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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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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初一驚疑不定的盯著這些人。

他不過是下去找了個罐子, 這些人就全都成為了他的敵人。

爸爸從小就教他, 無論什麽時候,別人的東西不能不問就搶, 但是別人也不能搶他的東西!

這個罐子既然被他找到就是他的了。他們想要搶,沒門!

當然, 其他人並不是這麽想的。

“木初一,這個東西不是你一個人的, 大家一起找, 找到的東西就應該是屬於大家的。”一個考生看著木初一勸道。

如果是他一個人,自然是不敢對上木初一的, 可是現在這裏的考生少說也有三四十個, 其中不乏九十分以上的大佬。木初一想要以一敵眾,也未免太過狂妄了些。

只是他的想法更偏向於正常人,對於木初一來說, 是沒有“輕重緩急”這個概念的。

若是木初一遇見事情就退縮,那麽以他半人半鬼的體質,根本無法好好的活到現在。

在兩個種族的夾縫裏生存,註定是艱難的事情。

“你們所有人都在找卻沒有找到, 我一早就找到了, 這東西當然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木初一半點都沒有退讓的想法,“你要是想要上來搶,我就奉陪。”

“木初一,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你一個人肯定是護不住這個東西的。”謝半彎慢悠悠的回答道, “不如這樣,我們合作吧,這個罐子還是屬於你的,你拿著,你只要放開手腳讓我們檢查檢查,這總可以了吧。”

木初一微微皺眉,似乎有些為謝半彎的提議心動,“你真的不會過來搶我的東西?”

“如果你擔心的話,你就全程在旁圍觀。實在不行,你還可以直接打碎它。”謝半彎笑著提出建議,“這樣你還有什麽可以擔心的呢?”

木初一這個人簡單來說就是孩子氣,而且還是一個武力高強的孩子。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好言好語的相勸,而不是上來就搶。

謝半彎的提議很快的打動了木初一,在現場這麽多人的見證下,木初一覺得謝半彎也不可能騙自己,於是就答應了。

居然這麽簡單?!

旁觀群眾都十分驚訝,早知道這麽容易就能夠說服他,哪裏還需要多費唇舌?

“我也同意。”阿羅同樣附和道,“我們保證不去搶你的東西。”

“好,你們也可以看。”木初一既然答應了謝半彎就沒有不答應阿羅他們的道理。

如果這東西還是他的,只是給別人看一看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我們誰先看?”一個考生忍不住詢問道。

這陰煞之器肯定有什麽秘密在裏面,要是先被人發現了他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那就一起看好了。”木初一完全不在意,“這個罐子也不小,我是沒看出什麽東西來。”只是這罐子上面的氣息讓他很是在意罷了。

“我看看。”謝半彎伸出手想要去摸罐子。

同一時間,阿羅和張掖兩個人也伸出手去碰這個罐子,完全不給謝半彎一個人獨占這罐子的機會。

謝半彎此人陰險狡詐,實在叫人不得不防。

木初一捧著罐子,絲毫不動。

嘶——

謝半彎的手指剛剛碰到這罐子就感覺一股寒氣深入骨髓,急急忙忙的將手挪開。

“這罐子到底怎麽回事?”謝半彎忍不住問了出來,然而卻看見張掖和阿羅兩人半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你們難道不覺得冰?”

“冰?沒有啊。”張掖搖搖頭,“我還想問你呢,怎麽突然像是這罐子要咬你一樣。”

“我倒是覺得有些燙手。”阿羅若有所思道,“不過這溫度還算可以,在我忍受的範圍之內。”

“是麽?”木初一眨眨眼,“我覺得這罐子抱著很舒服啊,可能因為我有一半是鬼,所以對這種陰氣很喜歡吧。”

四個人,四個不同的反應。

“你們也來試試?”謝半彎當即轉過身,讓其它的考生來摸這個罐子。

大部分的考生幾乎都沒有什麽感覺,但同樣也有些人感覺到寒冷或者燙人,那些非人的考生摸到這罐子幾乎舒服的快要呻吟出來,將手拿下來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

“這怎麽回事?”吳不落驚訝的瞪大眼睛,“我之前將罐子放下去的時候分明什麽都沒有感覺到。楚岳,你當時有什麽感覺麽?”

“沒有。”楚岳搖搖頭,“我想應該是人數的問題。”

“人數?”

“對。”楚岳肯定的點點頭,“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的,一兩個人去碰它不會有任何反應,只要人數達到一定程度才能觸發條件。現在這些考生裏什麽都有,很容易滿足條件。”

“靠,那我不是白白將東西給了出去?”吳不落罵了一聲,“那我再將它搶回來?”

“搶回來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是不能觸發條件。”楚岳看了吳不落一眼說道,“不過人數可能只是條件之一,你看,它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功效,還是再等等吧。”

“也是。”吳不落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現在來的都是考生,那些逆陰盟的人還沒有過來呢!”

劉博文等人默默的跟在他們的後面,聽他們分析這些有的沒的,心裏也有些想要上去摸摸那個罐子的想法。

說起來,吳不落和楚岳他們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罐子?他們明明都是來到這個村子不久的啊。

都是一條起跑線,怎麽別人突然就領先了自己這麽多?

劉博文忍不住懷疑起了人生。

她真的適合來考陰官麽?

楚岳能夠想到的東西,很快也能有其它的考生能夠知道。

“我看這個罐子絕對是找到判官墓的條件之一。”一個考生信誓旦旦的說道,“這樣的東西絕對不是輕易能夠出來的。這判官墓說不定就在這懸崖下面,我看我們還是趕緊下去看看。”

“這懸崖下面就是普通的一條路,我剛才飛下去看了,明明什麽都沒有。”一個非人考生插嘴道,“就算是陣法,也不可能將一座山給變沒啊。幻術的話又不能無中生有。”

“可是這罐子的確在懸崖下面啊。”

“這……”

考生們陷入了糾結之中。

“不過好歹找到了個罐子,應該還是會算分的吧。好歹我們搶在逆陰盟之前啊。”一個考生忍不住感嘆道。

說曹操曹操到。

正在這些考生都快開始對這個罐子發表見解的時候,終於有了不速之客上門了。

“太驕傲的話容易樂極生悲啊。”一個考官拉開了一包薯片,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該說這吳不落是聰明還是笨了,這麽個罐子居然這麽簡單的就送了出去?”

“反正他拿著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交出去也沒有什麽不對。他的計劃看起來還是很完美的,效果也的確達到了。”一個明顯對吳不落有點好感的考官反駁道。

“真是奇跡,你居然還有給別人說話的一天?”

“吳不落除了實力差勁,其它的表現和一般的考生基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他的實力可以由不平秤來彌補,說起來也算是實力非凡了。就是這運氣啊……噗,我覺得他可能是前世造孽太多,需要去廟裏拜一拜。”

“哈哈,現在天庭都沒有了,哪裏來的神仙保佑他?”

考官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很是熱烈。

每次看這些考生們苦逼的時候真的最有趣了,畢竟他們也全部都是這麽考過來的啊哈哈哈。

屏幕上面的考生們開始喧鬧起來。

“你打我做什麽?”

“誰打你了,你看清楚點。”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可惡,你敢小看我?”

考生們開始變得暴躁起來,除了少數一些人還能保持神智,其他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影響。

“別看。”楚岳在第一時間就捂住了吳不落的眼睛和鼻子,“別看,別聞,別聽。”

吳不落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不過還是乖乖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謝半彎臉色有些難看,單手掐了幾個法訣,十幾個泥土娃娃瞬間從土地裏沖了出來,朝著那些考生的脖子沖了過去。

“謝半彎,你這是做什麽?”張掖眼疾手快的抓住一個娃娃,“你這落井下石也未免太快。”

“你是蠢豬麽?”謝半彎冷笑道,“這些人分明是中了別人的招了,我讓娃娃先麻醉他們免得他們血流成河,我這是在救人。”

“你這娃娃一針下去,他們不死也半殘,你確定不是在趁機排除異己?”張掖若是蠢,就不可能好好的在茅山當未來掌門人十幾年。

謝半彎不過是以救人為借口,想要趁機將這些考生一網打盡罷了。

“這些考生裏說不定有逆陰盟的人偽裝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我有什麽錯?”謝半彎沒有理會張掖,繼續操控著這些娃娃去攻擊人。

“張掖,我們現在顧不得其他人了。”阿羅和另一個考生也上去阻止張掖,“逆陰盟的人恐怕已經來了,這些考生先倒下不是什麽壞事。”

他們居然連什麽時候中的幻術都不知道,等會兒敵人露面了恐怕也幫不到什麽。

與其到時候讓他們成為累贅,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脫離戰局。

“阿羅,竟然連你都這麽說?”張掖看看阿羅的神色,只能咬咬牙放手。

“多此一舉。”謝半彎冷笑了一聲,對這些正道中人實在是煩的不行。

還是吳不落好。

要是吳不落在這裏,絕對會第一時間支持他的想法。

阿羅和其他一些還保持著神智的考生開始將這些考生身上的準考證拿出來,刺破他們的手指,直接塗抹掉他們的名字。這些名字被消掉的考生直接被傳送了出去,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看來這活佛也沒有那麽善良。”楚岳放開捂住吳不落眼睛的手,“你看他做的和謝半彎做的又有什麽區別?”

“他不用自己動手,還能收獲好名聲。”吳不落看了一眼場上的情況,認真的說道,“這人偏偏還是好人,我只能說,現在的好人要是都像他一樣,這世界就太平了。”

許多好人往往容易受到傷害,因為他們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很難保護好自己。但是阿羅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恐怕天底下的壞人都圍著他,他都能保護好自己。

這樣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麽形成的?講真,吳不落有點點好奇。

“阿羅,你……你們。”張掖看見阿羅他們的動作,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這……這才是真的在趁機減少對手吧。

“讓他們出局,才能不至於成為人質。”阿羅分外認真的回答道,“從他們中招這一刻開始,已經意味著他們沒有繼續下去的資格了。陰官考試本來就是獨木橋,他們現在離開也是一件好事。還是說,你又辦法在敵人出來以前將他們都保護好?”

這話堵的張掖真是啞口無言。

“你也來幫忙。”另一個九十分的考生對著張掖說道,“別墨跡了,趕緊來幫忙。人數淘汰了對我們都好,要是沒有準考證的就扔一邊。”

……考生們都是這樣的麽?

張掖在一瞬間感受到了孤獨的滋味。

最後,他也只能乖乖地走上去,幫忙淘汰考生。

暗地裏。

“我去,今年陰官考試的考生這素質堪憂啊,人間的風氣已經這麽差了麽?這些考生不是第一時間想要救人,反而趁機淘汰人?”

“咳,我倒是覺得這是聰明的做法。”

“之前的幻術範圍那麽大,居然還有這麽十幾個人站著?這批考生的素質我看是最高的一屆也不一定。”

“你別長他人志氣沒自己威風啊。”

“你沒看老大都沒說話麽?”

“那我們上去偷襲?”

“偷襲個屁!你看清楚他們的陣勢,他們在淘汰那些考生的同時也在暗暗防備我們。我們現在要是過去,肯定被殺的片甲不留。我們這裏才幾個人?”

本來他們十個人只要來找個判官墓的線索就好了,等到找到了再上報,請上級派人來協助他們不遲。誰知道好死不死的有個劇組前來取景,被地府的人知道了,現在好了,這個吳子山反而成了陰官考試的會場,恐怕他們現在這些人的動向也全部被地府的人看見了。

要是他們能夠成功逃脫還好,要是逃不掉,盟裏也肯定不會派人來救他們的。

“老大……”

“別急。”一個青年微微壓低了聲音,“現在不是出去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還有人在暗地裏觀察,我們不能大意。”

他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

沒有將準考證放在身上的考生還是少數,畢竟大部分人都只相信自己。等到他們將考生們對準考證全部塗抹完名字的時候,地上就只剩下幾個人了。

“這些人全部交給你了。”曹帆對謝半彎說道,“你那個操控人的傀儡符應該還在吧,趁著他們都昏迷了正好用一用,也算是個免費勞力。”

謝半彎看了他一眼,還是掏出了幾張傀儡符,貼在了這些還在昏迷的考生頭上。

叮鈴叮鈴。

謝半彎搖了搖鈴鐺,這些人立刻站了起來,只是雙眼無神,看著沒有多少活力。

“你這個鈴鐺不是趕屍人的東西麽?”張掖還是第一次見謝半彎拿出鈴鐺來操控人,“我聽說湘西那邊最年老的也一個趕屍人莫名其妙的就退隱了。”

“他和我打賭輸給了我,這鈴鐺和符自然就是我的。”謝半彎輕飄飄的說道,“年紀大了就應該服老,還出來搶死人生意做什麽?”

謝半彎此人的師承已經不可考,不過他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幾乎都是他黑吃黑得來的。這種處於法律的界限之外,你還真的治不了他。

“他真的好厲害。”劉博文眼睛一亮,“湘西趕屍人的本事我也聽說過,但大多只能操控死人,謝半彎居然能夠借助符箓的力量來操控活人,這種天賦真是無人能及。”

“什麽趕屍人?你眼光還要在鍛煉鍛煉。”楚岳鄙視道看了劉博文一眼,“他明明在操控娃娃,那鈴鐺不過是他拿出來裝模作樣的東西罷了。”

“啊?”劉博文不知道楚岳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她有心想要問一問,但楚岳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咳,謝半彎不能誇,你要罵他。”吳不落拍拍劉博文的肩膀道,“不過楚岳這麽說了肯定就沒有錯。”

謝半彎應該是在有意隱瞞自己的實力,所以才會弄出奇怪的東西來掩蓋自己。

“老大,怎麽辦?現在他們差不多已經將現場清理完了。”

“別急。”青年緩緩說道,“我馬上就找到那幾個躲在暗處的人了。”

這是在他的幻術範圍之內,他要找人也只是需要費點功夫而已。這些考生將其他人淘汰反而幫他掃出來障礙,不至於讓他一個個去辨認氣息了。

咦?

“噗。”

“老大,你怎麽了,怎麽吐血了啊?”

“有……有東西出來了,我們快走!”

青年終於感受到了驚恐,這判官墓絕對不是他能染指的東西。

他錯了。

他不應該貪圖這份功勞,應該在第一時間就上報給逆陰盟的高層才對。

如今,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楚岳,這罐子是打開的麽?”吳不落好奇的詢問楚岳道,“我怎麽覺得那罐子的蓋子好像被打開了。”

楚岳立刻朝著罐子看了過去。

果然如此!

那罐子果然被打開了,明明之前他檢查過是密封的,裏面不知道什麽東西,根本沒有辦法打開。

“不好。”楚岳心裏一沈,抓著吳不落的衣領就想要跑。

然而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木初一怎麽不見了?”

“啊?”

“別回頭!”

提醒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張掖轉過了頭,他的眼前是一片蒼茫。

天空中緩緩降落下片片雪花。

分明是酷暑,這裏卻突然變得好像冬天一樣寒冷。

“楚岳,你的手上有東西。”吳不落被楚岳提著飛,上氣不接下氣,只能輕聲提醒道。

“糟糕了。”楚岳看著自己的手背,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一片雪花。

奇怪的是,這雪花落在楚岳的手背上,半點都沒有融化的跡象。

“我說了,小心樂極生悲啊。”考官忍不住嘆了一聲,“吳不落這運氣啊,真是該讓我說些什麽好呢?”

雪花下落的速度極快。

在場的考生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完全避開雪花。

聽聞判官死去之時,判官所超度過的亡魂會變成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為判官送葬。雪花積累的越多,證明這個判官的功德越多。

如今,這一場大雪仿佛無窮無盡。

“吳不落和楚岳分明是第一個找到判官墓的人,可惜卻沒有辦法打開它,反而轉手將它送了出去 。”

須知,這天底下的聰明人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心想事成的。

還有一句古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誰說判官墓會和人間的帝王將相一樣,會是一個巨大的陵寢呢?

人間的常識,是不能和陰間一樣的啊。

考官的話音剛落,場上所有的人,包括逆陰盟的人都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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