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不好的，皎池苑那一位這些年，過的真是不怎麽樣啊。你說就算是一個仆人都瞧不上了，他混的有何值得你牽掛的？相反的，若是夫人在這時候扶他一把，憑他的聰慧，到時候投桃報李。甭管以後候爺有沒有再立候夫人，立哪一位為世子，多給咱們雨哥兒找一個助力，也是好事的不是？”

司馬英還是有些猶豫，“我就怕……萬一候爺看見他了，到時候又想起以前的那一位來，對他好轉起來，我們豈不是反挖了泥埋自己？”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她並不想做。這些年端著一個慈愛的長房夫人的架子，更是受夠了的。

“要說吧，夫人你這顧慮確實是應當的。但夫人可有想過，那一位是怎麽死的？她可是全身青紫，下面也……很腫脹不堪逝去的。那屋裏還有不少穢跡之類的，更有奸夫的供詞，那候爺終歸是個要面子的人呢，這麽些年，只在外面收人，有了子女也著人送回來。這候府卻是再不願意回來的，你就沒想過他這心裏是怎麽想的？”

司馬英冷哼一聲，“還能怎麽的，不就是候爺看著這府裏心裏難過了唄。”

“同樣的道理，他看著皎池苑的那一位，也會難過啊。縱然是最愛的女人生的又如何？看見那一位，就會提醒他，那個孩子的母親，可是給了他人生當中是了綠的一點兒啊。是個男人都受不了，所以候爺不願意回來。我的好夫人，你怎麽就識不透呢。”

司馬英面色略有些尷尬。

其實，她也不是識不透，只不過，內心還是不舒服罷了。

候爺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前候爺夫人，現在看也不看她們這些傾心付出的人。

她，其實也存了心，要讓候爺不舒服的。

“所謂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皎池苑的，這一輩子想要翻身，難呀。夫人你扶他，只是略扶一點點而已。咱們放在眼皮子底下，還能真的讓人成長為一株大樹的。有些人有些事兒啊，還是得放在眼皮子下面，才能更讓人放心的。”

不得不說，喬婆子所說的極對。可是，這種事情，司馬英也有顧慮的。只是略聽了一耳朵，卻還是含糊回了一聲。

“此事，暫且這樣吧，具體要如何，容我再考慮一番。”

喬婆子喏聲後，也乖乖閉嘴不提。

等回了屋裏，喬婆子唉聲嘆氣。

服侍她的粗使小丫頭巧兒，看她一直在皺眉嘆氣，有些不解地問是怎麽了。

喬婆子搖頭。

“唉，前些時候聽你說了那九公子的事兒，我才想起來，九少爺啊，其實還是重要的一個人。夫人這麽多年不聞不問，萬一哪一天候爺回來，知道此事後，我就怕英夫人前面所付出的一切功勞，都會被人否認啊。”

“哦？”

巧兒只得六七歲的年紀，平時憨厚老實的，一點也不似那起奸猾的人兒。喬婆子放在身邊幾個月，專門教導，並且也讓她代為服侍自己。閑時有些什麽話兒，對這孩子不設防，還是會說道一番兒。

而且，這孩子也確實是個管的住嘴巴的。就因為這樣，所以明明可以派去院裏當差了，但喬婆子還是願意把她留在身邊兒。

“候爺這個人啊，哪裏有那麽多的情，他這人吶，是個心狠的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情沒少幹。前候爺夫人，誰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婆子的話，聽的巧兒驚心不已，但她謹記著小婉姐姐的話，在人前，切莫輕易顯示內心的震驚。要憨厚到底，盡量，蠢笨一些的好。慣於算計的人，其實最愛的，還是她們這種淳樸良善之人。

“要說皎池苑那一位，確實是個不得寵的，可再怎麽不得寵，他也是嫡子呀。人家嫡系血脈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候爺再怎麽不喜歡，那孩子也是他的呀。若是一直不管不顧，只怕，外面右威將軍那邊兒，不一定就好交待啊。”

轉身，巧兒把聽到的說給了婉兒聽。

“右威將軍，對啊，九公子他的外家，可是右威將軍啊。這麽重要的一門親，卻一直不曾來往，這裏面只怕有當年候爺夫人的事情影響，更多的，怕也是有別的事情吧。”

候爺夫人死的不光鮮，這右威將軍府的人不願意再來探親外孫子。

然而，如喬婆子所說的，九爺終歸也是右威將軍的親外孫。哪怕右威將軍退下朝堂好些年，可他的餘威還在啊。

如果右威將軍出面，對九爺略關照一二，那人，何至於就象今天這一樣呢。

“可惜，打聽不到當年的詳情，若是能讓右威將軍的人前來看看九公子，這事情就有重大轉機了呀。”

轉身，沈香婉與宜暄說起此事。

宜暄卻是搖頭。

“唉，右威將軍府這些年，真是衰敗了呢。他們那一枝，也就出了右威將軍，在候爺夫人事情敗落後，將軍府又出了一件殺人案，事後，府裏好幾個人被牽連，將軍也被革職，到現在都沒能起覆。縱然他們府裏還有倆位小公子，據說打小就天生神力，可天家不用他們，也只能……憋著啊。”

沈香婉皺眉，猜測著得出結論，“也就是說，這些年，不是右威將軍府的人不關照著九公子，也不是他們並不念著還有這樣一個外孫子。而是因為自己也管顧不了？”

“對啊，一門榮寵的將軍府的人，突然間鬧出了太多的醜聞，當年將軍的大公子，那位玉面小將軍，可是英姿颯爽的人兒啊。當年跟候爺夫人有醜聞的那個男人，據說就是小玉面將軍認識的舊友。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把自己的親姐姐給害了。”

提到這些舊事，宜暄也是嘆氣。

沈香婉則是抿嘴，“宜嬤嬤，我覺得此事，或許還是有轉機的。這件事情，我今天晚上去找一找九爺，提點他一二……”

她眼神灼灼，卻看的宜暄內心微動。“你的意思，讓他自己去想法子，讓將軍府的人來找找他？”

沈香婉輕輕頜首，“做為男人，他須得為自己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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