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不上傅陽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辜負了左慎。畢竟他對左慎的好是真的，為了左慎豁出性命也是真的。

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傅陽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點渣。

他對左慎的好、為左慎豁出的性命，全都是為了完成他的任務。他甚至在生命的最後一秒，都在利用左慎對他的愛。

然則，傅陽始終是愧疚的。

當初他脫離左慎醒來，回顧著與傅陽的點點滴滴時發現，傅陽一直守著底線。縱使他當時對他的感情起伏不定，他也未曾利用溫適本人的日記來完成任務。還有最後，傅陽彌留之際的那些話，都是為了讓他放下。

宋歸清了清嗓子，“他愛你，你不愛他？”

傅陽：“……”真是令人窒息的反應。他搖搖頭，不肯再說，只悶頭扒飯吃菜。

這份試探輕拿輕放，最後不了了之。

傅陽午飯後便走了，宋歸沒留他。

89757跟著傅陽回家，“爸爸，你想慎慎了麽？”

“……”能不能好好聊天。傅陽面無表情道：“比起慎慎，其實我更想念瞻瞻、爾爾和淵淵。”

89757虛心求教，“爾爾是誰？”

“路斯埃爾。”

“……”89757再虛心求教，“為什麽？”

因為他們身上沒有左慎的影子。

不對。

萊歐曾跟他說，心中所念即你所得。路斯埃爾也曾跟他說過，心中所念便是你所得。

雖然類似的話可能未必是同一個人所言，但這句話被說出的時機都是在他有不懂之處又向對方虛心求教之時。而且，萊歐本身也極有可能就是左慎。

也就是說，路斯埃爾也可能是左慎。

那麽顧瞻和翟或淵呢？

顧瞻和翟或淵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左慎？他們身上有什麽是左慎的特點？又或者他們和左慎有哪些共同的特點。

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麽為什麽總是跟他在同一個世界？

有意還是無意？

倘若真如89757所說無意的幾率很小很小，那麽他為什麽有意？又什麽時候開始有意的？

89757發現傅陽走神了，“爸爸？”

傅陽回神，道：“你剛問什麽？我忘了。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下次再說，現在讓我們上床、睡覺。”

“……”

沒有通告，電影又還在準備階段，傅陽無所事事了十來天。這中間宋歸不是沒有約過傅陽，但傅陽都四兩撥千斤的撥過去了。

直到宋歸通知他去公司簽合同。

自上次宋歸帶傅陽去公司後親手將傅陽從敵對公司手裏挖過來，員工們便有感這次的小白臉對宋總來說可能不一樣。

因為有人說，傅陽的經紀約只由宋歸掌握。

是以，傅陽再次出現的時候受到了眾人的目光洗禮。

他頂著所有人的打量，前往二十五樓。

二十五樓是專門的會議室。

傅陽推門而入，會意識裏坐著幾個人。他掃了一眼，除了宋歸，他一個也不認識。

“宋先生。”

“來啦，坐坐。”宋歸招招手，拉扯著傅陽坐下來，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榴蓮臺《一見鐘情》的節目導演，跟人打個招呼。”

傅陽乖乖打了聲招呼。

導演連忙笑著回應。

“導演昨天跟我說，想邀你參加這檔節目錄制。我考慮了下，覺得還不錯，挺容易漲粉的，只是節目播出期間配合一下抄cp就行。方遲，你覺得怎麽樣？”

傅陽紅著臉，有些難為情，“是要跟人交往嗎？”

他面上這麽表現，心裏卻存疑。他一點人氣都沒有，帶不動流量、撐不起收視率，節目組怎麽可能主動找上他。而且簽經紀約的時候宋歸還強調，不得炒CP、搞暧昧，不知道他臉疼不疼。

他瞥了眼笑得跟傻子一樣的宋歸。

導演笑說：“不是真的交往，只是表演給觀眾看的。不過你想真的跟對方交往的話，那當然也可以的。”

“那……跟我組cp的人是誰？”

“這個嘛……”導演為難狀，卻似無意瞄了眼旁邊笑瞇瞇的宋歸，說：“這個是保密的，畢竟是‘一見鐘情’嘛，提前知道的話就沒有驚喜的效果了。”

“……”希望不要只驚不喜。

宋歸一拍手，朗朗道：“行了，我覺得很不錯。方遲，簽了吧。”

導演趁機將合同推至傅陽眼前。傅陽將信將疑，主要是不太信任宋歸。他翻看著合同，合同也沒毛病。

思來想去，上這檔節目對他來說是利遠遠大於弊的，他沒有拒絕的理由。問題就在於，這是個戀愛型綜藝，而且跟他組CP的對象他也不知道。

如果宋歸真的是左慎、是路斯埃爾、是萊歐的話，那麽……

況且，他現在不是傅陽，而是方遲。

傅陽拿起筆，在合同的末尾處簽上了名字。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導演表示將於周一開始正式拍攝，拍攝周期為三個月。

而今天已經周五。

導演走後不久，傅陽也走了。

他一個人走的。

宋歸為他配了車和司機，正在樓下等著。

出了晏陽娛樂，傅陽看見門口等著的一輛白色保姆車，車門正開著。他走過去，卻沒來得及上車，便被突然人抓起衣領，摜到地上。

傅陽下意識地出手揍人，半途改成了防禦。

車裏的司機下了一跳，連忙下來喊人、救人。

89757變成薩摩耶，從車的另一側蹦出來。場面混亂，也沒人在意這只狗為何出現得這麽蹊蹺。

“你為什麽要接那部電影！為什麽！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太不要臉了，昧著良心拍那些抄襲來的電影，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明知道那是他的心血，你們卻如此踐踏！世界上為什麽會有你們這種人！你們為什麽不去死！”這人吧啦吧啦說了一通。

他出手迅速，司機沒來得及在他出手時就制止。而且他的力氣很大，後來是司機和保安合力才將他扯開的。

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傅陽皺著眉站起來。

89757沖著這人狂吠，“拍電影當然是為了賺錢！我爸爸又不知道那是抄襲的！我爸爸三觀這麽正，知道他是抄襲絕不會接的。傻逼！打我爸爸，我咬死你！”

傅陽剛想安撫一下89757，又看見一條哈士奇鉆進來，沖著89757狂吠，“誰知道你爸爸知道不知道，萬一他知道呢！！！你也是位面穿梭者？你哪個組的？！”

“汪！”逆襲組的。

“汪汪！！汪汪汪！！”我們男配組的。逆襲組的任務好做嗎？

“汪汪汪。”好做，就是每次爸爸都被男人看上。

“汪汪汪汪汪！！！”哦豁！真的麽？那不是你爸爸跟他們攪基了麽？對方也是位面穿梭者麽？主神不是不準辦公室戀情麽？！

“汪！”當然不是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那你爸爸豈不是很可憐。愛上這個，這個死了，愛上那個，那個也死了，就剩他不斷地穿梭、活著、回想。真是太可憐了！！允悲！

傅陽：“……”

傅陽擡頭看向對方，顯然對方也有一瞬意外，但雙方都很快收斂起來。

正好，宋歸下來了。

宋歸沖到人群中，蹙眉將傅陽上下打量，“有沒有受傷？”

傅陽搖頭。

薩摩耶吠，表示這就是這次愛上我爸爸的這位。

哈士奇吠，這人長得不錯啊！

宋歸追問：“真的？”

“嗯。”

薩摩耶又吠，對了，你宿主叫什麽？我爸爸叫傅陽，我是89757。

哈士奇再吠，我B13，他焦縱。

再三確認傅陽是真的沒事，宋歸才轉身怒斥，“幹什麽呢都！站著給太陽烤肉啊，都回去！”這一吼，圍觀的人瞬間沒了。他低眉瞥了眼哈士奇，擡頭看著焦縱，“你幹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想好好活著，是吧！”

焦縱被保安按著還不安分，“你們不要臉，拍那些抄襲劇，賺別人的血汗錢，不打你們打誰！老天爺就該打個雷劈了你們！”

“你是說《時間》？”

近期跟傅陽相關的在籌備的電影只有這一部。

焦縱梗著脖子，“什麽時間！根本就是狗屎！”

“我知道了，滾吧。”

焦縱遲疑，乜向傅陽。傅陽開口道：“抱歉，我不知道這部劇是抄襲來的，請代我向你的朋友道歉。這部劇我不會接。”

“誰知道你們說話算不算話。這樣吧，你留個電話給我。要是被我發現你說話不算話，我也好找你算賬。”

“行。”傅陽痛快地報出一串數字。

被忽略的宋歸：“……”

拿到傅陽手機號的焦縱走了，保安散了，司機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宋歸沒有再上樓，在傅陽上車後也跟著上車。

89757的腦袋擱在傅陽的腿上。

宋歸再次打量著傅陽，“剛才那個人真的沒有傷到你？”他下來得晚，沒看見當時的情況，但見傅陽若無其事。可傅陽一向不拿自己當回事，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暗傷。

“沒有。”傅陽答。最初被焦縱撲到的時候在車身撞了一下，緩解了力道，也就沒傷著。後來焦縱只來得及打他一拳，但他有所預防，所以也沒傷到。

“汪！”89757突然吠了一聲，爸爸手臂被打到了。

宋歸抓起他的胳膊，撈起他的袖子，果然在右手臂看到了淤青。他頓時皺起眉心，讓司機改道去藥店。

傅陽微笑。

莫名感覺氣氛有些微妙的89757：“……”

回的是傅陽租的那間小公寓。

公寓不大，但家裏還算整潔，只是連沙發都沒有。宋歸跟傅陽在餐桌旁坐著，他倒了些藥酒在手掌心搓了搓，隨即按在傅陽手臂的淤青處摁揉著。

傅陽下意識地縮了下手臂。

“疼？”

“還好。”

雖然方遲的身體不怎麽樣，但以傅陽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讓焦縱得逞。宋歸道：“以後能還手就還手。”

傅陽不回答並轉移了話題，“宋先生，那部電影我能不能不拍了？”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後續我會辦。”

“謝謝宋先生。”

宋歸又給傅陽按揉片刻，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手。洗完手出來，宋歸又成了宋歸，道：“你住這裏不行啊，等你火了，這裏很容易被狗仔和粉絲扒出來，得換個地方住。”

考慮到目前的經濟，傅陽難為情地說：“那我過陣子再換。”

“公司有員工宿舍，明兒我回去瞧瞧有沒有空的。我們一家人，我怎麽能讓你受苦呢。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啊！”

“都聽宋先生的。”

宋歸楞了一下，忽然感覺這只小狐貍怪怪的，別又是打什麽鬼主意吧。他笑笑，“這麽聽話？”

傅陽赧然，說：“宋先生是我老板，當然應該聽宋先生的。”

宋歸：“……”

看來小狐貍的鬼主意已經上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小可愛們真可愛，群麽(^з^)

宋總掉馬甲的那一句應該看出來了吧～

——

ps：

隔壁哈士奇：小姐姐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嘻嘻，焦縱是隔壁預存坑的，系統B13的小名我都想好了，就叫2B，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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