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榮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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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株人參，據說有一百年的參齡，你給劉管事的，囑她好生調養身體。”
內院管事，雖然比不得府裏的大管事們。然則，這後院的事情，還是須得後院管家婆們經手的……送個重禮，也不過是為了姨娘與冥公子著想……
人參易求，但若是上了三十年份的人參，就不是太易求的。更何況說，還是上百年分的人參。這一株人參，還是當年姨娘得候爺寵幸的時候，候爺賞賜的。姨娘這些年再怎麽苦難，也不曾動過念想要食它，而她今天，卻是做主把這一株人參送給了一個內院得勢的管事婆子……
含笑把此事稟報給梅姨娘時，原想著要被重罰。誰曾想，梅姨娘在呆怔了半響後，也只是澀然一笑。
她起身，慢慢走到水榭邊兒，對著水裏的影象顧盼左右。
“含笑……我是……真的老了罷！”
含笑的心揪的緊緊的，看著姨娘還如往昔的皎美容顏，紅著眼搖頭，“姨娘想太多了，你還是如舊年一般容顏依舊。”
梅姨娘細細端詳著自己的臉，做出各種表情。最後直起身來。“姨娘知道，我老了……這眼角兒，都有了皺紋了呢。聽說，最近府裏這兩年新添的幾個姨娘，得了候爺的寵。尤其是一位叫什麽香姨娘的，生了丫頭，也因為得寵，讓候爺與老祖宗請情，把孩子將養在身邊兒的！”
含笑的頭低的更兇了，輕聲回稟，“姨娘，莫想太多，傷神。”
“候爺，是真的想不起我來了，當年的我……”
梅姨娘傷感說著，到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只無力揮了揮手。“含笑，你想的是對的。而且，你做的，也極對。當初你爭取讓小胖子這丫頭去侍候劉嬤嬤，怕就是存了這一念想的罷？”
含笑身體輕輕顫了顫，但還是如實招來。
“姨娘，我覺得胖丫頭說的對，你不應該只是一個姨娘。”
梅姨娘倏爾回身，緊緊盯著身後的人兒，眼神明艷，但不過瞬間，又黯然下去。“含笑，你們太高看我了。”
含笑止了顫抖，擡頭，直面梅姨娘。“姨娘可曾想過，那位得寵的香姨娘，其實……只是你年輕時候的翻版。可是，年輕的姨娘，又豈能有你這樣的舊人體貼入微。候爺這些年的屋中人並不在少數，為何……到現在也不曾有正室妃位的人出頭？”
這一個問題，把梅姨娘問的瞪圓了眼。她長抽了口氣，“含笑，你是說？其實，當年的事情，他或許內心有所猜測，只是……並沒有落實到明處，是以就沒把最得寵的幾位……扶上去？”
含笑慘笑著輕輕頜首，反問，“姨娘你就真沒想過麽！這些事情，太過於明顯。當年的候爺有多寵幸舊候爺夫人，便有多恨她。可是，到現在為止，她走後，那妃位卻為她一直空虛著。顯見，候爺內心也是有恨的。若是姨娘得著機會，調查清楚此事，也或許，咱們走另外的道，得了候爺的關愛。屆時想要獲得新寵，也比現在這樣擱在後院，不聞不問，哪怕有一天身死，也只是簡陋入葬的好啊！”
梅姨娘久久不語，只是呆呆看著面前輕泣的丫頭……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含笑都快要暈倒，梅姨娘的眼神才堅定下來。
“很好，為了冥兒，我確實有必要做些什麽。含笑，這些事情你做的對，那個胖丫頭，最好讓她多與劉嬤嬤接觸，得了嬤嬤的眼，我們的消息，也能順暢一些，行事更便利些。”
含笑聽的徹底松了口氣，鄭重叩拜，“是，奴婢定把這些事兒做好了。”主子榮，做為奴婢的她們才能有出路。
主子一直這樣落落寡歡，她們也只會天天被人踩踏。其實，幫姨娘，何嘗，又不是在幫自己博一把呢。
端著禮物盤子往劉嬤嬤院跑去，沈香碗內心其實焦急的很。只不過面上，卻還是一幅淡然模樣兒。
娘說過，甭管這天上炸了雷，還是面前死了人，心，依然要做到淡然。否則，遇到事情必慌。慌，則亂，亂，則禍上身。
她不是一個人活著，她肩負那麽多人命，豈能慌，豈能亂！能引禍上身！
到了劉嬤嬤的院兒，早有一個小廝笑著迎上前來。
“見過小姐姐。”
“是小利子吧，嬤嬤可還好！”沈香碗笑著把一塊糖塞給了小娃，那娃子臉紅紅地，“在裏面呢。”
旋即，看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嗓音。
“小姐姐，得你早前囑咐我要多留意嬤嬤這兒的動靜，三天前可真是兇險的緊。那紅楓也是個膽賊肥的人，差一些就把嬤嬤給掐死了。”
沈香碗眼波微動，走的越發見慢。小利則輕跟著她，“也是奇怪，就那會兒的功夫，便有二夫人屋裏的得力婆子來了。瞧見紅楓那樣，又可巧聽到紅楓在說一些混賬話。那婆子安撫了管事後，便回轉身去跟二夫人說了。後面發生的事情，小姐姐你也知道了罷。”
沈香碗輕輕頜首，“你做的極好。”
小利，也是她們這一拔挑進來，倍受林副管事那拔人欺淩的對象之一。當初，小利被林副管事的人打的差點兒身死。是沈香碗和悄悄給藥，教導他要怎麽做差，要怎麽學會圓滑行事……
這個小利也是個得力的，在好轉後，便開始收攏另外被欺淩的對象。如今，她人小，可是，這候府裏面的一股新生勢力，卻也慢慢凝聚在身邊了。
若不然，這府裏的些許動靜，又如何能輕易得知呢。
“另外幾個可還好？”
“回小姐姐，他們現在也不再跟以前犯傻，有些活搶著做，有些就避讓開鋒芒。都養著，只等以後長大了，能相互自保，也能幫著小姐姐忙。”
“善！”
沈香碗點點頭，臉上揚起了甜美的笑容，“嬤嬤，我來看你來了。”
屋裏，劉嬤嬤還在咳嗽。
聽到小丫頭的呼叫聲後，眉眼都笑的起皺了。
“進來罷。”
“是，嬤嬤。”
早有侍候的丫頭打了簾子，“嬤嬤今兒個還在念叨你呢，可巧你就來了。趕緊入屋來，陪嬤嬤喝些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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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管事，雖然比不得府裏的大管事們。然則，這後院的事情，還是須得後院管家婆們經手的……送個重禮，也不過是為了姨娘與冥公子著想……
人參易求，但若是上了三十年份的人參，就不是太易求的。更何況說，還是上百年分的人參。這一株人參，還是當年姨娘得候爺寵幸的時候，候爺賞賜的。姨娘這些年再怎麽苦難，也不曾動過念想要食它，而她今天，卻是做主把這一株人參送給了一個內院得勢的管事婆子……
含笑把此事稟報給梅姨娘時，原想著要被重罰。誰曾想，梅姨娘在呆怔了半響後，也只是澀然一笑。
她起身，慢慢走到水榭邊兒，對著水裏的影象顧盼左右。
“含笑……我是……真的老了罷！”
含笑的心揪的緊緊的，看著姨娘還如往昔的皎美容顏，紅著眼搖頭，“姨娘想太多了，你還是如舊年一般容顏依舊。”
梅姨娘細細端詳著自己的臉，做出各種表情。最後直起身來。“姨娘知道，我老了……這眼角兒，都有了皺紋了呢。聽說，最近府裏這兩年新添的幾個姨娘，得了候爺的寵。尤其是一位叫什麽香姨娘的，生了丫頭，也因為得寵，讓候爺與老祖宗請情，把孩子將養在身邊兒的！”
含笑的頭低的更兇了，輕聲回稟，“姨娘，莫想太多，傷神。”
“候爺，是真的想不起我來了，當年的我……”
梅姨娘傷感說著，到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只無力揮了揮手。“含笑，你想的是對的。而且，你做的，也極對。當初你爭取讓小胖子這丫頭去侍候劉嬤嬤，怕就是存了這一念想的罷？”
含笑身體輕輕顫了顫，但還是如實招來。
“姨娘，我覺得胖丫頭說的對，你不應該只是一個姨娘。”
梅姨娘倏爾回身，緊緊盯著身後的人兒，眼神明艷，但不過瞬間，又黯然下去。“含笑，你們太高看我了。”
含笑止了顫抖，擡頭，直面梅姨娘。“姨娘可曾想過，那位得寵的香姨娘，其實……只是你年輕時候的翻版。可是，年輕的姨娘，又豈能有你這樣的舊人體貼入微。候爺這些年的屋中人並不在少數，為何……到現在也不曾有正室妃位的人出頭？”
這一個問題，把梅姨娘問的瞪圓了眼。她長抽了口氣，“含笑，你是說？其實，當年的事情，他或許內心有所猜測，只是……並沒有落實到明處，是以就沒把最得寵的幾位……扶上去？”
含笑慘笑著輕輕頜首，反問，“姨娘你就真沒想過麽！這些事情，太過於明顯。當年的候爺有多寵幸舊候爺夫人，便有多恨她。可是，到現在為止，她走後，那妃位卻為她一直空虛著。顯見，候爺內心也是有恨的。若是姨娘得著機會，調查清楚此事，也或許，咱們走另外的道，得了候爺的關愛。屆時想要獲得新寵，也比現在這樣擱在後院，不聞不問，哪怕有一天身死，也只是簡陋入葬的好啊！”
梅姨娘久久不語，只是呆呆看著面前輕泣的丫頭……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含笑都快要暈倒，梅姨娘的眼神才堅定下來。
“很好，為了冥兒，我確實有必要做些什麽。含笑，這些事情你做的對，那個胖丫頭，最好讓她多與劉嬤嬤接觸，得了嬤嬤的眼，我們的消息，也能順暢一些，行事更便利些。”
含笑聽的徹底松了口氣，鄭重叩拜，“是，奴婢定把這些事兒做好了。”主子榮，做為奴婢的她們才能有出路。
主子一直這樣落落寡歡，她們也只會天天被人踩踏。其實，幫姨娘，何嘗，又不是在幫自己博一把呢。
端著禮物盤子往劉嬤嬤院跑去，沈香碗內心其實焦急的很。只不過面上，卻還是一幅淡然模樣兒。
娘說過，甭管這天上炸了雷，還是面前死了人，心，依然要做到淡然。否則，遇到事情必慌。慌，則亂，亂，則禍上身。
她不是一個人活著，她肩負那麽多人命，豈能慌，豈能亂！能引禍上身！
到了劉嬤嬤的院兒，早有一個小廝笑著迎上前來。
“見過小姐姐。”
“是小利子吧，嬤嬤可還好！”沈香碗笑著把一塊糖塞給了小娃，那娃子臉紅紅地，“在裏面呢。”
旋即，看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嗓音。
“小姐姐，得你早前囑咐我要多留意嬤嬤這兒的動靜，三天前可真是兇險的緊。那紅楓也是個膽賊肥的人，差一些就把嬤嬤給掐死了。”
沈香碗眼波微動，走的越發見慢。小利則輕跟著她，“也是奇怪，就那會兒的功夫，便有二夫人屋裏的得力婆子來了。瞧見紅楓那樣，又可巧聽到紅楓在說一些混賬話。那婆子安撫了管事後，便回轉身去跟二夫人說了。後面發生的事情，小姐姐你也知道了罷。”
沈香碗輕輕頜首，“你做的極好。”
小利，也是她們這一拔挑進來，倍受林副管事那拔人欺淩的對象之一。當初，小利被林副管事的人打的差點兒身死。是沈香碗和悄悄給藥，教導他要怎麽做差，要怎麽學會圓滑行事……
這個小利也是個得力的，在好轉後，便開始收攏另外被欺淩的對象。如今，她人小，可是，這候府裏面的一股新生勢力，卻也慢慢凝聚在身邊了。
若不然，這府裏的些許動靜，又如何能輕易得知呢。
“另外幾個可還好？”
“回小姐姐，他們現在也不再跟以前犯傻，有些活搶著做，有些就避讓開鋒芒。都養著，只等以後長大了，能相互自保，也能幫著小姐姐忙。”
“善！”
沈香碗點點頭，臉上揚起了甜美的笑容，“嬤嬤，我來看你來了。”
屋裏，劉嬤嬤還在咳嗽。
聽到小丫頭的呼叫聲後，眉眼都笑的起皺了。
“進來罷。”
“是，嬤嬤。”
早有侍候的丫頭打了簾子，“嬤嬤今兒個還在念叨你呢，可巧你就來了。趕緊入屋來，陪嬤嬤喝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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