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一燈如豆, 隔音良好的臥室裏寂靜無聲。

背景是他莫蘭蒂灰色的床單。

葉流螢躺在他床上, 連身上都沾染了他的味道。

沈星洲睜開眼。

看到她泛著水霧的淡茶色眼眸裏, 清晰可見的他的臉。

她好像笑了一下, 冷艷的面龐是卸下防備後的生動鮮活。

他喜歡這樣的她。

亦或者只要是她，什麽樣他都喜歡。

生日禮物是收獲了一個女朋友。

這對沈星洲來說是個莫大的驚喜。

沈星洲的前二十四年裏，對這顆紅痣一直都談不上喜歡。

但因為葉流螢的一句喜歡, 他卻有些慶幸。

被幾次拒絕後迎來的回應總是分外珍貴。

隨之而來的狂喜好似要將他淹沒。

沈星洲回過神來, 俯身撐在了她身體兩側。

“又想親你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略顯沙啞的嗓音特別勾人。

葉流螢無聲地輕眨了下眼睛，還沒回過神就被他伸手遮住了眼睛。

唇瓣貼和在一起。

仿佛它們天生就該是這樣的。

葉流螢順從地回應著她。

這般乖巧的一面令沈星洲心底又是一漾。

呼吸交纏在一起，極盡溫柔地親吻她。

他吻過她許多次，但每一次都吻不夠她。

進入她口中, 肆意地掠奪她的空氣。

極盡纏綿。

分開時沈星洲故意咬了下她白嫩的耳垂。

薄唇在她耳廓流連, 像是帶了電一般，皮膚也透出了誘人的粉。

葉流螢感覺她的肚子又開始疼了。

她輕輕推了下沈星洲的肩膀, 有點難為情, 也有點不想理她。

“……怎麽了？”

沈星洲拿起她的手輕吻了吻, 染了□□的眼睛克制地看著她。

“你別鬧我。”葉流螢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可惜她軟綿綿的眼神沒什麽力道, 在沈星洲看來更顯得可口了幾分。

“我怎麽鬧你了？”說著他低頭伏在她鎖骨處, 溫柔地舔舐著她凝脂般的肌膚。

葉流螢紅著臉，不可自抑制地輕喘了一聲。

酥麻感在身體各處流竄。

她貓一樣的嚶嚀聲很輕，落在沈星洲耳旁卻很重。

他本來沒打算怎麽樣，一聽就有些受不了，得了趣似地在她身上種起了草莓來。

葉流螢伸出空著的手, 細長的手指在他黑發上穿過。

最後她報覆似地扯了下他的頭發。

“嘶。”

沈星洲仰起頭看她，笑得痞氣十足，“謀殺親夫啊你？”

“起開。”葉流螢這會兒是真的有點惱了，關鍵她還想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但身前的沈星洲太過礙眼了些。

沈星洲隱約察覺到了。

他沒想讓開，反而翻身躺到了她身邊，一伸手就把人攬到了懷裏，“說了不動你。”

雖說在他這裏打臉的事沒少做，但他多少看出了她的異樣，沒想現在就辦了她。

“乖。”沈星洲假寐般地閉了眼，“讓我抱一會兒。”

“我是要去洗手間。”葉流螢抓了下橫在他腰上的手，無奈地說道。

他抱得很緊，身上的熱度透過相觸的肌膚傳了過來，她其實並不反感。

葉流螢不認為她是個膚淺得只看臉的人，至少沒有那麽顏狗。

但仔細想想，沈星洲的皮相確實是她喜歡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好吧女朋友。”沈星洲翹著唇角應了她一聲。

葉流螢以為他這就要松手了。

結果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把人放開了，溫熱的手掌在她腰間故意摸了下。

“我等你回來。”沈星洲心情很好地說道。

“……”葉流螢被沈星洲撩得面紅耳赤。

她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手背。

沈星洲笑著挑了下眉，挪了個位置躺好。

一直到葉流螢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才收回了視線。

臥室裏橘色的光線給他一種她不真實的感覺，在她走後。

沈星洲回想起這天晚上的細節，恍然以為這是他的又一個夢境。

他時常夢到她，因他吻過她以後。

這些年沈星洲沒跟人這麽親密地接觸過，葉流螢是第一個。

沒有他以為的排斥感，他很喜歡。

沈星洲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沈知行和舒柔的開放婚姻，各玩各的，貌合神離。

舒柔的情況還好一些，除開她的白月光和她養著的那個小鮮肉之外，沒碰過其他人。

比起來沈知行就顯得無所顧忌多了。

他女伴換得勤快，最令沈星洲印象深刻的是他高中的一個學姐。

十七八歲的女生，穿著校服，就在沈知行車上和他廝混。

把沈星洲嘔得不行。

接近沈星洲的女生有很多。

所謂的喜歡也多是因為他的長相和背景，他不怎麽想搭理那些人。

他對感情也看得很淡。

葉流螢是個例外。

他有點好奇他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

“我……還是睡客房吧。”沈星洲揉了下眉心，卻聽耳邊傳來了葉流螢的聲音。

音量不大，聽起來離他有點遠。

沈星洲掀了掀眼皮看了過去。

葉流螢站在浴室門口看著他。

她那裏光線偏暗，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莫名覺得好笑。

“你才剛退燒。”沈星洲拍了拍床邊的位置，耐性十足地說道：“別折騰了。”

葉流螢的性格並不扭捏。

先前是因為沒明白自己對沈星洲的感情。

想通了之後，她對於成年男女談戀愛該發生的事不會抗拒。

只是她今天情況特殊。

剛剛她沈星洲的眼神就有點慌，回過味來之後她就有些有恃無恐了。

她慌什麽？

反正欲求不滿的又不是她。

“你怕我？”她沒說話，沈星洲就知道她在猶豫。

他眼中笑意更甚，“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想跟我發生什麽了。”

“我是在為你著想。”葉流螢忽然笑了。

她慢慢走到了床邊，彎起膝蓋跪著趴到了沈星洲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求之不得。”沈星洲挑眉看她，多情的桃花眼裏溢出的光彩好似夏日午後閃現的彩虹。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配合暗沈的嗓音很是性感。

葉流螢似被蠱惑，低頭吻了下他的喉結。

“別後悔。”她笑得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沈星洲眸色漸深，翻身把人壓到了身下，“你撩我？”

“沒有。”葉流螢撥弄著他額前的碎發，漫不經心地說道。

沈星洲哪裏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

他皺了皺眉，懲罰似地咬下她的下巴，“該睡覺了。”

“你屬狗的？”葉流螢哼了聲，推開了沈星洲的腦袋，側過身不想看她。

沈星洲躺了下來，抱住了她的腰。

“我幫你揉揉？”他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修長的手無師自通般地在她肚子上動了動。

他怎麽看出來了？

葉流螢的臉都跟著燒紅了起來。

看他這麽主動，她也就隨他去了。

然而沈星洲揉著揉著，心思就不自覺地歪了。

她身上沒什麽肉，細滑的皮膚手感很好。

他的手在的位置很微妙，可上可下，他哪兒都想去又哪兒都不能去。

“胸要不要也揉一揉？”

沈星洲明顯粗重的呼吸和變了味的嗓音聽得葉流螢又羞又惱。

“拿開。”葉流螢按住了沈星洲的手，“我不疼了。”

沈星洲很遺憾地“哦”了一聲，卻沒有真的放開她。

但他也沒動了，摸了摸她的肚子說道：“不疼了就快點睡。”

“……”不知道是誰不想睡。

葉流螢闔上眼簾，不怎麽想搭理沈星洲。

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遠遠超出了她的意料。

像這樣和沈星洲躺在一張床上，就算是剛確定關系也是有點刺激的。

葉流螢恍惚地想了很多，最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睡得香甜，沈星洲就沒有那麽輕松了。

溫香軟玉在懷，他巍然不動是不可能的。

等到懷裏的人睡熟了之後，沈星洲小心地松開了她，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才冷靜下來。

夜漸漸地深了。

他出來後看著床上的葉流螢，油然而生了一種滿足感。

讓他心生歡喜。

沈星洲笑了笑，擦幹被沾濕的頭發，關燈上床。

他怕身上太涼，躺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抱住了葉流螢。

默念了幾遍《清心經》，進入睡眠。

葉流螢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睜眼看到陌生的臥室，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沈星洲。

男朋友。

啊啊啊啊啊。

昨天晚上的記憶爭先恐後地跳進了她腦海中。

葉流螢不由得紅了臉。

她昨天可能吃的是假藥。

葉流螢拉過薄被蓋住了臉，心跳得有點快。

撲通撲通撲通。

像是她現在難以言明的心情。

沈星洲一進門，就看到了把頭藏進被子裏的葉流螢。

他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畫面，走過去鉆進她被子裏，膝蓋撐在她身側。

葉流螢嚇了一跳，受驚地看著沈星洲。

被子下空氣不暢。

他的出現加深了這一點。

沈星洲放大了的俊臉就在她面前，湊得再近也挑不出瑕疵。

“女朋友醒了？”他明知故問道。

“沒有。”葉流螢睜眼說瞎話。

她看到他就想到昨天晚上她摸過他的痣，咬了他的喉結。

以至於她現在覺得更悶了。

“那你再睡會？”沈星洲低頭想去親她。

葉流螢剛睡醒還沒刷牙，捂著嘴不讓他親。

她眨著眼睛看他，“幾點了？”

“我不嫌棄你。”

沈星洲看出她的意思，雖然這麽說了卻也沒有堅持。

他親了親她的手背，笑道：“剛剛八點。”

葉流螢早沒了睡意。

她放下手推了下沈星洲的胸膛，沒好氣道，“你起來。”

“不起了。”沈星洲無賴似地躺了下來，埋在她胸前說道，“你不是沒睡醒嗎？我陪你睡會。”

“我醒了。”葉流螢無奈地說道。

沈星洲擡起頭，趁葉流螢不註意親了下她的嘴唇。

一觸即離的溫柔。

“早安女朋友。”沈星洲再次提醒道。

葉流螢不想回應他。

她逐漸習慣了沈星洲的做派，瞪他一眼就爬了起來。

“一會兒想去哪兒？”沈星洲任由她推開了自己，配合地倒在了床上。

“我回學校。”葉流螢抽空回道。

沈星洲剛想說什麽，她就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他輕嘖了一聲，起身往樓下走。

早餐是食記的人送來的。

剛好在葉流螢洗漱完換好衣服了之後。

沈星洲也收拾了妥當，正坐在餐桌前等她。

白色的寬松白T搭配簡單的黑色帶帽機能馬甲。

經典的黑白搭配讓他看起來清爽了不少，像是剛步入高校的大學生一般。

餐桌上擺滿了各類吃食。

他一樣都沒動，低著頭在玩手機。

葉流螢甫一走近，沈星洲就好似背後長了眼睛般的轉過了頭去。

“你得陪我去個地方。”他這是不想讓她回學校的意思。

葉流螢緩步往餐桌走，沒有馬上回應。

沈星洲眼疾手快地把人帶到了懷裏。

他握著她纖細的腰肢，理所當然地說道：“今天我生日。”

“我痛經。”葉流螢側坐在他腿上，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沈星洲：？？？

他被她逗笑了，嘴上又沒正形地說道：“那我再幫你揉揉？”

葉流螢嫌棄地抓住了他的手，拒絕得很明顯。

“我發現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比我還多。”沈星洲不懷好意地沖她笑。

葉流螢聽了直皺眉，滿臉都寫著“賊喊捉賊”四個大字。

“那你先說說要去哪。”她確實還有點不太舒服，不想到處亂晃。

沈星洲也不急著說。

他拿了桌上的那碗黑米糯米圓紅棗粥，很有閑情地伺候她吃早餐。

“嘗嘗看。”沈星洲說道。

葉流螢前一秒還在埋怨他，這會兒就只剩下了羞意。

白瓷湯匙遞到她嘴邊，香甜的味道撲鼻而來。

“你煮的？”葉流螢疑惑地看了沈星洲一眼，低頭嘗了一口。

這一桌子的菜確實出自食記。

但也只有他手上這碗粥，是他早上起來特地煮的。

也沒什麽特別的原因。

就是醒來時看她早上乖乖巧巧地躺在他懷裏，就特別想對她好一些。

“你猜？”沈星洲只是笑著，似乎沒有回答她的打算。

葉流螢嘗完也有了答案。

粥的味道其實還不錯，只是跟食記裏那些精細的餐品有所差距。

“那就是了。”葉流螢推著沈星洲的手把粥重新放到了桌上。

然後她垂眼，輕輕在他嘴上碰了碰，“你確實比我厲害。”

是說他們昨天晚上聊過的話題。

葉流螢不怎麽愛鉆研廚藝，會了個皮毛就覺得差不多了。

沈星洲做的雖然也不覆雜，和她比起來也是占優勢的。

饒是這樣，也足夠讓葉流螢感到驚奇的了。

“真難得聽你誇我。”

沈星洲心滿意足地刮了下葉流螢的鼻梁，“趁熱吃吧。”

葉流螢這才得以起身坐到了餐椅上。

這頓早餐吃得很是和諧。

沈星洲早上給她量過體溫，見沒有反覆發燒就放下了心來。

看她吃得認真，難免關心了她幾句。

“要是覺得還好的話，一會兒就不吃藥了。”

吳煦東開的藥還有剩，沈星洲倒覺得沒什麽吃的必要了。

“嗯。”葉流螢點了點頭，又問他，“所以你是要帶我去哪？”

“葉家那個老婆子怎麽樣了？”沈星洲沒回答，反而問起了陳梅來。

葉家的那個爛攤子沈星洲都知道。

先前葉流螢說陳梅生病的時候他就去查過了，想到她和孟臨舟為著這個又沒少接觸，他就不是很爽利。

就是她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對孟臨舟也生不出好感來。

孟臨舟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他披了個羊皮罷了，底下藏了什麽心思可不好說。

“現在在中心醫院住著，視力下降了不少。”

畢竟關系不一樣了。

葉流螢聽沈星洲問起，也沒有避著他，“等過陣子我打算把她送到養老院去。”

“你對她還挺好。”沈星洲對陳梅的觀感很糟糕。

他甚至都能夠想象那個老女人小時候是怎麽對待葉流螢的。

她現在這麽瘦，小時候多半更是小小的一只。

想到這裏，沈星洲擰了下眉。

說起來他頭一回見到她就覺得熟悉，後來見得多了，這種感覺才淡了。

如今細想起來，鐘易當初也覺得她眼熟。

要是她願意的話，他不介意幫她找親生父母。

“我總不能也跟她一樣。”

她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她不義。

做人有時候也挺沒意思的。

葉流螢再不想提起葉家人，也不會忘記他們養了她十多年的事實。

她咬了口黃金糕，鼓起的腮幫子莫名可愛。

沈星洲也知道她的個性，主動說道：“吳煦東他舅舅開了家療養院，回頭我讓他安排。”

“……”葉流螢得承認她有過想讓沈星洲幫忙的想法。

但聽他自己提起來，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她沒說話，沈星洲卻以為她是又不太高興了。

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存的心思就不單純。

兩人各懷鬼胎，也沒了方才的溫情。

沈星洲不太想多提這些糟心事，便說道：“你那部電影我還沒看過。”

“還沒下檔嗎？”葉流螢擡頭看沈星洲。

正常情況下，一部電影上映一個月之後就會下線。

除開觀眾反響特別好的才會繼續放映外，但那也是極少數的情況。

《山水相逢》這類型的文藝片，在票房上是有局限性的，上周就下映了。

“東昌街那邊有家私人定制影院。”

沈星洲也是順口說的，說完自己也覺得電影院的氛圍不錯。

依著葉流螢的情況，也不好去些太活潑的地方。

沈星洲擡眼看了看腕表，“看完正好帶你去吃午飯。”

葉流螢直覺這和他一開始說的安排不同。

“好。”她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沈星洲滿意了，拿起手機就去訂票了。

葉流螢吃到一半後就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晚上腦子一熱就做下的決定，沒有後悔的可能性。

她看著他提筷時節骨分明的手指，出神地想著。

沈星洲吃相優雅，平常再怎麽不著調，骨子裏的修養也都是在的。

她可能是想的有點多了。

和他在一起不是難挨的事。

就這樣順其自然也挺好。

萬一她發現他真是個沒有心的，到時候再做打算就是了。

江城的夏天來得早。

陽光鋪滿了整座城市，和幹燥的風一同送來了夏日的味道。

葉流螢昨天迷迷糊糊的沒有註意，臨出門前才發現沈星洲這套房子的特別之處。

別墅三面環湖，綠樹環繞，半島天成。

錯落有致的建築物與清新的自然景觀融為一體，如世外桃林一般。

流月居那套湖邊別墅和這裏一比，簡直就是被秒成了渣渣。

葉流螢在陽光下瞇了瞇眼。

“對了。”

沈星洲牽著葉流螢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道，“我帶你去看看八爺。”

像是在配合他的這句話，很快就有一條靈活強壯的薩摩耶從花園裏朝他們跑了過來。

八爺跑到沈星洲面前，看著卻對他身旁的葉流螢更好奇。

它擡爪向前，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葉流螢就驚慌失措地躲到了沈星洲身後。

“沈星洲……”她揪著他的t恤，不敢去看八爺。

沈星洲感覺到後背溫軟的觸感，揚眉道：“你怕狗？”

“我跟動物合不來……”葉流螢近乎呢喃的聲音弱弱地傳了過來。

這就是什麽都怕的意思了。

沈星洲低頭摸了摸八爺的腦袋，偏頭往後看她，“八爺很乖的。”

八爺聽他喊它，叫了一聲後很積極地想靠近葉流螢，似乎不太明白女主人為什麽不願意跟它親近。

葉流螢身形一僵，後怕地往旁邊挪了挪。

“不怕。”沈星洲好笑地搖了搖頭。

八爺每天都有專人在照顧，這個時間向來是剛遛完狗回來。

沈星洲擡手招了招，很快就有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跑過來帶走了八爺。

等那一人一狗走了，葉流螢才放過了沈星洲的衣服。

“何甜甜都跟小八玩得很好。”

她松了口氣，一擡頭卻對上了沈星洲揶揄的視線。

氣得她錘了下他的胳膊。

沈星洲心想他這是領了個祖宗回來。

但他也不惱，重新牽起了葉流螢的手，“走吧小姑奶奶。”

年輕男人溫聲細語，帶著顆粒感的低音很有質感。

她的心好似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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