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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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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不會這麽做的。”

徐元成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看未必吧,這樣表面上不陰不陽的人,暗地裏的心思,不知比誰都狠呢。”

說著,萱藝將毛巾遞過來,讓徐元成自己擦拭。

“你怎麽就能確定,他是皇後的眼線呢?”

萱藝看著徐元成,有些迷惑,又有幾分了然,“難不成是個雙面間諜,從中求穩,以待反擊?”

說著,他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吧?皇後娘娘給他的待遇這樣優渥,怎麽樣都不該反水呀。”

“你這個小丫頭,我才說一句,你就能說出上百句,與其花費時間揣測別人的心思,不如將自己做好。”

萱藝這才回過神來,這段時間,他早就將自己的身份默認為徐元成的親信,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份囂張。

“是奴婢僭越了。”

說著,他又接過徐元成遞過來的毛巾,放在水裏浸泡了片刻,才要端出去,“公子好生休息。”

“好。”徐元成說著,又站起了身,將窗戶關上,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純澈的月亮,好像在反襯之下,自己的心就如同一汪汙水,濯洗不清。

北房中,蘇溪順著長廊一路往南走,他還沒有和徐林啟同房,這是當時皇後娘娘給出的唯一條件。

蘇溪一直都對皇後娘娘的這個決定耿耿於懷,倒不是因為非要和夫君同床共枕才行,只是皇後的這個條件,擺明了是在懷疑他。

懷疑他在每個日夜的相伴中,將心給了徐林啟,當然,在答應下皇後娘娘這個條件的時候,他所表現出來的諂媚樣子,也是自己揮之不去的陰影。

“夫人,到了。”

身後,於慶平挑著燈籠,小心跟隨,她的身姿婀娜,四肢藏在裙子中,晃晃蕩蕩,卻又有空靈的美感。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蘇溪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混合在風裏,有幾分輕柔。

“不敢。”

“你是林啟從前的門客,現在既然還留在他的府上,就說明與他意氣相投,可是徐元成是個紈絝子弟,對你有眾多不服也不會藏著掖著。”

蘇溪說著,腳步已經邁過了一塊石頭,於慶平發了一會兒呆,熟悉的聲音好像有種魔力,會自然而然地調動他回憶從前的事情。

他委屈的哪裏是這些?她委屈的是自己的愛意從來不被感知,還要被惡意揣度。

“工資有工資的立場,我不過是外賓,自己懂得分寸的。”

“如果你真的知道分寸,就不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去喜歡一個永遠都觸摸不到的人了。”

心咣當了一聲,反映在手上,就是差點將燈籠跌在地上,於慶平詫異地看著蘇溪,“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按道理說,像你這樣身經百戰的女子,遇到再兇險的突發情況都不至於面紅耳赤,更何況,我和老爺都是明眼人,這樣漏洞百出的栽贓不會看不出來,剛才你不用辯解,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蘇溪說著,手扶在欄桿上,他們正在經過一片湖,湖水到了冬季就會結冰,有的是只結上面薄薄一層,這個時候,若是有經驗不足的人踩上去,必定要摔到湖裏,九死一生。

可是聰明的人就不會這樣做,不管湖面看起來被凍得多厚,謹慎而行,不占便宜。

在蘇溪看來,於慶平的身世註定了他要步步為營,又怎麽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全然不顧表情上的管理呢?

“畢竟是第一次辦理這樣的家宴,我就是擔心讓主子們不開心。”

“面紅耳赤就是你給出的答案嗎。”

蘇溪說著,回過頭來看著於慶平,“其實你不用著急辯解,感情不感情的,都是人之常情。”

於慶平不好再作辯解,只沈默不語。

燭火在蒼茫的寒冷中顯得捉襟見肘,似乎穿透不過這片黑暗,就在於慶平擔心燭火會被熄滅的時候,北房到了。

“我既然跟你開誠布公說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不要讓情感左右了理智,你是個十分優秀的人,以後大有可為,何必和那個浪蕩子混在一起?”

於慶平說道,“雖然並沒有這麽回事,但是老夫人的教導我銘記於心。”

蘇溪微微笑了,“年輕就是有年輕的好處,想要遮掩什麽或是昭示什麽,都隨性而為,做攻略。”

於慶平將燭火籠在了桌子上,像是沒聽見蘇溪說話一樣,只是自顧自地囑咐道,“雖然老夫人在這裏住了很長時間,可是我還是要叮囑一番,這裏的南邊挨著一片竹林,每次到了三更之時,但凡有風,後院都會嘩嘩作響。”

“在我來的第一天,你不就已經用隔音紙將這裏覆得到嚴嚴實實了嗎?”

說著,蘇溪坐在椅子上,“快回去吧,雪天路滑,自己當心。”

於慶平低著頭,沈默了許久之後,他才說道,“老夫人與我說的這些走心的話,我很感激。”

“以後我在這府裏,還需要你的幫忙。”

於慶平笑道,“我不過是最尋常的一個,如何能為老夫人幫上忙?”

“來日方長,誰能幫得上誰還不一定呢。”

在說完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蘇溪垂下了眼簾,於慶平忙垂手而出,“那我先告辭了。”

“好,去吧。”

於慶平一路折返,從煙火瀟茫到黑夜籠罩,手中的燭火也明明暗暗,帶著不安分的躁動,她原本是不用往徐元成的房前走的,可是腳步在不由自主之間,還是會回轉到這一處陰暗的所在。

她稍微駐足,看到前屋的璀璨燈火,好像有人在那裏立著。

如果徐元成真要這樣苛責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潛心萬苦地救他一命,他是個十分戀舊的人,一旦有人對她好,她就沒有辦法阻了接下來的腳步。

大概這就是註定的命數。

她稍嘆了一口氣,背後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你在這裏做什麽。”

轉過臉來,原來是萱藝,“不過是路過,擺出這樣的態度做什麽。”

一想到之前,萱藝在徐元成的身邊添油加醋,即便是再不想對徐元成的侍婢做什麽,此刻也要端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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