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二）

文／木清（冰釋楓）

小酒館今日的生意特別好，來來往往的酒客絡繹不絕，醇醇酒香彌漫整個酒館，甚至街道上都能聞到這甘甜的味道。

少年郎腰跨雙子短劍，古樸的劍鞘上分別刻有“如影”和“追影”二字，想來便是雙子短劍的名字了。

一雙黑色長靴包裹勻稱的雙腿，走起路來穩健利落，他走進小酒館，不禁打了一個噴嚏，這濃厚的酒香讓他有些許不適應，心底琢磨“不知怎麽會有那麽多文人墨客江湖俠士喜歡喝酒。”

小酒館已沒有空座，少年郎尋著一獨自飲酒的文雅青年，在青年對面站定，“這位先生可否讓小弟借個座？”少年郎雖出身江湖卻彬彬有禮與人為善。

文雅青年聞聲擡眸，見一雙九年華的翩翩少年站在面前，青澀的秀氣臉龐上微笑出了淺淺的兩個酒窩，甚是可愛。“不必拘禮，小兄弟請坐。”青年擡手攬袖，示意少年請坐。

“多謝先生。”少年郎沒有解下佩劍，坐在青年對面，又招來小二，要了一碗牛肉面。

青年見少年只要了一碗面條，略微驚訝地問“小兄弟不嘗嘗這裏的桃花酒麽？”

少年看了看青年面前的一壺酒和一個酒杯，酒壺和酒杯已能看出歲月的痕跡，酒壺的雕花已脫落近一半，想來不是店家舍不得錢換新的，而是它的歲月裏不知蘊含了多少江湖故事，也算一種時間的鑒證吧。少年搖搖頭，“先生見笑，小弟不會飲酒，這滿堂的酒香已讓小弟有些醉了。”

青年頓覺這少年郎有趣，不會飲酒卻來酒館吃飯，小鎮雖小也是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飯館酒樓也有數家，“小兄弟何不去別家酒樓用飯，也不至被酒香迷醉？”

“我和師父來過這裏。”少年郎緩緩道出多年前的舊事，“幾年前與師父到過這裏，就是這家酒館，師父說這裏的桃花酒遠近聞名，他也甚是喜愛，我與師父四處游歷，每次經過小鎮都要來此，師父會喝一壺桃花酒，坐在窗邊一天。”

聽著少年訴說往事，青年有些唏噓，“小兄弟的師父定是位風雅劍客。”青年雖手邊無劍，卻也漂泊江湖，腰間的竹笛便是他的武器，只是甚少使用，也就成了裝飾。

“是啊，師父總是喜歡附庸風雅，卻又不通文采。”少年郎吐吐舌頭，要是師父知道他如此評價他，或許會把他揍一頓。

青年拿起酒杯，無聲的笑笑，竟對少年郎的師父有了些許興趣，飲盡杯中酒，不再與少年搭話，自斟自飲。

少年郎偷偷瞄了瞄青年，不解他們自斟自飲是為了解愁還是孤獨，“一個人的酒越喝越苦。”腦中突然冒出師父曾經說過的話，雖然師父這樣說，也還是喜歡一個人飲酒。

不多久少年郎的牛肉面上桌，少年吃面的動作挺斯文，許是江湖世家的公子外出歷練。

少年吃完了面條，青年已不知添了幾壺桃花酒，也不見青年有醉意，少年心想“這青年也不是普通人吧。”放下碎銀，少年站起身，對青年拱手作揖道“多謝先生，小弟就不叨擾先生雅興，在此告辭，有緣江湖再見。”

青年點點頭，“小兄弟慢走，江湖險惡，多留一份心眼吧。”

少年郎再次謝過青年，離開了小酒館。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青年俊雅的臉上露出淺笑，似是想到了什麽，掃去了面上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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