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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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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不落將不平秤撿起來, 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在拿到這件法器的時候, 他的腦海裏自動顯示出了這件法器的作用——等價交換。

功能很簡單,只要吳不落送上足夠的東西放在這個物品秤之中, 不平秤便會給予一次攻擊。簡單點來說,如果吳不落送上一只厲鬼到這不平秤之上, 那麽不平秤就會幫吳不落打出一道擁有準厲鬼級別的攻擊來。

咳。

既然是不平秤,這物品和砝碼都不對等, 自然也是有能耗的。送上的東西越多, 消耗的也就越大。但對於許多苦於沒有辦法將自己抓到的鬼怪變成工資的陰官們來說,不平秤簡直是好上加好的東西。

畢竟將鬼怪送給不平秤, 還能擁有相應的攻擊手段。可要是賣給地府開設的超市, 那價格可真是要多低就有多低。

不平秤的能耗和地府的黑心收購價相比,那簡直是良心中的戰鬥機!

原本煉器大師是希望將不平秤煉制成類似於審判之秤效果的法器,可是人類的靈魂何其精妙?別說想要煉制出審判之秤了, 就是審判之秤的原理是什麽都難以解釋。

對於煉器師來說,不平秤明顯是失敗品。孽鏡臺和審判之秤的效果極為特殊,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煉制出沾邊的法器來。

但即使如此,這也依然是煉器大師最好的一件作品。

枉死城是個灰色地帶, 地府在這裏也不能一手遮天。煉器大師躲在這裏, 自然是經過一番考量的。畢竟如果地府的陰官們進入他的煉器爐的話,他就敢去告這些陰官。

可如果是考生們就不一樣了。

就像是凡間不少交通工具一樣,不到一米一的小孩子是不用給錢的。正式的陰官進入他的煉器爐需要報備,需要他同意,但是一些普通的考生根本不算什麽。

黑白無常對這個偷稅漏稅的大戶自然痛恨非常, 有了他一個標桿在,萬一別的煉器師也有樣學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地府和凡間不同,對於稅收看的尤其重要。這些靠工資吃飯的陰官們一個個都不是善茬,哪怕對方躲到枉死城裏來他們也照樣能讓他出血。

果不其然,在吳不落拿到不平秤之後,黑白無常就收到了這個煉器大師發來的緊急通訊。

他人在外面好好的,突然發現自己的老家被人家掀了底朝天,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你們陰官也私入民宅,搶我的東西麽?”大師的聲音很是氣憤。

“說笑了。”齊玉微笑著回答道,“這是考生們幹的,您不信的話可以到地府查看。”

“幹什麽玩笑?一個考生能拿走不平秤?”煉器大師冷笑道,“考生的水準能拿走一個銀箱子就算不錯了。”

不好意思。

這一屆的考生素質比較高,別說是銀箱子,金箱子都給你拿走了好些個。

齊玉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根據地府法令,陰官考試期間,考場內的一切東西都是公用的。您要是不樂意,可以直接到地府投訴。不過我話先說一句,您的稅收賬目不對勁,如果想要進閻王殿告狀,請先交納罰款和欠下的稅收款項。”

法器是考生們拿的,和他們地府可沒有什麽關系。因此,這大師該交納的費用是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的。

對面的煉器大師大約是氣的很了。

“交就交!”煉器大師氣的很了,“我的不平秤根本不是普通人用的了的。你們要是讓考生隨便使用,死了人也不關我的事情。”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齊玉看著屏幕上的吳不落,見他完全沒有被不平秤所影響,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幾分,“這世界太大了,什麽事情都會有。您大概是一直待在枉死城中,忘記去看看世界了。”

不平秤對於其它考生們來說或許是個棘手的法器,但是對於吳不落來說卻是從天而降的餡餅,是吳不落目前最缺的東西!

吳不落拿著不平秤簡直喜不自勝,抱著它不撒手。

嗯,這麽說來,只要自己送上的東西足夠多,自己就再也不愁攻擊力不足的問題了。前提是吳不落得先抓得到那些鬼。

當然,這些鬼不是問題,不是還有楚岳麽!

抓鬼這種粗活,就是要給搭檔的啊。

他吳不落靠的不是那些道法,靠的是腦子!

在吳不落撿起不平秤的剎那,他們三個人瞬間就被傳送了出去。最強的那一件法器已經被吳不落帶走,這裏自然沒有更多的東西了。

這場加時賽之中,唯有楚岳和謝半彎兩個人是空手而歸的。

但楚岳並不覺得自己是空手而歸就是了。

謝半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目前的情況是他自己選擇的,也怪不得他人。

吳不落睜開眼睛,發現他們這些考生全部都回到了原本的大堂之中。只是一開始這裏還有二百多個考生,現在還勉強站著的就只有二十多個,剩下的考生全部倒地不醒。

“啟稟黑無常大人,這一次加時賽,應考考生兩百零四人,通關的考生為二十三人。死去十人,重傷九十六人,輕傷七十五人。”工作人員熟練的清點考生們的現狀。

他們也不是真的不管這些考生的死活的。那些輕傷的估計是內鬥死的或者是一開始被怪獸吃掉的。重傷的八成是找秤婆婆交換東西而死的,至於真正死去的那十個人,只能怪貪婪太重了。

重傷輕傷的全部送回給那些考生們的家人,而死去的這十個人,暫時歸地府所有。要轉世還是要繼續當鬼就隨這些考生們自己喜歡了。

不過大部分來說,還是輪回比較靠譜一點。

當鬼想要學有所成,怎麽著也要個百年。

“這一次加時賽考的是什麽,你們大概也已經清楚了。”齊玉站在最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這些考生,“當初詢問你們要不要進入加時賽的時候,考驗就開始了。很好,你們都有野心,有冒險精神。人貪婪一些並不是錯,如果你們沒有貪婪的欲望,你們也不會來考陰官。”

陰官考核如果只是考道法水平的高低的話,只要他們全部打一場也就是了。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陰官的選擇極其重要,因此在每一次考核之中都要最大程度的全方位觀察考生們的素質。

第一次的預選賽,淘汰的是那些實力不足並且沒有足夠運氣和偵查能力的考生。

第二次的鬼娘子世界,考察的是考生們的團結能力和領導能力。

第三次的加時賽,考的是考生們的心性。

“陰官在上任之後,會面臨許多誘惑。陰官也不是不會死,脫離生死輪回也是有一定時間限制的。地府之中也曾經有不少陰官走向了邪路,最後連一丁點的靈魂碎片都沒有剩下。因此,只要你們懂得克制自己,這一次的加時賽其實並不是那麽難。”

齊玉掃了這些還站著的考生們一眼,臉上露出了微笑,“懂得取舍已經是個相當不錯的品質。有多大的能力就去拿多好的東西,有野心不是壞事,壞的是有足夠大的野心卻沒有相應的能力。恭喜目前的二十三命考生通過加時賽,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馬上其它考生的考生們也會考完,你們將進入最後的考試之中。”

等到齊玉說完,剩下的這二十三個考生都開始興奮起來。就算自詡冷靜的吳不落,也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陰官考試的最後一次比賽,他終於走到了這裏!

如今還能夠站在這裏的考生,手裏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件法器。法器的質量先暫且不論,他們這一個考場的考生雖然人數比其他考場要少,但質量可不是高了一個檔次。

“其他考場的考生也會有機會拿到法器,畢竟我們要公平以待。”齊玉微笑道,“不過總的來說,你們好歹是我黑無常帶出來的考生,如果決賽輸了……”

“不會輸的!”考生們異口同聲道。

“那就好。”齊玉心滿意足的下臺。

“下面的考生請上前來領自己的準考證,我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房間,你們可以最快限度的在房間裏恢覆,名次靠前的人可以先行挑選。”呂紅英在齊玉下臺之後走了上去,手裏還拿著一疊東西。

考生們躁動的心立刻又安靜了下來,心裏也暗暗吐槽齊玉的不靠譜。

看著倒是很靠譜,可是除了說教之外,居然連這麽重要的準考證都沒有說?相比之下,呂紅英態度是差了點,但人家起碼負責。

“你們拿著準考證才能進入到決賽之中。”呂紅英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準考證唯一,不會毀壞,但若是丟棄或者被人偷走,就算自動棄權。每年都有考生的準考證被人偷走以減少競爭對手數量,此舉在考試允許範圍之內,希望大家自行保管好。”

話這麽一說,大家對準考證的重視度立刻提了起來。

“綜合成績第一名,木初一。”呂紅英喊道。

木初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再度變成了那個單純的小孩子,“沒想到第一居然是我?我在這一次的加時賽裏表現的只能算一般。”

“綜合成績評定是按照三次考核聯合算分的。”呂紅英對待木初一的態度有所緩和,畢竟木初一這樣的人很容易激發人的母愛。

木初一上去領了自己的準考證,朝著臺下鞠了個躬。

“綜合成績第二名,楚岳。”

嗯?

考生們將目光都放在了楚岳身上。

木初一能拿第一很正常,他在第一關裏拿了滿分,第二關的考試裏也拿到了九十分,加時賽裏也是成功通過的人之一。但楚岳能拿到第二就讓人有些好奇了。

畢竟相比起在加時賽裏大放光彩的吳不落,楚岳就顯得有些弱氣,甚至楚岳根本沒有從這一次的加時賽裏拿到法器。

楚岳半點都沒有將考生們的視線放在眼裏,直接上去領了準考證就走,一點動作都沒有。

“綜合成績第三的有兩個人。”呂紅英稍稍頓了一下,“阿羅、謝半彎。”

阿羅嫌惡的看了謝半彎一眼,並不是很想和謝半彎一起走上去。

無疑,謝半彎就是阿羅最討厭的那種人。要不是現在是陰官考試,阿羅八成要將謝半彎抓住送到國安部去。

謝半彎走上臺,將準考證拿在手裏,並沒有著急下去,反而沖著場下的吳不落露出了一個笑容。

吳不落心中陡然生出危險感來。

這個瘋子又想要幹嘛?

“吳不落是我看上的人,你們對他最好小心點。”謝半彎輕飄飄的甩出了一句話,像是沒事人一樣的下去了。

這話一出來,考生們的目光立刻朝著吳不落看了過去。

什麽時候才最引人興奮?那自然是八卦的時候!

謝半彎是半點都不肯吃虧的。

他願意放棄開箱子,不過是想要在吳不落這裏刷點好感度罷了,可惜吳不落目前親近楚岳明顯比親近他更多。

呵,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必要留情了。

謝半彎是個自私的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家夥,來考陰官只是為了自己能夠變成健全的人,遇見吳不落完全是個意外。

一個楚岳已經讓他很是煩惱,他也實在不想再多一個。

不管吳不落願意不願意,都必須和他牽扯上關系。還有什麽時候比現在的時機更好呢?

謝半彎倒是有些遺憾,場上醒著的只有這二十來個考生,而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站著。

看向吳不落的視線裏,自然也有王野和淩笑的。

王野心裏還在奇怪,之前在加時賽裏他對吳不落分明是崇拜有加的,現在結束之後再看吳不落卻沒有了那種感覺,到底是為什麽?只是不等王野想清楚,謝半彎就公開說吳不落和他有關系了,心裏的那些疑惑瞬間就被八卦之心取代。

咳咳,其實之前在和秤婆婆交換的時候謝半彎就表現的很明顯了,只是大家都不敢往這方面想而已。

吳不落被這些考生看著,心裏雖然恨不得將謝半彎大卸八塊,但面上半點情緒都沒有顯露。

“我聽見了一個好笑的笑話。”阿羅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用這種方法報覆人,未免太過下作。”

誰也沒有想到,阿羅會在謝半彎下去之後跟著說了一句,還將謝半彎的話定性是“報覆”。

可是阿羅是活佛轉世,是不是不會說謊啊?

考生們難得有些遲疑起來。

“綜合成績第四名,吳不落。”呂紅英見這些考生們都不再關心準考證,一股腦的八卦去了,趕緊宣布了下一個人。

吳不落有些受寵若驚?

沒想到他一個貨真價實的菜雞居然沖進了第四?

但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對。

加時賽裏吳不落的表現無疑是最亮眼的,加上第二次考試的成績也已經比許多考生高了。若不是第一次考試的成績實在太差,應該不會止步於第四才對。

“謝謝。”吳不落接過寫著自己的名字的準考證,一時半會兒竟然分辨不出這準考生是什麽材質做的。

“我想要說一句。”吳不落沖著低下的人微笑道,“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大家不必在意。”

底下的考生們也有些心神搖晃。

雖然吳不落沒有那種迷人的氣質,但仔細看看,論長相他的確是考生之中的第一啊。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顯得有些隱形?

張掖落到了第五名。

這也沒有辦法,他表現的一直都比較平平,說不上特別好也可以不能說是差。張掖對於自己的成績也接受度良好,畢竟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能在這麽一些變態之中拿到第五名,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王野落到了第九名。

淩笑則是第十一。

王野和淩笑兩個人在接過準考證之後來到吳不落面前表示道謝,只是那種親密關系已經蕩然無存,場面顯得有些尷尬。

吳不落早有準備,對王野和淩笑也沒有那麽生疏。

“走了。”楚岳掃了王野和淩笑一眼,對著吳不落說道。

“那我先走了。”吳不落沖著王野和淩笑揮揮手,“以後有機會再聊吧。最後的決賽,我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的。”

“哪裏。”

“吳先生盡管來好了。”

吳不落跟著楚岳一起離開。

王野和淩笑還站在原地有些遲疑。

雖然他們對吳不落的感情有些生疏,但彼此之間建立的信任關系卻還在。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重新出來之後見到吳不落,再也沒有辦法和之前一樣了?”王野嘆氣道。

“可能因為我們的合作關系已經結束了吧。”淩笑找了個理由,“他和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吳不落的對手應該是木初一那種檔次,我們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說的也對。”王野笑了笑,“茅山的張掖都對這個結果心服口服呢。這一次的陰官考試裏,吳不落必定會占據一個名額的。”

這可真是從天而降的黑馬啊。

“沒想到我能拿到第四。”吳不落看起來完全沒有被王野和淩笑的事情失落,心神都放在了自己的準考證上,“這準考證摸起來不像是是紙啊。”

“這是地府裏特用的小羊皮。”楚岳一模就知道這是什麽,“怎麽也弄不爛的,你可以試試。”

“胡說,羊皮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麽?”吳不落瞪著眼道,“這麽薄怎麽會是羊皮?”

“……你考上陰官的話我會記得給你買一本《地獄動物大全》的,地府的動物和凡間的動物完全是兩回事。”楚岳真心實意的回答道,“你這常識真的要惡補了。”

“我也沒見你和我說過啊。”吳不落奮起反抗。

楚岳難得的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

這也不能怪他,他還在努力忙著適應現代社會呢!加上這種類似於常識的知識,如果不是遇見的話楚岳也不知道從何講起啊。

楚岳身為第二名,自然可以先挑房間。

他挑了一個和吳不落挨著的房間。

這一次地府安排的房間可比之前的樣子好太多了。

吳不落剛走進去,就感覺到身體的那些小傷全部都覆原了,整個人就好像是泡在溫水裏,暖洋洋的叫人想要一覺睡過去。

地府的待遇這麽好的麽?

吳不落迷迷糊糊有著這樣的想法,將自己的不平秤和準考證都收好,確定已經關上門之後,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加時賽裏耗費了太多心神,他真的好累。

楚岳看著自己的準考證,笑了一聲,將它隨意的扔到了床上。

之前謝半彎在上面大放厥詞的時候,他是想要動手的,只是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罷了。

和吳不落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一直偽裝偽裝,他都要忘記自己以前是個什麽樣的性格了。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楚岳一開始沒理。

但敲門聲還是在繼續。

楚岳煩不勝煩,只好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正是黑白無常齊玉和呂紅英。

“你們找我做什麽?”楚岳的臉色瞬間沈了下來。

黑白無常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找他,而且一次全來了?楚岳不是愛做夢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楚先生客氣了。”齊玉恭恭敬敬的朝著楚岳拱手道,“我們兩個來此,本就是為了您。”

不然一次小小的陰官考試,本身已經有判官坐鎮,哪裏還多需要兩個黑白無常?

“有什麽話就說。”楚岳的臉色不太好看。跨別千年,要重遇故人,只是兩個人的地位一個天一個地,心情又怎麽會好?

“秦廣王大人有請。”呂紅英冷冰冰道,“請楚先生隨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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