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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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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幽真不知道溫文倇安的是個什麽心,反正夠毒。

看著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呂同志,站在自家院門口的胡幽,伸手指了指胡四倆口子那個大屋說,

“嗯,你找的人在那頭吃飯呢。”

呂同志一聽就跟一陣風似的,向那屋跑了過去。而胡小弟也從後面走了過來,自告奮勇地和胡幽說,

“姐,我去洗洗手和臉,一會兒去把那個溫文倇給‘請’過來。”

胡幽這才忽然反應了過來,溫文倇這是要借自家這塊地,先讓呂同志和她親爹呂後鬧矛盾啊。

一想到這位叫呂後的,長得像頭豬,行為舉止也像,吃相是更像了。但是,就是這麽個人,還能給溫文倇寫情詩。

胡幽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了。

就這麽個讓人以為會是個蠢蛋的人,卻是個再精明又能算講不過的人了。

但是,呂後和呂同志的事,那是人呂家的內部矛盾,跑我姓胡的地界搞啥毛線啊。

胡幽咬了咬牙,心裏頭把個溫文倇都罵了兩百遍了。

胡幽把胡小弟帶自己那屋,給胡小弟倒了一盆溫熱的水,讓他好好洗洗。

“小弟,你就和溫文倇說,呂後叫她過來吃肉呢。”

胡小弟沖著胡幽眨了眨眼睛,讓她放心,交給胡小弟肯定是完全沒問題的。

等胡小弟收拾幹凈,又擦了點香香,圍著圍巾戴著帽子去金蘭那頭找溫文倇的時候,胡幽同一時候讓符生找了個大盆,把鍋裏的骨頭撈了出來。

胡幽讓符生把大盆的羊骨頭先放到了廚房的大鍋裏,不能冷了。又用了小了兩圈的盆,把剩下的羊骨頭全撈了出來。

還是符生端著這個盆,跟在胡幽後頭,就進了大屋。符生也沒搞明白胡幽又要整什麽,就跟在胡幽後面,準備好好看看。

符生一進這屋,一屋子的人,再看地上大桌上全是空盆空碗,符生先把空盆收了起來,才把這盆新撈的羊骨頭放在了桌子中間。

不過胡幽卻瞇起了眼睛,看到呂同志還真是厚臉皮擠著坐了下去。

現在不僅是胡幽和胡四媳婦想把這個呂同志踹飛,連呂後都是。

今天胡幽給準備的肉不少,所有人都吃得挺好的,但是地上大桌跟前坐著的這些人,除了胡三井父子三個,其他人都是沒這樣能放開肚皮吃肉的。

呂後在看到又一盆羊骨頭端上來後,眼睛馬上又亮了起來,可是卻看到一只發黑的手,向盆伸了過去。

呂後眼神好,動作快,伸手就在呂同志的手上“啪”地打了一下。

呂同志正要說自己親爸的時候,卻聽到呂後沈著聲音說,

“洗手了嗎?”

胡幽捂著嘴悄悄地笑著,符生一側身子把她擋在了自己身後。

就在呂同志很不服氣地站起來去洗手的空檔,除了已經坐到大櫃跟前的胡三井父子三個,其他人又都伸出大油手,去抓羊骨頭了。

就在呂同志坐回桌子跟前時,看到盆裏面只剩下不多的幾塊羊骨頭,伸手直接抓了兩塊。

“通通通”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隨後門就被打開了。一個渾身香噴噴的女人走了進來,不過她的大頭巾沒有圍在腦袋上,也沒有圍在脖子上,而是披在了肩膀上。

胡幽看著溫文倇這騷氣樣,扯了下嘴角沒有說話。

倒是溫文倇看了一眼屋裏的情況,沖著坐在炕上的溫家的兩個舅舅用很軟柔的聲音說,

“大哥,二哥,我來晚了。”

胡幽抖了下身子的同時,被符生給拉住了胳膊,而胡幽正好看溫小舅舅也在抖。

而溫大舅舅卻是都很正常,看著和剛才沒什麽兩樣。胡幽不得不感嘆溫大舅舅是多麽了解溫文倇這個人啊,估計溫文倇將來有一天都成灰了,也能認出她是個什麽東西來。

溫大舅舅指著已經被胡三井父母三個騰開的地方說,

“你就先坐那吧,沒吃飯吧,今天吃羊骨頭呢。”

溫文倇剛坐到凳子上的時候,胡小弟帶著符蕭黎悄悄地進來了,而且是一進來就躲到了拐角,倆人擠著一張凳子坐著看熱鬧了。

胡幽還沒發現原來這屋拐角位置,放著一張發黑的爛板凳,估計是用了時間久了,凳子顏色都發黑了,居然沒有看到。

眼尖的胡小弟悄悄坐了過去了,還有胡小弟的跟屁早符蕭黎。

胡幽被符生拉著去坐炕沿上了,而這時候卻聽到那個呂同志嘴裏啃著羊肉“咂吧”嘴的同時,還在說

“去洗手啊,看你臟的。”

胡幽低著頭一只手捂著嘴,正好看到溫大舅舅的一只手敲了敲炕沿。

胡幽的小眉毛一抖,心說這個是不是又在憋什麽壞呢。

果然在溫文倇真洗好手坐回凳子上的時候,就聽到溫大舅舅說,

“二妹了,看你來晚了吧,什麽也沒了,只有骨頭渣子了。”

一桌子的羊骨頭渣子,都啃得比狗還幹凈呢。這些剩下的啃不動的骨頭,確實是給狗留著呢。

生產隊的那個斷腿老狗小五子,還在胡四院門外等著呢。

胡大伯和胡爺爺都盤著腿坐在炕的最裏頭呢,胡奶奶因為吃得太撐,剛才已經下炕去旁邊屋子看小虎去了。

對於胡奶奶沒胡留下來看熱鬧,胡幽還是挺驚奇的。其實是胡奶奶吃得太快,撐得胃難受,實在在炕上坐不住了。

胡奶奶是一不小心錯過了一場好戲,而溫大舅舅卻是嘆了口氣說,

“渣子只能留給小五子了。”

溫文倇伸手就要拿盆裏面最後一塊很小的羊骨頭時,卻被呂同志給攔住了。

呂同志仍然是一副冷笑的樣子,看著溫文倇說,

“你既然來晚了,就別吃了。”

溫文倇的眉頭一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而這時候,呂中也皺起了眉,可呂後卻沒皺眉。

呂後對溫文倇的樣貌是十二分的滿意,再看溫文倇穿著的“與眾不同”,只覺得溫文倇是個上海的時髦女人。

呂後伸出他的大油手,把盆裏最後一羊骨頭拿了出來。就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看著他的舉動時,呂後把羊骨頭“噔”地一下扔進了溫文倇的碗裏面。

而溫文倇低下頭看著碗裏的羊骨頭,被那人用手抓過的,而還是一頭豬。就見這頭豬咧著大油嘴,朝著溫文倇張著嘴笑,

“哈哈,吃啊,快吃,再不吃就真沒了。”

說實話,溫文倇這會兒真有點沒胃口了,可是,又有點嘴饞。就在溫文倇還有些猶豫的時候,她碗裏的那塊羊骨頭被另一只發黑的油手給直接抓走了。

呂同志不僅抓走了,還在這塊骨頭上用力咬了一下,“嘎嘣”脆的響聲,呂同志就覺得牙有點疼,咬得用力了,但是卻還強撐著和和溫文倇說,

“你不吃,我吃。”

這個樣子,顯然是要為羊骨頭打起來了,符生看著也覺得挺無語的。符生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啊,但是這樣坐在一起還能要打起來,真是不多見。

尤其這倆個女人,馬上要成為一家子呢。

對於這個事,溫文倇是知道的,而且她對於眼前這頭像豬的人,稍微有點想反悔的意思。

可是剛才這頭豬旁邊坐著的那個從剛才就沈著臉,而不說話的人,肯定是就這裏的省公安局局長,呂中。

溫文倇這會兒還在心裏對權衡著利益得失呢,可是肉她也要吃,不能讓人這樣對她。

就在溫文倇一只手拿起桌上了的碗的時候,溫大舅舅突然就咳嗽了起來。

“咳咳……”

溫大舅舅一下就看出來溫文倇要做什麽了,看來是要用碗打人呢。

這種事情要是發生了,溫文倇嫁不成呂後這頭豬可咋整。溫大舅舅咳了兩聲馬上就說,

“符生媳婦啊,廚房還有湯嗎,給她盛碗湯去吧。”

胡幽從炕沿上站了起來,笑著走過去,從溫文倇手裏頭拿過來那只碗。

胡幽真恨不得把溫文倇咬一口呢,既能挑事又能壞事。

“沒湯了,我去給你再弄幾塊羊骨頭吧。”

溫文倇的眼神立即變得很不好了,她看著胡幽,用一種很不好的眼神看過去,說的話還有些逼迫人的意思。

“哦,符生媳婦啊,那你怎麽不剛才多上點羊骨頭呢。”

溫文倇的意思就是說,胡幽專門少上的羊骨頭,就是想看她和姓呂的這個神經病女人鬧。

胡幽早防著她呢,臉色都沒帶變的,輕笑著說,

“差幾天就是年三十了,要去上墳呢。現在好不容易吃上一頓好的,也得照顧一下老祖宗啊。”

胡幽拿著桌上的盆出去了,可胡幽的話所有人也聽懂了,

“你們現在要吃的羊骨頭啊,可是和死人搶食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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