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你一個人？你同學不是找你幫忙去了麽？”韓諾問道。

白小西看了看他，“出了點意外，她自己去處理了。”

韓諾點點頭，“嗯，那你接下來沒事了吧？要不要上我家休息休息？”

白小西搖頭，想了想說道，“我想去一趟北城的書市，你送我吧？”

韓諾擡手看了看時間，說道，“北城有點遠，我在趕時間，不然你跟我一起去部隊，在我辦公室歇一會兒，等我開完會，我再送你去。”

白小西一想也成，於是點點頭，轉到另外一邊，上了韓諾的車。

路上，韓諾就見白小西有點困倦的樣子，連著打了幾個哈欠，說道，“你那兩個同學，我之前都告訴你了，他們一定還有麻煩要找你，你怎麽都不聽，還跟他們攪合在一起？”

白小西揉了揉眼睛，說道，“他兩個身上都有點麻煩，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啊！”

韓諾問道，“什麽麻煩啊？那鄧什麽的，你說有死氣，那那個張嘉呢？他也有死氣不成？”

白小西搖頭，選擇了舒適的角度往椅背上靠了靠，說道，“張嘉身上有畫皮的味道，正好蘇澤在追蹤畫皮，就拜托我幫忙留意一下，不然今天我也不會來的。”

蘇澤……

韓諾從後視鏡看了看白小西，見她說起蘇澤時就想說起一般人一樣，沒什麽特殊的表情，沈默了片刻，說道，“那個蘇澤，我調查過他，查不到他的資料。”

白小西倒不意外，點了點頭，“嗯，他身份特殊，你從人類的渠道，估計是打聽不到什麽。”

韓諾敏銳地抓住白小西話中的重點，“蘇澤不是人類？”

白小西想了想，搖頭，“一半一半吧！不過我答應蘇澤要保密的，你不要告訴別人啊！”

韓諾看了眼白小西，說道，“那你還挺信任我的麽，連他的身份都告訴我了。”

白小西斜了他一眼。

這時，前方出現紅綠燈，再加上路上有點堵，韓諾的車速也越來越慢，白小西被車子輕微晃著，迷迷糊糊就想要睡去了。

“小西，”韓諾突然含了她一聲，白小西努力地睜開雙眼，扭頭看他，“哪天有空，讓我見見你爸和你哥哥吧？”

白小西發懵地看著他，忽然一瞪眼，坐直身子，“見我爸和我哥幹嘛？我哥你不是見過了麽？”

韓諾笑，“那時候見跟現在見不一樣啊，我想作為你未來老公的身份，跟他們正式見一見。”

白小西睜大眼看他。

韓諾笑了笑，見前方綠燈亮起，再次將車往前開，邊開邊說道，“要等你說願意跟我在一起，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還不如按我的步驟來，我也不用等的心急。”

白小西皺眉。

見白小西似乎有些不情願，韓諾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說道，“那就這麽定了，回頭我來安排時間，你帶我見見他們。”

白小西見韓諾自己就自作主張地決定了，有些郁悶，又靠回椅背，轉臉看車外。

韓諾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她，無奈地搖搖頭。

……

兩人一起到了韓諾辦公室時，沒想到徐明也在，見到韓諾和白小西，徐明笑呵呵地站起來，跟兩人打招呼，尤其還主動過去握了握白小西的手。

一旁，趙興和楊琳都有些驚訝，心說，徐將軍什麽時候跟白小西認識，還關系這麽好了？

又見韓諾沒什麽異樣的反應，趙興用胳膊肘戳了戳楊琳，做了做口型——看來徐明現在支持老大的原因，就在小西身上了。

楊琳自然能反應過來，見白小西客氣地跟徐明說話，又看了看韓諾，有些擔心——老大這麽反覆地利用小西，要是被她知道了……

其實楊琳不知道的是，白小西其實早知道韓諾讓她幫忙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性了，雖然有時候她猜不到，但是多數時候，她心裏還是明白的。

“對了，小西啊！”徐明笑容可親地對白小西說道，“我前段時間去了趟青基會，沒想到你跟王桂蘭是老熟人啊？”

白小西點頭，“徐將軍認識王姨麽？”

徐明笑，“怎麽不認識啊！老朋友了麽，是我大學時候的後輩。”

白小西笑著點點頭，“這樣啊！”

徐明又笑道，“我去青基會把我名下的財產，全捐了。”

白小西一驚，看徐明，連同旁邊的韓諾也有些意外。

徐明笑了笑，說道，“與其讓他們有那些個齷齪的想法，我倒不如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這樣，我跟我老伴，也落得清靜。”

白小西點了點頭，“嗯，徐將軍您能看得開是最好的，人生在世不過一趟幾十年，不要為那些不開心的事難過。”

韓諾看白小西，心說，這安慰人的技巧，真夠拙劣的，笨蛋。

沒想到徐明卻笑了起來，連連點頭，“是是，小西你說得對，等過兩年我退休了，就帶著老伴天涯海角的玩一趟，也算是補給她一個蜜月旅行，老兩口到老了，還快活一把。”

白小西笑著點頭，“嗯，徐將軍一點都不老。”

徐明笑的更開心，對韓諾說道，“你這小女朋友嘴真甜。”

韓諾一笑。

趙興和楊琳在旁邊聽到倒是一驚——怎麽？這兩人的好事啥時候成的？！

又說了幾句，韓諾讓楊琳照顧一下白小西，就跟著徐明去開會了，趙興跟著他，臨走之前，使勁朝楊琳使眼色——問問啊！問問啊！他倆到底咋回事啊！

楊琳沒理他，給白小西倒了杯水，拉著她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來，笑道，“最近似乎瘦了。”

白小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說道，“嗯，有點忙。”

楊琳笑了笑，說道，“你今天過來得正好，原本我也打算這兩天去找你的。”

白小西看她，“嗯，找我有什麽事麽？”

楊琳點點頭，從抽屜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厚厚的筆記本，然後翻開筆記本，從裏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小西，說道，“我之前也跟你提過，我有個妹妹，後來大病一場，沒留下來。”

白小西低頭看手裏的照片，就見照片中是一個青春亮麗的女孩，與楊琳美得奪人眼球不同，這女孩反而更讓人賞心悅目，對著鏡頭笑的也很燦爛，一看就知道是個性格開朗的女孩。

“我最近幾晚，總做夢夢到她，但是具體是什麽夢，又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又只記得夢到過她，我想問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征兆，還是我妹妹托夢給我之類的？”楊琳說道。

白小西放下照片，想了想，問道，“最近你有沒有什麽心事？還是有什麽特殊的日子？”

楊琳沈吟了片刻後，說道，“我倒沒什麽特別的心事，不過再過兩天是我妹妹的忌日了，算不算特殊的日子？”

白小西點頭，“嗯，忌日在陰界來說，算是個特別的日子了。有的還沒有投胎的亡人會趁著忌日的時候，回到人世探望親人，不過這也是少數。”

楊琳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小西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我妹妹最近回到人世間來看我來了？”

白小西點頭，“嗯，有這種可能。”

楊琳陷入沈默，白小西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楊琳突然又擡頭問她，“那……能不能讓我跟我妹妹見上一面？”

白小西看她，“非見不可麽？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我建議你跟亡人見面的。”

楊琳不解，“為什麽？”

白小西摳了摳腮幫子，說道，“怎麽說呢！生死畢竟是兩個極點，除了有特殊體質的人之外，一般的生人與亡人見面，其實對雙方都不太好的。”

楊琳問道，“是怎麽不好？”

白小西又想了想，說道，“如果亡人有詭心的話，有可能會趁著見面的時候，對生人進行奪魄，因為生人與亡人見面的時候，就是生氣最弱最接近陰間的時候，很危險的。”

楊琳搖頭，“我妹妹不會傷害我的。”

白小西看了看她，“可是我記得你妹妹過世也有不少年了，為什麽她一直都沒有去投胎呢？有什麽理由麽？”

楊琳又皺了皺眉，沈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說道，“她可能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白小西問道。

楊琳點點頭，“打小我爸媽就喜歡拿我們比較，總說她不如我，所以我們從小的關系就不太好，我有心想多跟她親近，她都把我看做仇人一樣，直到後來生病，她都不願叫我一聲姐姐，臨走前，剩了最後一口氣，還是對我說的，說下輩子一定不會輸給我。”

白小西聽著楊琳的話，心裏頭有些別扭——這是什麽樣的教育，讓姐妹兩個變成這個狀態的？

“那，那你們的爸爸媽媽呢？”白小西又問。

楊琳說道，“在老家養老，從我妹妹過世後，他倆精神狀態也不太好了，索性就提前退休，回家休息了。”

白小西點點頭，伸手握住楊琳的手。

楊琳朝她笑了笑，只是笑得很難看。

白小西抿了抿嘴，說道，“這樣吧，我幫你讓你跟你妹妹見一面，不過見面的時候，我要在場。”

楊琳擡頭看白小西。

白小西朝她一笑，“有些話還是要當面說清楚的，可能你妹妹在你夢裏出現，是想跟你道歉呢。”

楊琳看著白小西，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回握住白小西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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