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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尾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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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閑的假日總是一晃而過。

年後回到南城,生活又重新歸於平靜。陌大總裁依舊忙碌,除了應付公司事務,還要照料自家老婆的飲食起居,白天夜裏都不得閑。默橋幾次想去幫忙,可剛踏進廚房就被某人板著臉罵了出來。無奈之下,只好理直氣壯地做起了無業游民。

不過還是沒放棄找工作。

那天吃過晚飯,默橋照舊地窩在書房的沙發上,捧著筆記本瀏覽網頁。坐在書桌前的亦白正審閱完一份合同,簽好字準備合上,目光不經意瞥向沙發上的她,不禁一頓。

又在瀏覽招聘信息了?

她似乎已經為這事折騰了許久。

其實絡繹的財務部也在招人,只不過他絲毫沒想過要她進來。這麽個迷糊的人,養在家裏倒還好,養在公司……還是算了。

默橋也很默契地沒有提。

天高皇帝遠。才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

“亦白,這家銀行你聽說過嗎?”她突然抱著筆記本跑到他跟前。

低頭掃了一眼屏幕,他眉頭一皺,“又要我給你走後門?”

她連忙搖頭,“才沒有。”

沒有?

這種事她上大學的時候就沒少幹!

那時他正擔任學生會主席,而她擠破頭地想進實踐部,於是三天兩頭地對他進行騷擾。

“小白師兄,你就把我弄弄進去嘛。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求你了啦。”

想起這事,默橋也一陣郁悶。那時不知求了他多少回,可就是說什麽都不答應。最後給出的原因是什麽?

“我是民主推選的主席,是要對各個部門負責任的。”

什麽嘛。

把她弄進去就是不負責任了?

她也沒那麽差吧?

“這好像是絡繹的開戶行嘛。”默橋聲音糯糯地說。

早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不行。”他一口拒絕。

“噢。”她點點頭,似乎意料之中,“那你借我點錢吧。”

“什麽?”

“這是業內規則,你懂的呀。”語氣理所當然。

他楞了一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遲鈍如她,也明白了這眼神裏的含義。

“這麽小氣。”她咕噥道。

亦白咳了一聲,“蘇小姐,你以前甩過我。”

這讓他很沒安全感。

她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噢,那你小心我再甩你一次。”

“你說什麽?”他不敢相信。默橋再忍不住笑,起身想逃,卻被他從身後拽住,輕輕一拉,她跌坐到他腿上。

亦白取下她懷裏的筆記本放到一邊,“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不要。”她搖搖頭,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靠,脊背一下子抵上桌沿,再無處可逃。亦白低頭吻住她的唇,懲罰性地咬了一口。

“唔……”默橋吃痛出聲,擡頭控訴地看住他,“陌先生,你這是家暴!”

亦白楞了一下。

某人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伸手掐住她的腰,她癢得直哆嗦,伸手推拒卻怎麽也躲不開,只好求饒地陷入他懷中。溫軟的呼吸縈繞在他頸間,眼眸裏都是她嬉笑的樣子。

亦白一瞬間地失神。

“怎麽了?”她問。

他頓了頓,扯出一抹笑意,“沒什麽。”

只是很後悔沒有當時就原諒你。這樣,我們就又多了五年。

最後還是決定回事務所工作。

畢竟是曾工作過一段時間的地方,再熟悉起來也是輕車熟路。只不過所裏人員變更比較頻繁,她不再的這段日子,曹老師那組招了新人進來,主任只好安排她去別的審計組。恰好一薇那組缺人,就順理成章地將她要了過去。

其實這次回所,默橋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適。畢竟那時走得太突然,都沒有提前知會一聲。主任對這件事倒是沒別的態度,待她反而比以往親切了幾分。默橋自然知道他是賣了誰的面子。至於其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次不經意地向一薇問起,她楞楞地看了默橋半天,“你可算問我這個問題了,我都快憋死了。”

果然還是那個大嘴巴!

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辭職那天,有人看見你上了豪車,那時候整個事務所都在傳你被包養了。現在你突然回來,又一臉的落魄,為什麽呢?當然是被拋棄了唄!”

一臉的落魄?

默橋擡手摸摸臉,不禁陷入沈思。

一薇伸手勾起她的無名指,左看右看,“你真得結婚了啊?看這款式,對方怎麽也得是個70後吧?誒,有沒有禿頂,是不是還頂著個啤酒肚?”

“過分!”默橋打開她的手,瞪她一眼。

一薇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晚上和亦白說起這事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裏瀏覽合同。可說了老半天,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默橋氣餒地剛想從沙發上站起,對面的亦白終於從一堆文件中擡頭。

“你要我怎麽證明你還在被包養?”

於是這個話題就此終止。

之後沒幾天,事務所迎來了一件大事——立所六十周年慶。

對於這次慶典,所裏的領導十分重視,幾個月前就開始陸續準備,屆時還會邀請政府人員和幾家關系密切的合作方出席。

慶典當天,酒店大廳被布置得一派喜氣,司儀在臺上試完麥,各工作人員的準備也進入了最後階段。

已陸續有人攜家屬到場。

默橋坐在位子上發呆,兩眼怔怔地望著大廳入口。從拿到邀請函就一直很猶豫,不過昨晚還是偷偷塞進了某人的西裝口袋裏。這兩天某人似乎忙得昏天暗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看到,看到了又會不會過來……

“你怎麽這麽早?”薛一薇抽開她身旁的椅子,風塵仆仆地坐下。

“恩。沒什麽事就提前過來了。”默橋答得心不在焉。

一薇無事可做,隨手翻了翻桌上擺放的名單,“咦?你家老頭子也來啊?”

默橋恨恨地白了她一眼。

入場的人越來越多,不時有其他分所的人過來打招呼。沒辦法再發呆,默橋只好認真地找起話題。

今天的一薇似乎有些反常,不說話也不笑鬧,目光怔怔地望著大廳的某處。趁著無人來擾的間隙,默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是北城分所的一桌。

肖歌?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肖歌突然轉了頭過來。默橋楞住,見他朝自己微微頷首,不禁禮貌地揚了揚嘴角。轉頭看向一薇,她早已轉開了視線。

“這誰啊?長得這麽帥!”席間入座了大半時,大廳門口突然一陣騷動。

默橋擡頭看了一眼,“好像是我老公。”

“啊?”

“什麽?”

周圍一陣不可思議的驚嘆聲。

默橋猛地起身,椅子刮過地板發出一聲刺耳的響動。亦白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他朝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擡步走來。

“怎麽不當面跟我說,萬一我沒看到呢?”他站定,伸手將皺巴巴的邀請函遞到她眼前。

默橋笑著接過,手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不會。我知道你一定會看到的。”

一連串的動作已引起了不少人的註意,她趕緊拉著他坐下。

“我兩天前才拒絕了高主任的邀請。”亦白掃了眼主位的方向,突然俯身到她耳邊說。

默橋還沒回過味來,擡眼就見主任端著酒杯,笑瞇瞇地在亦白面前站定,“陌總不是說有事不能來嗎?”

亦白連忙起身,禮貌地笑笑,“近來確實瑣事纏身,可實在拗不過家屬,還望高主任不要怪罪。”說著目光若有若無地瞥了默橋一眼。

主任擺了擺手,也笑著看了眼默橋,“哪裏的話,陌總肯親臨,高某已是臉上增光,只怕陌總不要覺得招待不周才是。”

“高主任客氣。”

寒暄了一會兒,慶典正式開始。連番的領導講話過後,是一系列精彩的文藝演出,司儀豐富的主持經驗,一下子就將會場的氣氛帶向了高潮。

盡管亦白婉拒了主任要拉他去主位的邀請,但還是有不少人專門前來敬酒,周菁就是其中一個。

默橋多少有些尷尬,她卻比想象中的爽朗許多,“都說我釣到金龜婿,搞了半天原來我只是那根魚竿啊。”

亦白笑笑,賠禮地喝了一大杯。

好不容易得閑,他舉杯敬向同桌的同事,“我太太不大懂事,平時一定給各位添了不少麻煩吧。在這裏我敬各位一杯,還請各位日後能多多關照。”

“陌總太客氣啦,同事間相互幫助本就是應該的嘛。”

“而且阿默人那麽好,平時可都是她關照我們啊。”

……

望著面前那一張張受寵若驚的臉,默橋忍不住悶頭偷笑,桌下的手突然被攥住,偏頭看去,一薇正咬牙切齒地盯著她,“死丫頭,狐媚功夫了不得啊,連陌大總裁都被你搞上手了。”

默橋無辜地張大眼睛,“拜托,我才是被搞的那一個好不好。”

“哼。”她一臉的不信。

默橋偷笑,轉回頭,她伸手將酒杯舉向亦白,“我也敬老公大人一杯,希望老公大人在今後的家庭生活中多多關照。”

“噗——”有人沒忍住,一口橙汁噴了出來。

默橋頓時漲紅了臉,她明明有控制音量的啊。

“恩。”亦白看了她一會兒,面無表情地碰上她的酒杯。

一直喝到九點多才散場。出酒店的時候,默橋已經有些暈乎了。被亦白拉上出租車,吹了會兒冷風,這才漸漸清醒。

車子在路邊停住,默橋跟著下車,入眼的卻是一片商業街區。

他們不回家嗎?

她怔怔地望住他。

“又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了?”亦白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默橋一頓,想努力思考,可胃裏殘留的酒精卻沒法讓她像往常那般清醒,好一會兒,她挫敗地搖搖頭。

他皺眉,“是我生日。”

“不是下個月嗎?”默橋脫口而出。

亦白的臉色冷了下來,“蘇默橋,你怎麽老是記錯?”

“對不起嘛。”她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好像以前也有一回,她記錯了他生日的月份。結果生日當天才知道,恍然大悟時卻已來不及準備禮物。左思右想,她索性在自己脖子上系了個蝴蝶結就匆匆跑去了他面前。

“幹什麽?”他冷眼看她。

“亦白,生日快樂!”她露出大大的笑容,又手舞足蹈地轉了個圈,“我要送的就在你面前了。”

他白她一眼,“能不要嗎?”

默橋撅撅嘴。

至於後來……

好像是被他拉到一個角落,抵在墻上吻了很久很久。

最後他說,“送什麽送,你本來就是我的。”

擡頭看看眼前面色冷峻的某人,好像沒辦法再故技重施了誒。

“我又沒準備禮物。”默橋垂下頭自怨自艾。

“我知道。”他拉住她的手往前走。

“那你想要什麽?”默橋小心地朝他臉上張望。

亦白突然停住步子,低頭掃她一眼,“進去吧。”

默橋擡頭,是一家表店,裏面金光閃閃,好像很貴。一進門,營業員就熱情地迎了上來,樂此不疲地介紹店裏的熱銷款式。

亦白站在櫃臺前,似乎是隨手點了一款,“就這個吧。”

她低下頭去數零,好一會兒,灰頭土臉地擡起頭,“我沒有錢。”

“我可以先借你。”他說。

營業員被他們的對話逗笑了。在收銀臺交完錢,營業員迅速地整理好□□和包裝,笑臉盈盈地送他們出門,“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默橋覺得自己再也不想光臨了。

晚上一回家,她就被逼著打了張欠條。

從此過上農奴的生活。工資發了上繳,獎金發了上繳,過節費也要上繳,口袋裏只剩下兩位數的零花錢。好幾次想偷藏一些,可看到亦白盯著卡裏的餘額沈思時,她又會害怕地把剩下的也掏出來。

就這樣縮手縮腳地過了一個多月,事務所突然組織去外省旅游。是一個默橋一直想去的地方,可是工作未滿一年的新員工需要自費一半的費用。這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左思右想,轉眼又到了“交租”的日子。

晚飯後,亦白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默橋在窗邊焦躁地來回踱步,晃來晃去的終於引起他的註意。他擡頭掃了她一眼,又看看手機,沒有銀行的提示短信。

“錢呢?”他問。

默橋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旁,坐下,“肉償行嗎?”

“什麽?”他簡直不敢相信。

她頓時紅了臉,“沒什麽。”

氣氛變得異常沈悶。好一會兒,默橋認命地掏出了手機,打開網銀輸好賬號和金額,正準備付款,身旁的人突然湊到她耳邊,“按次還是按夜?”

她聽得眼睛一亮。

她似乎比他還開心。

亦白沈吟,真得,不止一次,他質疑自己的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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