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個屁。

蔣明朗沒繼續搭理霍牧，他伸手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菜單。菜單比較靠邊，他伸手有點夠不著。在他撥拉了幾次之後，霍牧這個沒有眼力見的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伸手幫了他一把。這家店的模式有兩種，一種先點菜，完事人家在後面烤了再送上來。另外一種是自己動手。可像他這種懶人，來吃這種燒烤還是吃現成的舒服。

他是個肉食主義者，拿了菜單二話不說先點了一堆的肉，什麽烤雞翅烤腸裏脊牛肉。反正什麽肉多點什麽，他洗了幾天腸子也該補補油了。有齊柯緩和氣氛，坐在位置上的幾個人，該點菜點菜，該玩手機玩手機，表面看上去氣氛倒也融洽。

在場七個人，桌面上就三張菜單。齊柯拉著秦均浩拿了一張，林越謙跟肖彤手裏拿了一張。剩下霍牧兩兄弟，手裏空空。今天這兩兄弟似乎都不在狀態，一個在發呆，一個不知道拿著手機在看什麽。

蔣明朗點完菜推了一下霍牧的肩膀，順手把菜單丟給霍牧，“吶，拿去點菜。”

他出聲後霍牧才慢慢回過神來，霍牧小聲說了謝謝便低頭看起菜單來。蔣明朗看得好笑，可能是林越謙在這鎮場子，霍牧動作有點不太自然。想著他就忍不住想吐槽一下霍牧，有這個時間不自然，還不如好好對著鏡子學學演戲。

霍牧點完菜把菜單推給季連平，然後起身開門走了出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個端著酒精鍋的服務員。蔣明朗無意間一看，端著一鍋子清湯。好家夥，他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霍牧跟人服務員指了個方向。蔣明朗看著霍牧對著自己的手指尖，腦門有點發暈。這啥意思？他看了看霍牧，心存僥幸地想也許這清湯鍋是給他自己吃的也說不定。當服務員把清湯鍋穩穩當當地放在他面前的時候，蔣明朗不得不承認，這清湯鍋還真的是給他的。

“你這什麽意思？”蔣明朗壓低聲音不悅地看了一眼拉椅子的霍牧。

蔣明朗雖然特地壓低了聲音，但坐對面的齊柯一下就聽見了。看蔣明朗一臉兇相地看著霍牧，他開口說：“我讓他幫忙拿的，你今天別想沾一點辣。”齊柯話裏帶著威脅的意味。

“成，不沾辣就不沾辣！”他身上有把柄握在人家手上，想囂張也囂張不起來，只得一臉憋屈地看著面前的清湯。

等上菜的時候，人人面前都擺著沾著孜然辣椒面油汪汪的烤肉。就他面前放了幾碟青菜跟金針菇。他之前點的那一攤子肉，全均分給別人了。可惜在座的人，沒幾個愛吃肉。林越謙跟肖彤彤作為當紅流量自然得管住嘴，齊柯又不愛吃這些。秦均浩估摸著被他氣到了，時不時就接一個電話，碟子裏的肉基本沒怎麽動。

反觀季連平那邊，今天他好像特別老實，一塊肉放嘴裏嚼半天也沒看見他下步動作。蔣明朗把全桌的人看了個遍，才很不甘心地夾了一筷子青菜往鍋裏丟。燙好的青菜綠油油的，除了點鹹味再無其他。

蔣明朗吃得一肚子憋屈，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季連平搭夥過來吃。本來一開始他打算是把林越謙叫過來，順便說說戲。畢竟林越謙對戲的理解，跟他還能說得上幾句話。現在秦均浩跟過來，他自然是不能跟林越謙走太近。

不得不說，今天算是一個非常讓人難以忍受的聚餐。

好不容易挨到吃了一半，塞了一肚子青菜的蔣明朗找了個機會去了躺廁所。上完廁所他也不著急回去，就站在外面陽臺玩手機。這家店分層很明顯，二樓全都是獨立的包廂，一樓全是卡座。這種設計對於包廂裏那些不能見人的人來說，倒也是方便。

他在陽臺外面蹲了一會兒，過了差不多十多分鐘之後才回去。等他回去那群人已經擦嘴巴的擦嘴巴，玩手機的玩手機。秦均浩看在他這裏討不著好處，除了一開始他進門叫了他一聲之外，便非常識相地沒再搭理他，他倒也落得個清閑。

很快，這場東拼西湊拉扯來人的聚會馬上就散了。秦均浩先是說了一句公司有事最先走，然後是林越謙跟肖彤倆隨便找了個借口離了席。然後季連平跟他打了聲招呼之後，居然丟下霍牧一個人走了。最後是齊柯，他剛想叫蔣明朗一起回去，結果手裏電話一響，來事了。

沒辦法，齊柯走之前幹脆把蔣明朗丟給霍牧。他是真的怕蔣明朗死在外頭。

等人走茶涼，蔣明朗跟霍牧大眼對小眼。霍牧的意思是想送蔣明朗，他的意思是他自己走。

“走吧，待會天都黑了。”霍牧起身把椅子挪開，給蔣明朗騰出條路來。

蔣明朗拒絕，“我自己搭車回去就成，用不著你跑一趟。”

平時他要是有人開口要送他回家，他求之不得。可現在，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昨天跟霍牧對戲的場面就有點尷尬。趕上那股子勁的時候沒什麽感覺，那股子勁一過，他覺得自己昨天的表現有點智障。

人多的時候他倒還沒覺得有什麽，就剩下他跟霍牧兩個人的時候，他渾身就不自在了。

霍牧不知道他內心想這麽多，他自己也覺得蔣明朗得讓人送回去。也不是他怕這大齡單身男中年被人劫財劫色，就是蔣明朗今天沒有開車來。要是蔣明朗搭車回去，那就只能搭到山腳下邊，還得走個把小時上山。

平時他還能說走走鍛煉身體，但現在蔣明朗過敏，現在這天氣又悶熱。走個把小時，起一身汗，到時候過敏又得加重。

霍牧難得強勢地拽著蔣明朗的胳膊往外走，一邊走他一邊說：“齊導說了，讓我送你回去。”

齊柯這大旗拉起來，蔣明朗只得老實跟霍牧走。他見過霍牧跟齊柯打小報告的場面，這兩人簡直就是共一條褲子穿的。改明兒他得問問齊柯，到底誰才是他齊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

因為霍牧這張臉不好拋頭露面，蔣明朗他們悄悄地走的後門。後面正好能通地下車庫，霍牧把蔣明朗帶上車，看著人家系好安全帶之後，突然開口讓蔣明朗在車裏等他會兒。說完拉開車門又走了出去，蔣明朗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幹脆拿出手機刷起微博來。

這不刷微博還好，一刷微博他立馬就看到些不得了的事。望著都快炸了的熱搜，蔣明朗下意識把視線轉到霍牧的駕駛位上。

這霍牧怎麽出來吃個燒烤都能搞出個大緋聞。

營銷號還是上次那個營銷號，似乎這號存在的意義就是專門黑霍牧一樣。只要逮著點風吹草動，那完全就是開局一張圖後面全靠掰的水平。今天這營銷號放了張，霍牧跟季連平在車上的照片。

配文則是很短的一句話。當紅流量霍牧性取向是個迷。這標題有很強的導向性，既說了霍牧是個同性戀，又說他可能是個雙插頭。

照這照片的人很會選角度，視角圓還搞出一種霍牧在親季連平的錯覺。要是以前他這下肯定喜聞樂見了，現在他卻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在娛樂圈說什麽緋聞都得有個界限，這營銷號把季連平跟霍牧這倆兄弟湊成一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是純粹來惡心人的。

一般什麽樣的博主，什麽樣的粉絲，這論調很符合現實。他點開評論區一看，罵人罵的難聽的一大片。蔣明朗一條一條地看下去，連他都有點看不過去了。霍牧不知道最近得罪了誰，隔三差五地就被人家拉出來罵上熱搜。

他趕緊點進霍牧的大粉頭微博裏，結果人家好幾天都沒更新微博了。一看人微博評論下面，清一色脫粉的評論。

蔣明朗這恨鐵不成鋼啊！這大粉頭完全不稱職啊。

就在蔣明朗被評論氣得抓心撓肺的時候，霍牧正拿了個白色塑料袋急匆匆地往他這邊走。一上車一股子孜然味，仔細聽那貨還在不停的喘氣。

“你……”

蔣明朗剛想說話，霍牧立馬噓了一聲，開了車一個大甩尾載著他就往車庫外面開。等出了車庫，然後才把放在一邊的白色塑料袋遞給蔣明朗。

“剛剛買的。”

蔣明朗看著霍牧伸過來的塑料袋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等霍牧出聲提醒後，他才遲疑地把手伸過去。一股很大的孜然味從塑料袋裏傳了過來，蔣明朗打開袋子一看，一串烤茄子跟烤雞柳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塑料袋裏頭。

他打開放在邊上的一次性筷子，夾起來吃了一口。霍牧真的實在，他懷疑這雞柳除了孜然什麽都沒放。他再夾了一小口茄子，這除了蒜泥也什麽都沒放。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霍牧會有這份心思，這貨平時就一木頭。

難得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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