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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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的脖子，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子盯著帝梟。
“小雅，他怎麽了？”
小羽舉起爪子試探的用肉墊踩了踩帝梟的臉。
唔，沒反應，再踩踩。
“他受傷了，小羽你別鬧了。”
清雅皺著眉頭把它拎起來，舉起袖子輕輕擦了擦帝梟臉上被小羽踩過的地方，仿佛要擦去那看不見的小爪印。
小羽受傷的抽抽嘴角，松開尾巴跳下去，不服氣的跳進帝梟懷裏左踩右踩，還挑釁的看著清雅。
清雅被它幼稚的行為氣的哭笑不得，如果是平時看到它這樣呆蠢的模樣她肯定就笑了，可是她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只扯動嘴角綻出勉強的弧度，眼淚卻像是被那一絲表情變化給震的掉了下來，落在帝梟的額頭上。
小羽被她說來就來的眼淚嚇得跳起來，乖乖蹲臥在帝梟手邊的地面上，低頭輕輕舔舐帝梟手上細碎卻深可見骨的劃痕。
“小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要不是看到小雅這麽難過，小爺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呢！”
小羽一邊舔舐傷口，一邊美滋滋的等著清雅誇獎，一邊在心裏各種貶低帝梟。
清雅卻沒工夫理會它的小動作，只覺得帝梟的身體冰的她渾身發冷發疼，之前帝梟因為偽裝人類，連體溫心跳一同覆制了，現在是完全魂寵狀態，雖然依舊有著人的樣貌和體態，但是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一絲溫度。
“小雅……”
淚眼朦朧中，帝梟唇角微動，喊了一聲。
清雅睜大眼睛，隔著淚霧看他，卻見他沒有一絲變化，眼睛閉合著，臉上沒有一絲變化，沒有睫毛輕顫，也沒有指尖微動，安靜的像睡著了，配上那一身狼狽，讓人心痛的絕望。
“梟，你醒過來……”
清雅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帝梟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把他攬在懷裏，深怕碰到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他感到疼痛。
179 小羽之死
小羽舔過的地方此時已經光潔如玉，沒有一絲傷痕，與此同時，其他地方見骨的傷口也奇跡般的平覆了一些，而清雅沒有註意到，更沒有註意到小羽白潔的羽毛變得有些黯淡，羽翼上微微的紅光也幾近消失，吐出的舌尖不再是粉紅的，而是粉粉的，有些發白，舔舐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直到帝梟從小羽的腦袋下抽回手，小羽才無力的軟倒在地上，似乎嫌帝梟身上太冷，艱難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微微起伏著，像是累極了的模樣。
“我沒事了。”
冰涼的手指落在清雅頰邊，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清雅睜大眼睛看進一雙帶著絲絲溫暖的眼睛裏，哇的一聲哭出來，低頭埋進他的懷裏，那沒有心跳的冰冷胸膛溫暖了她的心，讓她幾乎停跳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別哭了，小羽……”
帝梟手上無力，不能推開清雅。
他剛才恢覆意識的時候，感覺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從掌心灌註進自己體內，而掌邊那個生命體卻越來越虛弱，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直到意識徹底恢覆才感覺到小羽的情況很不好。
清雅愕然，從他懷裏擡起頭，看到無力的趴伏在一邊的小羽，撐起帝梟讓他坐起來，自己雙手撐地跌爬過去把他捧起來，無措的看向帝梟：“它怎麽了？”
“它的治愈能力是要消耗生命力的，我感覺到它的生命力似乎都被註給我了。”
帝梟凝眉查探體內的情況，發現原本冰冷的身體似乎有了一些說不清的東西，他感覺的到，那就像清雅，像夏侯勳，像老院長他們身上的氣息，那是作為魂寵的他所沒有的，生命力。
雖然微弱，卻讓他真正像一個人，雖然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身上卻像是有了熱源，散發著微微的溫度，之前深可見骨的傷口沒感覺疼痛，此時愈合了之後，反而有些癢痛。
“什麽？”
清雅低頭呆呆的看著小羽，此時的小羽連擡起眼皮都做不到，眼瞼微微顫動著，小巧柔軟的身子微微起伏著，呼吸輕慢無力。
她想起之前對小羽的不耐，拎著它把它扔開，讓它別來煩自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緊緊擁著小羽，感受它那微弱的呼吸。
她該怪小羽把帝梟救治回來嗎？帝梟和小羽她一個都不想失去，在能量空間的四年，這兩個早已經不單純是她的寵物，而是她最親近的人，是她的朋友。
哪怕她自己受傷，她也不希望他們出事。
“香辣雲菇，生煎魅魚，爆炒白鵑……”
小羽往清雅懷裏偎了偎，嘟囔著報了一串菜名，全都是它最愛吃的。
清雅扯開嘴角，剛被帝梟擦掉的眼淚又砸下來：“好好，等我們出去，我去找茶茶給你做。”
小羽沒出聲，在她手裏一點點軟下來，像沒有骨頭一樣，整個身子攤在她懷裏，軟的像面團，清雅拼命托起它的腦袋，卻一點用也沒有。
“小羽，小羽你睜開眼睛。我們不在這裏了，我們出去好不好？我找茶茶，你不想吃茶茶做的菜了嗎？你不是還想讓我給你找個母狐貍的嗎？我給你很多好吃的，給你找很多母狐貍好不好？你醒醒。”
小羽的身子一點點變涼，僅存的生命氣息也一點點消散，清雅的心也一點點冷下來。
等待死亡的感覺太難受，那溫軟的小身子在懷裏一點點變軟，變冷，又變硬，這個過程幾乎把人的心都要磨碎了。
180 破局之道
“小雅，先去把那個東西取出來，我們先出去再說。”
帝梟強撐著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感覺恢覆了一點力氣，走過來想要把清雅懷裏的小羽接過去，提醒她先出去要緊。
清雅緊了緊懷裏的小羽，搖搖頭不肯遞給他，單手撐著地面站起來，從空間戒指取出一把長劍灌註玄力劈在樹幹上。
沒想到灌註了玄力的長劍遇到樹膠之後，沒有起到半分作用，甚至被融化掉，變成一層外殼護在樹膠上，清雅因為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力氣用的大了，整個人都沖著樹膠奔了過去。
情急之下，帝梟在後面扯了一把，兩人雙雙倒在地上，清雅手裏握著融化的只剩下半截的劍柄呆呆的看著。
頭頂上方的檜織樹似乎察覺到了樹幹周圍有敵人，再次瘋狂的舞動著，但是那些樹枝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外面，無論如何努力，甚至無法在這個區域掀起一陣微風。
“沒事吧？”
帝梟臉色微白，扶著清雅從地上站起來，轉頭查看她的狀況。
清雅搖搖頭，彎腰想把因為剛才的沖擊落在地上的小羽撿起來，被帝梟攔住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從這裏出去，我對藥理敏感，只要能及時出去，或許還能找到起死回生的靈果。我們先想辦法把裏面的東西拿到手再說。”
清雅灰白的小臉上終於恢覆一絲光彩，眼裏燃起希望，低頭和帝梟對視：“真的有起死回生的靈果嗎？”
“聖地是仙人洞府，連檜織樹，千葉草都能有靈，有起死回生的靈果也不稀奇。”
帝梟安靜的凝視著她，滿是傷痕的小臉上掛著令人信服的沈靜雍容，絲毫不顯狼狽。
清雅點點頭，回頭看向裹了樹膠的樹幹，那樹膠具有超強的腐蝕性和同化能力，用武器攻擊不現實，玄力對它也沒什麽用，剛才她分明感覺到玄力遇到那層樹膠就被吸收了，好像玄力對它而言就像補品一樣。
接下來還要看看這樹膠對靈力有沒有反應了。
想清楚的清雅收斂心神，在指尖凝起一道靈氣構成的氣刃，手臂一甩，那亮白的利刃脫離指尖，快速向樹幹飛去。
氣刃貼上樹膠後，又被彈了回來，無法侵入，看來這樹能接受的只是玄氣。
面對這樣的情況，帝梟也皺緊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修仙者的攻擊手段無非就是三種，靈力，玄力，以及武器。
如今這三種對這些樹膠都沒有作用，那他們要如何過關？
清雅低頭看看蜷臥在地上的小羽，一雙翅膀逐漸變得透明，氣惱的調動兩個丹田所有玄力靈力亂打一通，然後意外的是玄力和靈力相繼被樹膠吸收，然後樹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發現自己誤打誤撞發現破局之道，清雅眼睛一亮加速攻擊，檜織樹瘋狂的扭動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燙傷了一樣的感覺。
當樹幹失去樹膠的裹挾，靈力快速蔓延整個樹身，原本有些異色的樹逐漸恢覆碧翠的顏色，少了暗沈，多了幾分明亮鮮活。
181 梧桐之火
樹膠被融去之後，清雅收回玄力，只輸出純粹的靈力，檜織樹變化的速度更加快速。
但是她小小的一個人兒，對抗這樣大的一棵樹並不簡單，持續了沒多久就感覺有些吃力，體內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而檜織樹雖然平順了許多，卻依舊在扭動掙紮。
帝梟發現清雅情況不對，迅速打了一道靈力支援她，沒想到他的靈力剛觸到樹身，檜織樹像是碰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劇烈的瑟縮了一下，從樹幹中間彈出一片散發著樹身上的重色快速退去，很快變成一株綠的透亮的景觀檜織樹，比清雅見過的任何一株檜織樹都漂亮。
每一片樹葉，每一條紋路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葉子通透的幾乎能看到裏面鮮活的脈絡，濃郁的靈氣幾乎瞬間就彌補了清雅丹田內的虧損，如同沐浴在靈氣海洋一般，渾身舒泰。
這時，一直被檜織樹排擠的一株梧桐樹忽然延長樹枝，把旁邊的小羽卷起來，用樹枝包裹成一顆圓形的球體，然後迅速縮攏起來。
“小羽！”
清雅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一把抓住尚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梧桐樹枝，被拖飛出去。
“小雅！”
帝梟臉色一變，揮手斬斷那根樹枝，飛身過去接住她的身子，燥怒的吼：“你不要命了？”
清雅怔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帝梟發怒，很快又想到小羽，掙紮著想要讓他放開自己。
“小羽，小羽被卷走了。我得去救它。”
“小羽已經死了，你為了已經死了的小羽把自己陷入險境，你覺得小羽會希望你這樣嗎？”
帝梟用力箍住清雅的腰身，小小的身子力氣卻格外的大，腦袋只到清雅背部，卻抱著她紋絲不動。
“沒有，小羽它沒死。梟，你不是說你能找到起死回生的靈果嗎？現在沒有危險了，你去找啊，你去啊！”
清雅狠狠掐住帝梟環在自己腹部的手背哭喊著，此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只知道小羽可能要永遠離開她了。
那個機靈可愛，有點色的小貪吃鬼，以後再也不會賤笑著躲過帝梟的追擊跳進自己懷裏，再也不會蹲在自己肩膀上，用那暖絨的尾巴親昵的勾住她的脖頸，不會展開翅膀對她說：“小雅，小爺帶你飛。”
帝梟一聲不吭，抱著她不撒手，目光緊緊地盯著一點點縮攏的梧桐樹。
在那株梧桐樹上他感覺不到一絲危險，甚至還有一種悲天憫人的，讓他格外厭惡的神聖氣息。
那顆樹球團起來到達樹冠，周邊所有的梧桐樹枝也全部收攏起來，把那顆球牢牢包裹起來，在他們的眼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樹怪在進食。
直到一束焰火忽然從樹上騰起，帝梟下意識的緊了緊雙手。
果然，清雅痛呼一聲：“不！”然後更加瘋狂的掙紮起來，雙手無助的朝著梧桐樹的方向抓著，像是要隔空把小羽抓回來。
“小雅，你清醒一點！”
帝梟在清雅耳邊吼，可是清雅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一直在嘶喊，嗓子喊啞了也不肯停下來。
182 浴火重生
帝梟眉頭一擰，對她使出一個沈眠術，待她軟倒下來，才小心翼翼的拖抱著她走到檜織樹下放好，讓她靠坐在檜織樹的樹幹上，這時才註意到旁邊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淺黃色碎片。
那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似乎是什麽東西上面的碎片，在帝梟的手裏光亮似乎更加強盛了一下，帝梟甚至能感受到它傳遞過來的討好和親近的情緒。
他的靈力是罕見的死氣屬性，這碎片上面似乎也含著隱約的死氣，但是它周身卻充滿玄力氣息，他是純粹的死靈修，它卻是純碎的死玄修。
明明是極度排斥的屬性，這東西對他卻頗為親昵，絲毫沒有排斥的感覺。
剛才也是察覺到他的靈氣之後才主動退避，並且彈出檜織樹的。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碎片上面的光芒亮了一下，像是在回答帝梟的問話，但帝梟的溝通水平還沒到達可以和一束光芒交流的境界，於是直接把它收起來，等以後再說。
清雅昏睡了一天，醒過來之後堅決要守著小羽，守著那顆梧桐樹。
好在這裏靈氣濃郁，和能量空間相比不遑多讓，更有助於清雅和帝梟恢覆，也不會感覺饑餓，帝梟倒也不催著她走。
那棵梧桐樹足足燒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傍晚，那些火焰忽然起了變化，凝塑出一對羽翼的形狀，緊接著從火焰中躥出一個什麽，將那雙火翼披在身上，騰空而起，雙翅展開足有數十米，遮天蔽日，將這一片險境焚燒殆盡，唯獨在檜織樹下的清雅帝梟兩人得以幸免於難。
“鳳棲梧桐，浴火重生！”
清雅瞪大眼睛，激動的扶著檜織樹站起來，擡頭看著天上那巨大的飛禽。
那雙華麗的羽翼鋪天蓋地，陣陣熱浪侵襲而來，她只覺得溫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灼燙。
那個一定是小羽！
可是小羽是狐貍，怎麽會如鳳凰一樣浴火重生呢？
當火光逐漸彌散，清雅看到了放大版的小羽，那一雙曾經泛著絲絲紅光的翅膀，如今泛著熾烈的金紅色，華麗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鳳凰羽翼輕搖，颶風席卷整個區域，之前的仙境蕩然無存，只餘下滿地枯骨和一片火海。
清雅從一塊頭骨上跳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哪兒來的枯骨？哪兒來的這一片荒涼？之前的仙境呢？
隨著火焰熄滅，小羽的真容逐漸顯現出來，低頭看向安然無恙的兩人時，烏黑的眼睛裏沒有曾經的靈動活潑，充滿陌生和藐視。
清雅心裏一震，想起鳳凰重生，不記前塵的典故，閉上眼睛試著通過獸寵空間和小羽交流。
誰知這一舉動似乎激怒了小羽，只見小羽黑眸一閃，聲音肅冷：“爾等凡人，也敢以吾鳳身為契，簡直不知死活！”
但見它羽翼收攏，向著清雅俯沖過來，一副要奪命的模樣。
帝梟目光一冷，把清雅推開，冷冷的瞪著俯沖下來的小羽，再次撐起絕對防禦護罩，把兩人籠罩起來。
絕對防禦在小羽面前卻如同無物，但見它華麗的羽翼輕輕揮動，點破護罩，把帝梟揮退，沖向一臉愕然的清雅。
183 破妄
在小羽即將貼上清雅的時候，忽然變小，擠在她的懷裏左蹦又跳，好不活潑。
清雅呆怔的攬著小羽，防止它因為太激動掉在地上，還有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
帝梟從地上爬起來，很快想通小羽的把戲，帶著殺氣的目光射向小羽，順便磨了磨牙。
小羽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現在很牛了，根本不用怕帝梟，張嘴沖著帝梟噴出一口火焰在火舌舔上帝梟前額碎發的時候，又收了回來，看著帝梟額前被燒掉的頭發笑的蔫壞：“不好意思，剛學會的技能，對火焰的控制還不太好。”
看他兩個又鬥的風生水起，清雅驀然笑開，用力把小羽攬緊，它身上依舊有著未熄的火焰色，卻不傷她分毫，溫暖的讓人想要流淚。
“救命，救命……”
小羽在她懷裏掙紮，六條火紅的尾巴噗噗噗跳出來，無力的掙紮著。
那邊的帝梟看的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磨了磨牙暗暗記下。
小樣，好得很，以後你別哭。
“小羽，到底怎麽回事？”
清雅平覆好心情，帶著帝梟小羽離開那片區域，到一個沒什麽危險的地方，清雅才問出自己心裏的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醒過來就覺得自己不一樣了，只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小羽擡起爪子撓撓腦袋，耳朵動了兩下，開始覆述那段話。
“鳳的意義在於守護，犧牲，奉獻，方得梧桐之子眷顧，浴火重生。”
小羽的聲音雖然顯得稚嫩，語氣卻學了十成，聽起來莊重威嚴，給人一種天神降世的感覺。
清雅低頭看看扇動耳朵的小羽，怎麽看都是一只小狐貍，而且當年師父也說是看到它被一只九尾狐生下來的。
這麽說的話，那麽小羽的父親很有可能就是一只鳳凰，那只鳳凰的修為等級可能比當年師父所遇到的那條九尾狐更高。
只是那鳳凰為什麽會任由妻兒身處那樣危險的境地呢？
小羽的父親在哪裏？他現在是生是死？他知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遺落在別人手裏，成了獸寵？
“還有剛才那裏看起來那麽漂亮，後來你噴了一口火，就變成了煉獄一樣的，又是怎麽回事？”
“那個啊，是我剛領悟的技能，叫做破妄。現在任何虛假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小羽洋洋得意的豎起尾巴，六條尾巴一字擺開，像一把火紅的團扇，美得耀眼。
原本雪白的狐貍，現在身上的絨毛也都透著火焰色，雙翼是華麗的金紅色，整個看起來奢華的有些過分。
“我還可以把這個能力給你們。”
想起什麽，小羽蹬著清雅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上，用尾巴勾出她的手臂和脖子固定，在她肩膀上蹲好，翅膀擡起來發出兩道光線，分別落入清雅和帝梟的眼睛裏。
清雅眨了眨眼，除了感覺視力更清楚，視野更開闊之外似乎沒什麽不同。
“那是因為這一片沒有幻境啊。”
小羽恨鐵不成鋼的拍拍她的肩膀，聖地又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幻境的。
184 陌生少女的搭訕
解決面前的危機，帝梟和小羽各有收獲，清雅除了小羽給的一個破妄還領悟了一招玄靈融合的招式。
他們尋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一路上采了一些草藥，清雅一邊走一邊提煉精華，修習煉丹副業。
有了破妄之眼，一路走來再無美麗景象，所有的草木瘋長，雜亂無章，屋舍樓宇被歲月摧殘的已不見原貌，偶有形貌依舊的，顏色也已經蛻變的有些發黃，有種厚重的另類美感。
在清雅帶著一人一狐再次走進一個屋塔後，終於遇到了第一個人。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其貌不揚，眼神卻飄忽不定透著市儈和算計，手裏抓著一根銀絲，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看到他們進來，那少女先是楞了一下，繼而露出親善的笑容，向他們走過來：“你們是風靈學院的學生吧，小小年紀修為了得，將來大有可為啊！”
“多謝。”
帝梟上前一步，把清雅攔在身後，表情淡漠的回了她一句，臉上透著排斥和戒備。
“小孩子不要看所有人都是壞人，姐姐沒有惡意的。”
那少女站住腳步，表明態度，眼睛卻時不時飄向小羽，露出垂涎之色。
“獸寵一生只能跟一個主人，再怎麽厲害，對其他人而言都是廢物吧。”
帝梟註意到她的眼神，冷聲提醒她，順便貶低了一下小羽。
小羽被他說成廢物相當不爽，爪子兇狠的沖著虛空撓了撓，最終沒在外人面前鬧起來。
“我知道，我只是看那獸寵生的怪異，又漂亮得很，就多看幾眼。你這少年郎莫把別人都想做壞人。”
少女捂著嘴嬌笑著嗔了一句，卻沒動怒。
“姐姐既知道我們有戒心，就不該再三搭話。這裏既然姐姐先來，我們走了便是。”
清雅扯開帝梟的手臂，從他身後站出來，與他並排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般男俊女美，再配上那火紅的金翼紅狐，簡直羨煞旁人。
“你們好歹有個伴，姐姐進來這許多日連一個人都沒見到，實在不安。你們讓姐姐跟著你們，一路可以照應你們飲食起居，待姐姐找到千葉島的同伴就會自行離去，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那少女見兩人油鹽不進，臉色一暗苦笑著扮起可憐來。
“抱歉，我們不喜歡與他人同行。阿哲，我們走吧。”
清雅單手捧好小羽，左手扯住帝梟的手，牽著他轉身要走。
在外人面前帝梟是孟哲，清雅喚他阿哲。
帝梟只覺得掌心塞進來一只溫軟的小手，下意識的握住，被她扯著走了幾步，眼裏有笑意緩緩逸開。
“這裏有地級下品的武器，你們不想要嗎？”
少女見兩人真的要走，咬牙暗恨，但是此刻身邊沒有同伴，她自己一人又無法拿到武器，只能說出自己真實目的。
清雅腳步頓了頓，偏過腦袋去看帝梟。
他們進來是為了歷練，這幾天一直沒拿到什麽像樣的東西，也沒有遇到過足夠具有挑戰性的事情，此時就算不為了武器，眼前這個仙師八級的少女都辦不到的事情，對他們而言應該也算是個挑戰，於修煉有益。
185 伏魔陣
兩人一狐隨著陌生少女在屋塔穿梭，直到上了第三層，才在一片蛛網中看到一把古樸厚重的大劍。
那大劍遠遠看去，上面散發著濃郁的黑色氣息，讓人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清雅和帝梟對視了一眼，戒備的看著前面。
面前看起來似乎沒什麽障礙，那大劍也只是在一個架子上供著，但是他們都感覺到了危險。
修仙者到了一定境界，對危險都會有些認知。
連清雅都能察覺到的危險，可見其威勢之強，也難怪那少女不敢冒進，反而在外面百般誘引自己兩人。
“本來這裏有一個明顯些的陷阱，似乎是為了提醒後來者前面有危險的。我把陷阱拆了，才感覺情況不容樂觀。”
那少女見兩人定住腳步，對他們的能力有了一些認知，開口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一下。
清雅啟動破妄之眼，看到在面前有一個隱形的大陣，陣眼上放置著一柄靈氣醇厚的長劍，跟臺上那個比起來只強不弱，外觀也更加纖細漂亮，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這是個伏魔陣，看來這個陣法不能妄動，那把大劍不是什麽好東西。”
清雅搖搖頭，她雖然不會擺陣，但娘親留下的書籍裏面有不少陣法書，她腦子裏有不少陣法圖樣，能一眼看透陣法類型，進而配合相應破陣之道。
伏魔陣伏殺的是邪祟，鎮壓的是魔頭，對清雅來說不難解決。
但是她怕自己一時輕舉妄動，將那把不知來歷的大劍釋放出來，若是嗜血的魔物，不知又要損傷多少人命。
“這陣法我們能看破，也未必有人看不破。於其讓這大劍落入心智不堅之人手裏，倒不如掌握在你我手中，將來就算有問題，也好及時應對。”
帝梟倒是躍躍欲試，他感覺那把大劍應該很適合他用。
而且這陣法他也想了解一些，他是黑暗魔修，將來如果被陣法困住，脫困也容易些。
清雅顯然也想到他是黑暗魔修這個問題，皺著眉毛想了想，還是有些怕那陣法傷到他。
“我只是跟你去看看，這陣法鎮的是物，而不是人。況且我身上只有死氣，沒有殺氣，料想那陣法不會把我當做活人。”
“那好吧，你跟著我。不要踩到我沒碰到的地方。”
帝梟堅持，清雅也只能無奈答應。
她踩過的地方機關都被觸動過，就算帝梟真的被陣法排斥，也不會受傷。
帝梟點點頭，然後兩人在那少女的視線中踩著詭異的步法一步步往前走去。
在少女眼裏，兩人明明一直不停的往前走，偶爾轉一下方向，但卻始終走不到那近在咫尺的大劍前面，仿佛那是個海市蜃樓一般。
但是他們確實正在逐漸接近大劍，在走到中央地帶的時候，清雅倏地將懷裏的小羽拋出去，小羽同時對著虛空吐了一口烈火，那烈火並沒有騰上天空，像是被什麽東西攔了下來，開始憑空燃燒起來。
淒厲的嘶吼在屋塔中響起，幾乎震破耳膜，少女只覺得一陣目眩，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意識開始有些昏沈。
186 破陣
清雅帶著帝梟在陣法中穿梭，時不時彎腰撿起一顆珠子，有些卻是看也不看，直接忽略。
進入陣法之後，原本一眼就能看到的大劍忽然變得遙遠起來，陣法似乎把空間也拓展了。
在中間的時候，陣眼忽然飛出一個透明的魂體，清雅一眼就看出那不過是個神識，而不是真正的魂寵。
但是僅這一縷神識就已經達到了八級招魂師的實力，在危機四伏的陣眼裏，她只能依賴剛涅槃化身鳳狐的小羽，心念所致，已經把小羽拋飛出去抵擋攻擊。
小羽在空中一個滕旋穩定身形，一口烈焰朝著那神識就噴發出去，同時鼓動雙翼掛起一陣颶風。
風助火勢，那烈焰幾乎瞬間就把魂寵神識淹沒，鳳凰之火的熾烈程度堪比天火，再加上魂體本身就畏火，幾乎轉瞬間，那實力堪比八級招魂師的魂寵神識就被這鳳凰之火給焚燒殆盡。
在那神識消滅之後，似乎觸動了什麽機關一般，每一個清雅沒取走內丹的陣眼都冒出一只魔獸來，尖嘯著朝著他們狂奔過來。
清雅一震，從乾坤鐲裏取出兩柄長劍，一柄拋給帝梟，一柄自己拿著，然後沖著那些魔獸砍殺過去。
“梟，不要踩到陣眼，多踩空地。”
提醒帝梟一句，清雅已經迎上了一只似魚非魚的魔獸，一劍砍過去，利刃只在它皮甲上落下一條細細的疤痕，反震的力道卻震得她虎口發麻，疼痛難當。
察覺到這魔獸的屬性是玄力，清雅本想用出靈力克制，但外面有個外人在，小羽也早就暴露了。
一個靈修擁有獸寵是不可思議的，只要懷疑的種子種下，她毫不懷疑那少女會有理有據的編出自認為合理的說法，然後到處宣揚。
無奈之下，清雅只能把玄力凝成一層淩厲的外衣，又把玄力護在執劍的手臂上，蠻力砍殺。
小羽在一旁給她護陣，但凡有意圖靠近的魔獸靈獸要麽被它一口火噴走，不畏火的被它用翅膀拋飛出去。
陣眼的魔獸靈獸都是用各種內丹演化的，再以那柄靈劍鎮壓，殺死一只魔獸，還會重新刷新出來，她又不能隨便動任何一顆內丹，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觸動這伏魔大陣，他們會被就地絞殺。
上古仙人設下的陣仗，他們絲毫不敢托大。
終於，清雅註意到一個不大相同的墨色內丹，足有小孩拳頭大小，與那長劍交相呼應，互為倚靠，這伏魔劍陣竟有兩個陣眼。
清雅正想招呼帝梟和自己分頭行事，發現在另外一個方向還有一個碧色內丹，三個陣眼呈三角形狀擺放，竟有三個陣眼，一時有些困擾。
在母親留下的樹上，她看到陣眼最多的就是兩個，從沒見過一個陣能有三個以上的陣眼。
陣法這種東西，是以一為始，向方圓外擴，一個陣眼最是常見。
兩個及以上陣眼所需要耗費的精力和對己身的要求那是非常強的！
關鍵是，陣眼必須交相呼應，彼此之間呼應的小陣眼數量相同，蘊含能量相同，否則任何一個差錯都有可能造成陣法崩潰。
187 分贓
最後，清雅分別交代了帝梟和小羽去取兩顆內丹陣眼，自己則在獸群中走向那柄長劍。
待三個都在各自要的陣眼附近時，清雅輕喝一聲，同時俯身撿起陣眼上的東西。
清雅握住那柄靈劍的同時，只覺得一股精純的靈力攀附在自己掌心，像是在自己掌心紮根了一般，有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
她還來不及細細感受這種感覺，就已經把長劍收回了空間戒指。
畢竟在陣法破除的一瞬間，隱形功用就會失效，伏魔陣裏的一切都會出現在陣外少女的視線裏。
那少女目光飄忽，充滿算計，若被她看到這些東西，少不了又是一番口舌。
她不認為自己和帝梟兩個鬥不過那少女，但這聖地危機重重，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頭再看帝梟和小羽，那顆黑色的內丹不知道被帝梟藏在了什麽地方，小羽嘴巴裏確實一團一團在吃著什麽，似乎吃的太急了，被噎的直翻白眼，口唇微動間，清雅分明看到那碧色的球狀物體，顯然它吃下去的是讓它去拿的那個陣眼。
低頭看去，地上密密麻麻的堆積著百十顆大小相同的各色內丹，全部都是屬於六級魔獸和靈獸的。
這樣龐大的數量比起伏魔臺上供奉的那柄地級下品的大劍來也是不遑多讓。
看到那少女眼神中閃爍的貪婪，帝梟厭惡的皺了皺眉，回頭看清雅，如果清雅想要這些內丹的話，他不惜殺了這個女人也會把這些全部奪過來。
清雅知道他的想法，淺笑著沖他搖了搖頭，這些內丹固然價值不菲，但對他們用處不大，他們沒必要在這上面太過計較，而且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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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他怎麽了？”
小羽舉起爪子試探的用肉墊踩了踩帝梟的臉。
唔，沒反應，再踩踩。
“他受傷了，小羽你別鬧了。”
清雅皺著眉頭把它拎起來，舉起袖子輕輕擦了擦帝梟臉上被小羽踩過的地方，仿佛要擦去那看不見的小爪印。
小羽受傷的抽抽嘴角，松開尾巴跳下去，不服氣的跳進帝梟懷裏左踩右踩，還挑釁的看著清雅。
清雅被它幼稚的行為氣的哭笑不得，如果是平時看到它這樣呆蠢的模樣她肯定就笑了，可是她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只扯動嘴角綻出勉強的弧度，眼淚卻像是被那一絲表情變化給震的掉了下來，落在帝梟的額頭上。
小羽被她說來就來的眼淚嚇得跳起來，乖乖蹲臥在帝梟手邊的地面上，低頭輕輕舔舐帝梟手上細碎卻深可見骨的劃痕。
“小爺大人不記小人過，要不是看到小雅這麽難過，小爺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呢！”
小羽一邊舔舐傷口，一邊美滋滋的等著清雅誇獎，一邊在心裏各種貶低帝梟。
清雅卻沒工夫理會它的小動作，只覺得帝梟的身體冰的她渾身發冷發疼，之前帝梟因為偽裝人類，連體溫心跳一同覆制了，現在是完全魂寵狀態，雖然依舊有著人的樣貌和體態，但是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一絲溫度。
“小雅……”
淚眼朦朧中，帝梟唇角微動，喊了一聲。
清雅睜大眼睛，隔著淚霧看他，卻見他沒有一絲變化，眼睛閉合著，臉上沒有一絲變化，沒有睫毛輕顫，也沒有指尖微動，安靜的像睡著了，配上那一身狼狽，讓人心痛的絕望。
“梟，你醒過來……”
清雅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帝梟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輕輕把他攬在懷裏，深怕碰到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讓他感到疼痛。
179 小羽之死
小羽舔過的地方此時已經光潔如玉，沒有一絲傷痕，與此同時，其他地方見骨的傷口也奇跡般的平覆了一些，而清雅沒有註意到，更沒有註意到小羽白潔的羽毛變得有些黯淡，羽翼上微微的紅光也幾近消失，吐出的舌尖不再是粉紅的，而是粉粉的，有些發白，舔舐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直到帝梟從小羽的腦袋下抽回手，小羽才無力的軟倒在地上，似乎嫌帝梟身上太冷，艱難的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微微起伏著，像是累極了的模樣。
“我沒事了。”
冰涼的手指落在清雅頰邊，抹去她臉上的淚痕，清雅睜大眼睛看進一雙帶著絲絲溫暖的眼睛裏，哇的一聲哭出來，低頭埋進他的懷裏，那沒有心跳的冰冷胸膛溫暖了她的心，讓她幾乎停跳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別哭了，小羽……”
帝梟手上無力，不能推開清雅。
他剛才恢覆意識的時候，感覺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從掌心灌註進自己體內，而掌邊那個生命體卻越來越虛弱，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直到意識徹底恢覆才感覺到小羽的情況很不好。
清雅愕然，從他懷裏擡起頭，看到無力的趴伏在一邊的小羽，撐起帝梟讓他坐起來，自己雙手撐地跌爬過去把他捧起來，無措的看向帝梟：“它怎麽了？”
“它的治愈能力是要消耗生命力的，我感覺到它的生命力似乎都被註給我了。”
帝梟凝眉查探體內的情況，發現原本冰冷的身體似乎有了一些說不清的東西，他感覺的到，那就像清雅，像夏侯勳，像老院長他們身上的氣息，那是作為魂寵的他所沒有的，生命力。
雖然微弱，卻讓他真正像一個人，雖然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身上卻像是有了熱源，散發著微微的溫度，之前深可見骨的傷口沒感覺疼痛，此時愈合了之後，反而有些癢痛。
“什麽？”
清雅低頭呆呆的看著小羽，此時的小羽連擡起眼皮都做不到，眼瞼微微顫動著，小巧柔軟的身子微微起伏著，呼吸輕慢無力。
她想起之前對小羽的不耐，拎著它把它扔開，讓它別來煩自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只緊緊擁著小羽，感受它那微弱的呼吸。
她該怪小羽把帝梟救治回來嗎？帝梟和小羽她一個都不想失去，在能量空間的四年，這兩個早已經不單純是她的寵物，而是她最親近的人，是她的朋友。
哪怕她自己受傷，她也不希望他們出事。
“香辣雲菇，生煎魅魚，爆炒白鵑……”
小羽往清雅懷裏偎了偎，嘟囔著報了一串菜名，全都是它最愛吃的。
清雅扯開嘴角，剛被帝梟擦掉的眼淚又砸下來：“好好，等我們出去，我去找茶茶給你做。”
小羽沒出聲，在她手裏一點點軟下來，像沒有骨頭一樣，整個身子攤在她懷裏，軟的像面團，清雅拼命托起它的腦袋，卻一點用也沒有。
“小羽，小羽你睜開眼睛。我們不在這裏了，我們出去好不好？我找茶茶，你不想吃茶茶做的菜了嗎？你不是還想讓我給你找個母狐貍的嗎？我給你很多好吃的，給你找很多母狐貍好不好？你醒醒。”
小羽的身子一點點變涼，僅存的生命氣息也一點點消散，清雅的心也一點點冷下來。
等待死亡的感覺太難受，那溫軟的小身子在懷裏一點點變軟，變冷，又變硬，這個過程幾乎把人的心都要磨碎了。
180 破局之道
“小雅，先去把那個東西取出來，我們先出去再說。”
帝梟強撐著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感覺恢覆了一點力氣，走過來想要把清雅懷裏的小羽接過去，提醒她先出去要緊。
清雅緊了緊懷裏的小羽，搖搖頭不肯遞給他，單手撐著地面站起來，從空間戒指取出一把長劍灌註玄力劈在樹幹上。
沒想到灌註了玄力的長劍遇到樹膠之後，沒有起到半分作用，甚至被融化掉，變成一層外殼護在樹膠上，清雅因為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力氣用的大了，整個人都沖著樹膠奔了過去。
情急之下，帝梟在後面扯了一把，兩人雙雙倒在地上，清雅手裏握著融化的只剩下半截的劍柄呆呆的看著。
頭頂上方的檜織樹似乎察覺到了樹幹周圍有敵人，再次瘋狂的舞動著，但是那些樹枝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外面，無論如何努力，甚至無法在這個區域掀起一陣微風。
“沒事吧？”
帝梟臉色微白，扶著清雅從地上站起來，轉頭查看她的狀況。
清雅搖搖頭，彎腰想把因為剛才的沖擊落在地上的小羽撿起來，被帝梟攔住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從這裏出去，我對藥理敏感，只要能及時出去，或許還能找到起死回生的靈果。我們先想辦法把裏面的東西拿到手再說。”
清雅灰白的小臉上終於恢覆一絲光彩，眼裏燃起希望，低頭和帝梟對視：“真的有起死回生的靈果嗎？”
“聖地是仙人洞府，連檜織樹，千葉草都能有靈，有起死回生的靈果也不稀奇。”
帝梟安靜的凝視著她，滿是傷痕的小臉上掛著令人信服的沈靜雍容，絲毫不顯狼狽。
清雅點點頭，回頭看向裹了樹膠的樹幹，那樹膠具有超強的腐蝕性和同化能力，用武器攻擊不現實，玄力對它也沒什麽用，剛才她分明感覺到玄力遇到那層樹膠就被吸收了，好像玄力對它而言就像補品一樣。
接下來還要看看這樹膠對靈力有沒有反應了。
想清楚的清雅收斂心神，在指尖凝起一道靈氣構成的氣刃，手臂一甩，那亮白的利刃脫離指尖，快速向樹幹飛去。
氣刃貼上樹膠後，又被彈了回來，無法侵入，看來這樹能接受的只是玄氣。
面對這樣的情況，帝梟也皺緊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修仙者的攻擊手段無非就是三種，靈力，玄力，以及武器。
如今這三種對這些樹膠都沒有作用，那他們要如何過關？
清雅低頭看看蜷臥在地上的小羽，一雙翅膀逐漸變得透明，氣惱的調動兩個丹田所有玄力靈力亂打一通，然後意外的是玄力和靈力相繼被樹膠吸收，然後樹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發現自己誤打誤撞發現破局之道，清雅眼睛一亮加速攻擊，檜織樹瘋狂的扭動起來，像是被什麽東西燙傷了一樣的感覺。
當樹幹失去樹膠的裹挾，靈力快速蔓延整個樹身，原本有些異色的樹逐漸恢覆碧翠的顏色，少了暗沈，多了幾分明亮鮮活。
181 梧桐之火
樹膠被融去之後，清雅收回玄力，只輸出純粹的靈力，檜織樹變化的速度更加快速。
但是她小小的一個人兒，對抗這樣大的一棵樹並不簡單，持續了沒多久就感覺有些吃力，體內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而檜織樹雖然平順了許多，卻依舊在扭動掙紮。
帝梟發現清雅情況不對，迅速打了一道靈力支援她，沒想到他的靈力剛觸到樹身，檜織樹像是碰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劇烈的瑟縮了一下，從樹幹中間彈出一片散發著樹身上的重色快速退去，很快變成一株綠的透亮的景觀檜織樹，比清雅見過的任何一株檜織樹都漂亮。
每一片樹葉，每一條紋路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葉子通透的幾乎能看到裏面鮮活的脈絡，濃郁的靈氣幾乎瞬間就彌補了清雅丹田內的虧損，如同沐浴在靈氣海洋一般，渾身舒泰。
這時，一直被檜織樹排擠的一株梧桐樹忽然延長樹枝，把旁邊的小羽卷起來，用樹枝包裹成一顆圓形的球體，然後迅速縮攏起來。
“小羽！”
清雅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一把抓住尚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梧桐樹枝，被拖飛出去。
“小雅！”
帝梟臉色一變，揮手斬斷那根樹枝，飛身過去接住她的身子，燥怒的吼：“你不要命了？”
清雅怔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帝梟發怒，很快又想到小羽，掙紮著想要讓他放開自己。
“小羽，小羽被卷走了。我得去救它。”
“小羽已經死了，你為了已經死了的小羽把自己陷入險境，你覺得小羽會希望你這樣嗎？”
帝梟用力箍住清雅的腰身，小小的身子力氣卻格外的大，腦袋只到清雅背部，卻抱著她紋絲不動。
“沒有，小羽它沒死。梟，你不是說你能找到起死回生的靈果嗎？現在沒有危險了，你去找啊，你去啊！”
清雅狠狠掐住帝梟環在自己腹部的手背哭喊著，此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只知道小羽可能要永遠離開她了。
那個機靈可愛，有點色的小貪吃鬼，以後再也不會賤笑著躲過帝梟的追擊跳進自己懷裏，再也不會蹲在自己肩膀上，用那暖絨的尾巴親昵的勾住她的脖頸，不會展開翅膀對她說：“小雅，小爺帶你飛。”
帝梟一聲不吭，抱著她不撒手，目光緊緊地盯著一點點縮攏的梧桐樹。
在那株梧桐樹上他感覺不到一絲危險，甚至還有一種悲天憫人的，讓他格外厭惡的神聖氣息。
那顆樹球團起來到達樹冠，周邊所有的梧桐樹枝也全部收攏起來，把那顆球牢牢包裹起來，在他們的眼裏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樹怪在進食。
直到一束焰火忽然從樹上騰起，帝梟下意識的緊了緊雙手。
果然，清雅痛呼一聲：“不！”然後更加瘋狂的掙紮起來，雙手無助的朝著梧桐樹的方向抓著，像是要隔空把小羽抓回來。
“小雅，你清醒一點！”
帝梟在清雅耳邊吼，可是清雅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一直在嘶喊，嗓子喊啞了也不肯停下來。
182 浴火重生
帝梟眉頭一擰，對她使出一個沈眠術，待她軟倒下來，才小心翼翼的拖抱著她走到檜織樹下放好，讓她靠坐在檜織樹的樹幹上，這時才註意到旁邊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淺黃色碎片。
那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似乎是什麽東西上面的碎片，在帝梟的手裏光亮似乎更加強盛了一下，帝梟甚至能感受到它傳遞過來的討好和親近的情緒。
他的靈力是罕見的死氣屬性，這碎片上面似乎也含著隱約的死氣，但是它周身卻充滿玄力氣息，他是純粹的死靈修，它卻是純碎的死玄修。
明明是極度排斥的屬性，這東西對他卻頗為親昵，絲毫沒有排斥的感覺。
剛才也是察覺到他的靈氣之後才主動退避，並且彈出檜織樹的。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碎片上面的光芒亮了一下，像是在回答帝梟的問話，但帝梟的溝通水平還沒到達可以和一束光芒交流的境界，於是直接把它收起來，等以後再說。
清雅昏睡了一天，醒過來之後堅決要守著小羽，守著那顆梧桐樹。
好在這裏靈氣濃郁，和能量空間相比不遑多讓，更有助於清雅和帝梟恢覆，也不會感覺饑餓，帝梟倒也不催著她走。
那棵梧桐樹足足燒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傍晚，那些火焰忽然起了變化，凝塑出一對羽翼的形狀，緊接著從火焰中躥出一個什麽，將那雙火翼披在身上，騰空而起，雙翅展開足有數十米，遮天蔽日，將這一片險境焚燒殆盡，唯獨在檜織樹下的清雅帝梟兩人得以幸免於難。
“鳳棲梧桐，浴火重生！”
清雅瞪大眼睛，激動的扶著檜織樹站起來，擡頭看著天上那巨大的飛禽。
那雙華麗的羽翼鋪天蓋地，陣陣熱浪侵襲而來，她只覺得溫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灼燙。
那個一定是小羽！
可是小羽是狐貍，怎麽會如鳳凰一樣浴火重生呢？
當火光逐漸彌散，清雅看到了放大版的小羽，那一雙曾經泛著絲絲紅光的翅膀，如今泛著熾烈的金紅色，華麗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鳳凰羽翼輕搖，颶風席卷整個區域，之前的仙境蕩然無存，只餘下滿地枯骨和一片火海。
清雅從一塊頭骨上跳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哪兒來的枯骨？哪兒來的這一片荒涼？之前的仙境呢？
隨著火焰熄滅，小羽的真容逐漸顯現出來，低頭看向安然無恙的兩人時，烏黑的眼睛裏沒有曾經的靈動活潑，充滿陌生和藐視。
清雅心裏一震，想起鳳凰重生，不記前塵的典故，閉上眼睛試著通過獸寵空間和小羽交流。
誰知這一舉動似乎激怒了小羽，只見小羽黑眸一閃，聲音肅冷：“爾等凡人，也敢以吾鳳身為契，簡直不知死活！”
但見它羽翼收攏，向著清雅俯沖過來，一副要奪命的模樣。
帝梟目光一冷，把清雅推開，冷冷的瞪著俯沖下來的小羽，再次撐起絕對防禦護罩，把兩人籠罩起來。
絕對防禦在小羽面前卻如同無物，但見它華麗的羽翼輕輕揮動，點破護罩，把帝梟揮退，沖向一臉愕然的清雅。
183 破妄
在小羽即將貼上清雅的時候，忽然變小，擠在她的懷裏左蹦又跳，好不活潑。
清雅呆怔的攬著小羽，防止它因為太激動掉在地上，還有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
帝梟從地上爬起來，很快想通小羽的把戲，帶著殺氣的目光射向小羽，順便磨了磨牙。
小羽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現在很牛了，根本不用怕帝梟，張嘴沖著帝梟噴出一口火焰在火舌舔上帝梟前額碎發的時候，又收了回來，看著帝梟額前被燒掉的頭發笑的蔫壞：“不好意思，剛學會的技能，對火焰的控制還不太好。”
看他兩個又鬥的風生水起，清雅驀然笑開，用力把小羽攬緊，它身上依舊有著未熄的火焰色，卻不傷她分毫，溫暖的讓人想要流淚。
“救命，救命……”
小羽在她懷裏掙紮，六條火紅的尾巴噗噗噗跳出來，無力的掙紮著。
那邊的帝梟看的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磨了磨牙暗暗記下。
小樣，好得很，以後你別哭。
“小羽，到底怎麽回事？”
清雅平覆好心情，帶著帝梟小羽離開那片區域，到一個沒什麽危險的地方，清雅才問出自己心裏的疑惑。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醒過來就覺得自己不一樣了，只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小羽擡起爪子撓撓腦袋，耳朵動了兩下，開始覆述那段話。
“鳳的意義在於守護，犧牲，奉獻，方得梧桐之子眷顧，浴火重生。”
小羽的聲音雖然顯得稚嫩，語氣卻學了十成，聽起來莊重威嚴，給人一種天神降世的感覺。
清雅低頭看看扇動耳朵的小羽，怎麽看都是一只小狐貍，而且當年師父也說是看到它被一只九尾狐生下來的。
這麽說的話，那麽小羽的父親很有可能就是一只鳳凰，那只鳳凰的修為等級可能比當年師父所遇到的那條九尾狐更高。
只是那鳳凰為什麽會任由妻兒身處那樣危險的境地呢？
小羽的父親在哪裏？他現在是生是死？他知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遺落在別人手裏，成了獸寵？
“還有剛才那裏看起來那麽漂亮，後來你噴了一口火，就變成了煉獄一樣的，又是怎麽回事？”
“那個啊，是我剛領悟的技能，叫做破妄。現在任何虛假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小羽洋洋得意的豎起尾巴，六條尾巴一字擺開，像一把火紅的團扇，美得耀眼。
原本雪白的狐貍，現在身上的絨毛也都透著火焰色，雙翼是華麗的金紅色，整個看起來奢華的有些過分。
“我還可以把這個能力給你們。”
想起什麽，小羽蹬著清雅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上，用尾巴勾出她的手臂和脖子固定，在她肩膀上蹲好，翅膀擡起來發出兩道光線，分別落入清雅和帝梟的眼睛裏。
清雅眨了眨眼，除了感覺視力更清楚，視野更開闊之外似乎沒什麽不同。
“那是因為這一片沒有幻境啊。”
小羽恨鐵不成鋼的拍拍她的肩膀，聖地又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幻境的。
184 陌生少女的搭訕
解決面前的危機，帝梟和小羽各有收獲，清雅除了小羽給的一個破妄還領悟了一招玄靈融合的招式。
他們尋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一路上采了一些草藥，清雅一邊走一邊提煉精華，修習煉丹副業。
有了破妄之眼，一路走來再無美麗景象，所有的草木瘋長，雜亂無章，屋舍樓宇被歲月摧殘的已不見原貌，偶有形貌依舊的，顏色也已經蛻變的有些發黃，有種厚重的另類美感。
在清雅帶著一人一狐再次走進一個屋塔後，終於遇到了第一個人。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其貌不揚，眼神卻飄忽不定透著市儈和算計，手裏抓著一根銀絲，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看到他們進來，那少女先是楞了一下，繼而露出親善的笑容，向他們走過來：“你們是風靈學院的學生吧，小小年紀修為了得，將來大有可為啊！”
“多謝。”
帝梟上前一步，把清雅攔在身後，表情淡漠的回了她一句，臉上透著排斥和戒備。
“小孩子不要看所有人都是壞人，姐姐沒有惡意的。”
那少女站住腳步，表明態度，眼睛卻時不時飄向小羽，露出垂涎之色。
“獸寵一生只能跟一個主人，再怎麽厲害，對其他人而言都是廢物吧。”
帝梟註意到她的眼神，冷聲提醒她，順便貶低了一下小羽。
小羽被他說成廢物相當不爽，爪子兇狠的沖著虛空撓了撓，最終沒在外人面前鬧起來。
“我知道，我只是看那獸寵生的怪異，又漂亮得很，就多看幾眼。你這少年郎莫把別人都想做壞人。”
少女捂著嘴嬌笑著嗔了一句，卻沒動怒。
“姐姐既知道我們有戒心，就不該再三搭話。這裏既然姐姐先來，我們走了便是。”
清雅扯開帝梟的手臂，從他身後站出來，與他並排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般男俊女美，再配上那火紅的金翼紅狐，簡直羨煞旁人。
“你們好歹有個伴，姐姐進來這許多日連一個人都沒見到，實在不安。你們讓姐姐跟著你們，一路可以照應你們飲食起居，待姐姐找到千葉島的同伴就會自行離去，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那少女見兩人油鹽不進，臉色一暗苦笑著扮起可憐來。
“抱歉，我們不喜歡與他人同行。阿哲，我們走吧。”
清雅單手捧好小羽，左手扯住帝梟的手，牽著他轉身要走。
在外人面前帝梟是孟哲，清雅喚他阿哲。
帝梟只覺得掌心塞進來一只溫軟的小手，下意識的握住，被她扯著走了幾步，眼裏有笑意緩緩逸開。
“這裏有地級下品的武器，你們不想要嗎？”
少女見兩人真的要走，咬牙暗恨，但是此刻身邊沒有同伴，她自己一人又無法拿到武器，只能說出自己真實目的。
清雅腳步頓了頓，偏過腦袋去看帝梟。
他們進來是為了歷練，這幾天一直沒拿到什麽像樣的東西，也沒有遇到過足夠具有挑戰性的事情，此時就算不為了武器，眼前這個仙師八級的少女都辦不到的事情，對他們而言應該也算是個挑戰，於修煉有益。
185 伏魔陣
兩人一狐隨著陌生少女在屋塔穿梭，直到上了第三層，才在一片蛛網中看到一把古樸厚重的大劍。
那大劍遠遠看去，上面散發著濃郁的黑色氣息，讓人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清雅和帝梟對視了一眼，戒備的看著前面。
面前看起來似乎沒什麽障礙，那大劍也只是在一個架子上供著，但是他們都感覺到了危險。
修仙者到了一定境界，對危險都會有些認知。
連清雅都能察覺到的危險，可見其威勢之強，也難怪那少女不敢冒進，反而在外面百般誘引自己兩人。
“本來這裏有一個明顯些的陷阱，似乎是為了提醒後來者前面有危險的。我把陷阱拆了，才感覺情況不容樂觀。”
那少女見兩人定住腳步，對他們的能力有了一些認知，開口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一下。
清雅啟動破妄之眼，看到在面前有一個隱形的大陣，陣眼上放置著一柄靈氣醇厚的長劍，跟臺上那個比起來只強不弱，外觀也更加纖細漂亮，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這是個伏魔陣，看來這個陣法不能妄動，那把大劍不是什麽好東西。”
清雅搖搖頭，她雖然不會擺陣，但娘親留下的書籍裏面有不少陣法書，她腦子裏有不少陣法圖樣，能一眼看透陣法類型，進而配合相應破陣之道。
伏魔陣伏殺的是邪祟，鎮壓的是魔頭，對清雅來說不難解決。
但是她怕自己一時輕舉妄動，將那把不知來歷的大劍釋放出來，若是嗜血的魔物，不知又要損傷多少人命。
“這陣法我們能看破，也未必有人看不破。於其讓這大劍落入心智不堅之人手裏，倒不如掌握在你我手中，將來就算有問題，也好及時應對。”
帝梟倒是躍躍欲試，他感覺那把大劍應該很適合他用。
而且這陣法他也想了解一些，他是黑暗魔修，將來如果被陣法困住，脫困也容易些。
清雅顯然也想到他是黑暗魔修這個問題，皺著眉毛想了想，還是有些怕那陣法傷到他。
“我只是跟你去看看，這陣法鎮的是物，而不是人。況且我身上只有死氣，沒有殺氣，料想那陣法不會把我當做活人。”
“那好吧，你跟著我。不要踩到我沒碰到的地方。”
帝梟堅持，清雅也只能無奈答應。
她踩過的地方機關都被觸動過，就算帝梟真的被陣法排斥，也不會受傷。
帝梟點點頭，然後兩人在那少女的視線中踩著詭異的步法一步步往前走去。
在少女眼裏，兩人明明一直不停的往前走，偶爾轉一下方向，但卻始終走不到那近在咫尺的大劍前面，仿佛那是個海市蜃樓一般。
但是他們確實正在逐漸接近大劍，在走到中央地帶的時候，清雅倏地將懷裏的小羽拋出去，小羽同時對著虛空吐了一口烈火，那烈火並沒有騰上天空，像是被什麽東西攔了下來，開始憑空燃燒起來。
淒厲的嘶吼在屋塔中響起，幾乎震破耳膜，少女只覺得一陣目眩，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意識開始有些昏沈。
186 破陣
清雅帶著帝梟在陣法中穿梭，時不時彎腰撿起一顆珠子，有些卻是看也不看，直接忽略。
進入陣法之後，原本一眼就能看到的大劍忽然變得遙遠起來，陣法似乎把空間也拓展了。
在中間的時候，陣眼忽然飛出一個透明的魂體，清雅一眼就看出那不過是個神識，而不是真正的魂寵。
但是僅這一縷神識就已經達到了八級招魂師的實力，在危機四伏的陣眼裏，她只能依賴剛涅槃化身鳳狐的小羽，心念所致，已經把小羽拋飛出去抵擋攻擊。
小羽在空中一個滕旋穩定身形，一口烈焰朝著那神識就噴發出去，同時鼓動雙翼掛起一陣颶風。
風助火勢，那烈焰幾乎瞬間就把魂寵神識淹沒，鳳凰之火的熾烈程度堪比天火，再加上魂體本身就畏火，幾乎轉瞬間，那實力堪比八級招魂師的魂寵神識就被這鳳凰之火給焚燒殆盡。
在那神識消滅之後，似乎觸動了什麽機關一般，每一個清雅沒取走內丹的陣眼都冒出一只魔獸來，尖嘯著朝著他們狂奔過來。
清雅一震，從乾坤鐲裏取出兩柄長劍，一柄拋給帝梟，一柄自己拿著，然後沖著那些魔獸砍殺過去。
“梟，不要踩到陣眼，多踩空地。”
提醒帝梟一句，清雅已經迎上了一只似魚非魚的魔獸，一劍砍過去，利刃只在它皮甲上落下一條細細的疤痕，反震的力道卻震得她虎口發麻，疼痛難當。
察覺到這魔獸的屬性是玄力，清雅本想用出靈力克制，但外面有個外人在，小羽也早就暴露了。
一個靈修擁有獸寵是不可思議的，只要懷疑的種子種下，她毫不懷疑那少女會有理有據的編出自認為合理的說法，然後到處宣揚。
無奈之下，清雅只能把玄力凝成一層淩厲的外衣，又把玄力護在執劍的手臂上，蠻力砍殺。
小羽在一旁給她護陣，但凡有意圖靠近的魔獸靈獸要麽被它一口火噴走，不畏火的被它用翅膀拋飛出去。
陣眼的魔獸靈獸都是用各種內丹演化的，再以那柄靈劍鎮壓，殺死一只魔獸，還會重新刷新出來，她又不能隨便動任何一顆內丹，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觸動這伏魔大陣，他們會被就地絞殺。
上古仙人設下的陣仗，他們絲毫不敢托大。
終於，清雅註意到一個不大相同的墨色內丹，足有小孩拳頭大小，與那長劍交相呼應，互為倚靠，這伏魔劍陣竟有兩個陣眼。
清雅正想招呼帝梟和自己分頭行事，發現在另外一個方向還有一個碧色內丹，三個陣眼呈三角形狀擺放，竟有三個陣眼，一時有些困擾。
在母親留下的樹上，她看到陣眼最多的就是兩個，從沒見過一個陣能有三個以上的陣眼。
陣法這種東西，是以一為始，向方圓外擴，一個陣眼最是常見。
兩個及以上陣眼所需要耗費的精力和對己身的要求那是非常強的！
關鍵是，陣眼必須交相呼應，彼此之間呼應的小陣眼數量相同，蘊含能量相同，否則任何一個差錯都有可能造成陣法崩潰。
187 分贓
最後，清雅分別交代了帝梟和小羽去取兩顆內丹陣眼，自己則在獸群中走向那柄長劍。
待三個都在各自要的陣眼附近時，清雅輕喝一聲，同時俯身撿起陣眼上的東西。
清雅握住那柄靈劍的同時，只覺得一股精純的靈力攀附在自己掌心，像是在自己掌心紮根了一般，有一種骨肉相連的感覺。
她還來不及細細感受這種感覺，就已經把長劍收回了空間戒指。
畢竟在陣法破除的一瞬間，隱形功用就會失效，伏魔陣裏的一切都會出現在陣外少女的視線裏。
那少女目光飄忽，充滿算計，若被她看到這些東西，少不了又是一番口舌。
她不認為自己和帝梟兩個鬥不過那少女，但這聖地危機重重，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頭再看帝梟和小羽，那顆黑色的內丹不知道被帝梟藏在了什麽地方，小羽嘴巴裏確實一團一團在吃著什麽，似乎吃的太急了，被噎的直翻白眼，口唇微動間，清雅分明看到那碧色的球狀物體，顯然它吃下去的是讓它去拿的那個陣眼。
低頭看去，地上密密麻麻的堆積著百十顆大小相同的各色內丹，全部都是屬於六級魔獸和靈獸的。
這樣龐大的數量比起伏魔臺上供奉的那柄地級下品的大劍來也是不遑多讓。
看到那少女眼神中閃爍的貪婪，帝梟厭惡的皺了皺眉，回頭看清雅，如果清雅想要這些內丹的話，他不惜殺了這個女人也會把這些全部奪過來。
清雅知道他的想法，淺笑著沖他搖了搖頭，這些內丹固然價值不菲，但對他們用處不大，他們沒必要在這上面太過計較，而且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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