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22)
關燈
小
中
大
滿眼意外，修仙者會做飯的並不多，大戶人家尋常都是請了普通人在家幫廚，尋常人家也是到普通人的飯店茶樓吃飯。
會做飯的修仙者本就寥寥無幾，清雅這樣小的年紀，這樣清貴的氣質，卻會做飯，對胡彬這樣自幼就被送來求學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有個朋友廚藝不錯，跟著學了一些。做的不好師兄不要嫌棄才是。”
清雅抿抿唇角，她也很少做菜，只是跟茶茶學了幾手，一直沒有實踐操作過，料想應該不難。
“那我就等著你大展廚藝了。”
胡彬摩拳擦掌，轉頭又看到跟在身邊的杜嬌，眼裏閃過一抹情緒，稍縱即逝。
“嗯。”
清雅點點頭，往後山廚房走過去，之前她透過一個洞口看到支了個竈臺，便知道這是一個廚房。
廚房雖然不是很大，但裏面菜品調料應有盡有，隨意取用不成問題。
清雅學著印象中茶茶的樣子取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把枯葉，還沒等放上大火柴棒活便滅了，試了幾次之後索性把火折子丟進去，只是火雖然大了一些，卻也只是把放進去的火柴棒燒黑了一些，上面一些明亮的火星仿佛在嘲諷清雅的拙笨。
無奈之下，清雅喊出小羽讓它吐出一團鳳凰之火，控制火焰強度將木柴引燃，才放了湯鍋上去，又在裏面添了水。
主食做好之後便是炒菜，除了生火不及想象中容易之外，清雅炒菜倒也像模像樣，對各種調料掌控還算合理。
剛做完了飯，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清雅小師妹，快，九長老傳喚。”
清雅盛好最後一個菜，洗了手走出去，就見胡彬小跑著迎上來。
“九長老？”
清雅疑惑，她剛來聖學院，哪認識什麽九長老。
難不成是給她發牌子的人終於發現自己入學了嗎?
“對，你快點。九長老的脾氣大，最不喜歡等人。還有阿浩師弟，阿嬌已經去叫了，應該馬上就來了。”
343 意外
清雅自己做的菜一口沒吃上，就被催著去見九長老。
和帝梟一起離開後山之後她才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峰主屋前的石凳上等著，峰主陪坐在一旁。
“兩位就是新入學的兩位學生吧。”
見兩人過來，那人從石凳上站起來，態度還算恭謹。
“正是，不知閣下是……”
帝梟隨意拱了拱手問道。
“在下只是九長老面前一個跑腿的，兩位既然來了便一起去見見九長老吧。”
那人說著，轉頭對峰主道：“接到了人，我便告辭了。不敢叨擾峰主太久。”
“公子客氣，只是不知九長老為何要見他二人？”
對峰主來說，是打算將他們兩個作為底牌掀出去的，在此之前自然不願意送他們出去見人。
雖然九長老向來不怎麽管事，但難保這牌子不是他發出來的。
若九長老覺得西雲峰委屈了他們，將他們調往雲來峰，百歲山上那幾位也沒話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九長老對他們生了興趣也未可知。峰主盡管放心，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九長老決計不是要尋他們麻煩的。”
那人在九長老身邊呆的久了，對他的脾性也摸得清楚，感覺得出九長老不像是要找事的。
“多謝公子。”
峰主道了謝，心裏卻更放不下了。
不是找他們麻煩，那就是要找西雲峰的麻煩了。
“走吧。”仿佛沒有看到峰主眼裏的擔憂，那男子轉身對清雅帝梟溫和一笑，當先走了。
“勞煩師尊辛苦，學生馬上回來。”
清雅轉頭對著峰主說了句話，便跟著那人走了。
直到見到九長老，清雅才知道為什麽他要找自己。
那熟悉的笑臉，不熟悉的幽紫色顯得雅致不少，原本老邁些的模樣瞬間變得年輕了些。
“師父？”
清雅愕然，她知道那老農可能不簡單卻絕沒想到不簡單到這樣程度。
九長老，是比百歲山上那幾位的地位更加高的人。
“師父？”
帶清雅兩人過來的那男子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隨侍九長老身邊四五年了，從沒見過九長老收徒，如今偶然聽到個爆炸新聞，也忍不住驚呆了。
“如旭，你去將我園中一株漿果摘下來。今日若不摘了，晚上藥效便散了。”
九長老揮手讓他離開，到房間裏只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清雅才道：“師父此時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
“這藥做出來了，共十萬七千九百粒，那些從聖地出來的人耽擱不得，老漢對日曜帝國不甚熟悉，就想著帶你一起。”
九長老說著，從空間鐲裏取出許多玉瓶，整齊的碼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幾乎占滿了整個桌子。
“可是兩個月後有峰會大比，我們需要備戰。”
清雅凝眉，雖然對他們而言日曜帝國的事情要重要些，但答應別人的事情清雅不願反悔。
“無妨，日曜帝國近的很，我們同去耽擱不了多久。”
九長老揮揮手把玉瓶重新收起來道。
“師父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清雅點頭，只是二哥昏迷了這麽些天，不知道吃了藥會不會把記憶性情全部恢覆，修為有沒有影響。
344 重回日曜帝國
和九長老說過之後，九長老的原意是讓如旭上西雲峰和峰主說明一下就算了，但清雅認為作為對峰主最起碼的尊重，也該他們親自回去一趟，再將貼身的東西帶好，也讓峰主寬心。
九長老拗不過他們，就陪著他們親自上去了。
有九長老出面，峰主心裏縱然有再多擔憂也只能吞下。
和峰主說完話出來，帝梟和清雅直奔後山見了胡彬說明情況。
胡彬表示理解，主動拿了兩塊源石給他們，只說了八個字，一路保重，早去早回。
清雅知道他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回去取東西去了。
她總覺得今日的胡彬有些奇怪，慣常帶笑的臉上仿佛壓了什麽東西，細看時又什麽都沒有。
辭別西雲峰眾人後，清雅和帝梟分別帶著個小包裹隨九長老去了。
九長老帶上兩人，一路並無耽擱，直接租用了飛行坐騎飛往日曜大陸。
“徒兒，我們先去什麽地方？”
在快要接近日曜大陸的時候，九長老忽然回頭道。
清雅凝眉苦思，雖然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韓雲和葉子瑛的情況，但是這個時候去找他們無疑會讓風靈學院成為眾矢之的。
只有將別人救治了，再去風靈學院，才能解困。
可是話說回來，他們貿然前往，又有誰會相信他們能救治這些人呢？
“清雅拿不定主意，還請師父指教。”
清雅在九長老含笑的註視中有些窘迫的道。
“小小年紀知道壓抑情感冷靜思考，也是不易。聖學院的名聲該有些作用，先去將其餘人救回來，即便他們不夾道歡迎，也該有些忌諱的。人性多貪婪，老漢不為炒作，只是不能讓他們平白欺負了我的徒弟。以前便罷了，現在有老漢給你撐腰，這場子總要給你找回來。”
九長老點點頭，驅動飛行坐騎前行，又問道：“這些勢力中你最討厭的是誰？”
“也說不上討厭，只是有些恩怨。”
清雅赧然，將以前如何整治白少寧，白家家主如何找茬的事情說了一遍。
“堂堂家主如此睚眥必報，不辨忠奸，這白家也算到頭了。那便從他開始吧。”
無論誰對誰錯，九長老總是要偏向自己徒弟一些。
而且清雅看著人小小的，面容稚嫩的很，卻沈著的讓人心疼。
“多謝師父信任。只是終究徒兒也有錯處，還請師父手下留情。”
清雅求情並不是為誰，她本身也不是以德報怨的性子，只是雙方都有錯的事情，她也不屑推脫責任，全讓錯處讓別人背了。
“放心，老漢自有分寸。”
九長老擺擺手，按下坐騎腦袋讓它下落，找人問了白家的方向，徑直飛過去了。
到白家的時候，只見白府大門緊閉，氣壓低迷，過路行人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這位小兄弟，白府也算一方大戶，怎麽這青天白日閉門謝客是何道理？”
九長老從坐騎背上跳下來扯住一位路人的袖子問道。
“過去的榮耀之家罷了，沒多久便要被取締了。”
那路人看了白府一眼，眼神中透著惋惜，還有些許竊喜。
人總有些莫名的仇權仇富心裏，看到豪門大戶倒閉，總有一種很過癮的想法。
345 爭權奪利
九長老笑著撚一下胡須，揮手讓那路人去了。
勢力更替自古有之，日曜帝國此番出了這麽大的事，各方勢力紛紛落馬，必然有新興勢力蠢蠢欲動。
就算他將這些人救了，日曜帝國大換血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只望他們能懂得一個道理，修仙之路不可貪多冒進，貿然將門下所有新生代投入進去，換來的只是無盡的遺恨。
“我們進去吧。”
九長老將飛行坐寵驅回去，擺手讓清雅帝梟兩人跟上。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亦步亦趨的跟在九長老身後，看他去拍門。
……
最近白家有點慘，白松奎的家主地位也幾乎不保。
自從白少寧和白少風同時死在風靈學院之後，白松奎就有點癲狂，將風靈學院都恨上了。
白家有覬覦家主位置的人一邊暗中派人煽動白松奎的火氣，讓他心裏仇恨的雪球越滾越大，一邊又排斥白松奎的做法，散播流言說白松奎為報一家之仇欲將整個白家都搭進去。
如今白家分為兩派勢力，一派支持正統，支持白松奎。
另一派則支持白松奎的侄子，他一個庶弟的兒子。
白家一向將嫡庶分得很清，庶子在嫡子面前永遠都是奴才，是擡不起頭來的。
這也是為什麽白少寧說自己親哥哥白少風是自家養的一條狗，白少風也不敢說什麽。
如今庶弟家的兒子居然膽敢來和自己爭奪家主之位，白松奎更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原本支持他的人還是比較多的，畢竟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嫡庶觀念不可能一時扭轉過來，白松奎憤怒之餘根本不擔心侄子會成氣候，只想著等將來有空將侄子流放出去，或者亂棍打死才好。
為了爭取更多人的支持，這次白松奎可謂是破釜沈舟了，破例允了許多外門後輩一同進入聖地，卻沒想到一下子全都折了進去，白家也就此沒落起來，原本支持白松奎的人也多數倒向侄子白鱘那邊，有一部分人也是搖擺不定，不知道他們什麽態度。
最近白松奎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房間裏時不時的傳來摔碗砸盆的聲音，有送菜進去的下人都被打殘了丟進去，只是因為被他陰沈的面色嚇到錯手打翻了一個盤子。
白家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更加不讚成白松奎繼續當家主。
有人通傳有人來的時候白松奎正跪在祖宗牌位前訴苦。
白家如今內憂外患，朝不保夕，還有千百後輩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他們卻在這裏爭權奪利，意圖拿下白家的位置。
若那白鱘真的有理家之能也就罷了，偏偏他是個守成有餘，拼鬥不足的饢糠性子，在自家老婆的攛掇下出來爭權，許多大事小事也都要請教自家老婆，實在讓人不齒。
白家如今風雨飄搖之際，他是死也不敢把家族交出去的。
聽到下人的告秉，白松奎抹去眼淚站起來，起身時一時滿臉沈肅威嚴，明明已經是個耄耋老人，耍起威風來倒真令人畏懼。
“來客可有說什麽？”
346 化解恩怨
“回稟老爺，來客只說讓小人稟報家主可暫解家主愁煩心事，其餘並未說到。”
那家丁縮了一下脖子，繃直雙腿躬身道，言語謹慎不敢多說。
“將他帶來見我。”
白松奎白眉豎起，轉身要往前堂走。
“他，他說要讓老爺親自去迎。”
那人遲疑了一下，將這十分不可思議的話傳達給他。
白松奎腳步一頓，臉色陰沈下來：“我白家再怎麽沒落也沒到家主親自出去迎客的地步！要你們這些人是吃幹飯的嗎？是不是現在連你們也看不起老夫了？”
“小人不敢！”
那家丁慌忙跪伏下來磕頭道：“小人原本也是想將他趕走的，只是他看起來有些本事，小人無論如何也碰不到他。小人怕將他惹惱了，不敢妄動，只能回來稟報老爺。”
“那人有什麽特征？”
白松奎收回即將踹上去的腳，凝神問道。
“看起來也就是一個高人，只是不像正經前輩，說話走路有些粗鄙，身後跟著兩個神仙似的人兒，大約十三四歲的模樣。哦對了，那老前輩腰間別著一塊玉佩，上面寫著聖字。還有那兩個小少年身上也別著一塊玉牌。”
“你不早說！”
白松奎擡起腳用力踹上去，將他蹬的翻躺在地上擡腳往門口走去。
那下人回想當日被擡出白松奎房間的同伴，只覺得自己這一腳挨的值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已是萬幸了。
白松奎急忙忙來到門口相迎，只見一名老漢正坐在門前臺階上說著什麽，說到興起的時候拍著大腿哈哈大笑，確實像極了粗鄙的農夫老漢。
再擡頭看站在他旁邊的兩人，臉色一僵冷聲道：“你二人是風靈學院的學生，跑來我白家做什麽？”
倒也不是白松奎記性多好，只是恰好當日他著意針對風靈學院，清雅等人又是站在隊首，衣服顏色也不甚相同，再加上這兩人生的端秀，氣質也出眾，難免有些印象。
“堂堂家主，氣量如此狹小。大人的恩怨，何必牽扯到孩子身上？”
九長老從地上站起來，隨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眼神淡淡的掃過白松奎。
白松奎被他一掃，只覺得身上的血都要冷了，頭皮一下子炸了起來，驚恐的望著他片刻，又別開視線去看清雅帝梟兩人。
“這兩個孩子如今是我的弟子，也是聖學院的內門學生。我老漢沒有別的毛病，只是有些護短。若有人將一些不明不白的罪名栽到老漢徒弟身上，老漢可是不依。”
九長老見他目光莫測，冷笑一聲提醒道。
白松奎目光閃爍，最終強笑道：“既然兩位已經是聖學院的學生了，老夫自然不能再計較這些事端。之前多有得罪，態度不善，兩位莫要見怪。”
清雅聽他語氣像在哄孩子，心裏有點不悅，只微微點了下頭當做回答，帝梟則索性低頭把玩清雅手指，只當聽不到。
白松奎到底是一家之主，被他們這樣無視心裏的火氣蹭的一下便竄了起來，只是想起旁邊的九長老，只能生生將這一口血吞下去。
347 救治病人
“之前聽府內下人說上師曾言能解老夫煩憂之事。不知上師……”
為了不被氣死，白松奎主動道。
“敢問白家主現在最煩心的事情是什麽？”
九長老笑的瞇起眼睛道。
“不瞞上師，前些日子族中晚輩出了狀況，盡數癱病在床，至今未有好轉。若上師有能，望能搭救孩子們一把。”
白松奎一揖到底，如果九長老能將這個問題給他解決了，別說行禮，就是讓他下跪也是可以的。
“煩請家主帶路，老漢去瞧上一瞧方有定論。”
九長老有心讓他著急，也不說自己能救，也不取出藥丸，只如是道。
“上師請隨老夫過來。”
白松奎躬身請人，自己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三人是否跟上。
九長老也不著急，在後面帶著清雅帝梟兩人一路品評，將白家這點風水說了個通透。
大戶人家最信風水，也最忌諱別人看透自家風水格局。
但九長老不講究這些，仿佛只是為了讓兩個弟子長長見識，卻不知白松奎在前面越聽越驚心，連角落擺的一方假石都被他說得頭頭是道，將他的用意說了個通透。
當時這白家修葺的時候，他還特意高價聘了一位通風水的大師給看著布置的。
如今竟被九長老說出了許多忌諱，譬如一個盆栽，一株觀景樹被他一說都是大兇之兆，煞氣沖天，或者漏財殞命。
九長老一番話說下來，清雅也信了八分，這才知道原來風水布置都有這麽多講究。
修仙之人最是相信機緣運命，風水掐算也能準個七八分，準不準一看天數，二看個人。
有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在風水上這句話也是可以有的。
白松奎聽得冷汗涔涔，將他提到的東西一一在心底記下，心想回頭讓人將哪株樹挖了，那個盆栽碎了，那塊瓦板拆了，怕九長老說的太多，又怕他不說，有心走的快些，走了幾步見九長老還是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說，憋了滿心火氣也只能走一段靜靜地等著了。
不管九長老是不是有心耽擱找茬，走了小半個小時也總算到了一個外門弟子房間門口。
畢竟不知九長老路數，也不知他是否真能治好，白松奎不敢拿內家子弟冒險，只講九長老帶來這裏。
九長老見這裏房陋屋窄，通風不好，便知道了白松奎的想法。
他也只做不知，擡腳走進去，只見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床旁給一個少年擦臉，目光呆滯帶著些許絕望。
見到有人進來，那婦人看了白松奎一眼，瑟縮著站起來抹抹眼淚請安：“小婦人不知家主駕到，有失遠迎。”
“去將白東陽叫回來，這位上師來救治你們兒子了。”
白松奎臉上閃過不耐，低聲道。
那婦人聞言眼睛一亮，飛快的看了一眼九長老道：“小婦人這就去。”
說完飛身出去，走到門口時被門檻攔住跌爬出去，顧不得擦破皮的手掌，飛快的爬起來又往外狂奔。
“上師請。”
白松奎走過去站在床邊，目含希望的看著九長老。
九長老大刀闊斧的走過去，一屁股在之前婦人坐過的地方坐下，凳子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令人有些牙酸。
348 告辭
九長老裝模作樣的在那人手腕上搭了一會兒，搖頭道：“身體機制損毀的有些嚴重，老漢只能給他救回來，日後如何全憑他個人造化了。”
白松奎聞言大喜：“上師若能將門下弟子救回來，老夫感激不盡，不敢多求。”
“這該是聖地之癥，以往從聖地出來的人即便得了修為寶貝，日後也必定深受其苦，多半路夭折。老漢有對癥之藥，卻治不了人的貪心。這病老漢治得，只是藥有限病無限，若再有下次，莫尋老漢麻煩才是。”
九長老從乾坤鐲裏取出一個瓷瓶，從瓷瓶裏倒出一粒藥丸，也不伸手去碰，直接用靈力將其引到床上那少年唇邊。
藥丸距離他口唇一寸處停下，九長老又擡起另一只手隔空點了他的穴道，那少年被迫張嘴，九長老直接將藥送入他唇內，又點了穴道令他嘴巴合上。
收好瓷瓶後，九長老用靈力將那人上身托起自己飛身上了床榻之上，盤腿坐在那人身後，雙手快速結出手印在他背上連點連推，手法快如閃電，幾乎無人看得清楚。
良久過後，九長老驀地收回手跳下來，那少年沒了外力支撐跌回床上，床上床褥鋪的並不厚實，少年跌躺回去的時候發出砰的撞擊聲，臉色青了青，卻無反應。
“上師，這……”
白松奎看看毫無反應毫無變化的少年，擔心的看著九長老，若他這藥不管用，白家或許就真的完了。
“稍待片刻，著什麽急？年紀一大把像個毛頭小子楞頭青！”
九長老喘了口粗氣抹了一把額頭，瞪著他訓了一句。
“忠兒。”
門外傳來帶著顫音的喊聲，緊接著奔進來一名闊面男子，目光猩紅。
那男子進來後沒多久，後面又傳來一陣有些錯亂的腳步聲，沒多久之前出去那婦人便跟了進來，發髻散亂，裙裾上也染了塵垢，路上也不知摔了多少次。
恰在此時，床上那少年咳嗽一聲，滿臉痛苦的睜開眼，看到小小房間裏擁了許多人怔了一怔道：“家主，爹，娘。”
“忠兒！娘的忠兒啊！你終於醒了！”
那婦人慘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奔過去把滿臉呆楞的少年抱在懷裏，聲音哀慟，聞著傷心。
“多謝家主，多謝上師救了忠兒。小人當牛做馬也不忘上師大恩大德！”
那男子腥紅的虎目裏忽然留下兩行清淚，雙膝一軟跪下來連連磕頭，腦袋重重的砸在不甚平坦的地面上，發出巨大的磕碰聲，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竟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清雅見這一對尋常夫妻如此作為，眼圈驀地一紅，鼻子裏泛起酸楚，一家人的感情就該這樣綿長，這樣濃密吧。
娘親在世時總是淡淡的，或有依戀，但遠不及這尋常人家的濃情，而且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對這幾分感情總少了幾分感悟。
葉欽更不用說了，幾乎沒拿正眼看過她，父親不像父親，對庶女偏房反倒比較疼愛。
迷境中君莫離過世時，她也只是心中壓抑，如今想來也少了幾分醇厚情感。
349 許諾
帝梟見清雅難受，走過來握住她的手，也不避嫌，將她攬在懷裏撫慰。
清雅赧然，將他推開一些，半依在他胸前，看著那相擁的母子二人。
其實如今她有了帝梟，還有師父，並不孤獨。
“快快請起吧，老漢不過做了些分內事罷了。”
九長老長嘆一聲，彎腰將他強攙起來，送他到床邊與妻兒同坐。
“懇請上師救治門內弟子，老朽感激不盡！”
白松奎一揖到底，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九長老挑了挑眉毛道：“這藥有限，據聞如今日曜帝國得這癥狀的有數萬人，老漢雖第一個找了你家，卻也不能厚此薄彼只為你一家考慮，總要顧念一下其他人。”
“上師所言有理，只是門內弟子如此，老朽實在心痛難當。懇請上師妙施仙手，治病救人，白家上下莫不感激。”
最後的尊嚴讓白松奎沒有跪下去，但此時白家內憂外患，破滅在即，他的腰桿子卻是直不起來了。
“你莫說好聽話，老漢此生最聽不得的便是這些。老漢可以救治一些，其餘酌情，只是老漢救人也不白救，白家得給老漢一個信物，日後若有人拿那信物過來，無論什麽要求白家都不得拒絕。”
九長老存心與他為難，提出這樣毫無上限的要求來。
白松奎臉色一變，拜求道：“這事老朽做不得主，求上師換個要求，哪怕要錢財寶具老朽也拼盡所能為上師尋來。”
“老漢要那勞什子寶具做什麽？”
白松奎瞪眼，揮手道：“白家誠意不過如此，老漢算是見識了。小雅，阿浩，咱們走。”
“上師留步。”
白松奎顧不得冒犯九長老，慌忙起身快走幾步攔在門口，一咬牙答應道：“上師既然如此說了，老朽答應便是。這玉髓是我白家歷任家主的信物，上師盡管拿去，倘若將來有人持這信物來找，白家上下莫敢不從，便是將白家要去，我們也絕無怨言！”
這許諾不可謂不大了，九長老這才滿意的收回腳步，將玉髓接過來把玩了一下拋給清雅道：“別人家收徒總要給徒弟個見面禮，老漢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個補給你，可別嫌棄。”
清雅自然不敢嫌棄，在白松奎微黑的面色中將玉髓收進儲物鐲內。
“頭前帶路。”
敲了白松奎一個當家玉髓，九長老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擺擺手示意他帶路。
聖學院有九大長老，白家也有八個長老。
對於白松奎來說，最先需要拉攏的自然是八大長老。
所以確認這老漢能治好這病癥之後，帶著人直奔二長老居舍去了。
大長老的居舍比之前白東陽一家住的小房間好了不知多少，獨占一處院落，環境清幽，占地廣闊，進去後迎面碰到的人也都是噤若寒蟬，人人自危，說話也都透著小心。
“快去通知大老爺，老夫帶人治病來了。”
進了那院落，白松奎拉住一個下人讓他前去通傳。
那下人應了一聲一溜煙跑了，白松奎等了一會兒，見人還不出來，怕九長老三人等得急了，便領著人往裏面走去。
350 醫治
直到跨進內堂門廳，才見一個發須潔白的老人慢悠悠踱過來，見到白松奎時楞了楞，裝模作樣的下拜道：“不知家主駕到，有失遠迎。”
白松奎心知他是白鱘一黨的死忠，對自己不尊重也是理所當然，壓下心頭惱恨道：“大長老院裏的下人倒真該管教一下了。老夫讓他來通知大長老，有上師能治聖地後輩癥狀，他卻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若是耽誤了上師時間，惹惱了上師，白家豈有不亡之理？”
那大長老怔了怔，狐疑的看看白松奎身後的三人，一個粗野老漢，兩個乳臭未幹的奶娃娃，著實不像什麽上師。
之前那下人聽得不清楚，說的更不清楚，他只當是白松奎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前來拉攏自己，不知哪裏找來的郎中大夫來糊弄自己，無意搭理他，便有意拿喬。
此時見白松奎說的真，心裏也禁不住騰起一些希望來。
這次他門下的弟子也折進去不少，不管是為了自己心中對他們的一份舐犢之情，還是畏懼丟掉長老職位，他也不希望這些人就這樣長睡不起。
“不知上師駕到，老朽怠慢，實在罪該萬死。”
那大長老心知人不可貌相，白松奎此生最恨的便是撒謊，他倒也不拿架子，直接對著九長老行禮請罪。
“無妨，帶老漢去瞧瞧病人。”
九長老對禮節之類並不計較，也知道大長老不是針對自己，對白家的恩怨並不關心，只催促他們快些。
大長老喊人過來帶路，又喊了兩人奉上茶果，伺候的比白松奎周到許多。
九長老見他上道，心裏也多幾分喜歡，帶著帝梟和清雅隨人一同往病患方向去了。
進去之後，一間大房間裏面空無一物，只有並列許多床鋪，中間隔了空子方便人來回伺候，他們去的時候每人身旁都有一人捏手捏腿，免得肌肉萎縮。
不得不說，這大長老確實是個有心的，這許多弟子被他伺候的極好。
“老朽唯恐不能及時發現任何一人的變化，無奈之下只能空了兩個房間出來一同照顧。”
見九長老站在門口看，不往裏面走，大長老緊走幾步跟過來解釋道。
“還有一個房間？”
九長老皺眉，這個房間裏就躺了將近百人，若再有一間，僅這大長老門下弟子便折進去一二百人，也難怪大長老要反白松奎了。
“不是不是。另外一個房間是女弟子。男女有別，即便這些孩子們這樣了，也總得忌諱些，給她們一些尊重吧。這也算是我這當師父當長老的一份心意。”
大長老見九長老誤會，連連擺手解釋道。
九長老點頭，看他越發順眼。
九長老這人雖然粗糙，但有些該堅持的東西卻還在心裏留了一桿秤。
當初在知道小羽是雌性的時候就能收手，哪怕果子被人全部偷去也不再隨意在它身上捏揉，便可見一斑。
對人，就更多了幾分在意。
大長老這些行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都得了九長老的歡心。
大長老盡心，九長老便更盡心。
雖然人多，但是他身法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不多久便通了一大半，或許實在有些吃力不住，才終於停下來休息。
351 找麻煩
“人多力雜，上師辛苦了，不妨休息一會兒。”
大長老使眼色讓人捧上茶果，自己親自接過茶杯給九長老奉上。
九長老也不客氣，一把奪過茶杯灌下去，隨手把茶杯塞回大長老手裏，擡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著實有些辛苦，我將脈路給你畫出來，你們找一些靈力精湛之人順勢疏通，助他們消化藥力。否則他們如今身體機制損毀，不會自己消化，吃了藥也是無用。”
九長老掃了白松奎一眼，白松奎這人威武有餘，體面不足，總端著架子也難怪讓人不喜。
只是之前他能拿出當家玉髓，可見也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懂得計算得失，還算有個可取的地方。
“多謝上師。”
大長老又做了一揖，讓人把文房四寶取來，又當場撐了一張桌案，雖然簡陋卻也還算穩固。
九長老見他準備的快，那侍女像是慣常添墨研書的，添水研磨動作順暢快捷，眨眼間便磨出了濃墨重彩，另有人布上鎮紙書卷，一應俱全。
九長老提筆點畫，沒多久就畫出了一張脈絡圖，然後棄筆不用，挽起袖子手指快速在各個穴位點畫，有金燦的靈力凝結滯留，點畫順序清晰明了。
“好了，剩下的便是你們自己的事了，莫再尋老漢了。老漢終究是個凡人，未曾成仙，不能久勞。只是你們切記一點，推送藥力需嚴格按照這上面的順序，莫要擅自篡改，平白損了受醫者性命。”
九長老拂幹紙上墨跡，一邊謹慎交代道。
“老朽省得，多謝上師賜方。”
大長老恭敬的收下紙畫，恰好有弟子緩緩蘇醒，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會做飯的修仙者本就寥寥無幾，清雅這樣小的年紀，這樣清貴的氣質，卻會做飯，對胡彬這樣自幼就被送來求學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有個朋友廚藝不錯，跟著學了一些。做的不好師兄不要嫌棄才是。”
清雅抿抿唇角，她也很少做菜，只是跟茶茶學了幾手，一直沒有實踐操作過，料想應該不難。
“那我就等著你大展廚藝了。”
胡彬摩拳擦掌，轉頭又看到跟在身邊的杜嬌，眼裏閃過一抹情緒，稍縱即逝。
“嗯。”
清雅點點頭，往後山廚房走過去，之前她透過一個洞口看到支了個竈臺，便知道這是一個廚房。
廚房雖然不是很大，但裏面菜品調料應有盡有，隨意取用不成問題。
清雅學著印象中茶茶的樣子取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把枯葉，還沒等放上大火柴棒活便滅了，試了幾次之後索性把火折子丟進去，只是火雖然大了一些，卻也只是把放進去的火柴棒燒黑了一些，上面一些明亮的火星仿佛在嘲諷清雅的拙笨。
無奈之下，清雅喊出小羽讓它吐出一團鳳凰之火，控制火焰強度將木柴引燃，才放了湯鍋上去，又在裏面添了水。
主食做好之後便是炒菜，除了生火不及想象中容易之外，清雅炒菜倒也像模像樣，對各種調料掌控還算合理。
剛做完了飯，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清雅小師妹，快，九長老傳喚。”
清雅盛好最後一個菜，洗了手走出去，就見胡彬小跑著迎上來。
“九長老？”
清雅疑惑，她剛來聖學院，哪認識什麽九長老。
難不成是給她發牌子的人終於發現自己入學了嗎?
“對，你快點。九長老的脾氣大，最不喜歡等人。還有阿浩師弟，阿嬌已經去叫了，應該馬上就來了。”
343 意外
清雅自己做的菜一口沒吃上，就被催著去見九長老。
和帝梟一起離開後山之後她才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坐在峰主屋前的石凳上等著，峰主陪坐在一旁。
“兩位就是新入學的兩位學生吧。”
見兩人過來，那人從石凳上站起來，態度還算恭謹。
“正是，不知閣下是……”
帝梟隨意拱了拱手問道。
“在下只是九長老面前一個跑腿的，兩位既然來了便一起去見見九長老吧。”
那人說著，轉頭對峰主道：“接到了人，我便告辭了。不敢叨擾峰主太久。”
“公子客氣，只是不知九長老為何要見他二人？”
對峰主來說，是打算將他們兩個作為底牌掀出去的，在此之前自然不願意送他們出去見人。
雖然九長老向來不怎麽管事，但難保這牌子不是他發出來的。
若九長老覺得西雲峰委屈了他們，將他們調往雲來峰，百歲山上那幾位也沒話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是九長老對他們生了興趣也未可知。峰主盡管放心，有一點我可以保證，九長老決計不是要尋他們麻煩的。”
那人在九長老身邊呆的久了，對他的脾性也摸得清楚，感覺得出九長老不像是要找事的。
“多謝公子。”
峰主道了謝，心裏卻更放不下了。
不是找他們麻煩，那就是要找西雲峰的麻煩了。
“走吧。”仿佛沒有看到峰主眼裏的擔憂，那男子轉身對清雅帝梟溫和一笑，當先走了。
“勞煩師尊辛苦，學生馬上回來。”
清雅轉頭對著峰主說了句話，便跟著那人走了。
直到見到九長老，清雅才知道為什麽他要找自己。
那熟悉的笑臉，不熟悉的幽紫色顯得雅致不少，原本老邁些的模樣瞬間變得年輕了些。
“師父？”
清雅愕然，她知道那老農可能不簡單卻絕沒想到不簡單到這樣程度。
九長老，是比百歲山上那幾位的地位更加高的人。
“師父？”
帶清雅兩人過來的那男子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隨侍九長老身邊四五年了，從沒見過九長老收徒，如今偶然聽到個爆炸新聞，也忍不住驚呆了。
“如旭，你去將我園中一株漿果摘下來。今日若不摘了，晚上藥效便散了。”
九長老揮手讓他離開，到房間裏只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清雅才道：“師父此時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
“這藥做出來了，共十萬七千九百粒，那些從聖地出來的人耽擱不得，老漢對日曜帝國不甚熟悉，就想著帶你一起。”
九長老說著，從空間鐲裏取出許多玉瓶，整齊的碼放在手邊的桌子上，幾乎占滿了整個桌子。
“可是兩個月後有峰會大比，我們需要備戰。”
清雅凝眉，雖然對他們而言日曜帝國的事情要重要些，但答應別人的事情清雅不願反悔。
“無妨，日曜帝國近的很，我們同去耽擱不了多久。”
九長老揮揮手把玉瓶重新收起來道。
“師父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清雅點頭，只是二哥昏迷了這麽些天，不知道吃了藥會不會把記憶性情全部恢覆，修為有沒有影響。
344 重回日曜帝國
和九長老說過之後，九長老的原意是讓如旭上西雲峰和峰主說明一下就算了，但清雅認為作為對峰主最起碼的尊重，也該他們親自回去一趟，再將貼身的東西帶好，也讓峰主寬心。
九長老拗不過他們，就陪著他們親自上去了。
有九長老出面，峰主心裏縱然有再多擔憂也只能吞下。
和峰主說完話出來，帝梟和清雅直奔後山見了胡彬說明情況。
胡彬表示理解，主動拿了兩塊源石給他們，只說了八個字，一路保重，早去早回。
清雅知道他的意思，認真的點了點頭，回去取東西去了。
她總覺得今日的胡彬有些奇怪，慣常帶笑的臉上仿佛壓了什麽東西，細看時又什麽都沒有。
辭別西雲峰眾人後，清雅和帝梟分別帶著個小包裹隨九長老去了。
九長老帶上兩人，一路並無耽擱，直接租用了飛行坐騎飛往日曜大陸。
“徒兒，我們先去什麽地方？”
在快要接近日曜大陸的時候，九長老忽然回頭道。
清雅凝眉苦思，雖然她現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韓雲和葉子瑛的情況，但是這個時候去找他們無疑會讓風靈學院成為眾矢之的。
只有將別人救治了，再去風靈學院，才能解困。
可是話說回來，他們貿然前往，又有誰會相信他們能救治這些人呢？
“清雅拿不定主意，還請師父指教。”
清雅在九長老含笑的註視中有些窘迫的道。
“小小年紀知道壓抑情感冷靜思考，也是不易。聖學院的名聲該有些作用，先去將其餘人救回來，即便他們不夾道歡迎，也該有些忌諱的。人性多貪婪，老漢不為炒作，只是不能讓他們平白欺負了我的徒弟。以前便罷了，現在有老漢給你撐腰，這場子總要給你找回來。”
九長老點點頭，驅動飛行坐騎前行，又問道：“這些勢力中你最討厭的是誰？”
“也說不上討厭，只是有些恩怨。”
清雅赧然，將以前如何整治白少寧，白家家主如何找茬的事情說了一遍。
“堂堂家主如此睚眥必報，不辨忠奸，這白家也算到頭了。那便從他開始吧。”
無論誰對誰錯，九長老總是要偏向自己徒弟一些。
而且清雅看著人小小的，面容稚嫩的很，卻沈著的讓人心疼。
“多謝師父信任。只是終究徒兒也有錯處，還請師父手下留情。”
清雅求情並不是為誰，她本身也不是以德報怨的性子，只是雙方都有錯的事情，她也不屑推脫責任，全讓錯處讓別人背了。
“放心，老漢自有分寸。”
九長老擺擺手，按下坐騎腦袋讓它下落，找人問了白家的方向，徑直飛過去了。
到白家的時候，只見白府大門緊閉，氣壓低迷，過路行人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這位小兄弟，白府也算一方大戶，怎麽這青天白日閉門謝客是何道理？”
九長老從坐騎背上跳下來扯住一位路人的袖子問道。
“過去的榮耀之家罷了，沒多久便要被取締了。”
那路人看了白府一眼，眼神中透著惋惜，還有些許竊喜。
人總有些莫名的仇權仇富心裏，看到豪門大戶倒閉，總有一種很過癮的想法。
345 爭權奪利
九長老笑著撚一下胡須，揮手讓那路人去了。
勢力更替自古有之，日曜帝國此番出了這麽大的事，各方勢力紛紛落馬，必然有新興勢力蠢蠢欲動。
就算他將這些人救了，日曜帝國大換血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只望他們能懂得一個道理，修仙之路不可貪多冒進，貿然將門下所有新生代投入進去，換來的只是無盡的遺恨。
“我們進去吧。”
九長老將飛行坐寵驅回去，擺手讓清雅帝梟兩人跟上。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亦步亦趨的跟在九長老身後，看他去拍門。
……
最近白家有點慘，白松奎的家主地位也幾乎不保。
自從白少寧和白少風同時死在風靈學院之後，白松奎就有點癲狂，將風靈學院都恨上了。
白家有覬覦家主位置的人一邊暗中派人煽動白松奎的火氣，讓他心裏仇恨的雪球越滾越大，一邊又排斥白松奎的做法，散播流言說白松奎為報一家之仇欲將整個白家都搭進去。
如今白家分為兩派勢力，一派支持正統，支持白松奎。
另一派則支持白松奎的侄子，他一個庶弟的兒子。
白家一向將嫡庶分得很清，庶子在嫡子面前永遠都是奴才，是擡不起頭來的。
這也是為什麽白少寧說自己親哥哥白少風是自家養的一條狗，白少風也不敢說什麽。
如今庶弟家的兒子居然膽敢來和自己爭奪家主之位，白松奎更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原本支持他的人還是比較多的，畢竟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嫡庶觀念不可能一時扭轉過來，白松奎憤怒之餘根本不擔心侄子會成氣候，只想著等將來有空將侄子流放出去，或者亂棍打死才好。
為了爭取更多人的支持，這次白松奎可謂是破釜沈舟了，破例允了許多外門後輩一同進入聖地，卻沒想到一下子全都折了進去，白家也就此沒落起來，原本支持白松奎的人也多數倒向侄子白鱘那邊，有一部分人也是搖擺不定，不知道他們什麽態度。
最近白松奎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房間裏時不時的傳來摔碗砸盆的聲音，有送菜進去的下人都被打殘了丟進去，只是因為被他陰沈的面色嚇到錯手打翻了一個盤子。
白家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更加不讚成白松奎繼續當家主。
有人通傳有人來的時候白松奎正跪在祖宗牌位前訴苦。
白家如今內憂外患，朝不保夕，還有千百後輩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他們卻在這裏爭權奪利，意圖拿下白家的位置。
若那白鱘真的有理家之能也就罷了，偏偏他是個守成有餘，拼鬥不足的饢糠性子，在自家老婆的攛掇下出來爭權，許多大事小事也都要請教自家老婆，實在讓人不齒。
白家如今風雨飄搖之際，他是死也不敢把家族交出去的。
聽到下人的告秉，白松奎抹去眼淚站起來，起身時一時滿臉沈肅威嚴，明明已經是個耄耋老人，耍起威風來倒真令人畏懼。
“來客可有說什麽？”
346 化解恩怨
“回稟老爺，來客只說讓小人稟報家主可暫解家主愁煩心事，其餘並未說到。”
那家丁縮了一下脖子，繃直雙腿躬身道，言語謹慎不敢多說。
“將他帶來見我。”
白松奎白眉豎起，轉身要往前堂走。
“他，他說要讓老爺親自去迎。”
那人遲疑了一下，將這十分不可思議的話傳達給他。
白松奎腳步一頓，臉色陰沈下來：“我白家再怎麽沒落也沒到家主親自出去迎客的地步！要你們這些人是吃幹飯的嗎？是不是現在連你們也看不起老夫了？”
“小人不敢！”
那家丁慌忙跪伏下來磕頭道：“小人原本也是想將他趕走的，只是他看起來有些本事，小人無論如何也碰不到他。小人怕將他惹惱了，不敢妄動，只能回來稟報老爺。”
“那人有什麽特征？”
白松奎收回即將踹上去的腳，凝神問道。
“看起來也就是一個高人，只是不像正經前輩，說話走路有些粗鄙，身後跟著兩個神仙似的人兒，大約十三四歲的模樣。哦對了，那老前輩腰間別著一塊玉佩，上面寫著聖字。還有那兩個小少年身上也別著一塊玉牌。”
“你不早說！”
白松奎擡起腳用力踹上去，將他蹬的翻躺在地上擡腳往門口走去。
那下人回想當日被擡出白松奎房間的同伴，只覺得自己這一腳挨的值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已是萬幸了。
白松奎急忙忙來到門口相迎，只見一名老漢正坐在門前臺階上說著什麽，說到興起的時候拍著大腿哈哈大笑，確實像極了粗鄙的農夫老漢。
再擡頭看站在他旁邊的兩人，臉色一僵冷聲道：“你二人是風靈學院的學生，跑來我白家做什麽？”
倒也不是白松奎記性多好，只是恰好當日他著意針對風靈學院，清雅等人又是站在隊首，衣服顏色也不甚相同，再加上這兩人生的端秀，氣質也出眾，難免有些印象。
“堂堂家主，氣量如此狹小。大人的恩怨，何必牽扯到孩子身上？”
九長老從地上站起來，隨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眼神淡淡的掃過白松奎。
白松奎被他一掃，只覺得身上的血都要冷了，頭皮一下子炸了起來，驚恐的望著他片刻，又別開視線去看清雅帝梟兩人。
“這兩個孩子如今是我的弟子，也是聖學院的內門學生。我老漢沒有別的毛病，只是有些護短。若有人將一些不明不白的罪名栽到老漢徒弟身上，老漢可是不依。”
九長老見他目光莫測，冷笑一聲提醒道。
白松奎目光閃爍，最終強笑道：“既然兩位已經是聖學院的學生了，老夫自然不能再計較這些事端。之前多有得罪，態度不善，兩位莫要見怪。”
清雅聽他語氣像在哄孩子，心裏有點不悅，只微微點了下頭當做回答，帝梟則索性低頭把玩清雅手指，只當聽不到。
白松奎到底是一家之主，被他們這樣無視心裏的火氣蹭的一下便竄了起來，只是想起旁邊的九長老，只能生生將這一口血吞下去。
347 救治病人
“之前聽府內下人說上師曾言能解老夫煩憂之事。不知上師……”
為了不被氣死，白松奎主動道。
“敢問白家主現在最煩心的事情是什麽？”
九長老笑的瞇起眼睛道。
“不瞞上師，前些日子族中晚輩出了狀況，盡數癱病在床，至今未有好轉。若上師有能，望能搭救孩子們一把。”
白松奎一揖到底，如果九長老能將這個問題給他解決了，別說行禮，就是讓他下跪也是可以的。
“煩請家主帶路，老漢去瞧上一瞧方有定論。”
九長老有心讓他著急，也不說自己能救，也不取出藥丸，只如是道。
“上師請隨老夫過來。”
白松奎躬身請人，自己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看三人是否跟上。
九長老也不著急，在後面帶著清雅帝梟兩人一路品評，將白家這點風水說了個通透。
大戶人家最信風水，也最忌諱別人看透自家風水格局。
但九長老不講究這些，仿佛只是為了讓兩個弟子長長見識，卻不知白松奎在前面越聽越驚心，連角落擺的一方假石都被他說得頭頭是道，將他的用意說了個通透。
當時這白家修葺的時候，他還特意高價聘了一位通風水的大師給看著布置的。
如今竟被九長老說出了許多忌諱，譬如一個盆栽，一株觀景樹被他一說都是大兇之兆，煞氣沖天，或者漏財殞命。
九長老一番話說下來，清雅也信了八分，這才知道原來風水布置都有這麽多講究。
修仙之人最是相信機緣運命，風水掐算也能準個七八分，準不準一看天數，二看個人。
有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在風水上這句話也是可以有的。
白松奎聽得冷汗涔涔，將他提到的東西一一在心底記下，心想回頭讓人將哪株樹挖了，那個盆栽碎了，那塊瓦板拆了，怕九長老說的太多，又怕他不說，有心走的快些，走了幾步見九長老還是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說，憋了滿心火氣也只能走一段靜靜地等著了。
不管九長老是不是有心耽擱找茬，走了小半個小時也總算到了一個外門弟子房間門口。
畢竟不知九長老路數，也不知他是否真能治好，白松奎不敢拿內家子弟冒險，只講九長老帶來這裏。
九長老見這裏房陋屋窄，通風不好，便知道了白松奎的想法。
他也只做不知，擡腳走進去，只見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床旁給一個少年擦臉，目光呆滯帶著些許絕望。
見到有人進來，那婦人看了白松奎一眼，瑟縮著站起來抹抹眼淚請安：“小婦人不知家主駕到，有失遠迎。”
“去將白東陽叫回來，這位上師來救治你們兒子了。”
白松奎臉上閃過不耐，低聲道。
那婦人聞言眼睛一亮，飛快的看了一眼九長老道：“小婦人這就去。”
說完飛身出去，走到門口時被門檻攔住跌爬出去，顧不得擦破皮的手掌，飛快的爬起來又往外狂奔。
“上師請。”
白松奎走過去站在床邊，目含希望的看著九長老。
九長老大刀闊斧的走過去，一屁股在之前婦人坐過的地方坐下，凳子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令人有些牙酸。
348 告辭
九長老裝模作樣的在那人手腕上搭了一會兒，搖頭道：“身體機制損毀的有些嚴重，老漢只能給他救回來，日後如何全憑他個人造化了。”
白松奎聞言大喜：“上師若能將門下弟子救回來，老夫感激不盡，不敢多求。”
“這該是聖地之癥，以往從聖地出來的人即便得了修為寶貝，日後也必定深受其苦，多半路夭折。老漢有對癥之藥，卻治不了人的貪心。這病老漢治得，只是藥有限病無限，若再有下次，莫尋老漢麻煩才是。”
九長老從乾坤鐲裏取出一個瓷瓶，從瓷瓶裏倒出一粒藥丸，也不伸手去碰，直接用靈力將其引到床上那少年唇邊。
藥丸距離他口唇一寸處停下，九長老又擡起另一只手隔空點了他的穴道，那少年被迫張嘴，九長老直接將藥送入他唇內，又點了穴道令他嘴巴合上。
收好瓷瓶後，九長老用靈力將那人上身托起自己飛身上了床榻之上，盤腿坐在那人身後，雙手快速結出手印在他背上連點連推，手法快如閃電，幾乎無人看得清楚。
良久過後，九長老驀地收回手跳下來，那少年沒了外力支撐跌回床上，床上床褥鋪的並不厚實，少年跌躺回去的時候發出砰的撞擊聲，臉色青了青，卻無反應。
“上師，這……”
白松奎看看毫無反應毫無變化的少年，擔心的看著九長老，若他這藥不管用，白家或許就真的完了。
“稍待片刻，著什麽急？年紀一大把像個毛頭小子楞頭青！”
九長老喘了口粗氣抹了一把額頭，瞪著他訓了一句。
“忠兒。”
門外傳來帶著顫音的喊聲，緊接著奔進來一名闊面男子，目光猩紅。
那男子進來後沒多久，後面又傳來一陣有些錯亂的腳步聲，沒多久之前出去那婦人便跟了進來，發髻散亂，裙裾上也染了塵垢，路上也不知摔了多少次。
恰在此時，床上那少年咳嗽一聲，滿臉痛苦的睜開眼，看到小小房間裏擁了許多人怔了一怔道：“家主，爹，娘。”
“忠兒！娘的忠兒啊！你終於醒了！”
那婦人慘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奔過去把滿臉呆楞的少年抱在懷裏，聲音哀慟，聞著傷心。
“多謝家主，多謝上師救了忠兒。小人當牛做馬也不忘上師大恩大德！”
那男子腥紅的虎目裏忽然留下兩行清淚，雙膝一軟跪下來連連磕頭，腦袋重重的砸在不甚平坦的地面上，發出巨大的磕碰聲，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竟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清雅見這一對尋常夫妻如此作為，眼圈驀地一紅，鼻子裏泛起酸楚，一家人的感情就該這樣綿長，這樣濃密吧。
娘親在世時總是淡淡的，或有依戀，但遠不及這尋常人家的濃情，而且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對這幾分感情總少了幾分感悟。
葉欽更不用說了，幾乎沒拿正眼看過她，父親不像父親，對庶女偏房反倒比較疼愛。
迷境中君莫離過世時，她也只是心中壓抑，如今想來也少了幾分醇厚情感。
349 許諾
帝梟見清雅難受，走過來握住她的手，也不避嫌，將她攬在懷裏撫慰。
清雅赧然，將他推開一些，半依在他胸前，看著那相擁的母子二人。
其實如今她有了帝梟，還有師父，並不孤獨。
“快快請起吧，老漢不過做了些分內事罷了。”
九長老長嘆一聲，彎腰將他強攙起來，送他到床邊與妻兒同坐。
“懇請上師救治門內弟子，老朽感激不盡！”
白松奎一揖到底，態度比之前更加恭敬。
九長老挑了挑眉毛道：“這藥有限，據聞如今日曜帝國得這癥狀的有數萬人，老漢雖第一個找了你家，卻也不能厚此薄彼只為你一家考慮，總要顧念一下其他人。”
“上師所言有理，只是門內弟子如此，老朽實在心痛難當。懇請上師妙施仙手，治病救人，白家上下莫不感激。”
最後的尊嚴讓白松奎沒有跪下去，但此時白家內憂外患，破滅在即，他的腰桿子卻是直不起來了。
“你莫說好聽話，老漢此生最聽不得的便是這些。老漢可以救治一些，其餘酌情，只是老漢救人也不白救，白家得給老漢一個信物，日後若有人拿那信物過來，無論什麽要求白家都不得拒絕。”
九長老存心與他為難，提出這樣毫無上限的要求來。
白松奎臉色一變，拜求道：“這事老朽做不得主，求上師換個要求，哪怕要錢財寶具老朽也拼盡所能為上師尋來。”
“老漢要那勞什子寶具做什麽？”
白松奎瞪眼，揮手道：“白家誠意不過如此，老漢算是見識了。小雅，阿浩，咱們走。”
“上師留步。”
白松奎顧不得冒犯九長老，慌忙起身快走幾步攔在門口，一咬牙答應道：“上師既然如此說了，老朽答應便是。這玉髓是我白家歷任家主的信物，上師盡管拿去，倘若將來有人持這信物來找，白家上下莫敢不從，便是將白家要去，我們也絕無怨言！”
這許諾不可謂不大了，九長老這才滿意的收回腳步，將玉髓接過來把玩了一下拋給清雅道：“別人家收徒總要給徒弟個見面禮，老漢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個補給你，可別嫌棄。”
清雅自然不敢嫌棄，在白松奎微黑的面色中將玉髓收進儲物鐲內。
“頭前帶路。”
敲了白松奎一個當家玉髓，九長老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擺擺手示意他帶路。
聖學院有九大長老，白家也有八個長老。
對於白松奎來說，最先需要拉攏的自然是八大長老。
所以確認這老漢能治好這病癥之後，帶著人直奔二長老居舍去了。
大長老的居舍比之前白東陽一家住的小房間好了不知多少，獨占一處院落，環境清幽，占地廣闊，進去後迎面碰到的人也都是噤若寒蟬，人人自危，說話也都透著小心。
“快去通知大老爺，老夫帶人治病來了。”
進了那院落，白松奎拉住一個下人讓他前去通傳。
那下人應了一聲一溜煙跑了，白松奎等了一會兒，見人還不出來，怕九長老三人等得急了，便領著人往裏面走去。
350 醫治
直到跨進內堂門廳，才見一個發須潔白的老人慢悠悠踱過來，見到白松奎時楞了楞，裝模作樣的下拜道：“不知家主駕到，有失遠迎。”
白松奎心知他是白鱘一黨的死忠，對自己不尊重也是理所當然，壓下心頭惱恨道：“大長老院裏的下人倒真該管教一下了。老夫讓他來通知大長老，有上師能治聖地後輩癥狀，他卻不知跑到哪裏去了。若是耽誤了上師時間，惹惱了上師，白家豈有不亡之理？”
那大長老怔了怔，狐疑的看看白松奎身後的三人，一個粗野老漢，兩個乳臭未幹的奶娃娃，著實不像什麽上師。
之前那下人聽得不清楚，說的更不清楚，他只當是白松奎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前來拉攏自己，不知哪裏找來的郎中大夫來糊弄自己，無意搭理他，便有意拿喬。
此時見白松奎說的真，心裏也禁不住騰起一些希望來。
這次他門下的弟子也折進去不少，不管是為了自己心中對他們的一份舐犢之情，還是畏懼丟掉長老職位，他也不希望這些人就這樣長睡不起。
“不知上師駕到，老朽怠慢，實在罪該萬死。”
那大長老心知人不可貌相，白松奎此生最恨的便是撒謊，他倒也不拿架子，直接對著九長老行禮請罪。
“無妨，帶老漢去瞧瞧病人。”
九長老對禮節之類並不計較，也知道大長老不是針對自己，對白家的恩怨並不關心，只催促他們快些。
大長老喊人過來帶路，又喊了兩人奉上茶果，伺候的比白松奎周到許多。
九長老見他上道，心裏也多幾分喜歡，帶著帝梟和清雅隨人一同往病患方向去了。
進去之後，一間大房間裏面空無一物，只有並列許多床鋪，中間隔了空子方便人來回伺候，他們去的時候每人身旁都有一人捏手捏腿，免得肌肉萎縮。
不得不說，這大長老確實是個有心的，這許多弟子被他伺候的極好。
“老朽唯恐不能及時發現任何一人的變化，無奈之下只能空了兩個房間出來一同照顧。”
見九長老站在門口看，不往裏面走，大長老緊走幾步跟過來解釋道。
“還有一個房間？”
九長老皺眉，這個房間裏就躺了將近百人，若再有一間，僅這大長老門下弟子便折進去一二百人，也難怪大長老要反白松奎了。
“不是不是。另外一個房間是女弟子。男女有別，即便這些孩子們這樣了，也總得忌諱些，給她們一些尊重吧。這也算是我這當師父當長老的一份心意。”
大長老見九長老誤會，連連擺手解釋道。
九長老點頭，看他越發順眼。
九長老這人雖然粗糙，但有些該堅持的東西卻還在心裏留了一桿秤。
當初在知道小羽是雌性的時候就能收手，哪怕果子被人全部偷去也不再隨意在它身上捏揉，便可見一斑。
對人，就更多了幾分在意。
大長老這些行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都得了九長老的歡心。
大長老盡心，九長老便更盡心。
雖然人多，但是他身法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不多久便通了一大半，或許實在有些吃力不住，才終於停下來休息。
351 找麻煩
“人多力雜，上師辛苦了，不妨休息一會兒。”
大長老使眼色讓人捧上茶果，自己親自接過茶杯給九長老奉上。
九長老也不客氣，一把奪過茶杯灌下去，隨手把茶杯塞回大長老手裏，擡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著實有些辛苦，我將脈路給你畫出來，你們找一些靈力精湛之人順勢疏通，助他們消化藥力。否則他們如今身體機制損毀，不會自己消化，吃了藥也是無用。”
九長老掃了白松奎一眼，白松奎這人威武有餘，體面不足，總端著架子也難怪讓人不喜。
只是之前他能拿出當家玉髓，可見也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懂得計算得失，還算有個可取的地方。
“多謝上師。”
大長老又做了一揖，讓人把文房四寶取來，又當場撐了一張桌案，雖然簡陋卻也還算穩固。
九長老見他準備的快，那侍女像是慣常添墨研書的，添水研磨動作順暢快捷，眨眼間便磨出了濃墨重彩，另有人布上鎮紙書卷，一應俱全。
九長老提筆點畫，沒多久就畫出了一張脈絡圖，然後棄筆不用，挽起袖子手指快速在各個穴位點畫，有金燦的靈力凝結滯留，點畫順序清晰明了。
“好了，剩下的便是你們自己的事了，莫再尋老漢了。老漢終究是個凡人，未曾成仙，不能久勞。只是你們切記一點，推送藥力需嚴格按照這上面的順序，莫要擅自篡改，平白損了受醫者性命。”
九長老拂幹紙上墨跡，一邊謹慎交代道。
“老朽省得，多謝上師賜方。”
大長老恭敬的收下紙畫，恰好有弟子緩緩蘇醒，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