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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聽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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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聽者有心

祝承足足呆到紅霞滿天時才下了山,伴著青山綠水,一路冥思苦想一階道人的話。機竺默默跟在他身後,一直來到一個村莊,村口的牌坊上寫著“祝家莊”三個大字。

機竺默念這三個字,似乎這裏就是祝離章和祝世章的祖籍,曾經他們風光一時的地方。

祝承一直往村子的深處走去,越走越遠,直到一座簫索破敗的道觀出現在樹林深處。

推門進去,道觀內很幹凈整潔,和外墻有著鮮明反差。祝承在寶殿前跪拜了三下,就回去自己的客房休息了。機竺慢慢在道觀裏逛了逛,這裏除了祝承再沒有任何人,十分安靜,連個飛鳥都沒有。

藺少樅帶著白無常謝必安一路來到道觀,殷勤的給白無常讓到裏間。機竺心中冷笑,看來不是冤家不聚頭這話是對的,莫非祝承和藺少樅認識?想到這,更是收斂氣息,隱在暗處,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藺少樅把謝必安安排好,就來到祝承的住處,他這幾日一直陪著謝必安,沒有招待他,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祝先生,你睡了麽?”

祝承忙打開房門,一邊讓他進來,一邊問道:“小天師,一階道人什麽時候回來啊?”

藺少樅疑道:“師傅前幾日走的時候不是最後見的你麽,他沒和你說麽?”

“沒有啊,只是指點我幾句,我還不能參透,想再問下。”

藺少樅尷尬的笑笑,“祝先生,我師傅吧,向來行蹤不定的,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要是信的過我,和我說說也行,我也能幫個忙。”

祝承聽完他的話,有些猶豫,祝世章說的沒頭沒尾的,一階道人告訴他的沒前沒後的,自己被折磨了好幾天了,但是這個小天師不知道能不能信得過。

藺少樅一看他的神色,有些尷尬,笑了笑就要告辭。

祝承急忙拉住他,“小天師,我和你說,但是你不能再和別人說了,因為你是一階道人的真傳弟子,我才和你說的,事關重大。”

藺少樅見他說的神秘,也來了興致,忙問道:“祝先生,你要說什麽事啊?”

“這個是我的主人,臨終托付給我的事,他讓我來找你師傅,並告訴他一句話:此物山中落,半月照長空,鏡動風不止,聚靈待歸鐘。還說這四句話會給我招來殺身之禍!”

“這打油詩一樣的話,是什麽意思?”

祝承緊鎖眉頭,像是在思考,又說道:“你師傅沒有和我說,只讓我每天白天去天池那裏等著聖光降臨。你知道聖光是什麽麽?”

“知道啊,這裏一直有個說法,說得道的人能在天池看見聖光。有的說是太上老君煉丹用的就是天池的水,有時會來取水。還有一種說法就是觀世音菩薩會在這裏普度眾生。我和師傅更相信第一種說法。”

“但是你師傅一直讓我盯著一塊大石頭,我觀察了幾日,什麽也沒發現。”

“石頭?”藺少樅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說的打油詩會不會是傳說中的法器啊?”

“什麽傳說?”

“我也是聽師傅說的,很久以前傳說長白山有件法器,能改天換地,威力強大無比。”

“什麽法器這麽厲害?”

“沒人知道它是什麽,也沒人知道它在哪裏,每隔十年都會有人來尋找這件法寶,但是一直沒有找到。”

祝承點點頭,祝世章莫非說的就是這件法器?但是一階道人讓自己每天去天池的用意是什麽呢?“打油詩你能破解麽?”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明天陪你去看看吧,興許能有什麽發現呢。”

“也只好這樣了。”祝承無奈說道。

藺少樅和他道了晚安就回去謝必安的住處了。

桌子上擺著幾樣下酒菜,謝必安正在自斟自飲,悠然自得的賞月。機竺都佩服他的好心胸,閻王爺給他的一個月期限眼看就要到期,他還能有心情賞月。

藺少樅笑嘻嘻的坐在他身邊,“七爺,八爺還沒回話呢?”

“說他幹什麽?煞風景!”

藺少樅一楞,看著七爺還沒消氣呢。想起來剛才他和祝承說的傳說,便問道:“七爺,你知道長白山有件上古法器麽?”

謝必安放下酒杯,狐疑的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就是好奇,一直聽說有,卻連個名字也不知道。”

謝必安心放下來,嗤笑這說:“你就算找到也碰不得,你這功力,百分百掛了。”

“七爺你知道啊?我就說麽,你博古通今,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藺少樅笑嘻嘻的拍馬屁。

謝必安有些晃神,這個語氣以前只有曲哲泊明會這樣說。以前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現在聽起來竟然這麽懷念。

“七爺?”

“你想知道啊?那好,我告訴你。”謝必安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難的溫和的說道:“它不是法器,應該說是魔器,因為鑄就它的人已經成魔了,最後被三界合力殺死了。他叫煞,是酆都城第三十六任閻王,還是範無救的義父。這個魔器叫做蝕龍印,是能任意碾碎時空的邪物,它每次開啟時,需要一條龍的獻祭,關閉時,龍和時空就不覆存在了。”

藺少樅張大嘴,難以置信的問道:“七爺,你的意思是蝕龍印能吞噬時空?”

“對,一個時空裏的任何東西將不覆存在,從歷史中抹殺。”

那麽厲害的魔器在長白山?”

“都傳說是,但是誰又找到了呢。什麽叫傳說,虛無縹緲的才是傳說。”

“那麽煞為什麽要做這麽邪門的東西?”

謝必安搖搖頭,“不知道,有說是為了個女人的,但是已經那麽久的事了,誰又記得清。範無救當時還是小屁孩呢。”

藺少樅想了會,又把祝承說的打油詩告訴謝必安。在他看來,他師傅一階道人從來都不把心思用在什麽魔器上的,一直都是兩袖清風,來去無牽掛。而祝承只是個普通人,一定沒有機緣找到蝕龍印的。

謝必安疑道:“他怎麽知道的?”

“難道真的和蝕龍印有關?”

謝必安冥思苦想好一陣子,才慢慢說道:“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對於這些沒研究,你要是有機緣可以問問八爺,他知道的多些。但是有一點,你別打蝕龍印的主意,你的小命都不夠搭裏的,這一千多年不知道多少聖仙魔尊的都沒找到,不是你個小小的人類能應付的了得。”

藺少樅感激謝必安的指點,他可沒有野心能找到蝕龍印,不過要是能見上一見也是極好的。

機竺把他們說的話牢記於心,蝕龍印不知道和龍血人族有沒有關系,朱迷樂曾經和他說過,煞最後把年幼的仇寰惗帶走了,當時他只是西海的監刑官,不知來後發生了什麽事,竟然做了酆都城的閻王。

機竺又觀察了片刻,見謝必安喝酒後只是胡言亂語的,就離開了,來到天池一探究竟。

此時,月亮已經升到正中,天空中星鬥閃爍,比在城市裏的夜空美了很多,但依然比不上五百年前的夜空壯麗。

機竺緩緩走到天池邊上,這裏依舊美麗如畫,池中裊裊的靈氣飄蕩在半空中,像王母的瑤池般靈秀。

祝承之前就是站在這裏的,可石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機竺手指一動,那顆石頭慢慢飄了起來,隨著石頭的移動,石頭下的小蟲子瞬間慌亂起來,用最快的速度逃跑,藏了起來。

“哼,看來一階道人是騙祝承了。”機竺有些失望,看著一片靈氣,隨即盤腿坐下,既然來了,能吸收些靈氣也是好的,最近體內的煞氣越來越不穩定了。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了鈴鐺的聲音,很清脆,也很雜亂。機竺睜開眼睛,仔細聆聽後慢慢的隱了蹤跡。

一個身穿厚重神服的男子一邊吟唱著,一邊跳著舞走了過來。

服飾色澤艷麗,上面紋飾著花鳥魚蟲,垂掛著雕刻著繁覆花紋的獸骨。帽子上飾著飛禽,身上披著鳥羽。男子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一邊唱著機竺聽不懂的祭文,一邊拿著手鼓跳著舞。鈴鐺聲就是手鼓上面傳來的,一面不大的手鼓上密密麻麻的有上百顆鈴鐺。

男子一路跳著來到天池邊上,後面遠遠的跟著四個人,兩男兩女。男子在天池站定時,他們就原地跪下,雙手伏地,額頭緊緊貼在地上。

男子慢慢解開身上的神服,雙手打開,仰望圓月,一步一步走進天池內,表情凝重崇敬。

機竺立在一旁,眼見著天池內的些微靈氣慢慢被男人煉化,湧進男人體中。這個人絕非等閑之輩。

只是半夜裏,四下無人,寒風肅殺,男子的行為實在是詭異異常。看裝束應是祭祀之類的神職,既然是神職,以他的能力應當是被人供奉尊崇的,但此時,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直到淩晨三點,男子才出來,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精神抖擻的在四人的跟隨下下了山。機竺凝視著之前男子呆過的地方,原本翠綠的小草此時已經枯萎了,寒風一吹,瞬間化為粉末消失在空中。

機竺冷冽的眼中劃過一絲了然。感嘆道,長白山,真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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