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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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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會所,二樓處的偏廳室內。

阮皙在一張奢侈米色的沙發落座下,墨綠色裙擺一直沿著雪白的腿柔軟垂落在地板上,她手指也攥得緊緊的,腦袋亂成一片,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

明明做壞事的又不是她,這樣躲倒是顯得底氣不足了。

就在阮皙靜坐在這裏將情緒醞釀個徹底時,突然側前方的一面玻璃落地門被輕輕敲響兩聲。

她茫然的擡起腦袋,朝著聲源方向看過去,只見段易言身穿白襯衣搭配墨綠西裝,單手閑閑的插著褲袋,修長挺直站在距離不遠處。

他突然從天而降般出現,讓阮皙霎時間有點不知該怎麽面對。

烏黑的眼睛微微睜大,卻倔強地不說話。

段易言沒邁步走進來,甚至清雋的臉龐在璀璨的燈光下襯得有著一種淡得出塵的不真實感覺,他食指抵著張白紙,上面幾筆的德語朝著她的方向,貼在幹凈玻璃門上。

阮皙在訝異他也會德語的同時,忘記假裝自己看不懂了德語才是。

男人薄唇極淺的勾起,意示她看。

全程沒出聲交流,以這樣的形式完全不會驚擾到在偏廳休息的旁人。

只是他換了一張又一張白紙,用上面的德語跟她進行溝通。

最後阮皙也坐不住了,怕這樣下去有陌生人路過都會覺得奇怪,她故意低垂眼睫,視線不去看段易言那張臉,提著裙擺從偏廳休息區域走出來。

在距離前半周兩人深夜在電梯的那個吻結束,這還是第一次獨處。

阮皙滿腦子都在想他是什麽態度,在走廊與一名接待生迎面路過時差點兒撞到,幸好被站在旁邊的段易言及時護著,修長的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稍使勁,像是攬她入懷。

“看路。”

他嗓音緩慢而悅耳,跟她說出了今晚第一句話。

是半分也沒有生疏感。

阮皙朝後退小兩步,像是要跟男人保持一米距離般,後背貼著墻壁而站,也不願意繼續往走廊前面的電梯走了,擡起漆黑的眼睛看著他,用對待陌生人的語氣故作輕松說:“好巧啊,你今晚也在這?”

這問的,就有點想擺脫關系的嫌疑了。

段易言慢慢卷著那幾張廢紙張,戴著金絲框眼鏡的臉孔面朝她,偏不願就這樣輕描淡寫,笑意懶散下來:“先前你跑什麽,才半周沒見就裝不熟了?”

阮皙本能的有預感他會提起那晚電梯裏的事,先不爭氣的臉紅起來。“本來就沒熟。”

段易言思忖幾秒,莫約是覺得自己初吻被她“白嫖”了般,忽然靠近,因為身高差的緣故更顯得暧昧,薄唇嘖出聲低笑:“這裏不方便講話,我們換個地方?”

阮皙紅唇微動,正要拒絕他。

段易言就跟先一步能猜到,下句話就是:“這些天我高燒到四十二度,今晚才稍微退下來,還沒去醫院覆診。”

他極好看的眉眼間在走廊燈光下皺著,也不知真假。

但是阮皙信了,沒有起疑心半個字,臉蛋兒關切道:“高燒四十二度你會死吧?”

“謝謝,還沒死。”

“……”

——

看在他主動提起這些天高燒的事,阮皙也沒有提起半周以來為什麽不打電話了,兩人低調離開了私人會所後,她準備先送段易言去醫院覆診,以免又高燒回去。

結果剛上車,就被男人淡定拒絕了:“回家有藥。”

阮皙問:“你不要打針嗎?”

“回家自己打一針就好。”

段易言這個表面上比誰都精致的公子哥,實際相處了才知道他的生活方式並沒有那麽講究。比如現在用發燒做借口把她哄騙上車後,還有臉問:“你想吃什麽?”

他這話意思是又想親自下廚了?

阮皙指尖不自覺揪緊自己裙擺,隱約覺得這樣發展下去不對勁,吃他的東西一次又一次,到最後早晚把自己白白便宜賠給他了。

而段易言就跟早有預謀般,說出來的話根本讓她拒絕不了:“我新釀了甜酒,你想喝嗎?”

阮皙眼中掙紮:“……想吧。”

一路上,段易言朝居住的公寓路線行駛去,接下來兩人沒交談幾句。

多半都是阮皙在沈默,她今晚在阮家遇了點心事,整個人也顯得話不多。

段易言只字未提兩人的關系,仿佛是打算順其自然這樣發展,或者是有別的打算。把車停好後,西裝身影先站在深夜裏點了根煙,也沒抽兩口就碾滅,然後主動過來替她拉開車門。

阮皙看到他先前點煙,嘴唇有點泛白卻忍住沒說。

等慢吞吞的下車,就被男人牽住了細細手腕,指腹薄燙,像是印在她雪白肌膚上。

她微楞,下意識想不動聲色避開。

段易言卻沒松開的意思,目光直視前方居民樓的漆黑走道,腳步走得慢,配合著她。

這樣誰也不開口,卻被一股暧昧氛圍纏繞的場景最要命。

阮皙抿緊幾次唇瓣,都被手腕處男人的溫度給慌了神,不知該怎麽打破。直到上了四樓,頭頂的聲控燈還沒及時亮起,可能是太舊有些反應不靈。

總之,在這漆黑的環境下,她被段易言給抵在了公寓門前,胸口的心跳聲變得急速,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突然逼近,呼吸間聞到的都是他身上的氣息,不難聞,就是極淡的香煙味令她感到不適從。

吻還沒落下,阮皙就先避開臉,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段易言在摸索她唇的一寸距離外停下,透過昏暗的光線,那雙眸色深邃盯著她反應。

起先兩人在不太熟的情況下,又要這樣做親密的事。

只要有一方表露出拒絕意圖的話,氣氛自然而然就尷尬了,阮皙屏住呼吸,腦袋亂糟糟的沒想太多,就是純粹怕聞見男人嘴裏的煙味。

段易言琢磨幾秒,卻以為是她害羞不願意,壓低聲說:“不讓親?”

阮皙搖頭,又避開他低頭摸索自己唇。

連續兩次被拒絕,除了貼得很近的溫熱呼吸聲輕輕傳入耳側外,就沒有繼續別的動作。

這時頭頂的聲控燈自己亮起,沒有任何預兆。

阮皙防不勝防地對視上男人深邃的雙眼,慢慢地回過神來,連胸口處情緒也跟著變化,有些苦悶,還是潛意識抗拒這樣不明不白的跟他接觸。

段易言清雋的臉龐神情沒有被拒絕而冷淡下,只是盯著她,視線沒有移開一寸。過了很長時間,才聽見他薄唇扯動出話:“那晚你還記得怎麽回酒店套房麽?”

阮皙聽到他這樣問話,不由地緊張用手指攥緊自己裙擺。

從微微睜大的漆黑眼睛裏,可以看出她表示疑惑。

比起她這副酒醒不認賬的態度,段易言自覺得他半周沒打電話的行為,跟她比起來壓根不值一提。何況,他這樣外界負面評價一籮筐的男人什麽時候會有羞恥心這種標簽了?

於是段易言態度模擬兩可了下,讓她自己細品。

他從褲袋掏出鑰匙,漫不經心地打開了公寓的門。

阮皙還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她那晚跟他接完吻,還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不進來?”

段易言側身,半張臉隱在昏暗光線裏顯得看不真切,或許是方才沒得逞,這會慵懶的語調不是很友善:“還站在這,不怕被我強吻?”

阮皙當機立斷,選擇提起墨綠色裙擺進來——

公寓裏的燈光被打開,窗簾一天到晚都是緊閉著,很容易造成無人居住的錯覺,但是每個角落都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完全不像是普遍男人住過變亂的痕跡。

阮皙只在沙發處坐下,她沒亂走,看到段易言將西裝外套脫下擱在一旁,眼鏡框連帶鑰匙也隨便放在茶幾上,卷著袖子就朝廚房方向走。

很奇怪的感覺。

兩人明明沒熟到這份上,他卻一副已經跟她相處的很默契,也沒把她當成客人對待。

而阮皙先前好不容易刪了他手機號碼,平覆下來的情緒又被攪得天翻地覆。

她幹巴巴地坐了一小會,濃翹的眼睫低垂,視線落到了茶幾上一堆藥盒針盒上,有使用完的,和沒有拆包裝的,都被丟在這裏放著。

段易言沒有騙人,他是真的高燒了啊。

阮皙伸出手,拿起幾盒退燒藥物看。表情微怔,突然想到這半周他是不是獨自待在公寓?也不去看醫生,不聯系人,隨便買點藥就這樣靠年輕的身軀素質抗過來的?

這樣的猜測,讓她霎時間對段易言的埋怨消散了一半,手指拿著藥盒許久沒回神。

直到段易言已經煮了碗熱騰騰的排骨面出來,他不意外這些東西被發現,神色自若地在對面坐下。

哪怕之間話不多,這刻也不會感覺尷尬了。

阮皙擡起腦袋,客廳的落地燈是暖黃色,正好照映在男人生得極好的眉眼間,可能是柔和光暈的問題,襯得他看起來比往常要平易近人幾分。

深夜往往最容易影響人的情緒變化,阮皙想她大概就是中了招,鬼迷心竅地輕聲問:“段易言,你身體高燒好些了嗎?”

他眸裏微瀾,手肘撐到膝蓋上的姿勢沒變,定定不動看著她。

似乎是第一次被女孩兒這樣真實情感的關切,連阮皙主動伸出雪白的小手過來,覆在他額頭上也沒有躲開。

不是很燙,高燒溫度是降下了。

阮皙白凈的臉蛋露出放輕松表情,正要拿開,手腕毫無防備地被男人修長手指扣住。

隔著一張茶幾桌的距離,清晰地看見他此刻臉龐神情與以往不同,連嗓音也是:“除了額頭,你不檢查一下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阮皙遲鈍反應了兩秒,才認知到他這是以男性的身份,對她發出某種暗示性的話。

白細的指尖緊跟著猛地一顫,她莫名的覺得呼吸緊張說:“你別誤會……”

可段易言已經誤會她這番舉動之下,是默許了兩人親密。

公寓的窗簾緊閉得不會被風吹起,只有淡淡影子印在上面。

阮皙看到段易言這種眼神,和半周前電梯裏太像了,幾乎就是想跟她接吻的意思。事實也是這樣,他像被牽引著起身過來,清雋的臉龐輕輕貼過她額頭,似乎又在摸索她的唇。

“不行。”

阮皙躲著,卷翹的眼睫也顫得很厲害。

段易言大概沒想到他今晚有生之年還能兩次索吻都遭到拒絕,這回沒起開,眼神很深地看著她,無聲地在問理由。

阮皙慢慢控制著呼吸,咬著淡色的唇說:“我對煙味過敏,你在樓下抽煙了。”

“……”

整個公寓都靜下來,半天都沒聲響。

段易言在短暫的時間內在質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男人本性如此,一旦破戒就格外理直氣壯跟自己選中的女孩做親密的事,半響後,眼梢這才挑起來:“一絲煙味都不能聞?”

阮皙老老實實的坦白:“我呼吸過敏嚴重到會休克。”

這句話剛說完,段易言扣住她的力道就松開,淡定地起身離開沙發區域。

阮皙沒了被無形的束縛感,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抱著膝蓋,把自己縮在沙發裏,用一雙烏黑濕漉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段易言恢覆了以往冷淡慵懶的那副貴公子模樣,仿佛心理素質強大到根本不當回事,長指敲了敲碗沿:“吃面。”

怪他廚藝太好。

阮皙輕易就被轉移註意力,乖乖地捧起那碗色香味全的排骨面吃。

她秀氣的吃了兩口,眼角餘光看見段易言起身,去廚房拿了用漂亮玻璃瓶裝好的甜酒出來。沒有給她喝的意思,而是沿著瓶子口,喉結滾動地灌了一大半。

淡淡的甜酒香氣彌漫在空氣中,阮皙欲言又止地想著他還有沒有存貨。

這時,只聽見段易言喝完酒,懶散地坐回單人沙發上,薄唇突然開口:“你能忍,不問清楚?”

他指的是在公寓門外時,故意模擬兩可引起她誤會的話。

阮皙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閑得無聊給自己下套,還是不清楚的好,字字透著很強的求生欲:“竟然已經喝醉忘記了,就沒有記起的必要了。”

段易言卻沒給她裝瘋賣傻的機會,語調漫不經心地轉述給她聽:“你當時在電梯裏拽著我不讓走,還一直往我口袋塞房卡。”

阮皙“……”

她就知道沒好話的。

段易言看了她一眼,存心是要取笑的:“你給幾人這樣塞過房卡,我看你動作熟練的很。”

“什麽幾人?”

“幾個男人。”

“……”阮皙再次無言以對。

這才一會功夫,段易言完全把場面給掌控住了,明明先前兩次索吻遭到拒絕的是他,結果只言片語間,跟故意似的存心要讓對方也跟著尷尬。

阮皙故意平靜著一張小臉,也想給自己找回場子:“那你跟幾個女孩說過送初吻這種話?”

“——”很好,要尷尬就一起尷尬,誰也別輸給誰。

半天後。

段易言先開口:“你以為我初吻是隨便給的?”

阮皙眨了眨眼:“我看你臉不紅心不跳把初吻經常掛在嘴邊,所以也存在合理的質疑呀。”

這話剛落,還沒等段易言想好說辭來收拾女孩兒,一道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初次交鋒。

段易言從褲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意示她繼續吃,起身走到門外去接聽。

阮皙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在男人關上門時,隱約有聽見什麽錢的事,不太真切。

她細嚼慢咽著這碗排骨面,一邊分神的想,段易言破產是不是很缺錢?不然怎麽發高燒了都不去住院,而是隨便買點便宜的藥就應付了。

即便這種可能性沒有從段易言口中得到答案,阮皙心裏已經認定是這樣了。

她覺得這種事也不好問的太直白,以免人家公子哥的自尊心會受到傷害。

等慢悠悠地把這碗面吃到三分之二,段易言才重新回到公寓,臉龐表情是正常的,看了她秀氣擦著嘴巴,嗓子沈著問:“吃飽了?”

阮皙不知道這句問話裏代表著什麽,接下來她眼前暖黃色的燈光變暗,墨綠色裙子在沙發上也被男人手掌按住,整個人暈乎乎的,聞見的是他呼吸間很淡的酒香味。

“你有什麽企圖……”

在夜深人靜下,連說話都是小小聲。

段易言的薄唇是熱燙的,很薄,覆上來的間隙還低聲說:“男未婚,女未嫁,你說我有什麽企圖?”

沒有過多解釋。

阮皙眼睛完全看不見光了,近距離的是他極為養眼的臉,清晰到能看清他眼角處那顆極淺的胭脂淚。與前半周那次酒醉的意識不同,這次是無比清醒的,順著他的貼近,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緩緩加速。

這次段易言很有技巧地吻了她半個小時。

阮皙沒經歷過其他男人,茫然的不知道原來接吻還能這麽長時間。

她一時有些忘情,蜷縮在棕褐色沙發處,烏黑長卷的秀發亂亂的披散下,幾根貼著臉頰處,唇被咬得艷紅,就在神智越發飄離時,攀著男人肩膀的手腕被摁住,貼著的創可貼,不知什麽時候掉了。

段易言用指腹觸碰到她那道疤,仿佛能牽扯起藏在骨子裏的絲絲疼痛:“受傷過?”

阮皙霧蒙蒙的眼睛一眨,猛地恢覆了清明。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很抗拒將段易言給推開,整個身體接近僵硬,低頭去找掉落的創可貼。

“別急,在這裏。”段易言看出她很想隱藏起來的狼狽,沒有挑破問到底。

而是幫忙找到了創可貼,修長的手指遞給了女孩。

阮皙已經很克制不去想起,指尖摁在自己腕骨處的疤痕上,低垂著腦袋不去看他:“謝謝。”

這句謝謝,說的生疏極了。

一點兒也不像兩人剛纏綿的接完吻後,會有的親密感。

夜很深。

阮皙不管是腦袋,還是心都是亂的。

她抿唇壓下那股還存在的熱意,眼睛濕漉漉的,裏面帶上一點情緒看著男人說:“我想回去睡覺了。”

已經淩晨,再不回去就搞得不像話。

段易言沈默幾許,讓她從沙發慢吞吞起身。

好在公寓就住隔壁,也不用他開車來回的送。

阮皙胡亂的整理好自己,擡手把有些亂的裙擺撫平,故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走出公寓門。

她只字不提手腕的傷疤,包括和段易言接吻的事。

兩人就跟約好了似的,剛才完事都格外有默契。

段易言只是慵懶地半靠在門旁,也沒攔著,就這樣看著她裝死跑路。

不過就在阮皙回到隔壁,要關上門時又突然想起什麽。

她只開了一點點,露出半張精致的臉蛋,對他說:“騙子!”

段易言一改方才接完吻的慵懶勁兒,挑起眉頭:“我騙你什麽?”

“你說釀了甜酒的,結果一口都沒給我喝。”阮皙差點都把這事給忘記了,罵完他是騙子後,也不給段易言解釋的機會,砰一聲地,把公寓的門重重關上。

空氣安靜了一秒,兩秒……

阮皙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手機響了起來,是進來了一道短信。

陌生號,是被她刪掉的段易言手機號碼。

他發了短信過來說:【你今晚沒嘗到甜酒?】

“——”

從字語行間,阮皙都能感覺到他的囂張。

很想拉開門去罵他。

但是這股沖動,及時被她理智拉回來。

因為怕出去了,又被段易言拉去強吻。

——

這一夜,淩晨兩點半阮皙的公寓燈光才熄滅。

而隔壁,卻是通宵達旦點亮著。

書房裏,段易言剛剛淋浴完出來,換了身幹凈的襯衣長褲,然後站在桌前,不緊不慢的從抽屜拿出針劑,上面的標簽早已被撕毀。

幾秒後,他點了根煙含在薄唇,卷起袖子,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線條後,面無表情地給自己進行註射降溫的藥物。

過了片刻,外面門鈴聲被按響三下。

段易言將藥劑扔在垃圾桶,轉身出去。

在公寓的門外,一身黑色西裝的保鏢站立著,恭敬地遞給他了份文件:“小公子,這是您打電話要我們調查出她出生以來的所有資料。”

段易言伸出修長的手接過,在走道燈光照映之下。

上面紙張清晰寫著兩個字——阮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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