笑了笑:

“放心,師兄對你沒興趣。”

“啊?”

江措點頭,檀故今天的表現和以往都不一樣,只有一種解釋,一切都是演給剛剛那年輕男人看的,那年輕男人一句話不說,江措都覺得裏面一定有一出十分精彩的戲。

江措從後面抱住葉司嶼,吻住他的臉頰,把人轉過身,摟著人的腰把吻落在嘴角,葉司嶼心臟又不停撲騰,他回抱住老師,擡著頭和老師接吻,交換津液和唇舌相交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聽著十分明顯,盡管葉司嶼耳朵紅了個遍,卻還是掛在老師身上不肯放開。

江措把手伸進人的衣服裏,在葉司嶼的小腰上仿佛揉捏,接著伸進人的校褲縫裏,抓住葉司嶼沒怎麽撩撥就翹起來的小東西。

江措把葉司嶼壓在床上吻,葉司嶼的身體已經軟成一灘水,任老師揉圓搓扁,兩個多月的時間,葉司嶼早已對江措思念入骨,短短幾句老師我好想你,是不能表達他的思念之情的,只有被老師撫摸觸碰著,和老師肌膚相貼著,才能稍稍緩解他對老師的想念。

江措有些驚訝小東西的熱情,被自己壓著還主動摟住自己,學著自己吻他的樣子吻自己的脖子,舌頭一點一點舔弄自己皮膚,緊閉著的眼皮動情的顫動,喉嚨裏發出難以自持的呻吟聲,勾得江措恨不得立刻把他辦了。

江措加快手裏的擼動頻率,很快,葉司嶼含著壓抑的喘息一聲,釋放在了江措的手心。江措松開人的東西,葉司嶼睜開眼睛,一雙眼睛濕漉漉的染著情欲,躺在床上看到江措站起身,誘人而迷茫的問:

“老師,你不要麽?”

江措想著等小孩拍完第十三場的那天晚上一定要把他幹暈過去,這種半露香肩的純情勾引讓江措下身硬成了鐵,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作為導演,劇組進度一定放在第一位,今天上了人,明天能不能拍就是個問題了。

他目光深沈的看了眼葉司嶼,咬了咬牙,走進了洗手間。

晚上睡覺的時候葉司嶼一直往江措懷裏鉆,房間裏明明有暖氣,他還是不停的貼向江措,腮幫子的軟肉貼著江措的胸膛,身體壓著江措的一只手臂,江措只能把人抱在身上趴著睡,不然整個手臂都被他壓麻。

他看著閉著雙眼睡得香甜酣暢的小孩兒,嘴角還微微抿起,看得出來在夢裏很開心,江措調了早上六點的鬧鐘,也閉上了眼睛。

江措一般提前半小時到片場,所以葉司嶼被他叫起來後跟著江措到片場的時候還沒有幾個人,不過服化道已經到了,江措把葉司嶼安排給化妝師,就進剪輯車裏看昨天群演的戲了。

看到八點,劇組人員都來了之後,江措才去化妝間找葉司嶼。推門進去之後就看到小孩兒乖乖的坐在邊上的沙發上,已經簡單的上了妝,因為皮膚底子好所以不需要濃妝,給化了眼線,嘴唇塗紅了一點,穿著劇裏安排的一身校服。

大家見江措進來了紛紛打了招呼,葉司嶼看到江措跟看到親人似的,目光立刻跟緊了他。江措面無表情的走到葉司嶼邊上,看了看他的頭發,喊了邊上的發型師。

“頭發再吹亂一點,憔悴一點。”

發型師立馬起身給葉司嶼做頭發,江措又看了一圈,最後看向目光還跟著自己的小孩兒道:

“半小時後試拍,是昨晚告訴過你的那場戲,檀故跟你對,十五分鐘後出來。”

江措看小孩兒有些發楞,盯著自己的目光也帶著不解,大概是覺得他怎麽突然對自己這麽冷淡,沒多看人一眼,江措和其他人打好招呼就出了化妝室。

等葉司嶼到了鏡頭前就一個勁兒的抿嘴,這是他緊張的表現,江措坐在顯示器前皺眉,招了招手:

“化妝,給他補妝。”

化妝師連忙跑進去,給葉司嶼嘴唇重新上了顏色。

檀故看著小孩兒慘白一張臉,緊張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人的肩膀,靠近了他:

“把那兩句臺詞跟我說完就行,別緊張,再抿嘴導演要發火了。”

葉司嶼深吸了兩口氣,看著檀故眼底的暖意,點了點頭。

他握緊拳頭,看著檀故瞬間變得陰郁的表情,呼吸有些急促:

“滾開。”

檀故一步步向前,嘴唇湊到葉司嶼的耳邊,對著他耳朵吹了口氣:

“你在跟誰說話?”

葉司嶼害怕的咽了口口水,退了一步,聲音小了點:

“跟你。”

“卡!”

江措喊道,瞬間,檀故的表情從陰險詭譎恢覆了正常,然後眼底帶上擔憂的看著葉司嶼,助理立刻過來給檀故披上外套,帶著人進了休息室。

江措朝葉司嶼走去,眼裏帶著嚴肅,葉司嶼擡頭看江措,目光和動作都小心翼翼的。江措看著他:

“你演的是一個有點正義感,卻膽子很小的人,你要糾結,看著檀故的時候視線要飄。”

葉司嶼眨了眨眼睛,點頭,江措挑眉:

“聽懂了?”

葉司嶼頓了下,江措嘆了口氣,喊了不遠處的一個群演過來。那個群演是個油膩的大胖子,皮膚暗沈粗糙,看著就是個兇神惡煞的壞人。

江措指了指葉司嶼,對那群演道:

“親他。”

葉司嶼睜大眼睛望向江措,不可思議的後退了兩步,群演見多了導演為了逼演員進入狀態用的各種手法,所以也沒顧那小孩兒的退縮,上前一步按住人的肩膀,對著葉司嶼的腮幫子就親了下去。

葉司嶼眼底立馬紅了,他偏頭看著江措,想向他求助,江措只是冷靜的站著,冷眼看著葉司嶼被那胖子親了一臉。

然後他轉過身:

“喊檀故過來。”

胖子已經親完葉司嶼,葉司嶼吸了吸鼻子,低下頭,這時邊上響起江措的聲音:

“補妝。”

化妝師上前,擡起葉司嶼的下巴,給人臉上被親掉一塊的地兒補妝,葉司嶼眼神還帶著怔然,有些懼意的盯著江措,江措轉過眼看他:

“記住剛剛的狀態了嗎?”

葉司嶼眨了眨眼睛,到底是把眼淚逼下去了。這時候檀故出來了,他問江措:

“可以了?”

江措點頭,走回顯示器前,喊道:

“開機。”

第二條的效果明顯比第一條好很多,不管是葉司嶼的害怕,還是對檀故的抗拒,以及隱隱綽綽的眼神,都讓檀故吃驚他的進步。

關機後,葉司嶼立馬垂下眼簾,嘴角癟著,看大家都紛紛收拾東西進行下一場,他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

江措給人拿了衣服過來,披在葉司嶼身上,葉司嶼擡頭,江措看著他的目光終於有了點溫度:

“試拍很成功,下一場正式拍攝,不要讓我失望。”

葉司嶼怔了怔,嘟了嘟嘴,最終什麽都沒說,嗯了一聲。

葉司嶼的第一場戲是上車後對司機道謝,拍了四條之後,江措拿起手邊的擴音器,語氣有些沖:

“葉司嶼,你是一個人被丟在半道,這時候有人願意載你,你應該是劫後餘生的感覺,不是小心翼翼去跟人家說謝謝,而是整個人都明朗了。”

葉司嶼看著不遠處坐在顯示器前的江措,急得臉都紅了,他進入不了狀態,燈光攝像錄音都要一次次跟著他,大家都安靜的等他成功的演好,沒有人說話,現場安靜的只有江措說他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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