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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露出馬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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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露出馬腳

沐樂之前聽她本尊說起過,知道自己在南越是有個雙生妹妹的,只是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前居然當真會見面。

她舔舔嘴,試探地去問蘇一凡:“這個沐可晴……是什麽樣的?”

蘇一凡聳聳肩:“蘇錦崇拜超自然的能力,從小把你們用來試毒,在你身上成功了,你能聽懂獸語,在可晴身上就沒有成功,她很小就被毒啞了,人很安靜,成天就在角落裏貓著,我給她帶糖她也不吃,沒人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沐樂撓頭:“你居然會給人帶糖……”

蘇一凡瞪了她一眼:“要我說數你最沒良心,一言不合就失憶,白吃了我那麽多糖,就會幫著外人給你哥下套!沒有我,你們兩個早就被那女人玩死了!”

沐樂默然,好像飛刀是說過,蘇一凡以前對她們姐妹是不錯的,後來因為冷亦風的關系,害得他們一家四口被扔進大海,才起了變化。

她看了他一眼,小聲問:“沐可晴馭獸跟你一樣厲害麽?”

“比我差遠了。”蘇一凡懶洋洋地說,“也就跟你半斤八兩吧,蘇錦調教出來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不過我想綿羊應該不是她馴的,八成是蘇錦馴好以後交給她用了。”

沐樂歪頭,朝躺在地上的小金狐看了一眼……

綿羊四腳朝天,雙目緊閉,若不是爪子時不時抽搐一下,真以為它已經死了。

她嘆了口氣:“王爺,救它一命吧!”

細作最大的危險性在於隱蔽,一旦身份曝光,便構不成什麽威脅,何況是被主人拋棄的戰獸。

想到綿羊為了潛伏在他們身邊,一而再再而三用自殘的辦法,沒過過一天舒服日子,最後竟然還遭了沐可晴的毒手,沐樂真替它不值!

季寒低頭檢查了一下那根袖箭,紮得很深,必須馬上拔出來,偏偏楚景天又不在,他深吸一口氣:“綿羊,你忍著!”

小狐貍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忽然一個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身,肚皮朝下跌落……

季寒眼疾手快地抄住它的尾巴,綿羊痛苦地嚶了一聲,全身劇烈抽搐。

“你怎麽這麽傻呀!”沐樂情急之下忍不住罵道,“我們是在救你的命,你逃什麽,找死嗎!”

“真沒眼力見,看不出來它就是不想你救嗎!”蘇一凡翻了個白眼,“也是可惜了的,又一只死心眼的犧牲品!”

沐樂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為什麽?”

“怕你要它做事唄,不給你策反的機會。”

沐樂無語,那是只狐貍!狐貍啊!

她鼓著腮幫子:“綿羊,我不管你聽不聽得懂,反正我沒準備要求你做什麽,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這裏!我跟你說,那只白色的雪獒,紫蘇,知道吧?它主人跟我們也不是一夥的,我從來沒問過一個字,仇恨是我們人類的事情,不該由你們擔,明白嗎?”

綿羊慢慢轉過頭,直怔怔地看著沐樂,她不知道它聽懂了沒有,只覺得它的眼神……

無比悲哀!

“我要拔箭了,沐樂你把它按住。”季寒深吸一口氣,“楚景天不在,我們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嚓!

袖箭被拔出來,血濺了沐樂一臉,她手忙腳亂地把裙擺壓在綿羊身上,還是止不住血湧。

“金創藥!金創藥!”沐樂在尖叫,季雅從旁邊默默遞過來一顆珠子。

沐樂眼睛一亮,對了,琉影珠,不知道對狐貍管不管用,姑且一試吧!她搶過季雅的珠子,扒開綿羊的嘴巴塞進去,琉影珠對綿羊來說太大了,含著嘴巴閉不攏,沐樂情急之下用手一戳,咚,珠子被吞到肚裏去了……

不知是琉影珠的神效還是季寒的金創藥好,綿羊傷口的血總算在它斷氣之前止住了,沐樂滿手都是血漬,抹了把額角的冷汗,很抱歉地從懷裏掏出自己的琉影珠賠給季雅:“這個給你吧。”

季雅搖搖頭:“你留著,我要這寶珠也沒用,綿羊救過來就好了。”

小金狐閉著眼睛,嘴角的胡須輕輕抽動,這些人跟它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多月,談不上交情,而且明知道它不懷好意,竟然還願意拿寶珠出來救它……

為什麽?

眼見綿羊和林路的傷情都暫且穩定,沐樂總算松了口氣,絞絞頭發:“楚景天人呢?這麽關鍵的時候怎麽單缺了他!”

林路強撐著擡起頭:“他早上出去找草藥就沒回來,現在都過飯點了,他以前出去找藥,從來沒去過這麽長時間,我……我有點擔心他。”

季寒當機立斷,對歡歡豆豆和可樂一揮手:“找人!”

小可樂第一次得到任務,高興得搖頭擺尾,嗖一下不見了,半頓飯的時間,就又跑回來,對著沐樂和季寒上躥下跳,各種歡快。

“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了吧?”蘇一凡不可思議地瞪著這小東西,“人呢?”

“噢!”小可樂又蹦到他腳邊,叼著他的褲腿就往外扯。

沐樂咬咬嘴唇:“我們去看看。”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楚景天,沐樂全身的血都凝成冰了,他身後有一道長長的血線,顯然是受傷之後勉強爬行,爬到這裏終於爬不動了。

天真的小可樂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還沈浸在自己找到人的喜悅之中。

季寒健步上前,探了探楚景天的鼻息,很微弱,大概只剩下了最後一點魂魄,他立刻把人扶起來,盤膝,開始給楚景天輸真氣。

不一會兒,兩人頭頂都冒出了汩汩白煙,蘇一凡的臉色先是有些困惑,然後慢慢變得黑沈起來。

沐樂緊張楚景天,沒註意到他的表情,直到季寒收手,楚景天幽幽睜開眼睛,她才趕緊奔過去。

“命保住了,身子還很虛弱,需要靜心調養。”季寒把楚景天背到背上,“我們先回去,傷口也要重新清洗處理一下。”

“季王的武功恢覆得好快啊!”斜側裏,傳來蘇一凡冷冰冰的聲音,“是照我給的秘籍練出來的嗎?”

季寒沒回頭,卻是停下了腳步,沈默片刻以後說:“不完全是。”

“嗯哼?那你怎麽現在就能練到這等造詣?”

季寒很誠實地說:“還有魚目的藥效,魚目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不止能夠治百病,還有增進內功的效果。”

“你終於承認是你監守自盜了!”蘇一凡怒容滿面地沖到季寒面前,“之前在我面前裝模作樣,還真就被你騙過去了,你個卑鄙小人!”

沐樂一臉懵,什麽意思?魚目不是丟了嗎?怎麽是季寒吃掉的?不可能啊!她跟他說了多少遍讓他吃,他都不肯吃的。

看到沐樂傻呆呆的樣子,蘇一凡冷笑:“傻妹子,我們都被他騙了你知道麽?他一副要把魚目讓出來的樣子,實際上自己吃了,還把我們的註意力引到綿羊身上!”

沐樂咬緊嘴唇:“不可能……”

“他剛才親口承認的,你聾了嗎?”蘇一凡完全是在咆哮,扭頭就走,“女人啊,蠢哪!”

沐樂怔怔扯了扯季寒的衣袖:“王爺,魚目不是你吃的,你為什麽要……”

季寒垂眸:“不,確實是我吃了。”

沐樂各種不可思議:“為什麽?”

“黎采兒把它混在我的飲食裏,她有迷魂大法,騙過楚景天和戰連齊不是難事。”

沐樂的僵了好半天,表情終於痛苦地扭曲起來:“所以,你們那麽久以前就勾搭上了?”

“沐樂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沐樂崩潰地捂住耳朵,“你們一路都在一起,是不是!把我當傻子耍!我都看見你們親親我我了!”

季寒蹙眉,哪有這種事……

沐樂難過到了極點,所有的情緒都崩潰出來:“你為了自己練武功,騙蘇一凡,還騙我!我能不能有身孕、雅兒能不能有身孕,你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你只想著自己能天下無敵!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正好方便你跟黎采兒鬼混,以後還能拿這個理由休了我給她騰地!”

她越說越難過,捂著眼淚跑開,這麽大的事,季寒竟然瞞了她一路,她不能接受,沒法接受。

楚景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不住,連累你……”

季寒不願意過早暴露實力,一路上都掩飾得極好,若不是情急救他,也不會被蘇一凡看穿。

季寒搖了搖頭:“跟你沒關系,是我不想再騙他們,否則我可以說因為我同時練了冰寒綿掌和赤焰掌,不需要當真跟蘇一凡說實話。”

他這麽說,楚景天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跟沐樂一般見識,她說的都是氣話。”

“我當然知道。”季寒苦笑,“跟你確認了以後,路上有好幾次我都想跟她說清楚,左右就是開不了口,現在被蘇一凡揭出來,她不誤會才奇怪,等她氣消了,我會好好跟她說。”

“啾啾!啾!”

語城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季寒和楚景天都是面色一凝,這是很嚴重的警報,一定出大事了!

第310-313章 槍

第310-313章 槍

看見沐樂紅著眼睛跑回來,林路的心涼了半截,話都說不利索:“景天,景天是不是……”

黎采兒也猜到楚景天出了事,迎上去:“季王呢?要幫忙嗎?”

沐樂看著她那張清純的臉火冒三丈,腦筋發熱,一個巴掌摑了過去:“你這女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啊!偷偷摸摸纏著季寒,在我面前還要裝成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有意思嗎!”

黎采兒一怔,不懂沐樂為何忽然向她發難,林路和季雅都在旁邊,她耳根迅速發燙,本能地就要申辯:“我沒……”

“沒有?敢做不敢認嗎?”沐樂恨不得再扇她一耳光,“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從你偷了魚目送給他的時候開始是不是?你這樣看著我幹嘛?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說你兩句還委屈你了?”

“噓!”

黎采兒沒接沐樂的話茬,用力一扯將她拉到身後,秀眉緊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沐樂擡眼望去,一張跟她克隆出來的臉正在不遠處,長發飛舞,分外妖冶。

沐可晴又回來了!

嗖!

季寒出手,一顆小石子打在沐可晴後膝蓋窩的地方,她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眸中閃光炸閃,迅速從懷裏掏出一樣事物,對準季寒……

“王爺小心!”黎采兒尖叫起來。

季寒並不慌張,他已然看到沐可晴拿暗器對著他,但依她的能耐,想傷到他,是不可能的事。

砰的一聲,沐可晴發了暗器,季寒大手一探準備去抄,可是等等,那暗器的速度怎麽能這麽快?

“季寒!”沐樂驚恐地睜大眼睛,沐可晴手上的那個?是槍?這年代怎麽會有槍?

天哪!太毀她的三觀了!

季寒意識到事態不妙,但子彈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托大錯失先機,背上又負著楚景天,此刻想要變招已是來不及了,百忙之中側身閃避,子彈貼著他的手掌劃過,留下一道略帶焦味的傷痕。

沐可晴一擊不中,趁季寒立足未穩之際,趕忙又連發了數槍。

沐樂的心都懸到嗓子眼了,季寒背後密密的有幾棵大樹,閃避起來很不方便,還背著楚景天……

斜側裏,忽然沖出一個影子。

沐樂還沒來得及看清那究竟是誰,就聽見女子痛苦而壓抑的呻.吟,再一擡眼,黎采兒倒在地上,胸口彌漫著一片血紅。

沐可晴沒想到有人會沖上來擋槍子,微微一怔,季寒沒有浪費這個寶貴的時機,三顆石子一齊出手,盡數打在沐可晴手腕上。

沐可晴吃痛,顧不得去撿落在地上的槍,拋下一枚煙霧彈,再次使出第三十六計,無影無蹤。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季雅和林路都已經嚇呆了,季寒不知道沐可晴身上還有沒有類似的暗器,不敢追趕,略一思忖,放下楚景天,摻著他去給黎采兒診視。

沐樂也是怔了好半天,才後知後覺地跑過去,黎采兒剛才是在替季寒擋子彈?他們才認識幾天啊,她居然去給他擋子彈……

楚景天忍著自己的傷痛,檢查了一下黎采兒,身中三槍,雖然不是要害,但出血甚多,而且傷到了經脈。

“怎麽樣?”沐樂手腳冰涼,黎采兒千萬別死啊,不能這樣死啊!

楚景天搖搖頭:“難辦。”

沐樂鼻子一酸:“救救她!你是神醫……”

“救是可以救的,但除了你,這裏恐怕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能力。”楚景天朝季寒望去,“需要你用內力替她打通經脈,消耗很大。”

季寒猶豫了一秒鐘,決定不征求沐樂的意見,直接問楚景天:“要怎麽做?”

楚景天說了運氣的法門,然後支嗚地哼唧兩聲:“還有個事,運功的時候,需要把兩人的衣服盡數解開散熱,否則很容易走火入魔……”

這下,季寒覺得不能再把小東西當空氣了。

黎采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見他一直看著沐樂,唇邊露出苦澀的笑:“季……季王妃……”

嗯?沐樂扭頭。

“我跟季王,什麽都沒有。”黎采兒的聲音很小,已然是進氣多出氣少,“那日清晨你看到的,是我用迷魂大法布出來的假象。魚目,是我的主意,他,不知道。他已經跟我說得很清楚了,心裏只有你一個,哪怕將來當上皇帝,也,不會有皇妃的位置,留,留給我……”

沐樂心裏更難受了,黎采兒這跟交待臨終遺言似的是幾個意思?她捂著臉扭開頭:“季寒,還不快去救人!不是有辦法救的嗎!救命要緊,先別拘泥那些無聊的小節了。”

季寒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點點頭,抱黎采兒進房間。

沐樂呆呆看著,一臉淒涼。

他走得好著急哦,連話都不跟她說了,各種迫切……

林路紅著眼睛拉起沐樂的手,這一日終於要來了是麽?她就知道季寒那樣的男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從前信誓旦旦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沐樂,現如今被迫做出這種決定,心裏該有多難受啊。

楚景天拍拍沐樂的肩膀:“別這樣,黎采兒是因為他受的傷,他再無情,也不能見死不救。如果黎采兒死了,你也不會安心,不是嗎?季寒只是不想欠她的情,你要理解一下。”

沐樂機械地點著頭,是啊,撲過去替季寒擋子彈的是黎采兒,不是她,她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季寒救人?

為什麽不是她?

現在季寒肯定要對黎采兒另眼相看了,她當時傻呆呆地站著幹嘛呢?

他們才是應該同生共死的那一對,不是嗎?

她不是個清白的女人,不能生孩子,關鍵時候還要別的女人挺身而出,她卻只會跟季寒鬧脾氣……

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季寒,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沐樂縮在角落裏,禁不住地發起抖來,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在揮霍季寒的感情?他現在能容她是因為他對她還有情,以後呢?人的耐心總有被耗光的一日,更何況他身邊從來都不乏癡情的女人。

安頓好黎采兒,天色已經黑了,季寒疲憊地走出房間,卻不能休息,有兩件事,他現在必須要去處理。

他決定先找蘇一凡,相比起來,蘇一凡還算是好擺平。

蘇一凡今兒氣炸,沒有第一時間回來,錯過了驚心動魄的大事,現在已經聽季雅詳細地說起過,知道季寒已經滿頭胞,冷冷哼了一聲:“活該!”

季寒在他身邊坐下:“魚目的事,我跟你道歉,確實是不該瞞你,只是……”

“只是你不相信我,不想太早暴露實力。”蘇一凡翻了個白眼,“現在怎麽忽然腦子被門擠到決定告訴我?”

季寒揚眉:“楚景天來當說客了?”

蘇一凡很不屑:“為什麽要他當說客?我自己沒腦子嗎?但是季寒,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不管你怎麽想,反正我覺得我欠你的還清了。”

季寒看了他一眼:“好。”

端姝的命,沐樂的清白,整個季王府,哪裏是一顆魚目和一條胳膊能夠還得清的,但無論季寒是否承認,在蘇一凡願意為季雅跳海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想再去跟他算細賬了。

兩人沈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季寒先開口:“沐可晴的那個暗器,是什麽?”

蘇一凡搖頭:“我也不知道,聽雅兒說威力很大!如果是夏齊峰給她的,那對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

季寒點頭:“你也要小心,你跟雅兒在一起,蘇錦絕不會答應,沐可晴要對付的,不止我一個。”

蘇一凡撇撇嘴:“這個不用你提醒,你還是先想想怎麽擺平沐樂吧,雅兒說你帶黎采兒走之後,她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到現在也沒出來,某些人,等著跪搓衣板吧!”

季寒頭疼地揉揉太陽穴,不錯,他現在是該去解決另一件更棘手的事了。

沐樂沒有熄燈裝睡,這讓季寒多少有些安慰,他擡手敲敲門,沒想到房門應手而開,沐樂根本沒鎖?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

而且運氣還沒完,他才進門,小東西就一頭紮進他懷裏,拼命蹭毛:“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不回來能去哪!”季寒一邊回應沐樂,一邊把她緊緊摟在懷裏,生怕小東西尋思著覺得不對要把他推開。

好在沐樂沒那個意思,很乖巧地伏在他懷裏,甚至還仰起頭,踮起腳……

季寒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福利,低頭吻住沐樂的唇,雖然他有些意亂情迷,不過很快,他就敏銳地捕捉到小東西的反常情緒,她在?發抖?

“怎麽了?”季寒放開沐樂,退開半步審視著她的臉,“有心事?”

沐樂鼓著腮幫子,把臉憋到通紅,搖搖頭,然後懊惱地蹲到地上揪起頭發來:“我……真是太沒用了!剛才明明想好要跟你道歉的,就是說不出口……”

季寒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沐樂跟他道歉?反了吧?

小東西無助地擡起頭:“我這麽愛吃醋,你會不會休了我?”

季寒心裏咯噔一聲,天哪,沐樂居然有這種想法?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無意中犯了個比隱瞞魚目更大的錯誤!

季寒蹲下身,伸手輕撫沐樂的臉龐:“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沐樂低下頭:“我不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沖你嚷嚷的,你不說,一定有你的道理……”

“我不跟別人說是不想這麽早就暴露實力。”季寒揚起她的臉,很認真地說,“不跟你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跟黎采兒有什麽。”

“嗯。”沐樂把臉埋到他胸口,小手死死攥著他腰間的衣服,“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跟你吵了。”

季寒搖搖頭:“這事是我不對,你要怎麽吵,都是應該的。沐樂,你覺不覺得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吵架?自從逃離逞都,就沒有真正吵過。”

嗯?沐樂不太懂,難道季寒喜歡跟她吵架?

他伸手,把她抱進懷裏:“牙齒和嘴唇還難免有磕碰的時候,人往往越是在親密的人面前,越是會放縱自己,吵得也越兇。”

他頓頓聲:“沐樂,我在宗人府的那段日子,你在宮裏,是怎麽過的?”

沐樂重重顫了一下,緊張地擡頭去看季寒,後者沒有回避她的目光,柔聲說:“我知道你痛,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去碰你的傷疤,所以至今沒有提過半個字,我想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希望你也能把這事忘掉。但現在看來,是不是我越不提,你心裏就覺得我越在乎?”

從前的沐樂在他面前何等任性,受不得半點委屈,聽不得半句重話,魚目這麽大的事情竟然瞞著她,沐不不讓他跪搓衣板簡直沒有天理。

可如今,她竟然自卑到不敢跟他吵架,生怕他會不要她的地步,季寒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他反身,粗暴地把沐樂壓到下面,聲音卻很溫柔:“夏齊峰是怎麽對你的?是不是這樣?”

“不是!不是!”沐樂因為恐懼顫抖起來,“放開我!”

“噓!乖!”季寒輕輕在她耳畔呢喃,“不是這樣是什麽樣?告訴我,我想知道,不管他是怎麽對你的,我們一起承擔。”

沐樂呆呆看著他,他深沈和深情的目光,就像一個黑洞,能徹底吞噬掉她的所有情緒,包括……

焦慮和不安?

她扇扇嘴唇,發不出音,季寒沒有逼問,只是安靜地看著,過了許久,沐樂終於啞著聲說:“夏齊峰有虐待人的癖好,後宮嬪妃侍寢的時候,被光著綁起來或者吊起來,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她們的慘叫,叫還得壓著聲音,都是嗚咽嗚咽的。”

季寒的瞳孔因為憤怒而迅速放大,他趕緊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知道現在自己的哪怕一丁點失控,都會給沐樂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唇:“一定很疼吧。”

沐樂搖頭:“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給我灌了藥,用鐵鏈把我的手腳鎖在床上,等我醒來,夏齊峰已經得逞了……我跟他,就只有那一次……”

她說不下去。

一次又怎麽樣?一次也是不幹凈了!可沐樂還是很著急要強調次數,好像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季寒沈默了一秒鐘,起身出門,很快,拿了些碎布條進來,捉住沐樂的手腕就要往床角綁。

“你幹什麽!“沐樂尖叫著要躲,季寒沒有放手,現如今,依他的氣力,要對付沐樂,已然是輕而易舉。

雙手雙腳被縛,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爛,沐樂的恐懼也達到極點,季寒這是發的什麽神經?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他不知道這個畫面在她的噩夢裏出現過多少次嗎?為什麽還要這麽殘忍地折磨她!

“沐樂,看著我!”

她閉上眼睛拼命搖頭,不要看,不要看!

溫柔的吻輕輕落到她的臉頰上,然後是櫻唇、脖頸、胸膛,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掌心帶著舒適的體溫,令她顫抖,又令她安心。

“看著我!”感覺到小東西的身體不再那麽緊繃,季寒又提了一遍要求,沐樂機械地睜開眼睛,他的臉在她上方,眸中幽光閃閃,“其實,所有男人都喜歡偶爾來點不一樣的。”

沐樂的嘴角抽抽了……

“別怕!我不會像夏齊峰那麽粗暴,保證不會弄疼你,好不好?”季寒輕輕含住沐樂的耳垂,用舌尖抿著,“我們就試一次,只這一次。”

沐樂禁不住嗯嚶了一聲,她對他素來沒什麽抵抗力,這是她最愛的男人,她從頭到腳都是他的,還有什麽好害羞?只是這個姿勢給她留下的陰影實在太深,哪怕對象是季寒,那種恐懼,依舊是從骨髓裏滲出來的。

輕柔的撫摸在她全身縈繞,兩人的肌膚緊緊貼合在一起。

沐樂想躲,逃不掉,想掙紮,沒力氣,她的臉頰慢慢從蒼白變成了誘人的粉紅色,額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在他完全把她攻占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尖叫起來,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掌心。

她的身體處於極致的瘋狂境地,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麽,正好季寒的脖子就在她面前,她努力讓自己的上半身離開床面,吻上他的脖頸。

她的唇與他的肌膚觸碰,兩人都是一顫,季寒的氣息明顯急促起來,沐樂倒回到床上,發絲散落得滿枕頭都是,眼淚狂飆出來,嘴角卻忍不住向上勾起。

不知不覺,天已經蒙蒙亮了。

沐樂躺在床上裝死,緊閉雙眼不敢睜開,昨晚她是瘋了嗎?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身體裏可以潛伏如此強烈的欲望,強烈到要嚎啕大哭地享受這種極盡狂歡。

“疼嗎?”季寒解開沐樂手腳上的布條,他絕對沒想弄傷她,但她拉扯得太用力,手腕和腳踝還是磨出了勒痕。

啊……他在問她話啊……

裝睡裝不下去的沐小樂只能紅著臉睜開眼睛:“還……還好。”

季寒噗嗤輕笑,下巴抵她的胸口:“怨不得夏齊峰有這種愛好,現在好像我也有點上癮。”

沐樂呸了一聲,臉又飆升一個溫度,笑罵:“去死!”

季寒很滿意她的反應,撫著她的發絲:“這樣我就放心了。”

沐樂楞了半晌,季寒剛才拿夏齊峰的事跟她說笑,她竟然……

當真笑出來了?

她癡癡看著他,眼淚慢慢又彌漫到整個眼眶裏,她伸手摟住季寒的脖子,沒征兆地放聲大哭起來,這次季寒沒有再出言安慰,就只是抱緊她,任由她盡情去發洩。

哭著哭著沐樂就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季寒還保持著她睡著時的姿勢,她靠在他胸口,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說不出的安心和滿足。

根本不舍得睜眼!

不知不覺她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不知過去多久,他還用同一個姿勢抱她。

雖然很貪戀這樣的懷抱,沐樂還是睜開了眼睛:“一直抱我你胳膊不麻嗎?”

季寒寵溺地笑:“抱你這麽一會兒都受不了,那武功就白練了。”

沐樂定定看他,他也看著她,四目相對,她終於甜甜地笑了:“季寒,我好久沒睡得這麽安心過了。”

所以時間不見得真是萬能靈藥!

有些傷,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能夠結痂,但裏面的膿水,如果你不忍痛擠出來,是永遠也好不徹底的。

夏齊峰不止是沐樂心裏的痛,也是季寒不願意去提及的恨,現如今大家攤開來一起面對,兩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捋捋小東西睡得蓬松的亂毛:“以後不許再胡思亂想,更不要有什麽把我讓出去的想法,別說那黎采兒根本不可能給我生孩子,就算她能生,我也不會要,你聽明白了嗎?”

沐樂點點頭,她不會再犯傻了。

“王爺!王爺您起了嗎?”屋外,響起戰連齊的聲音,帶著焦慮的急促。

沐樂趕緊紅著臉去抓衣服,季寒動作也是極快,一邊穿衣一邊問:“怎麽?”

“南宮淩的大軍圍過來了!”戰連齊很著急,“我們要馬上撤離!”

季寒打開門:“夏齊峰派他來抓我們?”

“肯定是!”戰連齊一臉嚴肅,“我帶戰獸在逞都布下疑雲想分散他的註意力,沒想到這麽快就暴露了,真是無能!”

沐樂咬著嘴唇:“不關你的事!是綿羊,它把我們的消息傳到了宮裏!王爺,我們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季寒擡手,示意他們兩個先別緊張:“南宮淩帶了多少人馬?”

“大約有三萬!”

戰連齊不懂季寒這個時候還糾結人數幹什麽,就算只帶三千,他們也殺不完哪!

季寒的目光變得深沈起來,垂眸思忖了片刻,冷靜地說:“如果我是夏齊峰,抓人絕不會派重兵前來圍剿!我們人數不多,根本不需要上萬人馬,場面大了,反倒有可能趁亂溜走。而且如果要派兵,也不該派南宮淩,用葉欽會穩妥得多!”

戰連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季寒的意思該不會是……

“南宮淩此番未必是奉了夏齊峰的令!”季寒果然說出戰連齊最頭疼的話,“你們先走,我留下會會他!”

戰連齊打心眼裏不想領季寒這樣瘋狂的命,他萬年不化的冰川臉都擰成了皺核桃,欲說服季寒,又不知如何開口,於是朝沐樂使了個眼色。

沐樂仰起頭:“王爺,我要跟你一起留下來。”

季寒思忖了一秒鐘,點點頭:“可以,不過你要聽我的。”

臥槽,戰連齊無語了,一個沒拽出來,又搭進去一個。

季寒繼續對他說:“你帶雅兒他們先走,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一個時辰以後,我們煙花為號,紅色表示安全,可以回來,黃色表示暫時別回來。”

戰連齊眼見季寒一臉堅決的樣,知道這事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在心中嘆了口氣:“那王爺王妃小心!”

面對三萬大軍,若說沐樂心中一點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季寒看出來,但掌心的冷汗和不自覺的顫抖,還是洩了她的底。

季寒將她橫抱起來,倏地躍上一棵合歡樹。

沐樂趕緊四下去看以為中了埋伏,耳邊卻傳來他的淺笑:“這麽害怕,幹嘛非要跟來?”

沐樂臉一紅,手卻把季寒的衣服攥得更緊了,她擔心他嘛,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分開。

季寒寵溺地捋捋小東西的頭發:“一會兒你先別露面,我確認安全了你再出來,如果有問題,我立刻來帶你走。南宮淩有弓弩手,貿然讓他們看見你不安全。”

“好。”沐樂點點頭,“我找一個他們看不到我,我卻能看到你的地方藏起來。”

三萬大軍靜悄悄的,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沒掛帥旗,南宮淩一馬當先站在隊伍正前方,身後是花齊木和楊子蘇。

看見季寒,兩名副將對望一眼,一齊將崇拜的目光投向了南宮淩。他們原本說今日過來要先知會季王一聲的,大將軍說沒必要,如果季寒不敢現身,那雙方就沒必要見面了。

事實證明,季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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