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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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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算盤,他們每次回來都要在本家撈上一筆的。”

南安茫然地點點頭:“我也不懂這些,只知道先生您不喜歡的話,就讓其他的人出面也行啊,為什麽要讓自己不開心呢?”

顧方敘笑著把他抱進懷裏,說道:“他們都知道我在這裏,我不出面總不適合。”

“也是......”南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顧方敘觀察著他的反應,適時地說道:“要不我帶你出去玩幾天?”

南安一聽,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可轉念一想顧方敘平常工作多,雙休日都不會像正常上班一樣休息,突然要帶她出去玩,一定會耽誤不少事情。

顧方敘一點兒不在意,說道:“之前我把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工作不多,再說還有陸重山,沒問題的。”

顧方敘都這麽說了,南安當然答應了。

南安已經幾乎三年沒有接觸過陌生的環境,突然能出去,他心裏又激動又緊張。整個一下午他都興奮得不行,自己蹲在衣櫃前面興致勃勃地選衣服,雖說沒幾件,而且都是按顧方敘的喜好買的,但他還是忙得不亦樂乎。

到了晚飯的時候,南安終於忍不住,想問顧方敘要帶他去哪裏,因為之前顧方敘一直賣關子不肯說,吊足了他的胃口。

顧方敘露出一個神秘的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等著吧,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19.

南安翻了一個身,睜開眼時正對上窗外一片皚皚白雪。

他打了一個哈欠,把被子裹緊了一點。

這是歐洲北部的一個小村莊,常住人口不超過二十,村名是一串長得像開火車的當地語言,南安舌頭都快扭斷了,也沒把村名讀清楚。

他盯著窗外,看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看還沒找到落腳點的飛鳥在雪原上漫無目的地飛過,看偶爾有零星一兩個村民拖著從警察局分來的鯨魚肉往家的方向走。

他看到這裏沒忍住笑了起來:是啊,這是一個常住人口不超過二十人、會有極晝極夜、村民們只會講一種比咒語還繞口的當地語言、日常肉類供給靠青壯年一起在海中捕撈鯨魚之後由警察局分配給各家各戶的北歐村莊。

顧方敘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南安背對著他裹在被子裏,看著窗外笑得整個人都在抖。

“笑什麽,這麽開心?”

顧方敘把劈好的柴火一根根放進壁爐裏。爐火生起,屋子裏頓時暖和了起來。

南安伸出手,指著窗外:“笑那只鳥,”他又往床邊傾斜了一些,指著一直在雪中無助地蹦跶著的黑鳥,笑著說道:“先生您看,外面全是雪,白茫茫一片,我如果是那只鳥,我就站在原地等雪停下來,可它非要一會兒飛到這邊、一會兒飛到那邊,自己折騰自己,到時候說不定沒被凍死,反倒被自己折騰死了。”

南安說著,回過頭看著顧方敘。他的面龐純潔無邪,在背後的雪景的襯托下,有一種超脫塵世的美,顧方敘看著他,甚至感覺這種美正在一點點滌去他的罪惡,蕩清他的靈魂。

南安說完他要說的,笑了笑,轉過去繼續看那只雪地中的鳥。

顧方敘站在原地看著南安裹在被子裏因為冷微微顫抖,那種幾百年不會出來一次的罪惡感和內疚之情浮上心頭。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僅僅因為南安為他挨了一槍而沒有死,就勞命傷財地把睡夢中的南安帶到了這個真正的鳥不拉屎的地方。

是的,來這裏的過程對於南安來說還是很魔幻的:顧方敘瞞了他一周多,終於在某天晚上把他帶上飛機帶到了這裏。第二天睜開眼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南安差點以為自己失明了。

顧方敘說是因為想給他一個驚喜。

好吧,他確實很驚訝,但住了幾天後,他也表現出了對這種遠離塵世的生活的喜愛。

顧方敘拍了拍他的屁股,語氣出奇的輕柔:“別管它了,起來吃飯吧。”

南安嘟了一下嘴:“好冷。”

顧方敘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把他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這樣就不冷了吧?小嬌氣包。”

他們離開`房間,床外那只黑色的鳥最後無力地振翅,卻在觸到它目標的那根樹枝的那一瞬間重重墜落下來。

紛紛揚揚的大雪不一會兒便把那只鳥的屍體掩埋起來,自此天地之間再無它的蹤跡。

與此同時,顧家老宅。

顧巽對家裏幾個老資格的傭人一直極為親厚,給他們的待遇也和其他人不一樣,鄒嬸兒雖然跟著顧方敘回來,但老宅裏有廚師,做飯的事情也沒麻煩到她這兒,她閑的沒事,搬了凳子坐在廚房裏和幾個下人一起看電視。

電視上播放的是最近挺火的一部電視劇,沒什麽新奇的,無非是年輕人的愛恨情仇,上了年紀的人的家長裏短。鄒嬸兒年紀最長,坐在正中間,幾個小姑娘圍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聊裏面的明星。

“你們說的到底是哪一個?我怎麽看出來了這些人裏面沒你們說的那樣的?”

鄒嬸兒聽他們聊了半天,終於有些不耐煩的問了出來。

有一個小姑娘笑著說道:“嬸兒您別急呀,他一會兒就出來了......哎哎哎就是這個,您看,是不是特別帥!”

鄒嬸兒看過去,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少年,高大陽光,外表俊朗,尤其那一雙桃花眼,會說話似的,笑起來特別勾人。

鄒嬸兒頓時楞在了原地。

“嬸兒,我就說他好看吧,是不?”

“他......他叫什麽名字?他叫什麽名字!”

被鄒嬸兒一把抓住手腕的姑娘叫阿圓,她年紀最小,膽子也小。鄒嬸兒急得雙眼赤紅,跟要吃認識的,阿圓被這麽一問,嚇得差點哭出來。

旁邊幾個小姑娘連忙來解圍:“嬸兒您別急,他叫祁衡,是今年剛出道的演員。”

“祁衡......祁衡......”

鄒嬸兒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竟然猛地跪倒在地,抱頭痛哭起來。

20.

顧家老宅獨占一片山頭,周圍是一片茂密的松林。白天推開窗,一望無際的林海隨風輕輕搖曳,一片深沈的綠沁人心脾。而到了晚上,這沒有盡頭的墨綠在黑暗的渲染下,成了所有罪惡和恐懼的溫床。

主宅右側的別館是所有下人的住處,從大門出來還要走一段出於狗屁倒竈的山野情趣而燒著像鬼火一樣的燈籠的林間土路。白天倒還好,到了晚上那白不白黃不黃的燈往路上一打,那氛圍,似乎前頭不竄出來個什麽神神鬼鬼的,都對不起燈光師的一片苦心。

鄒嬸兒原本是不需要等到這時候下班的,偏偏剛剛鄧玉容不知又犯哪門子太太脾氣,點名了就要吃她做的海鮮粥,結果她忙裏忙外洗菜煮粥弄了一個多鐘頭,正要端過去又聽說少奶奶不舒坦,已經睡了。鄒嬸兒心裏罵著,臉上賠笑,招呼幾個還在當班的下人來把粥吃了,又忙活著洗碗收拾廚房,這才弄到了現在。

她最近心裏都裝著事兒,本就噩夢不斷。前幾天她一直都是跟其他傭人一起下班,或者趁天還沒黑就已經回到住處,今天突然冒出鄧玉容這事兒,生生把她拖到現在,她一個下人又不好在主宅裏過夜,只好向門衛借了一支手電筒往回走。

心態作祟,鄒嬸兒覺得這條路今天格外的長。

她緊緊握著手電筒,強迫自己盡量目視前方,不要被周遭那些不明生物發出的聲音吸引。

終於走到小路盡頭,別館的燈光輕而易舉便驅散了她一路來的恐懼,她松了一口氣,關掉手電筒。

鄒嬸兒是宅子裏的老人,自然有她自己的房間,她拿出鑰匙打開門,正要開燈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窗前的椅子上背對著她坐著一個女人。

鄒嬸兒感覺心臟突然停了幾秒,一股寒意從尾椎處升起,一點一點上移,移動到她的後背、脖子,然後直竄頭頂。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她手上的電筒已經從她脫力的手中慢慢滑落,接觸地面的那一聲響嚇得她幾乎要昏過去。

不,這都是幻覺,都是幻覺,不會的,不會的......

她在心裏沒有絲毫說服力地安慰著自己,同時一手扶著墻支撐著她已無法站立的身體,另一只手摸索著去摸墻上的電燈開關。

“哢嗒。”

開關聲響起,那能夠為她帶去一絲心安的日光燈卻沒有亮起。

鄒嬸兒瘋狂地擺著頭,她的大腦已經被恐懼完全占據,她甚至忘記了她的身後有一扇門,只要她按下把手拉開門,她就能離開這個房間。

“我錯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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