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哪裏不一樣，霍牧自己也不知道。他沒有立馬叫醒蔣明朗，他低頭繼續看著自己要跟蔣明朗對戲的那一部分，說實在的，跟蔣明朗對戲讓他有點壓力。即使是跟林越謙，他心裏也就一股子不甘而已。

蔣明朗足足睡了一個小時，直到送外賣的小哥打電話給他，他才迷蒙著一雙眼睛朝霍牧眨了眨。

“誰手機響了？”蔣明朗擦了一把嘴角溢出來的口水，迷迷糊糊地問了一聲霍牧。平時他只要是中途被人吵醒，腦子一下就轉不過彎來。

看霍牧伸手往他身後一指，他才反應過來一直叫魂的手機是他自己的。他趕緊從沙發上坐起來，把被自己壓進沙發空隙裏的手機給刨了出來。

屏幕上顯示一條同城的電話號碼，“餵？”

他有點起床氣，一下沒控制住語氣稍微急躁了些。對面戰戰兢兢地說了一句自己是外賣，說完可能被蔣明朗的語氣給唬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麻煩你在外面等等，我讓人過去拿。”一聽人家是外賣，蔣明朗趕緊放軟了語氣。等對方應下後，他掛了電話下巴朝霍牧指了指，“你去拿外賣，我這身皮再曬下太陽這個月都好不了了。”

霍牧點頭應允，就算蔣明朗不說他也會主動出門去。等霍牧出門後，蔣明朗才稍微清醒了點。他揉了揉後腦勺，起身去了衛生間。走之前他特地瞥了一眼被霍牧放在桌面上的書，說實在的他還挺期待現場看見霍牧的進步。

等蔣明朗從廁所放完水回來，霍牧正好拎著外賣從門外走了進來。外頭太陽有點大，才不過出門幾分鐘，霍牧的兩頰就被曬得發紅。

“趕緊吃吧，吃完好開始。”蔣明朗看他一進屋就迎了上去，他素來大手大腳，一點那就不是一頓能吃完的。

等霍牧把外賣放在餐桌上，蔣明朗趕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他特別愛吃零食的習慣完全就不像是個三十歲的人。跟霍牧比起來，他少了點穩重，霍牧則是少了點年輕勁。

蔣明朗從袋子裏摸出一個漢堡，一杯可樂推到霍牧面前。然後又開披薩盒子，弄了一半披薩塞給霍牧。

跟蔣明朗不一樣，霍牧是個從裏到外方方面面的保守人士。他很少吃洋快餐，而且洋快餐一點都不合他的胃口。看著蔣明朗一堆一堆地把東西往他這邊推，霍牧拿著刀叉手指有點僵硬。猶豫了半天，霍牧還是把手裏的刀叉放了下去。他拿了個漢堡小心地咬了一口，這味道對他來說有點陌生，而且很奇怪。

“趕緊吃吧，趕時間呢。”蔣明朗低著頭吃了半天，擡頭一看霍牧正盯著手裏的漢堡發呆，他忍不住發聲催促道。

霍牧點點頭，僵著一張臉把漢堡往嘴裏塞。

蔣明朗餓得快，但吃的少。兩個雞翅一小塊披薩吃下來，就吃得撐不下了。看霍牧那有損斯文的吃相，蔣明朗還以為他是餓極了，大手一揮，把自己面前剩下的披薩漢堡可樂雞翅全推霍牧前面。

“你要是餓了，這些就全吃了吧。”怕霍牧客氣，蔣明朗開口好心招呼道。

等霍牧磨磨蹭蹭地把兩個漢堡，半個披薩，兩杯可樂喝完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蔣明朗給他二十分鐘的消化時間，二十分鐘一過，立馬就起身把桌子上殘留下來的食物跟秦均浩帶來的蛋糕，一齊收好準備當垃圾丟掉。

霍牧一看趕緊擡手攔住他，“蔣總，你要把這些全都丟掉嗎？”霍牧皺著眉看著蔣明朗，很明顯不讚同他這個行為。

“你還想吃嗎？”蔣明朗晃了晃手裏打包好的食物。平時他吃飯很少有人跟他一起吃完，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浪費不自知的習慣。

現在霍牧看見了，自然是不會讓他把這麽多食物當垃圾丟掉。可若是讓他給蔣明朗說教，他又說不出口。停頓片刻後，他才開口：“我打包回去給季連平吃行嗎？”

雖然他個人不太喜歡秦均浩，但是他記得秦均浩買的這個牌子的蛋糕，季連平貌似還挺喜歡吃的。今天蔣明朗買的這些東西，季連平平時也沒少吃。要說合得來，還是季連平跟蔣明朗合得來。

蔣明朗被霍牧說的這句話震驚到了。霍牧算是個國內娛樂圈的一級流量，怎麽著也不會缺錢，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麽實在。他偏過頭看了看自己整理好放在茶幾上的一大包食物，突然間有點不太好意思。

“要不這些我自己吃了，我再給你買點新鮮的帶回去？”霍牧那話一出，他也不好意思再浪費食物了。只是這麽多東西他一個人吃確實有點費勁，可這吃過的東西拿給季連平，他更覺得不好意思。

季連平上次又請他看電影，又請他吃爆米花的，這次他就請人吃點剩下的，這太不厚道了。

“沒事，他好養活，不講究這些。”霍牧搖搖頭，怕蔣明朗有負擔，他特地把蔣明朗打包好的食物拿了過去。他笑笑，“來吧，我弟弟今天放學早，聽你說完我就回去了。”

蔣明朗楞了，剛剛這木頭臉居然對著他笑了。雖然霍牧的嘴角幅度不大，但在他高顏值的襯托之下，連蔣明朗都呆了幾秒鐘。

蔣明朗突然想起那天邱然的那句話：演技不夠，顏值來湊。

這果真沒說錯。

可很快蔣明朗就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思想是錯誤的！他緩了緩心神，暗自嘀咕了一句：人帥只能吃青春飯，只有實力才能吃一輩子。他瞟了一眼已經坐在他身邊看書的霍牧，要是他能讓這貨靠著實力在娛樂圈吃一輩子，那他也能跟著吹一輩子了。

“來吧，我先說詞，你跟上來。”蔣明朗清了請嗓子，開腔說了一句原劇霍牧那個角色的臺詞。

霍牧被他這麽快入戲給弄得有點懵，一時間搭不上腔來，臺詞背的磕磕絆絆的。蔣明朗的臉色倒是沒什麽變化，他就跟完全入戲一樣，眼珠提溜提溜的顯得十分有靈氣。

蔣明朗接著霍牧上一句失敗的臺詞，繼續發揮自己的演技。霍牧不知不覺地就被蔣明朗帶著走了，一下子竟然也入了戲。這個場景很短，兩人的臺詞加起來也就十多句對話，大多數的時間都得靠演員的肢體動作，跟表情來豐富這戲的過程。

霍牧幾句臺詞說完，襯衫的後背在這二十度的空調房裏都已經濕透了。正如蔣明朗所說，他的演技的確跟科班出身的專業演員差太多，可蔣明朗身上有一個點是大部分科班演員比不上的。

那就是代入感。

蔣明朗一開口，他仿佛就能透過蔣明朗這人的皮囊看到原著上的那個人物。不得不說，蔣明朗天生就對戲有一定的天賦。

“剛剛演得不錯，比之前進步大多。”蔣明朗本人似乎也挺盡興，跟霍牧說話的語氣沒有之前那麽有距離感了。

霍牧抿緊嘴唇，被這人一誇，他有點不自在。這感覺就跟一個考試從來沒及格的小學生，突然被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誇獎一樣，讓他有點發飄。

“劇組一個禮拜後要出國取景一個月。”霍牧不知道這時候該接什麽話，猶豫了半天說了一句不沾邊的。

蔣明朗點點頭，“嗯，好好幹。”他把原著拿起來，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不得不說，剛剛那一段，這作者的感情處理的太好了。許久沒看倒是沒什麽感覺，這猛地想起來就讓他有點心癢難耐，恨不得再把這原著啃一遍。

他這勁上來了，就不會去搭理別人，只顧著專心看書。霍牧那邊他敷衍了一句，便再沒下文。

“那我……我今天先回去吧。”

霍牧本來想找他商量商量，但似乎現在不是個好時機。跟蔣明朗道別許久沒有得到回應的霍牧，只好拿著剛剛被他放在一邊的蛋糕，默默地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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