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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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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頰:“晚安,寶貝。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先生。”

顧方敘猛地被他叫住,轉過身的時候他滿臉都是意外的神情。

“怎麽了,寶貝?”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帶著隱隱的興奮。

季昭有些後悔的閉了閉眼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這麽不受控制地叫住了他。可當顧方敘用那種閃爍著光芒的眼神看著他時,他終於沒有回避: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很久很久以後,您還想或者還願意要......那我來愛你。”

說到後面他已經幾乎沒有了聲音。他閉上眼睛,想著如果顧方敘沒有聽見,那他就遵循著這天意,把這顆不知好歹不分場合不明是非的心收回去。

“寶貝,你說很久以後怎麽樣?抱歉我沒有聽清。”

季昭笑了一下,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沒什麽,先生,我瞎說的。”

他說完側轉過身,把整個身體都裹在了被子裏。顧方敘看著他只露出一點點的後腦勺,嘆了一口氣:“晚安。”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要說這麽多遍晚安,雖然季昭從來沒有回覆過他。

43.

顧方敘再一次見到鄧玉容時,後者已經是一具用保鮮膜包裹著的屍體。雙眼和喉嚨——這三個傷口上的血液出於行兇人的惡趣味,被刻意留在上面,導致幹涸之後呈現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觀感。

鄧家的人借題發揮大鬧了一場,不想正好撞在了顧方敘的槍口上,後者連連被南安婉拒,心裏積壓的火早就忍不住了。顧方敘當著鄧老爺的面兒一槍一個,把那幾個虛張聲勢的保鏢全送上了路,鄧老爺嚇得跪地求饒,最後只能忍氣吞聲帶了鄧玉容的遺體回去。

可是孩子呢?鄧玉容剛生下來的孩子呢?沒有人知道。顧方敘也沒心思管別人的孩子。

鄧玉容的死只是加重了顧方敘的怒火,卻遠遠沒有讓他對這個躲在暗處的敵人心生恐懼。但是馮端清不一樣,他知道,鄧玉容之後,他就是下一個。

說起來馮端清心裏是有怨言的。他雖然是顧方敘的好友,但他最多只是喜歡在床上讓人見血,真正出了人命的只有季家那一樁事,而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他當然不願意為一件陳年舊事付賬。

自己的命要靠自己來護著,在這件事上,他誰都信不過,包括顧方敘。

他冷眼旁觀鄧玉容的事,發現自從他們去墓園,那個一直跟在鄧玉容身邊的下人就沒有再出現過。

他叫來一個顧家的下人問了問,那人知道的也不清楚,只說那下人叫鄒嬸兒,是顧家的廚娘。馮端清連忙叫自己的人去查,終於在一家親子鑒定中心附近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馮端清直接拿出鄧玉容的屍體的照片給對方看,果然效果奇佳,沒說什麽話,鄒嬸兒就自己和盤托出了。

“南安和季潮生?”馮端清皺起眉頭:“她怎麽會懷疑到這上面?”

鄒嬸兒又把那天鄧玉容想拉攏南安,結果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事告訴他。她不知道房裏發生了什麽,只說南安應該是對鄧玉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馮端清要過那張鑒定書看起來。聽完鄒嬸兒說的,他對南安和季潮生的關系也有了七分猜測。然而看了鑒定書,他心裏才燃起的幾分希望又被澆滅了:二者並無生物學上的父子關系。

“這鑒定書被人動過手腳嗎?”

鄒嬸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麽可能?她為了不出錯全程都打著十二分精神,怎麽可能被人動手腳?

“那會不會是樣本有問題?”

這個也不可能。南安的血是她抽的,季潮生的DNA樣本是醫院那邊出的,鑒定機構是鄧玉容找好的,鑒定過程也全程是她盯著的,能出什麽問題?

“其實吧,還有這麽一件事。”鄒嬸兒醞釀了半天,終於猶猶豫豫地把她們之前懷疑南安和董靈犀有關系的事情告訴了馮端清。

馮端清一看那老太婆的眼神,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在故意試探他。所以他縱然內心震驚,但還是滴水不漏。他敷衍了幾句,把鄒嬸兒弄走了。

顧方敘,顧連笙,南安。馮端清默默想了想這三個名字,然後叫來一個手下,如此這般地交代了幾句。

三天後,一份鑒定書出現在了馮端清的桌上。他打開鑒定書,那個答案讓他既意外又興奮,他搓搓手,對下一步的計劃充滿了信心。

而與此同時,顧方敘的私宅裏,另一場腥風血雨正在上演著。

陸重山的手還搭在門把上,他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那張大床。

“先生,醫生說南安少爺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來問一聲,您預備幾點出發,我好提前準備。”

顧方敘的臉還黑著。他沒有看床上的另一個人,徑直走到沙發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吃了午飯再去吧,他愛睡懶覺。”顧方敘昨天晚上喝了不少,現在嗓子都還是啞的。

陸重山面色窘了一下:“先生,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顧方敘心煩意亂地在門上拍了一巴掌,差點把床上的人嚇得滾到床底下。

“那還楞著幹什麽,去接人啊!”

陸重山卻沒動:“先生,現在把南安少爺接回來,您怎麽解釋這裏的事情呢?”

顧方敘被他這麽一問,忍無可忍地抓亂了頭發。他返身走回房間,俯下`身狠狠地看著那個少年,手指都快戳進他的眼睛裏了。

“不管你是買通下人混進來的,還是有人別有用心把你送過來的,這件事我和你沒完,你要是敢多一句嘴,我會讓你死無全屍完了還要你全家給你陪葬。”

床上那個少年不過二十出頭,接下這樁活兒完全是因為對方許諾的價格太誘人。找他的那人說了,只要趁這位顧先生喝醉了爬上他的床睡一晚就行,別的什麽都不用幹。

這和天上掉餡餅有分別嗎?

可是現在,這張餡餅他是不敢吃了。

44.

顧方敘心氣不順,上車之前就抽完了一包煙,等到了療養院,又是半包煙沒了。

陸重山從副駕駛側過頭:“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您預備怎麽處理?”

“還能怎麽處理?讓他說出幕後主使,然後一起收拾了,你幹了這麽多年了還需要問嗎?”

陸重山表情不變:“先生,您真的不知道這次的事是誰在背後安排的嗎?”

顧方敘嘆了一口氣:“重山,直說吧,我沒興趣猜來猜去的。”

陸重山完全轉過身,看著顧方敘:“先生,您應該早就知道現在這位連笙少爺是假的了。”

如果上次祁衡沒有不知死活地拉攏他,或許陸重山還不會這麽早把這件事情挑明,祁衡的心太大,總有一天會威脅到他們的。

顧方敘從酒水櫃裏拿了一杯冰水涮了涮滿嘴的煙味,才緩緩說道:“要殺他,開一槍就行了,但是我總要知道他背後有誰,或者他的目的是什麽。”

“那我去查?”

“夠了,重山,”顧方敘煩悶地揉了揉太陽穴:“夠了,我不想一天到晚查這個查那個了。”

試探了這麽多年,他真的累了。

尤其只要一想到那天從病房裏出來時南安抗拒的背影,他就覺得累。

“我不想幹了。”

他突如其來的剖白把陸重山嚇了個好歹。所以對方一時也沒找到合適的話回應他:“啊?先生您這是......”

顧方敘沒有接著往下說,陸重山也不好問,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個盯著窗外,一個看著車頂,車裏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你說他會願意跟我走嗎?”

陸重山沒有回答。

顧方敘自顧自地笑了一聲:“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那樣子過,簡直都有些,都有些......”

都有些卑賤了。

“我幾乎是在求他愛我,我從來沒想到我會有那樣的時候,可是我真的很想聽他說一聲愛我。”

陸重山放松了一下握得有些發白的手指,盡量用最平穩的語氣說道:“先生,如果他永遠都不說您想聽到的話,您會怎麽做?”

殺了他?囚禁他?虐待他?

還是放過他?

陸重山在等待顧方敘的回答——這個回答對於顧方敘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假設,對於陸重山來說卻是一個選擇,一個決定他下一步的選擇。

車緩緩在療養院前面停下,顧方敘沒等陸重山來開門便自己下了車。

“生同衾死同槨,”顧方敘的聲音被風聲吹得有些零落:“相愛或者我愛他,我和他只能有這兩個結局。”

或許還有一個。

陸重山覺得他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然而當他準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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