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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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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氏殿下剛剛入聖醫宮沒幾日就受了重傷,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聖醫宮上下都難辭其咎。

宗赫親自背著昏迷的宗孑前去救治,水柏溪來問孟箹:

“孟師妹, 你怎麽樣?受傷了嗎?”

孟箹搖了搖頭:“我沒事。”說完後,又想起什麽, 孟箹接著問:“對了,還有一個人呢。”

孟箹一開始進入無極淵後救的那人, 看最後那妖對宗孑的態度, 也不知會不會連累那人。

“放心吧,他比你們早出來,已經擡下去了,這次真是個可怕的意外,無極淵是聖醫宮的禁地,進去了的人很難出來,你們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水柏溪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萬分焦急, 如今見人平安出來,懸在心上的石頭總算落地。

孟箹猶豫片刻後, 決定對水柏溪據實相告:

“大師兄,我覺得今日之事不是意外, 是有人刻意為之的。”

接著, 孟箹將她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春日禪房的事情對水柏溪說明了一番, 水柏溪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敢耽擱, 當即便派人去藥谷找讓孟箹送藥來的掌事師姐問話。

水柏溪和孟箹便一起回到了寄瑤峰, 與月華長老一起等待那掌事師姐前來對峙。月華長老神色凝重,對有人居然膽敢算計到她寄瑤峰的人頭上十分惱怒。

但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派去找掌事師姐來對峙的人,卻給他們帶回來一個更加令人費解的事情——掌事師姐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喝下一瓶鶴頂紅,死了。

“什麽,死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月華長老驚愕萬分。

“就在弟子前去提人的前一刻。”傳話弟子如是說。

“她自己喝的?無人強迫?無人控制?”孟箹急急問道。

“是她自己喝的,好多人都看見了,說她喝毒|藥前,看起來沒什麽不同,還以為她在喝水,直到她倒下的時候,藥谷的人都不知道她喝的是見血封喉的毒。”傳話弟子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這個結果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的,殿上三人對望,幾乎可以肯定此事背後絕不簡單。

掌事師姐死的蹊蹺,盡管背後指使的人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盡,但一切都太巧合,怎麽可能孟箹一從無極淵出來,掌事師姐就畏罪自盡了呢?

但人死了,孟箹所提供的這條線索基本上可以算是斷了,誰也不知道掌事師姐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背後指使她害孟箹的人究竟是誰。

“這件事我會慢慢調查,總要給你交代的。”月華長老收斂心神,對孟箹保證。

孟箹趕忙起身行禮:“多謝師尊。”

月華長老擺擺手:“無須,你入了我寄瑤峰,便是我的弟子,我若連你都護不周全,枉為人師。”

“你且我與先說一說你和那宗氏二殿下在無極淵中遇見了什麽吧,不瞞你說,在你們之前也有一些人無意掉入過,但卻沒有一人歸來,你們是用了什麽方法?”月華長老問。

“是啊,無極淵中到底是什麽景象,我至今也只是聽說,未曾見過。”水柏溪對此也很好奇。

孟箹整理一番思緒,將她和宗孑在無極淵中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最後說到那只妖親自送他們出來,但臨了卻變卦反悔將宗孑打傷,月華長老才有所悟。

“是了,無極淵只進不出,除非是裏面主動送出。”月華長老說。

孟箹不解:“師尊此言何意?但那只送我們出來的妖最後反悔了呀。”

“它是該反悔,誰讓那是宗家的血脈呢!百餘年前,宗氏先祖以神武之力打造出了個永遠無法脫離的天地牢籠,無極淵中的妖獸之所以會被生生世世的困在無極淵中,全都是拜宗氏所賜,可想而知它們有多恨,幸好它是最後發現的,若是之前發現,你與二殿下只怕很難出來了。”

月華長老說出了原因。

孟箹聽聞前因後果之後,亦是心有戚戚。

“我聽孟師妹說的那只妖獸,似乎也並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樣子,至少它真心對它的愛人,還不傷害有情之人,很是難得。月華長老你可知那是何妖獸?”水柏溪問。

月華長老沈吟片刻後答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妖獸應該就是‘癡男怨女’了吧。一人一妖,共生而出。不能說他們是單純的一種什麽妖獸,因為他們是改變組合過的,屬於共生體,所以極重感情,大概是孟箹和二殿下的真情打動了他們吧。”月華長老解釋。

孟箹聽到‘真情’兩個字時,面上一紅,趕忙搖手否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與宗……我與二殿下並不是那種……關系。”

月華長老和水柏溪對望一眼,水柏溪心照不宣的抿了抿唇,月華長老說:

“我也沒說你和他是那種關系啊?你緊張什麽?真情也分很多種,男女之情是真情,血脈相連是真情,朋友之間的患難之情也是真情啊。”

孟箹大囧。

水柏溪笑道:“孟師妹,你劫後歸來,要不然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與月華長老再商量商量如何調查之事。”

孟箹早就心掛著星河一個人在家,聞言點頭,對水柏溪和月華長老拱手一禮,退出殿外。

**

宗孑趴在病床上,剛有聖醫宮弟子來給他換過藥,這幾天,從聖醫宮到碧靈山莊,凡是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幾乎全都來看望過他,那幾天他這病房裏裏外外簡直比菜市場還要熱鬧,把宗孑煩的不行,幹脆讓人守在院子外面,除了特定幾個人外,其他人等一概不見。

他從病床上掙紮著起身,拿起床頭一本書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頁看起來,一邊看眼睛還一邊往門外瞥去,目光中帶著期盼,他特地叮囑門外守衛放進來的幾個人,除了宗赫之外,還有聖醫宮上面的幾位長老他們,還有一個就是孟箹。

宗赫和其他聖醫宮長老們都已經來過了,如今人也少了,孟箹也該來看看他了吧……

隱約聽見院子裏傳來腳步聲,宗孑一個激靈,扶著腰忍著疼,快步趴回了床鋪之上,考慮著等會兒要用什麽樣的表情面對。

要表現的痛苦一點嗎?還是嬌氣一點?暴躁一點?

一番思想爭鬥之後,宗孑選擇了第一種,比他身體真實疼痛多表現出個四五成的樣子,務必要讓孟箹徹徹底底的明白他為了就她受了多麽多麽嚴重的傷。

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腳步聲到了床邊,宗孑瞧見了地上的影子,便趴在枕頭上,果斷發出幾聲淒慘的哀嚎:

“嘶,哎喲……哎喲……”

“你這是又嚴重了?”

一道男聲讓宗孑的哀嚎聲戛然而止,猛然回頭,就看見宗赫和孟輕羽站在他的床前,宗赫手裏還提著個食盒,眉心微蹙,顯然聽見宗孑的哀嚎聲後,目露擔憂。

宗孑:……

片刻後,宗孑坐在床沿,接過宗赫遞來的燕窩田七雞湯,卻連喝都沒喝一口就沒什麽興趣的放下了。

宗赫見狀,不滿道:

“好歹喝兩口吧,這可是我親自熬的。”

宗孑洞察一切的雙眼瞥了他一下:“你親自熬的?”

宗赫沒由來的心虛,摸著鼻子甕聲道:“我……親自派人熬的。”

見宗孑一副‘果然’的神情,宗赫不服氣道:“不管是我熬的,還是我讓人熬的,心意都是一樣的嘛。輕羽你說是不是?”

宗赫扭頭尋求孟輕羽的支援,孟輕羽只是對他掩唇一笑,算是回應。

“嘿嘿嘿。”

宗赫看見孟輕羽的笑容,那樣子簡直就和白癡沒什麽兩樣,宗孑嫌棄的避過了目光,重新端起被他擱置在側的雞湯。

“二殿下今日可感覺好些了?”孟輕羽問宗孑。

宗孑試著喝了口湯,感覺味道還過得去,聞言對孟輕羽點了點頭,說道:“好些了,多謝關心。”

“原本前兩日我就該前來探望的,但手邊事情實在太多,抽不開身,還請二殿下見諒。”孟輕羽說。

宗孑雙眼在她和宗赫身上轉了兩圈,回了句:“看不看都一樣,不妨事的。”

孟輕羽似乎沒料到宗孑對她的態度有些冷淡,斂眸一動,瞬間便恢覆過來。

“我早就說了不妨事吧,二哥不是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人。”宗赫對孟輕羽說完,又對宗孑問:“對了二哥,我聽說你和那個孟箹在無極淵裏是從那個叫‘癡男怨女’的妖獸手中逃離的,據說那妖獸只會對兩情相悅,情比金堅的情侶放行,你和孟箹……什麽時候的事情?”

宗孑一口雞湯差點噴出來,咳嗽了兩聲後,一邊擦嘴一邊問:

“你說啥玩意兒?我和孟箹是什麽?”

宗赫嘖了一聲,重覆道:“兩情相悅、情比金堅的情侶啊。雖說我覺得那孟箹配不上你,畢竟嫁過人,還有個孩子,但感情這種事說不清楚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只要你喜歡,管她是嫁過人還是生過孩子,那都不叫事兒!”

“不是不是,你等等……”宗孑打斷他,澄清解釋道:“我和孟箹,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得了吧,騙誰啊?你不喜歡她,你會冒著生命危險闖無極淵?你不喜歡她,你們能從那只認感情的妖獸手中脫身?”宗赫臉上寫著一百個不相信。

宗孑被他的話堵的啞口無言,最終放棄解釋,因為他確實沒法跟他們說,他對孟箹更多的應該是責任,畢竟孟箹跟了他那麽多年,人非草木,總歸有點舊情在的。

他今後是要覺醒神武血脈,是要娶宗赫身邊這位神女為妻的,跟孟箹……跟她……

宗孑楞了良久,發現自己實在說不出跟孟箹‘一刀兩斷’的字眼,連想都不願往那方面去想。

提到孟箹,宗孑又是一陣窩火,他都病了這麽多天,孟箹居然真坐得住,一回都不來看他!無情無義!良心被狗吃了。

“對嘛,人不能騙自己,要學會承認和接納自己的感情。”宗赫看著宗孑欲言又止的覆雜表情,已經腦補出一段驚天動地泣鬼神,沖破世俗偏見的絕美愛情了。

孟輕羽嫣然一笑,宗赫往她看去,問道:“輕羽,我說的不對嗎?你笑什麽?”

“我笑啊,我那個妹妹真是魅力無限,當初閔燕青初到我家,只見了我妹妹一面,就被她迷得七葷八素,說什麽非她不娶,最後我父母被他纏的無可奈何,只得應允他和妹妹的婚事。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那妹妹帶著個不知道生父是誰的野孩子在身邊,竟然還能引得二殿下為之傾心,這份本領,我是服氣的。”

孟輕羽不急不緩的說了這麽一段話,宗赫越聽越覺得有點尷尬,輕聲提醒道:

“輕羽,別這麽說。”

孟輕羽經由宗赫提醒,這才一副驚覺自己‘說錯話’的樣子,掩唇抱歉一笑:“哦,我沒有惡意的,若我的話讓二殿下不開心了,我願意收回。”

宗孑倒沒有不開心,從前孟輕羽在他身邊的時候,說過不少孟箹的短處,宗孑竟然從來沒有一回,像現在這般不耐煩聽過,當時只是覺得她們姐妹倆水火不容。

想起孟箹在無極淵中與他說的話——

你我都重生了,為什麽紅蓮印還在我手上?

為什麽我說什麽你都不信,孟輕羽說什麽你都相信,為什麽?

孟箹的聲聲質問讓宗孑莫名心慌起來,連帶剛才孟輕羽那番話在他聽來都變了味道。

原來,只要他不偏心的時候,輕羽都是這麽與人說話的。那模樣,委實難看。

宗孑想要開口為孟箹辯論幾句,卻被一旁和稀泥的宗赫搶先:

“是是是,收回收回。二哥喜歡誰都可以,何必管她前塵往事。再說了,閔燕青那個人也未必就是什麽好人,當年他求娶孟箹的時候,孟箹才十四吧,他連一個十四歲的姑娘都不放過,說不定就是為了攀上你孟家的平醫堂,重回醫道罷了。”

宗赫對孟箹的前夫閔燕青的印象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

孟輕羽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些許不讚同,宗赫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心中生出些許懼怕之意,抿上嘴,討好一笑,表示自己不再說話。

在喜歡的人面前就是這麽卑微,宗赫無奈心想。

宗孑不想再跟他們繼續聊這個話題,幹脆稱自己傷口疼,想休息了。

宗赫盡管還想留下陪宗孑說說話,但看見孟輕羽起身了,他便也不由自主跟著起身,屁顛屁顛的跟在孟輕羽身後走了,完全不顧他還有個傷病在床的哥哥。

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宗赫剛趴下的身子又重新翻坐起來,扯動了後背的傷口,讓他發出一聲輕‘嘶’。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情更加煩悶起來。

**

孟箹這幾天過的還算清閑,藥谷那邊出了大事,她和宗孑無端掉入了無極淵,九死一生的回來了,緊接著就是藥谷掌事師姐眾目睽睽之下飲毒身亡。其他各峰派去支援藥谷的人現在已經全都被遣了回去,畢竟不是每個弟子都和孟箹一般幸運,掉入無極淵都能平安無事的出來。

藥谷那邊不需要孟箹去幫忙,而寄瑤峰本來也沒什麽事,其他弟子需要練習以靈養藥的課程,孟箹是不需要的,最多有時候被一些師兄師姐悄悄喊過去請教請教。

孟箹這幾天一直在忙她前院後院的幾塊空地,種上一些她想種的藥材,半夏小苑裏靈氣充沛,有些生命力頑強的藥材,不過兩日的功夫就開始破土而出。

半夏小苑的籬笆門沒關,宗孑直接進門,坐在廊下練字的孟星河看見他,剛要喊孟箹,就見宗孑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孟星河想著反正一會兒這人肯定會被他娘趕出去,他現在提醒不提醒,好像也沒什麽差別。

於是,因為前院孟星河這個看門童的疏忽,讓宗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後院。

環顧一圈後,在後院藥材田裏看見了坐在田裏研究藥草的孟箹。

宗孑以為她在費靈力種藥,沒敢喊她,怕打擾了。誰知他悄聲走過去之後才發現,孟箹哪裏是在用靈力種藥,而是把腦袋撐在膝蓋上,盯著眼前藥草上開出的花。

“咳咳。”宗孑幹咳一聲,驚動了賞花的孟箹,回頭看他,蹙眉問:“ 你怎麽來了?”

宗孑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她氣的生疼,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麽要來找虐呢?

是床不好躺,還是藥不好喝?

“我……遛彎兒。”宗孑略感卑微的回了一句尋常的話,努力壓制住內心的萬馬奔騰。

孟箹不覺有他,從藥田中站起身,身為一個合格大夫的敏感讓她看出了宗孑的臉色不太好,這才想起他有傷在身,問道:

“你傷,好些了嗎?”

這個問題孟箹問出來,都覺得自己多餘。

宗孑是什麽人?他擁有這個世上最強悍的血脈,皮糙肉厚,經得起折騰,當年他覺醒神武血脈時,全身骨骼盡皆斷裂,皮膚盡皆燒毀,從火堆裏被挖出來的時候,就跟一只被打斷了手腳燒焦了的野豬一樣。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定了。

誰能想到,不過短短的十天,他就又活蹦亂跳的起來了,並且帶著他那身神武血脈的光環,跌破所有人眼鏡的站了起來!

所以,無極淵裏那點小傷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宗孑狂躁了好半天的情緒,因為孟箹的一句‘你傷好些了嗎’撫平了,被撫的平的不能再平!甚至還很熨帖,一股暖暖之意自丹田升起。

“還行吧,算命大,死不了。”宗孑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陰陽怪氣。

孟箹拿不準他是不是在開玩笑,眨巴了兩下眼睛,從容不迫的點了點頭,回了個:“哦。”

然後就彎腰拿起藥田裏的小板凳和小鏟子,往前院去。

宗孑看著她從自己面前經過,剛剛熨帖了的心情瞬間又炸毛了!

“孟箹!”宗孑試圖喊住從他身邊若無其事經過的女人,然而收效不好,孟箹只當沒聽見似的,仔細把她的小板凳和小鏟子放到墻角,然後穿堂而去。

要是之前宗孑被孟箹這麽無視了,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可今天不一樣啊,他剛為孟箹受過傷,還救了她一命,不求孟箹主動提出‘無以為報,以身相許’,至少不該是現在這種態度吧。

宗孑從來就不是個心裏藏得住話的人,當即追上去,找到正在廚房外舀水洗手的孟箹,宗孑三兩步走過去,兇神惡煞的奪過孟箹手裏的水瓢。

孟箹凝眉瞪他,大聲怒問:“幹嘛!”

宗孑本能往後一縮,對眉頭緊蹙的孟箹吶吶一句:“幫,幫你倒水。你一只手……不,不方便不是?”

說完,宗孑就跪倒在他幼小的內心裏,這麽慫的人,絕對不是他!

他怎麽能被孟箹一個眼神和一聲怒問就嚇住了呢?

不僅被嚇住了,還信口雌黃編瞎話,他是要幫她倒水嗎?

宗孑目光落在自己口嫌體正直,撩起衣袖舀水給孟箹洗手的水瓢上,隱忍的閉上了雙眼,狠狠唾棄慫到家的自己!

孟箹就著宗孑從水瓢裏倒出來的水把手洗幹凈,習以為常的將手甩了兩下,正要往衣服上擦,卻被看見她這動作的宗孑制止住:

“等等!”

孟箹被嚇了一跳,兩手僵在腰間:“啊?”

宗孑把水瓢扔進水缸裏,從自己袖袋裏左掏右掏,終於掏出一塊幹凈的帕子,遞到孟箹手邊:“你衣服那麽臟,把手擦身上,跟沒洗有什麽區別?”

孟箹:……

低頭看了看濕漉漉的雙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被評價為很臟的衣裳,最後目光落在宗孑那方幹凈的帕子上,帶著滿滿的疑惑,接過宗孑的帕子,隨手擦了兩下便把帕子遞還給宗孑。

宗孑見她這麽敷衍,頓時不滿,接過帕子,拉過孟箹的手,孟箹一驚:“你幹嘛?”

“擦手!”

宗孑沒好氣的說,用力拉住孟箹想往回收的手,將帕子整塊覆蓋在她手上,然後隔著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替孟箹擦拭手上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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