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光線不太明亮。

安妮退後, 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蝙蝠俠極速靠近。

“父……蝙蝠俠。”安妮搖著頭，斷斷續續地說道：“剛……剛才不是我……”

蝙蝠俠瞇眼看著這一切，那個人已經死透了, 他的心臟位置上還直直地插著那把劍。

安妮：蝙蝠俠有不殺原則, 現在我殺人了, 還被他看到, 我觸及了他的原則, 如果我解釋, 他會信嗎…

【蝙蝠俠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安妮, 你…你殺人了？”蝙蝠俠握拳, 似乎在壓制自己的怒火, 他問道：“安妮，你為什麽要殺人？！”

蝙蝠俠以為她是故意殺人？

安妮剛想解釋的話被堵在了嘴裏。

安妮偏過頭，一語不發。

“安妮, 跟我回去！”蝙蝠俠拉起安妮想帶她出去。

安妮離得近了才發現蝙蝠俠身上有血跡，大片的血跡因為在黑色制服上所以並不明顯。

蝙蝠俠受傷了。

“不要, 我不能和你待在一起！”安妮掙紮著，掰開蝙蝠俠的手。

安妮想到了那個夢境, 她害怕, 她想要逃跑。

“安妮！冷靜點！”蝙蝠俠雙手摁住安妮的肩膀。

“蝙蝠俠, 不是我殺了人！”安妮說完，用力一把推開了蝙蝠俠, 獨自一人跑了出去。

安妮只顧著跑, 她只隱約感覺到蝙蝠俠好像被誰牽絆住了, 沒追上來。

安妮跑啊跑，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 今天沒有月光，周圍都很黑，她跑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安妮靠著墻，喘著氣，慢慢蹲了下來。

安妮蹲在了角落裏，手臂抱著自己，頭埋在手臂間。

我一直不想傷害副本中的人，甚至想保護他們的。

安妮的情緒很低落。

【剛才是個好機會，你只要替蝙蝠俠擋一刀就算任務完成了，你跑什麽？】

安妮沈默。

【不過沒有關系，即便是被蝙蝠俠看到你殺了小兵也不影響你繼續完成任務，我們只要……】

是你。

安妮打斷系統的話：是你，是你控制了我的身體，那把刀才刺進了他的心臟。

安妮激動的眼淚都快溢出來了。

系統覺察到安妮不太對勁，開始仔細給安妮分析。

【宿主，首先，我提醒過你了，不補刀你會被反殺，剛才是我救了你。】

【其次，你有點沈溺於這場游戲了。我翻閱過歷史記錄，這個世界的蝙蝠俠雖然比較溫和，但他有所有蝙蝠俠都有的特質：偵探屬性。宿主，系統1.0也曾經對你說過，蝙蝠俠相信儀器勝過相信你，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一開始的認親卡，沒有那份親子鑒定，你根本無法接近蝙蝠俠，更無法靠近他們，你所謂的親情是靠一張親子鑒定書得來的……】

安妮：閉嘴！你剛才沒有提醒我蝙蝠俠來了，所以，被蝙蝠俠看到我殺人也在你的計算之內嗎！

【……】

【是】

安妮：！！！

【宿主，我是為你考慮，趁此機會，斷了對蝙蝠俠的感情，還能順便完成任務，一舉兩得，剛才那可是我計算了很久才算出來的時機。】

安妮拽緊了拳頭。

【最後，你是一個任務者，不是來過家家的！隨隨便便的放棄任務是任務者的大忌！我，系統2.0！是看你有潛力才想拉你一把！你太軟弱了！你必需學會斷了感情！我在幫你成長！】

系統語氣忽然變得平緩。

【沒關系，宿主，任務結束在即，被蝙蝠俠看到也影響不大，你接下來……】

安妮：去你的！系統2.0！

安妮生氣了。

安妮：你知道我在堅持什麽嗎？我知道靠強硬手段完成任務的任務者不少，但那不是我的終極目標，我的確想成為優秀任務者，但是我也怕有一天我的武力值變高之後，我會成為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的任務者，我不想變成那樣！

【……】

安妮：我真的十分能理解蝙蝠俠的不殺原則，人總該有敬畏之心，即便這個世界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過客，但是我也不想傷害這些生命，因為記得，我曾經，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人。

【宿主，你開始胡言亂語了，請保持理智和冷靜，請你立馬現在去……】

安妮：聯系主系統。

【你只要聽我的你就……】

安妮：任務者強行聯系主系統。

【滴，主系統收到，請講。】

【等等，你要做什麽？！】

安妮：聯系理由，申請換回原來的系統。

【等等！我可是百分百完成率的系統2.0！你想拋棄我！？】

安妮：多的不想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合適，我還是喜歡我的狗系統，再見吧，渣男系統。

【請求更換系統，請確認。】

安妮：確！認！

【滴，主系統接受請求，確認更換。】

【嘿！你不能這麽對我！我……】

【滴，系統2.0已強制下線】

【滴，滴……】系統提示音不斷響起。

忽然世界變得安靜了。

【安…安妮？】

一聲熟悉的聲音怯生生地響起。

安妮松了一口氣，是了，系統2.0從來不叫她名字。

安妮微笑：嗨，好久不見，狗系統。

【安妮！真的是你啊！嚶！安妮我想死你了！我被關在小黑屋裏好久啊！烏漆嘛黑的嚇死個人了！安妮！快讓我抱抱！mua！】

安妮：提問！我要是來姨媽，姨媽痛怎麽辦？

【啊這麽突然，來姨媽就…就多…多喝巖漿！】

安妮：你覺得多少斤的女孩子算胖？

【呃…這個…100斤？110斤？120斤？】

安妮：噗，確認過眼神，是我的直男系統，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哈哈哈……

【……】

安妮笑著笑著，就哭了。

【安妮，你……你哭了嗎？】

安妮抹了一把眼淚。

安妮：嗨，沒事，我現在流的淚，都是當年腦子進的水，我想明白了，系統2.0雖然高級，但是太高級了以至於我不能接受它的想法。果然，狗系統你和我才是絕配，還是一起成長更有意義，統統，以後我們相依為命。

【哼哼，當年你看我不起，現在我讓你高攀不起！我現在是1.1了！雖然沒有2.0厲害，但也比以前強很多啊！】

安妮：所以你在小黑屋裏都學了什麽？

【主系統讓我背《系統守則》來著，我背到第八千五百條的時候被你叫回來了……】

安妮：背給我聽聽。

【呃……我全忘了，能照著念嗎？】

安妮：要你何用，摔！

【哎呀，我升過級還是很有用的！比如說我現在檢測到了好多人在靠近，哇，打扮好酷，忍者誒，等等，現代社會怎麽會有忍者？？】

安妮：酷你個頭啊，那是刺客聯盟的人啊！你有戰鬥預測功能嗎，就是那種可以預測敵人攻擊動作的功能。

【呃…我是一個莫得感情的系統，我莫得這種功能。】

安妮：要你何用！摔！

【現在是晚上，我可以給你開夜視功能！】

安妮只好撿到路邊的一塊磚頭。

“說起來蝙蝠俠怎麽沒跟上來，抓個小兵問問。”安妮上下掂著磚頭。

安妮躲在暗處，一個磚頭下去就暈了一個。

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安妮還是解決了跟來的雜兵。

安妮挑了個看起來比較膽小的，一手抓他的衣領，一手掂著磚頭，問道：“蝙蝠俠呢！他為什麽沒有跟上來！”

“他…他被我們首領抓了！”

“塔利亞…”安妮念了一遍塔利亞的名字，揮手落下一塊磚。

“啊。”最後一個小兵暈了。

安妮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

【安妮你真棒！一段時間不見，打架技術長進了啊！】

安妮：生活所迫，生活所迫。走，找蝙蝠俠好好說清楚剛才的事，再幫他解決這次事件，刺客聯盟和小醜聯手，他一定對付得很吃力。

安妮想起剛才看到蝙蝠俠身上的大片血跡。

當時安妮跑掉就是為了防止系統2.0再坑她和蝙蝠俠。

【我來規劃路線，等等，安妮……給你看段視頻……】

安妮：什麽？

安妮的腦內小劇場播放了起來，這段視頻的視角看起來像是剛才地下室的某一個攝像頭，上面記錄了安妮殺人的場景，不同的是裏面的安妮不是左手自己動了起來，那個小兵也沒有暗算安妮。

視頻顯示，安妮敲暈了所有人，最後的那個人交出了自己身上的暗器，有向她求饒的意思，但是安妮卻舉起刀一刀捅進了他的心臟，隨後蝙蝠俠趕來了。

看起來真是故意殺人了。

【系統2.0把監控改了，還p了圖，p得還挺真。】

安妮氣不打一處來：我！我他媽真的氣炸了！能不能舉報2.0！舉報投訴！走都走了還給我整這個幺蛾子！艹！

【這應該是系統2.0為了讓你下決心和他們斷絕關系用的，一不做二不休給你來個想不斷都不行的局面。】

安妮：蝙蝠俠確實沒看到之前的場景，他只看到我殺人了，統統，如果我和他解釋，你說蝙蝠俠真是會相信儀器而不相信我嗎？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蝙蝠俠的話，他確實更相信儀器，理性生物嘛。】

安妮：我這剛鼓起的勇氣又沒了嚶，害怕。

【不然換馬甲上？】

安妮：不行，一人做事一人當，再尷尬也要把誤會解開了，而且蝙蝠俠需要幫助。

【誒？羅賓在往這邊跑，他受傷了，去和他交接一下？】

安妮：達米安！？

安妮往羅賓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他們就相遇了。

羅賓看見安妮，原地楞了一下。

“安妮！？你看到蝙蝠俠沒有！？”達米安抓著安妮的手焦急地問道：“從剛才開始我就聯系不上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妮：我該怎麽跟這倒黴孩子說是他媽抓了他爸呢？

——

主系統問：為什麽要換掉系統2.0？

安妮：因為它不符合我高貴的沙雕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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