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嗆咳著,咳得快斷了氣,連帶著喝的茶水也全都咳了出來,胸口仿佛有柄尖銳的小錐,一下一下的敲得悶疼,腦子裏一時想不出任何對策的暈厥了過去。

第三日,秋高氣爽,晉源城客棧入住率比起平日高出一倍,就連街上鋪子的生意都能趕上過年那會兒子的熱鬧程度,李隱和李薇趁著熱鬧賺的盆滿缽滿,亂中取靜都在鬼徹在的屋子裏打著算盤。

李隱脫了靴子,腳邊點著火盆,身上裹著厚重的狐裘大衣,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上,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石算盤,撥動的說道:“這兩日花歌街每個鋪子的收入多出了三百兩左右的銀子,比我預期的好很多。”

現在雖然是深秋,李薇看了眼李隱誇張的架勢只覺得渾身發熱,故意躲到打對面三丈遠的椅子上,端看著昨天新描繪的指甲,宛如秋天向日葵的金錢花,果然是個好兆頭,羨煞中透著炫燿的說道:“唉!我綢緞莊的生意才多出了一百兩銀子的收入,不過其他城的賬目還沒有報回來。”

鬼徹手上拴著一跟紅色的繩線,上面掛著小而精致的銅鈴,而線的另一端是在院子中戲耍的白溪月,只要聽不到線上的小銅鈴叮鈴的聲響,他就會擡起頭看一眼院中的情況。

李隱瞥了一眼地上隨意丟棄的八字和畫像,唏噓的問道:“兩天了,徹公子可有什麽收獲?”

鬼徹從桌案前走了出來,隨手抽出一張畫卷,“啪”的一聲,利落的展開來,老氣橫秋的推薦道:“歪瓜劣棗是沒辦法入我眼得,一共就留了兩個人,一個是王萬正的兒子——王陽伯,十七歲,相貌堂堂,王家承諾不要尹春花的嫁妝,並且是良田千畝,十裏紅妝來迎娶春花姑娘呢,據說這王公子曾一睹春花姑娘的風采,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加上現在得知她是女子,又生了愛慕之心。”

李薇瞥了眼畫像裏的男子,連連擺手道:“這個不行,這是過來挖我們李家墻角的啊,尹春花的能力可比的上我們店裏的十個掌櫃,現在她要是去了王家的商戶幫忙,王家所有人估計會半夜裏在被子捂嘴偷笑吧。”

鬼徹一撇嘴,完全沒有理會李薇的態度,轉身將手裏的畫像小心的卷起來放置到一旁,又從高如小山的文件裏抽出一卷畫來,再次展開,隆重的介紹道:“來看看第二個吧,是你們二哥李英引薦的男子喚——言如郁,二十歲,武功高強,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父母雙亡,在你們二哥所在的青雲門派長大,常幫忙票號走大數額的鏢,不貪財,人品也不錯,貌似在江湖上還挺有名氣,將來若是成了親,建個什麽山莊,成為稱霸武林的莊主,也是指日可待啊。”

相貌確實是出類拔萃,若是二哥介紹的話,人品必然沒什麽問題,李隱瞥了眼鬼徹手中的畫像,思忖片刻後,拒絕道:“這個人不行,太危險了,成了親以後就要好好過日子,每天刀光劍影的生活,哪個女子受的住?難不成還要春花為他操勞一輩子?”

想的可真夠遠,鬼徹呵呵幹笑了兩聲,將兩個畫卷都收攏在一起,總而言之先找個機會讓他們和春花見一面,你們看不上,指不定春花就動心了呢?

李薇見鬼徹是要結束的模樣,急忙站起身,正準備開口詢問,鬼徹就先搶話道:“最不靠譜的就是我們薇四小姐的人選,你把自己兒子送過來算什麽?他才十歲·····為了家業你是真的瘋了麽?你家相公同意你這麽做了麽?”

“我們家我說了算!他們又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女大三抱金磚,尹春花不就是比我兒子年長五歲麽?相當於抱了一塊半的金磚,更何況我兒子宋子善也很喜歡春花啊,這兩天不都跟著她玩的很開心麽?感情也到位了。”李嘉澤能做到的事,她家的子善也都能做到,李薇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難怪這個女人在昨日就帶著她的兒子回李家大院住,打這樣算盤倒也不無可能,鬼徹無奈的嘆聲道:“宋子善才十歲哪裏知道喜歡,更何況你男女之情,他對春花就是親人的崇敬之情罷了。”

李隱也以為李薇帶著宋子善回來住幾日,不過是讓孩子散心,沒想到還抱著這樣詭異的想法,覺得自己當真低估了自家妹子腦洞深度,揉著暴跳的青筋感慨道:“我跟你竟然是一個爹所出的親兄妹,說出去誰相信啊。”

越是這麽說,李薇就越覺的該讓兒子爭氣給他們看看,沒好氣的插著腰,對著李隱說道:“餵!你也不怕我們爹從墳地裏跳出來教訓你,還有!你的人選呢!啊?!”

要是這能跳出來,估計這李家沒一個人能逃出老爺子的拐杖,想到這裏李隱嗤笑一聲,開始彎腰穿靴子,瞇眼道:“我的人估計也快到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梳著兩根辮子的樹魅就從外面沖進了屋子,喜憂半摻的凝眉道:“徹公子!嘉澤少爺回來!同行的還在宰相府的嫡小姐花南蝶!還有宰相府三公子花南容!”

這宰相府的人是多麽不招人喜歡?一聽到這兩個人名字,李薇和李隱就先沈下臉來,緊跟在樹魅身後李府的夥計,氣喘噓噓也跟著跑了進來,擡頭看了樹魅一眼,這丫頭是神風腿啊,緊趕慢趕的都追不上,漲紅著臉對鬼徹說道:“報,大公子後面還有輛馬車,看那男子相貌,大老爺說像是······三皇子,讓府裏的人全都去接客。春花小姐和大老爺已經先去門外接待了。”

一個皇子面子還真大,李隱將腳上的靴子蹬了蹬,整理著身上的紫色白玉蘭長袍,把狐裘披好,隨手將披散的長發挽起,用白玉蘭花的玉簪固定住,三白眼半瞇的嬉笑道:“四妹,你看這不是都回來了麽?速度還挺快,我們四個出來公證才不過一日,他們就趕來了。”

鬼徹伸手摸著下巴,把李隱放在桌子上的玉算盤撥弄起來,一臉賊笑道:“這麽多人都想住進李家大院,他們好意思白吃麽?不扒他們一層皮,怎麽能行呢?我怎麽也是你們請來的總管,用點小權力斂財的日子也到了,看看我也能不能日進鬥金呢?”

李薇隨手上抓起一把桌子上的瓜子,開始磕了起來,催促道:“走吧,走吧,讓我也見識一下宰相大人家的女兒,有什麽本事讓嘉澤想要訂親。”

樹魅驚訝的盯著躍躍欲試的四個人,怎麽都不像是要接客的陣仗,鬼徹先行一步走到院中把白溪月牽入手中,捏著她的鼻子道:“現在開始我們玩不許溪月說話的游戲。”

【明爭暗鬥】章貳拾貳

?明爭暗鬥】章貳拾貳

李嘉澤穿著一身潔凈而明朗的白色錦服,站在李家大院門口,比起平日的嚴謹,今天的穿戴帶著幾分慵懶,發絲用上好的無暇玉冠了起來,一雙鳳眼很漂亮,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亮而有神,他似溪水中浸泡的溫潤玉石,經過歲月的打磨越發的光亮,沈穩。

他擡起頭雙眸對上李庸那雙精明的眸光,撇了一眼李庸身後女裝打扮的尹春花,刻意拖長尾音,滿含奚落諷刺的說道:“父親大人,這種事你都瞞著我,還有什麽事是你做不到的呢?”

尹春花笑吟吟的站在門口,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儒雅大家氣韻,感到他們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忙上前攙扶住李庸,笑著低聲插話道:“兄長一路辛苦了,有什麽話我們進宅子裏說吧。今天的陣仗還真是大呢,讓外人看了笑話可不好。”

李嘉澤將寬袖向後甩去,上下打量著尹春花,她的下頷緩緩擡起來,耳邊鬢角的青絲微微向後兩側滑開,只映得她容光若水,雙眸腮頰上熏染著粉,宛若淡淡的梅花一點艷中透著傲氣。

此刻,她離得他這般近,青絲間香而甜,淺淺的呼吸傳來,是蝕骨入髓的迷疊香氣。

還是頭一次聽到從這孩子如此生疏的喚他兄長,李嘉澤心裏極不舒服的咯噔了一下,他迎著春花的目光,莞爾一笑,挑釁道:“還有你,尹、春、花?你們這十年算是徹底將我戲耍了一番,這筆賬我們日後好好算。”

尹春花冷然不語,只是眸色漸沈,恰巧感到裙邊有人在拽扯,低頭看著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宋子善,拉起他的手,低頭柔聲道:“子善,這是你表兄李嘉澤,現在是太傅大人。”

宋子善歪斜著腦袋,一雙似李薇大而亮的雙眸閃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沈穩狡黠,雙手故意摟抱住尹春花的胳膊,極為暧昧的姿勢,輕言慢語的說道:“我看過他的畫像,現在看,模樣也不過如此。我阿娘說了,我將來可比他要生的好看,比他有本事,絕對不委屈春花姐姐。”

“噗嗤”春花掩住嘴突然笑出聲,這兩天被這個纏人的活寶不知逗笑多少次,彎腰敲了一下宋子善的額頭,兩手捧起他的臉,端看了許久,眼波柔柔繞來的逗趣道:“是是,子善將來定是生的好相貌,比澤哥哥有出息。”

李嘉澤恍神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在身後的雙拳握緊又松開,又握緊,手背的青筋暴起,心中說不出是對宋子善的無理惱怒,還是對尹春花的無視刺痛。

瘋了,一家子都瘋了,為了家業,他的姑姑竟然連自己十歲的兒子都不放過,本該是許久不見親人的溫馨場面,他的臉容上偏偏有邪魅的毒意從眼底蔓延上眉梢,冷笑的說道:“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罷了,你這個做表姐的都不知檢點,旁人聽了以為你是想要老牛吃嫩草。想嫁人想瘋了吧?”

好毒的話,尹春花本是愉悅的心情瞬間就被凍結住,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栗,手死死的扣著手心,像是有什麽東西掐住她的喉嚨,堵著她說不出任何話。

心裏絞痛而顰眉,她緊攥著子善的小手,深吸一口氣,牽強的仰起了頭,露出白皙優美的曲項,兩瓣嬌唇輕啟,眸角卻上揚著甜美的笑意:“兄長你管的還真夠多,子善都沒嫌棄我,你在這裏瞎操什麽心?你怎麽也是年長子善十五歲的兄長,說出這種話來也不怕汙了他的耳朵?你不覺得惡心,我還覺得惡心。”

正巧趕來的李隱望著大門外看似不大和諧的場面,重重的打著哈欠,故意的大聲喊道:“哎呦,這麽熱鬧呢?嘉澤好久不見啊,聽說你這次回來還帶著外人來了,搞得好大陣勢。太傅大人,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我們李家大院來的貴賓麽?”

李嘉澤被尹春花的話刺激得雙眉蹙成一團,似深濃化不開的水墨,背後手指一點點地收緊,貼著指腹間,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春花的肌膚,像秋天空中高而蒼白的白雲,沒有任何的血色,仿佛稍微一碰觸,它便像白瓷的薄片,消散粉粹。

失控了,這一切都失控了,變得一團糟。

他順著突然傳來的聲音,擡頭望著遠處結伴而來的眾人。有三叔,四姑,還有兩個從未見過的一男一女,穩了下心神,轉身對著站在遠處安靜等候的花家兄妹招呼道:“三叔說笑了,不過是金陵的友人,南蝶,南容,你們過來吧。”

花南蝶款款而來,柔情若絲,當真是人如其名,身著淡粉曳地衣裙,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桃花。

面容嬌艷似花,體態似蝶,緩緩蓮花移步到李庸他們面前,柔柔俯身行禮,聲如沐沐春風的說道:“花南蝶在此見過李員外。”

在花南蝶身旁做伴的花南容,利落的收起手中的象牙折扇,大步向前,作揖對著李庸行禮道:“花南容在此見過李員外。”

他起身時,有意無意的撇了眼尹春花,嘴角勾起一抹放心的笑。

來之前花南容就想這尹春花能扮成男子十年之久,相貌定是不如平常家的女子貌美如花,沒想到今日一見是更勝其他女子的英氣逼人,舉止儒雅,俏中帶艷,別有一番滋味,若是將尹春花娶回家的話倒也不委屈他。

春花察覺到花南容審視的眼光時,心中不悅起來,她怎麽不知道這個花南容心中所想?強忍著厭惡之情,正要招呼眾人進府,就聽到一直沒發言的鬼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不是還有貴客到了麽?三皇子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鬼徹身上,初次見到他的人不由得驚嘆起來,這世間還有這樣出塵邪魅的男子,他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舉止優雅而瀟灑。

花南容擡頭剛好看到鬼徹身旁的少女,瞬時被吸引住目光,亦如艷美無匹的傾城之花,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臉頰上一抹桃胭般的瀲紅水色,淺淺一笑,一對酒窩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在這秋風冽冽之中,那張臉,那笑,那出塵如仙子的氣韻……一切一切都徹底的讓他忘卻了此次來晉源城的目地,若是娶妻定要娶這樣的女子,他心中瞬時燃燒起渴求的火焰,作狂的無法停歇。

這美少女是在對他笑麽?她也是李家的小姐?還是來李府作客?真是世間少有的好看,若是能吻上她溫軟柔膩的雙唇,讓那少女的幽甜只在唇齒間氤氳,定是銷魂難忍。

花南容依舊楞神的凝視這白溪月,心中有千萬中揣測幻想,直到他身旁的花南蝶輕咳一聲後,這才想起正事,擡頭對上鬼徹的眼眸,誠懇的問道:“不知這位先生是?”

鬼徹望著花南容眼中難以掩去的欲望,宰相府的公子也未免太經不住考驗,心中滿是不屑,面子上卻佯裝熱情的說道:“先生這詞我可不敢當,在下現在不過是春花姑娘婚事的主管,過去也不過是鄉野裏的閑人罷了。若是不嫌棄,花少爺叫我徹公子便好。”

這種渾身自然流露出華貴氣韻的人,在花南容的印象裏只有皇子,貴族中的男子才會如此,更何況李府的人怎麽可能會請一個鄉野山夫來決定家業的命運,他強忍著對白溪月的好奇,對著鬼徹恭敬的說道:“徹公子當真客氣了。三皇子許久沒有出金陵城,怕是來到晉源城起了玩性,想要到處逛逛······”

李隱此時故意打了個噴嚏,獨自無趣的說道:“這秋日就是寒涼,我先回到大廳裏候著你們吧。”

李薇此時也熱情的拉住花南蝶的手,滿臉堆笑的說道:“原來這就是宰相府的嫡小姐呢,長的跟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呢。莫要跟我們客氣,來了就當這裏是自己家,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最近我們都忙著春花的婚事,招呼不到的地方也請見諒。”

都是深宅大院裏出來的女子,花南蝶怎麽會不了解李薇話中明裏暗裏的意思?

畫裏走出來的人·····說的好聽,若是今天沒有看到這徹公子身旁的少女,她聽了這話還真會覺得理所應當。可現在不同了,突然間的雲泥之別,再這麽誇她,明顯就是為了讓她心裏找不舒服,明知道他們就是沖著尹春花的婚事而來,還好意思說招呼不到的話。

花南蝶臉上掛著象征性的柔柔淺笑,反手摟住李薇的手臂,甚是有禮貌的說道:“宋夫人還真是客氣呢,平日蝶兒也在家中也跟著母親學著打點家中鋪子的手法,為的就是日後嫁人能給夫家幫忙呢。若是李府不介意我粗苯的話,蝶兒倒是很願意幫忙呢。”

李薇沒想到這看似是黃毛丫頭的花南蝶,辦起事來挺有一套,不愧是宰相府裏走出的大小姐。

她倒也沒了方才的熱情勁兒,巧妙的掙脫開花南蝶的纏繞,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就算了,還好我們家裏已經有春花,我們很放心她辦事,你要是真想鍛煉自己,不如和春花多請教請教,免得將來嫁人了,被夫家嫌棄。失陪了。”

想和她鬥,再練二十年再說吧,說完李薇就傲然的睥睨了一眼花南蝶,翩然的朝著尹春花旁邊的宋子善走去。

【春光乍洩】章貳拾叁

?春光乍洩】章貳拾叁

鬼徹他們都慢悠悠的走進李府會客的廳堂,李隱已經早早的坐在廳堂主位的左邊的位置,嘴裏叼著一片隨手在院中拾起的枯樹枝,眼睛半合好似昏昏欲睡。

李庸皺著眉頭上前拍醒他,與嘉澤依然是一路無言,他將宰相府送來的拜帖直接遞給鬼徹,和花南蝶和花南雲有禮的寒暄了兩句,反正都是各懷鬼胎,相敬如賓。

鬼徹最見不得這樣虛虛假假的場面,上前把後續的事全都包攬了下來,把李庸想辦法支開來。

花南容目不轉睛地盯著鬼徹一直拉著溪月的手,心裏翻江倒海的吃味,成親了?還是兄妹?看這徹公子長的也是神仙似的人物,他們是夫妻的話也不奇怪,卻還是忍不住的打探道:“徹公子你身旁這位小姐是?”

鬼徹掃視了一眼這堅持不懈的花南容,打開宰相府的拜帖,慢吞吞的說道:“滄月國宰相花英涵敬拜,恭賀李員外喜得尹氏千金,擇選佳婿,永結晉好,特遣吾愛女花南蝶,愛子花南容,助員外一臂之力。”

“啪”他將手裏的拜帖合住,瞇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對兄妹,細看倆人長的還有點像,看似無害惹人憐愛的模樣,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幫忙?一臂之力?說的好聽,不就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碰碰運氣?最好和他家的兒子永結晉好。

他黑色的眼眸慧黠一閃,索性按著拜帖的話囑咐道:“既然兩位是宰相大人派來幫忙的貴客,那我就不再客氣了。今天你們舟車勞頓了一天,不如先歇息半日。二位一會兒就跟著我的丫鬟櫻桃去客房休息吧,她會給你們安排好住處。當然,你們也可以考慮住在李府名下的客棧酒樓裏同樣的安全舒適。”

花氏兄妹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出來李府上下一致排斥的態度,任務在身,又有金山銀山在眼前怎麽可能會放棄?花南容當即接話道:“住府上吧,畢竟這裏不是我們熟悉的金陵嘛,當然是住在府裏肯定妥當,而且和李太傅在一起我們也會安心不少。”

是,你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也好找李府算賬,鬼徹將拉著白溪月的手舉了起來,愛搭不理的甩手道:“你們隨意吧,晚上的接風宴,我們再聊。至於這位姑娘是我身邊的人,其他的無可奉告。”

尹春花見此狀況也站起身,對著花家兩兄妹招呼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擾兩位了,忙了一天鋪子裏的事,我也去歇息一會兒,一切都麻煩徹公子了。”

鬼徹松開拉著溪月的手,將早就準備好的畫卷從長袖裏拿了出來,蠻橫的塞到尹春花的懷裏,好笑道:“不麻煩,怎麽會麻煩呢?我已經給你選好兩位人選,這是畫像。明天約好他們去連山秋獵見面,讓金鈴和銀鈴好好給你打扮一下,見不見也就當是休息一日。”

尹春花這兩日可沒少見媒人們抱著一堆又一堆的畫像往府裏跑,少則也有百人,他竟然能這麽快選出合適的人?她不禁有些佩服的說道:“嗯,我會準備好的,我倒要看看徹公子的眼光有多好。”

李薇見此急忙推了一把身旁的宋子善,子善迷糊的回頭看了眼挑眉撇嘴的阿娘,瞬時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急忙上前抱住春花的雙腿,稚氣的撒嬌道:“春花姐姐,明天你要去秋獵啊?我也想去,我還不知道連山秋獵是什麽樣子呢。”

春花為難的看了眼鬼徹,又看著李薇態度,正要問她是否同意。

李薇就蹲下身笑著掐著宋子善的小臉,笑瞇瞇的說道:“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們和春花姐姐一起去秋獵。”

真是一對活寶母子,到現在還沒放棄一塊半金磚的計劃,演技精湛到無可挑剔,鬼徹聳了聳肩無奈道:“好吧,明天再多一個小鬼和大嬸。”

花南蝶此時也湊上前來,畢竟這種話還是女人開口比較方便,朝著鬼徹走來,像是隨時都會隨著秋風飄搖而去的白色嬌花,柔情脈脈的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很想去,聽說秋天的連山很美呢,徹公子也帶我們去逛逛嘛,我們不會打擾春花姑娘。”

“嗯,不如你們改日······”見鬼徹要拒絕他們的請求,花南蝶立刻佯裝出不小心絆倒的樣子,鬼徹自然的向前跨進一步將她接住,趁著慌亂,她在站起身的空檔裏快速的將長袖裏藏掖的一袋金子,塞到鬼徹的手裏。

這麽快就來灰色收入了?好開心,鬼徹也沒拂了人家美人兒的好意,順勢將金子塞到長袖裏,對著花南蝶邪笑道:“好了,不如你們也跟著來吧。”

本來就是見兩個人的秋獵,瞬時間就多出這麽一對心術不正的人,尹春花有些惱怒鬼徹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了花南蝶的請求,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對眾人擺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了。”

尹春花回到住處的院子,望著那顆櫻桃樹,下意識的瞥了眼她隔壁的屋子,這才想起來這兩日都是宋子善住著,摸著頭發上翠竹發簪,腦海隨即浮現李嘉澤漆黑幽深的眼眸,以及沈重厭惡的眼神。

她撇撇嘴,自己開始拆卸腦袋上繁雜的綢帶,他的那種眼神不知何時就已經開始習慣,心裏像針紮一樣的刺痛早就成了一種習以為常的東西,而且在太傅府上看到他和花南蝶站在一起的時候,傷口就在迅速的擴散,這無法抹去的痛開始匯聚成不安而又自卑的情緒。

定下神,春花喚來銀鈴,讓她把熏香爐給點上,比起迷疊香的味道,她更喜歡可以鎮定心神的薰衣草。

銀鈴看著滿地的緞帶,倒是和這硬氣的屋子出奇的協調,收拾好東西後,慢手輕腳的將門窗關好,現在正是尹春花小睡的時候,舒雅濃郁的香氣很快的便充盈著房間,讓整個人的神經都放松起來。

但是春花卻沒辦法安寧的睡過去,合眼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聽到隔壁的屋子裏傳來宋子善嚎啕的哭聲,尹春花一驚,生怕出了大事,隨意的將鞋子踏在腳上,把衣裳披在身上,快步沖出,循著子善的哭聲跑進了隔壁屋子,氣喘而焦急的問道:“子善,發生了什麽事?”

宋子善聽到尹春花的聲音,嗚嗚咽咽的沖到尹春花懷裏,哭訴道:“春花姐姐,嘉澤哥哥他要把我趕走!”

尹春花望著站在屋子裏面如鐵青的李嘉澤,將到嘴邊的澤哥哥咽了回去,蹙眉困惑的質問道:“兄長你這是做什麽?這還沒一個時辰呢,他又再招惹到你了?”

李嘉澤望著眼前衣衫不整的春花,又聽著她發難的話,一時語結的辯解道:“我!他!子善怎麽好端端的在我屋子裏睡覺!我不過是叫他換個屋子罷了?怎麽就變成我趕他走了?”

春花望著眼中閃著淚珠的子善,想起今天李嘉澤那些惡心人的話,護短的將子善抱在懷裏,輕撫著他的後背,擡起頭對李嘉澤沒好氣的說道:“子善在這裏都住了兩天時間,徹公子沒給你安排住處麽?”

看不下去了,成何體統,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全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了,李嘉澤將書桌上擺放的物件用力一推,憤怒的喊道:“我的屋子不是一直都在這裏麽?誰又擅自做主給我換了地方?你們這麽做哪一次是經過我的同意?還有,臭小子,你打算抱著她到什麽時候?!”

說著他就去拽扯春花懷裏的宋子善,偏偏這孩子也是個犟脾氣,說什麽都不撒手。

春花的披在身上的衣裳最先從肩頭滑下,李嘉澤見此情況,更加急切的想要將臭小子和春花分開,本就是有些松散的中衣,被他們這麽一推搡,前襟又敞開了一大片。

這一大一小瞬間就慌了神,同時松開了手,突然失去支撐力量的春花就這樣跌倒在地上,如瀑的青絲遮掩住姣好的身軀,即便如此隱約可以看到她胸口處的春光。

李嘉澤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手裏提著宋子善,滿臉漲紅的望著眼前荒唐的一幕,額,是粉色的肚兜·······粉色的·······這粉色在腦子裏怎麽都揮不去了。

聽到屋子裏吵鬧的動靜,白溪月第一個跑進了屋子,看到這僵持的情景,捂著臉大聲喊道:“哎呀,羞羞,春花姐姐,不可以在別人面前穿成這個樣子哦,這是徹,教給我的事哦~”

鬼徹此時從院子裏走了進來,沒去看倒在地上的春花,拽住溪月的胳膊,一臉肅穆的對著李嘉澤解釋道:“李公子是我讓你換屋子的。怎麽說春花姑娘也是快要及笄的少女,總是跟著未婚的你在一個院子住也不合適,傳出去影響也不好,汙了李家的名聲我可擔待不起。”

吃痛的春花急忙站起身背過去收攏妥當衣裳,只聽到身後的李嘉澤不甘心的說道:“我不行,宋子善就行?”

鬼徹指著現在完全不吵不鬧,老老實實的宋子善,毫不留情面的說道:“宋子善還是個孩子,他懂什麽?你就不同了,二十五歲的男人了也該檢點。這裏可不是你的太傅府,目前為止,凡是對春花有利不利的事都由我做主。實在不滿意,您可以直接向李員外匯報,比如你想和尹春花住一個院子的想法。”

是個孩子?是個孩子他臉紅現在什麽?李嘉澤看著宋子善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擡手就在他的小腦袋上用力一拍,不悅的說道:“我不過就回來幾日罷了,以前所用的東西和物件都在這裏放著,難不成現在要我為給宋子善騰出地方,再折騰我一天?”

【恍如相似】章貳拾肆

?恍如相似】章貳拾肆

這話鬼徹就不愛聽了,不就是搬換屋子,能耽誤他多少時間?想留下就留下唄!找那麽多理由做什麽?

鬼徹瞥了眼身後神情難看的尹春花,雖然被當做是男子教養十年,但從骨子裏終究還是個少女。

發生了這麽突然的事,能如此鎮定已算是不易。既然是心中難受,那不如讓兩個人一起難受來的痛快,感情這種事還是多折磨一下對方比較好玩。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漫不經心的說道:“李公子真是個有趣的人,明明給你安排在花南蝶小姐住的院子旁邊,你就說怕影響人家小姐的名節。結果偏偏要住進春花小姐的院子,這花家小姐的名節就是名節,我們春花小姐的名節就不是名節嘍?”

說者有意,聽者有心,尹春花擡起頭時,倔強的雙眸中透著黯然如星子的失望光芒,心中的氣血早就翻湧到胸口,按耐不住的想要宣洩出來。

她受夠了看著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的情景,受夠了他對自己的奚落和看不起,可是指尖陷入手心的痛意卻讓她清醒了過來,春花咬緊後牙,一把抓住鬼徹的胳膊,落寞中透著幾分灰敗的說道:“徹公子別再說了,估計我兄長他還沒從我是女子的事緩過神,他願意住在這裏就在這裏吧,後天我搬出去就好。”

春花望著不遠處還在李嘉澤手裏發楞的宋子善,真心開始擔心今天的事會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創傷,語氣不禁柔和的哄勸道:“子善,今天就睡在李薇姑姑院子裏吧。”

宋子善凝睇著對面強顏歡笑的尹春花,這才意識到自己闖禍的事實,用力的從李嘉澤的手裏掙脫下來,跑到離她一臂之遠的距離停下腳步,愧疚道:“春花姐姐·····”

尹春花走上前,掐了一把子善的臉頰,故意皺著鼻子,逗趣道:“原諒小鬼頭的冒失了,乖,明天我們去秋獵。”

一直忐忑不安的宋子善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意,點頭拍著胸脯道:“嗯,是我不好,給春花姐姐添麻煩了。不過沒關系,等你將來住進我們宋府,想住哪裏都可以。”

孩子的心靈總是這麽單純,春花見這孩子沒有多大的事,轉身對著站在門外的丫鬟囑咐道:“金鈴,帶著子善去薇姑姑的屋子裏去吧。”

目送著金鈴帶著宋子善離開的背影,靜默片刻後,她才對著李嘉澤詢問道:“這下兄長可滿意了?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回屋子了。”

李嘉澤幾次欲言又止的想要上前和尹春花說話,卻礙於鬼徹他們在屋子裏,止步不前,只得蹲下身,邊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書籍,邊悶聲道: “你把身上的衣裳都收好,回去歇息吧,等接風宴結束後,我會去你屋子裏談事。”

春花頓下腳步,想著李嘉澤之所以能從金陵城回到晉源城的原因,重重的嘆了口氣,還是告訴他所有情況吧,無力的回應了一聲,走出了的屋子。

白溪月見地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書本,筆墨紙硯隨處飄灑,蹲下身也跟著李嘉澤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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