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

見兩人大眼瞪小眼，蘇小南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認識！”

沒等袁麗麗開口，蘇情畫便搶先道：“蘇小姐，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回沈先生那去了。他手頭上事情太多，離不得人！”

“好，你去吧。”

蘇小南本就不打算留她，自然放任離去。

蘇情畫走得匆忙，但臨走前那一句，其實是說給袁麗麗聽的。

“麗麗，你們真的不認識嗎？”

“她……是沈總身邊的人？”袁麗麗小聲問道，似乎心有餘悸？

“是家裏的傭人，挺受信任的。”

蘇小南不喜歡背後說旁人的是非，她確實不喜歡蘇情畫，但沈浩川卻用著她。

一聽蘇情畫居然頗得信任，袁麗麗似乎更心虛了。

她搖搖頭道：“不認識，是我看錯人了。”

這一次，蘇小南卻明顯感覺袁麗麗在撒謊。

她並未催促，只當自己沒有識破謊言。

畢竟彼此剛剛建立信任，不好給袁麗麗太大的壓力。

驚鴻出版社內部，也由於不斷收到投訴而變得人心惶惶。

投訴不僅是在驚鴻內部，而且快速地在整個出版界傳播開來。

驚鴻宛如一座威嚴的巨型建築物，卻畫滿了可笑的塗鴉，任人觀賞。

一周後，運營部的經理找到蘇小南。

“總編，咱們新一期的周刊，銷量下跌了百分之三十！這是從沒有過的事情！”經理急道：“您得趕緊想個法子，現在讀者們都笑話我們是抄襲出版社，不屑購買我們的雜志刊物和電子書。”

“我知道。”蘇小南臉色也有些暗沈。

她心情煩悶，卻籌措不前。

好言寬慰那位經理，將她送出自己的辦公室後，蘇小南打開抽屜，將一份翻看了多次的文件再度打開。

這是一份數據統計報告，正是一周前沈浩川命蘇情畫送給自己的。

自那天之後，沈浩川只字不提抄襲投訴的問題，只看蘇小南如何解決。

報告上，詳細記載了一個IP地址，所在處在驚鴻出版社的某臺辦公電腦上。

那臺電腦的網絡數據，顯示它曾經多次調取書庫內部文件，並將那些資料轉發至各大媒體。

同時，那臺電腦還註冊了一個新的讀者賬戶，不斷向驚鴻內部和社會監管機構投訴。

內鬼！

蘇小南在一周前便已經知道是誰了！

這一次，完全是靠沈浩川的手段。

他比蘇小南更快一步，利用黑客技術監視驚鴻出版社所有辦公電腦，迅速找到罪犯！

但是否要抓人，沈浩川卻把決定權交給了蘇小南。

損失的錢財是小事，她在公私之間的決策，才是驗證蘇小南是否夠資格勝任總編的位置。

休息時間，古言編輯部人去樓空。

食堂在樓下，員工們都餓了，自然一窩蜂地向食堂趕去。

但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卻回到了編輯部。

他打開電腦，肆無忌憚地瀏覽書庫，專挑一些多年前的舊書。

“切，越來越少了。”

沒有要想抹黑驚鴻，便要挖出足夠多、足夠分量的醜聞。

等驚鴻成了業界笑柄，沈氏集團也就好不了。

自以為計劃很周詳，他相信像驚鴻這樣家大業大的出版社，一定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可惜，他失望了。

除了早年確實有幾本抄襲作品是漏網之魚，其餘多是早早就被妥善處理。

雖然這段時間的努力，確實抹黑驚鴻在外界的形象。

可真正從法律角度而言，驚鴻並未有任何一本熱賣大作涉嫌違法。

謠言止於智者，到目前為止的抹黑，都會隨著時間慢慢沖淡。

除非給驚鴻出版社惹來一場大官司，讓它出血、切肉地狠狠賠上一筆錢，才能徹底摧毀驚鴻業內大佬的地位。

“我就不相信，驚鴻有這麽幹凈？”

自認為天下烏鴉一般黑，尤其驚鴻現在又是沈家的產業，更是應該劣跡斑斑才對。

悶頭在書庫裏翻找了許久，依舊沒發現強有力的罪證。

正當他失望至極，身後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收手吧，莊炎。”

莊炎渾身一緊，心跳驟然加速。

他僵硬了十幾秒，才緩緩轉過身來，故作輕松道：“沈靜宜？你不去食堂吃飯，還待在編輯部做什麽呢？”

一邊說話，莊炎一邊悄悄將電腦上打開的所有頁面關閉。

“你來驚鴻，就是為了做這些事？”沈靜宜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她在十秒鐘之前發出聲音，卻早在幾分鐘前便監視著莊炎的一舉一動。

“你……你說什麽啊？我不就隨便翻翻內網嗎？”

內網，驚鴻出版社的內部工作網站。

員工們每天都會瀏覽無數次，只是有些頁面，尋常時候或許永遠不會點進去。

書庫的底層，那些早就被遺棄、不再刊登、不再發表、不再出現在讀者眼中的作品。

其中，有許多作品都是簽約後發現內容有問題，直接永久封禁，只保留一份存檔記錄和備註說明而已。

莊炎的謊話，沈靜宜不信，更不與他浪費時間。

“最近出版社接到的所有投訴、質疑，都是你挑起的。”她冷聲道：“來驚鴻不是為了工作，是為了整垮它？為什麽？”

“胡說八道！”莊炎漲紅了臉，索性關閉電腦。“我要去吃飯了，沒功夫陪你發神經！”

他悶頭想向外走，卻被沈靜宜堵在了編輯部的門口。

“讓開！”

“不許走，跟我去見總編。”

沈靜宜表現得很冷靜，但秀美的雙眸中卻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以為她會相信你？”莊炎冷笑道：“我和蘇總編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你懂不懂？看看你自己，整天端著大小姐的架子，別忘了你在面試的時候還惡心過她！”

沈靜宜臉色微變，承認道：“沒錯，或許蘇總編不會相信我，但你的電腦裏一定保留了所有的操作記錄。只要把電腦交給技術部檢查，就能證明你到底做過什麽。”

“你……”莊炎大怒，卻並未做出傷害沈靜宜的事情。

他大步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重新將電腦打開，迅速執行了一套熟練的操作。

“你在刪除數據？你要銷毀證據？”

“哼哼……”莊炎冷笑一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他看著電腦屏幕不斷閃爍，終於放心下來。

“你只管去告狀，我就說電腦壞了，需要重裝系統。以前的數據全部丟失，就算技術部的人也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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