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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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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海防天黑以後才回來, 背著草筐牽著牛,巷子口遇到了竇月鈴。

“海防回來啦,海防, 你們家今天來了個城裏有錢親戚呀,你知道了嗎?”

岳海防這一路已經聽到不止一個人跟他說了, 挺神奇的一件事兒,說他們家來了一個特別有錢、又特別年輕漂亮的城裏親戚,女的,還要給他大哥投資辦廠。聽說幾百萬幾百萬地投, 縣裏幹部陪著來的,連鎮長、村長都來巴結了。

說的岳海防雲裏霧裏,不太敢信。

岳海防說:“月鈴姐, 你看我都還沒到家呢,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

“你不知道?家裏要來親戚,你大哥之前沒跟你提過呀。”

“沒,可能他之前也不知道吧。”岳海防說,“我這也正納悶呢,我都不知道, 我們家有這麽厲害有錢的親戚,怎麽早也不來接濟一下我們, 你看前幾年我們差點沒窮死。”

竇月鈴說:“好像說是你媽那邊的。你媽那邊,你琢磨能是什麽親戚?你媽走那年我記得海勝七八歲,上小學了,這女的看著跟你家海勝差不多大, 總不可能是你媽到那邊生的孩子。我下午好心好意過去一趟,那女的……怎麽說呢……”

竇月鈴頓了頓,猶豫了一下, 欲言又止地嘖了一聲,“當著你的面,我也不好說。”

“怎麽了?”岳海防道,“月鈴姐,你說話別留半句呀,故意讓人好奇。”

竇月鈴說:“那我可說了,就是……一臉瞧不起人的樣子。人家是城裏人唄,有點傲,打扮得可好了。”

“月鈴姐,你看我媽走了以後,路又遠,也很少走動往來,我都還沒到家呢,到底咋回事我哪知道啊。”

岳海防回了一句,牽著牛往家走,竇月鈴也就沒能再追著問。

岳海防心裏是真的一頭霧水。他中午還在家跟岳海洋一起吃了午飯,飯後下田拔草順帶放牛,年輕人嘛,剛談了個對象挺熱乎,就故意磨嘰到天黑約個會。

結果等他再回來,一進村就不停地有人跟他說,你大哥退婚了,你大哥發財了,你大哥要當老板了,你們家要發達了,你們家這下子拽了。

你說就這麽一個下午,咋就發生這麽多事兒。

岳海防一邊念叨,一邊加快步子往家走。推開門,院裏飄著饞人的香味兒,廚房亮著燈,有說笑聲傳出來,其中年輕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特別好聽,也不知說了什麽,那女孩就咯咯咯笑了起來。

“大哥,咱家來親戚了呀?”岳海防在院子裏喊了一聲。

“來親戚了。”岳海洋問,“怎麽回來這麽晚?等你幹活都等不到人。”

“我那個……有點事兒。”岳海防期期艾艾,沒好意思說約會去了,趕緊拴好牛往廚房跑。

進去一看,岳海洋站在竈臺前炒菜,他身後站著個十分好看亮眼的年輕姑娘,大眼睛,披肩發,穿著洋氣的裙子,小腰不盈一握,亭亭玉立站在那兒,瞧見他進來,歪歪頭,眼神掃過,眉梢便意味不明地一挑。

岳海防頓時眼睛都直了。

他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可頭一回見過這麽好看有氣質的姑娘,還是在自家煙熏火燎灰撲撲的小廚房裏。

作為一只顏狗,岳海防都有點傻了。他只顧盯著人家看,被徐年眼梢不悅地一盯,才趕緊回過神來,慌忙掩飾自己的失態。

“那個,你你……你好。”岳海防傻笑著點頭,定定神忙問,“大哥,這是咱家啥親戚呀?我都還沒見過呢。”

這是咱家啥親戚,岳海洋頓了頓,這個問題跟旁人隨口一句就過去了,可跟自家弟弟不光沒那麽好敷衍,一句兩句還又說不清楚。

“她是……徐年。”岳海洋想了想介紹道,“是我朋友,以後給我投資辦廠。外邊人問我就隨口說親戚,這樣方便,你也記住了。”轉向徐年道,“徐年,這是我三弟。”

徐年心說,不用說我也認識,就是你們家那個窩囊廢的老三。

“大哥,你說真噠,一路上人家跟我說我還不信呢。”岳海防喜滋滋地搓搓手,一臉激動看著徐年,“那什麽,徐小姐你你,你好,你看這裏頭煙熏火燎的,快堂屋去坐。”

然後伸頭看看菜板上,岳海洋已經炒好了幾個菜,炒青菜、炒土豆絲、韭菜炒雞蛋、還有辣炒小公雞,怪不得聞著一股饞人的肉香呢。

岳海防看了看說:“大哥,你看來這麽重要的客人,你咋沒買肉呢,鎮上有鹵味店,要不我騎車去買點兒?”

“不用了,天都黑了。”岳海洋把菜裝進盤子裏,掀開旁邊那口鍋的鍋蓋,拿笊籬撈出幾個黃燦燦的煮玉米棒子,隨口道,“你要非得想幫忙,明天早上去田裏挖幾個地瓜,徐年說她想吃。”

“行,我記住了。”岳海防笑道,“咋想吃這東西呢,農村人都不稀罕吃了,要不我明早去買點肉來,咱包餃子?”

“不用張羅了,我們明天還有事,要出去。”岳海洋把笊籬遞給徐年,自己連菜板端上四盤菜走了,徐年便端著笊籬跟他一起出去。

岳海防摸摸腦袋,趕緊跟上去。

結果這頓飯就吃的有點沈悶。從岳海防回來以後,徐年就不太說話了,端菜進屋,坐在小方桌邊眉眼低垂,安安靜靜吃飯,都不像一下午那個嘰裏呱啦的姑娘了。

岳海洋見徐年專心啃她的玉米,伸手夾了塊雞腿肉給她:“吃菜啊。”

“嗯。”徐年答應著,拿起筷子吃雞肉,一邊看看盤子裏,“哥,我要吃雞胗。”

岳海洋筷子翻了翻,找到兩個雞胗都夾給她面前的盤子邊上,徐年自己夾到碗裏,慢悠悠地吃,岳海洋隨後又夾了個雞心到她面前。

“哥,你知道我也喜歡吃雞心啊。”徐年把雞心夾到碗裏,抿嘴笑。

“小孩不都這樣嗎,”岳海洋笑著調侃她,“海蘭以前就是,人家吃雞挑肉,她先搶雞胗、雞心,還喜歡啃雞爪子。”

“我也喜歡吃雞爪子。”徐年笑。

於是岳海洋隨手又把一個雞爪夾到她面前。

岳海防在一旁吃著飯,老覺得這兩人哪兒有點怪似的,好像特別默契,什麽時候這麽熟悉了。三個人吃飯,明明徐年才是客人,除了大哥,他好歹也是主人吧,怎麽感覺他才是哪裏來的外人。

“徐小姐,你看起來跟我們家老四也差不多大吧,”岳海防插進話來,笑著說,“我大哥是老大,那你可以叫我三哥,我們家還有個二哥,沒在家。”

徐年低頭夾起雞爪,美滋滋啃了一口,也不吱聲,跟沒聽到一樣。

岳海洋這會兒也有所察覺了,這小祖宗除了他,似乎對海防不太熱絡,應該說她對誰也不太熱絡。

可能還是因為陌生吧。岳海防這麽一想,就挑了個話題,跟她聊起接下來的打算。

既然要辦廠,光資金到位還只是個起步,頭都沒開呢,接下來選址、廠房、物料、技術、招工,以及各種各類手續,足夠忙一陣子的了。

“你考慮把廠子建在哪兒?”岳海洋沈吟,“村裏我其實不看好,首先交通就不行,招工的面也受限制。鎮上相對好一些,縣城這一塊,拿地可能不像鎮上那麽方便,不過應該也沒大問題。”

岳海防搶著插話:“大哥,咱們辦廠,肯定要放在咱們鎮啊。其實我倒覺得,村裏也沒啥不方便的,建在縣城別處幹什麽,人生地不熟,建在本地多好,離家近,面子上也好看,人家都知道廠子是咱們的,招工也方便,都是熟人朋友都放心,你這廠子辦起來,連村長支書都得讓你三分。那你跑去別處,能有什麽好處,人家當地人說不定還排擠你。”

“吃你的飯吧。要辦廠的是人家徐年。”岳海洋道。

他對自己這個三弟有多大腦子還是很清楚的,可這不是他教導弟弟的時候,懶得說他。

“哥,我琢磨,我們明天還是四處先看看吧,總得實地考察過了心裏才有數。”徐年道。

“嗯,我也是這麽個打算,明天帶你四處看看,先認真考察一下。”岳海洋吃著飯笑道,“其實水泥磚就罷了,選址簡單多了,如果我們考慮將來擴大規模,生產優質的建築瓷磚,那選址就得考慮到環境、交通之類的問題,優質瓷磚要用的高嶺土,咱們瀛城也有出產,資源有,要是能做到就近解決就更好了。”

“哥,你懂的真多。”徐年眉眼彎彎地笑。

“嗬,你哥十六七歲就出去跟人打小工,整天混建築工地,要連這個都不懂還不完蛋了。”岳海洋笑道,“其實明天我還得先去趟工地。”

“大哥,你還去工地幹啥?”岳海防怪叫,“你都要當大老板了。”

“你這腦子,我總得先去跟人家說一聲吧,我冷不丁不幹了,人家該找人找人,張叔他們一直對我挺不錯的。”岳海洋瞪了弟弟一眼,喝口湯想了想,“村裏都不通車,要不,幹脆我明天就借有志叔的摩托車用用,他自己今天主動說了的。”

徐年不置可否,吃著煮玉米說:“不想借人家車,咱們又不是用一次兩次。明天還是先騎自行車到鎮上再說吧。”

摩托車隨便怎麽都能買,可摩托車也不是多方便,現在的問題是他沒有駕照,不會開車。

徐年倒是會開的,然而……上輩子的駕照,它現在不算數呀。

煮玉米棒子很地道,辣炒小公雞也特別香,徐年吃得就有點多了,放下碗懶洋洋的不想動。

岳海洋就陪她就在小院裏來回溜達幾圈,一邊溜達消食,一邊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其他事情隨他作主,反正徐年真不是太懂,也不認為自己重生了就能搖身變成實業天才,但是,聽好了,重點:她是絕對不會把廠子建在桃李鎮的。今天那個王鎮長註定要失望了。

哪裏還建不下一個練手的小破廠,她傻了才會把廠建在這兒,怎麽地,離那麽近,好方便竇月鈴來勾引她男人啊?

叫她哪涼快哪兒滾吧。

鎮村幹部要知道因為個竇月鈴壞了他們的“招商引資大事”,不知道會不會嘔死。

眼看時間不早,岳海洋心裏多少有些尷尬,面上則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徐年,你要不要洗澡?洗澡其實也方便,我去給你燒水,你在家洗,我正好帶著海防出去散散步。”

“不用了吧,這天氣湊合一晚。”徐年揮揮手,問道,“哪個是你的腳盆,我要洗腳睡覺了。”

說完大咧咧就往他屋裏去了。岳海洋給她端了熱水,這姑娘還真洗洗腳關門睡了。

岳海洋從房間裏出來,幫她關好房門,在院子裏站了站,心情不禁有點微妙。

他一個畢竟有些保守的農村男人,三十歲母胎單身的光棍漢,屋裏頭一回住進一個嬌滴滴的漂亮姑娘,還非睡他的床……

“大哥,她,她睡你屋裏啊?”岳海防湊過來,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怎麽了?”岳海洋語氣鎮定。

“那你,你倆……你們……”岳海防結結巴巴小聲問,“那你睡哪兒?”

“廢話。”岳海洋瞪了他一眼斥道,“我睡海勝那屋唄。”

岳海防感覺腦子有點繞不過來,為什麽非要這麽麻煩,徐小姐睡大哥屋,大哥再去睡海盛的屋……想了想湊近他,小小聲的,神秘兮兮問道:“大哥,你老實跟我說,你把韋葉蓮踹了,不會就是……”指了指房門,“為了她吧?”

被岳海洋眼睛一瞪,岳海防趕緊爭辯道,“這家裏又沒有別人,她都睡你屋裏去了,一個院裏住著門挨門……”

“……”岳海洋深呼吸,緩緩呼出,避免被他氣死,磨牙低聲訓斥道:“你想什麽呢,人家一個小姑娘家,她才多大,你把你大哥當什麽人了!”

停了一下沒好氣地說,“而且我糾正你一下,是人家韋葉蓮把我踹了的,人家先提出的退婚。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我有三萬塊錢給人家,還是我能從此不管你和海勝兩個操心貨?”

岳海防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我跟你說,收起你那些汙七八糟的思想,外面誰問,就說是家裏親戚。”岳海洋手指在他額頭上戳了下,“你呀你,腦子裏整天也不多想點正經事,徐年她一個城裏長大的孩子,人家可沒我們農村那些曲裏拐彎的老思想、老古董,人家正經來投資辦廠,幹事業的。”

“你都二十二了,眼看著訂婚娶媳婦了,還等著你自己掙錢養家呢,你還指望我管你到什麽時候?”岳海洋逮著弟弟一通數落,手指敲了敲他腦門,“趕緊睡覺去,接下來幾天我要出去,你把家裏管好了。”

“欸,知道了。”岳海防縮著腦袋往屋裏走,走出幾步又突然竄回來,神氣活現笑道,“大哥,韋葉蓮退了也好,我早就瞅著他們韋家不太講理。現在你要辦廠當老板了,你等著瞧吧,韋葉蓮腸子不得悔青了。”

岳海防也不知道長了一張什麽破嘴。烏鴉嘴。

第二天一大早,徐年還窩在床上睡懶覺呢,被外頭的聲音吵醒了。

自家老男人的床,滿滿都是他的氣息,她一夜睡得很踏實,重生回來以後,她不是考慮怎麽來找他,就是忙著領獎、趕路,忙這忙那,似乎就沒睡踏實過。

徐年打個哈欠,懶懶的在床上滾了滾,側耳聽著外面嘰嘰喳喳女人的聲音還沒走,決定爬起來看看。

今天說好要出門,她就沒再穿昨天的裙子,裙裝雖然漂亮有氣質,可不方便,她脫掉睡裙,換上了帶來的一件米黃色蝙蝠袖薄毛衣,深色牛仔褲,白球鞋,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開門出去。

外面果然有一個女人,二十幾歲的樣子,不是竇月鈴,就站在大門裏側,跟岳海洋對面站著說話。

徐年瞧了兩眼,不認識。

然而她很快就弄明白是誰了,那女人委屈巴巴地站在那兒抹眼淚,說退婚不是她自己的意思,都是她爸媽自作主張。

原來是他那個剛退婚的前未婚妻呀。徐年不禁挑剔地多打量了兩眼,中等身材,長相嘛……相對挺拔俊朗的岳海洋來說,也就一般般吧。

韋葉蓮會找來,徐年竟不意外。她甚至頗有些好奇期待,這女的既然來了,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要說韋葉蓮的父母也是夠寸的,無非是覺得閨女不能白養了,自己也不長腦子,聽一個親戚攛掇,說岳海洋家太窮了,負擔那麽重,你姑娘嫁給他家能有好日子過?跟前有個人看上韋葉蓮了,雖然離過婚,可是人家有錢啊,家裏大瓦房、拖拉機、摩托車、大彩電,樣樣齊全,也就短暫結過婚,離婚又沒孩子,跟頭婚有啥兩樣,反正韋葉蓮年齡也不小了,嫁女兒應該先明白圖什麽,別的都是假的,找婆家難道不應該找個富裕有錢的嗎。

韋葉蓮父母就動心了。兩相對比之下,決定跟岳海洋多要點兒彩禮,他要能給也還劃算,他要不給,那就不如選另一個,正好有理由退婚。

結果世事無常,就是那麽寸,這邊剛在趙三姑家退婚吵完架,罵也罵了,臉皮也撕破了,岳海洋前腳出門,後腳就聽說要辦廠當老板了。

大老板,聽說投資一百萬吶。

韋葉蓮父母那個悔呀,真真是悔青了腸子,都還沒來得及走呢,當場就跟媒人趙三姑說,那我們不退了,你趕緊再去給我們說和說和。

趙三姑也是個妙人兒,一聽就說:“哎呦,我可沒那麽不要臉,人要臉樹要皮,我不去。要去你們自己去。”

韋葉蓮父母一琢磨,剛撕破臉罵完人,他們來了也沒臉啊,關鍵是岳海洋肯定不搭理,指不定還把他們轟出去。

老兩口也是個人才,思來想去就想到個好主意,當天晚上楞是跑到鄰鎮服裝廠把韋葉蓮接回來,一番諄諄教導,一大早韋葉蓮就找上門來了。

韋葉蓮一早敲開門,哭哭啼啼跟岳海洋說,兩人那天晚上分開後她想了很多,覺得她不圖別的,只圖岳海洋人好,就跑回家求她爸媽別要彩禮,成全他們吧,結果惹了她爸媽生氣,她父母才背著她跑來退婚。

“海洋,你相信我,這真不是我的意思,不能怪我。我沒讓他們來退婚,我就圖你這個人好,我們訂婚都一兩年了,都準備結婚了,我不願意退的。”

岳海防跟在岳海洋身後插刀:“你可拉倒吧,誰的意思還不都一樣,反正你們家已經把這婚事退了,還倒打一耙,罵我大哥,顛黑倒白,張揚得滿村都知道了。”

韋葉蓮眼圈迅速又紅了一層:“不,我不是,我沒答應,我不退,我已經說過我爸媽了,我爸媽現在已經不攔著我了。”

“你爸媽轉變夠快的呀。”隨著聲音,竇月鈴手裏拿個鐮刀從門口冒出來,看樣子像是路過去菜園裏割韭菜。

徐年起床後也沒急著往這邊來,就優哉游哉靠在屋門口旁觀,這會兒瞧見竇月鈴來了,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特麽這女人上輩子是當特務的吧,怎麽就喜歡躲在人家大門口偷聽偷窺。

竇月鈴倚著大門門框,咂咂嘴笑道:“你爸媽怎麽轉變這麽快呀,奇了怪了,不會是聽見人家海洋哥要發達了吧,嘖嘖,這麽嫌貧愛富,臉都不要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關你什麽事,你算哪根蔥!”韋葉蓮扭頭懟了一句。

竇月鈴:“我算哪根蔥,我跟海洋哥從小就認識,你呢?你婚都退完了,還好意思來找他,你又算哪根蔥?”

“月鈴,真不關你的事。”岳海洋頭疼地皺眉,“月鈴,你趕緊忙去吧,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竇月鈴臉色一僵,沖韋葉蓮翻個白眼轉身走了,臨走尤不甘心,丟下一句:“好馬不吃回頭草,就他們家那德性,海洋哥你自己想想看吧。”

“對對對,好馬不吃……”岳海防一句話沒說完,被岳海洋告誡的目光一瞪,悻悻住了嘴。

岳海防轉身一看,便瞧見徐年懶散地靠在屋門口,一副悠閑看戲的樣子。岳海防趕緊屁顛屁顛跑過去,離徐年有兩三米遠,也學著徐年的樣子靠在堂屋墻上看戲。

岳海洋扭頭瞥了一眼,徐年和岳海防東邊一個,西邊一個,動作表情也差不多,津津有味靠著墻看熱鬧呢。

岳海洋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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