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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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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古堡門前,在凜冽的風雪中制造出一串細碎的回音。

一道嬌憨無邪卻帶著針刺般惡意的童音忽遠忽近地響起:“啊呀呀~媽媽等的客人終於到啦,也不用再去尋找啦~”

“什麽人?”法老王身上燦爛的光輝驟起。他冷冷地註視著城堡的正門,集中了所有的註意力,卻發現對方的氣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探查到。

不出意料,這應當是個氣息遮斷能力相當卓越的暗殺者。

甜膩卻令人渾身不舒服的童音嘻嘻笑道:“小傑克是媽媽的乖寶寶,只有在城堡裏才會迎接客人喲。”

“啊呀,雖然來了不是客人的家夥,但媽媽應該也會喜歡的吧……真是美味嘻嘻嘻……”

那聲音若隱若現,幾人紛紛皺眉,這個assassin無疑是惡屬性的從者,只憑這聲音和話語便仿佛逸散著源源不斷的怨氣,遮斷能力之高更讓人心懷警惕。

“藏頭露尾的家夥……”見敵人始終沒有露面的打算,巖窟王手上燃起蒼藍色的氣焰,一炮轟開了鐵閘門,頓時古樸莊嚴的大門口開了個惹眼的大洞。黑貞德首次讚揚了他的粗暴直接:“幹得漂亮,既然不安好心那麽我們便不必客氣。”

拉二冷哼一聲,率先大搖大擺地飛進了城堡。

瑪修拉了拉聞朔的袖子,“前輩,別發呆了,走吧。”

聞朔收回神游的思緒,從鼻腔裏回了個模糊的“嗯”,甩了甩頭,將腦子裏刺痛感驅逐。

總覺得,越接近越有什麽事情會發生呢……

“一根臍帶,兩根臍帶,三根臍帶嘻嘻嘻……媽媽的子宮最棒啦!小傑克又要有妹妹啦……”

在禦主率哈哈隊三巨頭並迦勒底最後的良心進入該隱赫斯特城堡後,甜膩無邪的歌聲也漸漸微不可聞。

風雪將足跡掩埋,常年封凍的土地上平滑如初,似是從未有人探尋過這方神秘古老的冰霜領域。

不知多久後,凜冽的寒風中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一匹漂亮神駿的馬拉著一輛玄青色的馬車向城堡的方向疾馳而來,馬兒仰頸嘶鳴,穩穩地將馬車停在了古堡前。

車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半晌卻不見有人下來,反而馬車開始癲癇發作般劇烈抖動,失控地瘋狂搖晃。

“快下去不要壓在我身上!”

“他喵的誰的腳嗷嗷——”

“唔唔唔門開了門開了……”

“轟”一聲巨響,馬車終於散架了,在漫天紛飛的雪屑中化為了無數的碎片。

一只覆著銀盔的腳“嗒”地踩上了碎片,下意識地碾了碾,隨即一腳把硌腳的障礙物踹開老遠,踹散了一地的殘渣。

金發的叛逆騎士瞪著自己腳邊的金屬碎片和骨頭,高聲道:“餵!誰來解釋一下,為什麽這匹馬也死了?”

康娜頂著芙芙扒著莫德雷德的腰冒出頭來,細聲細氣道:“一定是被莫德雷德轟死的。”

“芙嗚。”芙芙表示讚同。

“小不點亂說什麽,這全成骨頭了一點肉都沒有,哪能是被我幹掉的……”她狠狠地揉了兩把康娜柔順的頭發,甚至還想把魔爪伸向芙芙,引來了兩只吉祥物的強烈抗議。

綠色弓兵蹲下身,面色凝重地抓起一根骨頭,觀察半晌道:“這匹馬……已經死去多時了。”

莫德雷德和康娜動作齊齊一頓,金發騎士不滿地道:“阿茶你逗我呢?難道剛剛拉我們來的是鬼嗎?”說著她發出不屑的嗤笑。

“阿茶說的是對的喲。”恩奇都蹲下身輕輕嗅了嗅,表情微妙起來:“我也曾在森林裏生活過很久,判斷動物的死亡時間並不難,根據我的經驗這匹馬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

莫德雷德瞪著兩個綠色的家夥,驀地心底一陣發怵,她打了個寒顫,強裝鎮定道:“不、不可能,別騙人了。”說著卻一抖,一把捏緊了芙芙的毛。

“芙嗚!”

她目光悄悄飄向齊格飛,卻見少年點點頭,對於打獵尤為在行的尼德蘭劍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蓋棺定論:“沒錯,血肉全無,骨架完好,八成是半年前就凍死的。”

莫德雷德臉色變得鐵青,康娜猛地紮進了恩奇都的懷抱。

邪門,太邪門了。

然而就是這樣邪門的馬車卻拉他們來到了一座銀裝素裹的古堡,盡管城堡所散發出的莊嚴肅穆又大氣磅礴的氣勢非常符合莫德雷德的喜好——如同要塞般氣勢凜然,但在這一刻,它是如此的詭異。

金發騎士噎了半晌,哼哼唧唧地擠出一句話:“管他呢,我們上!是、是人是鬼都先揪出來打一頓再說!”

她看了一眼被轟開的大門,“那啥……你們先進。”

一直兢兢業業擔任T的齊格飛少年幹咳一聲,在莫德雷德看不見的角度微微一笑,隨後幹脆利落地走進了城堡。

弓兵懶洋洋道:“走吧,我殿後。”

恩奇都抱著康娜和芙芙,邊走邊雲淡風輕道:“還記得之前給你們講的故事麽?這就是血族曾聚居的該隱赫斯特城堡了。”

“哦~裏面會有吸血鬼麽?”康娜眨眼。

“應該所剩無幾了,為了教會的血療權威,他們都被教會的行刑者消滅掉了。根據記載城堡裏最後的血族應當就只有他們的女王陛下了,真可惜……”

莫德雷德瞪著恩奇都的背影,祖傳的直覺再次告訴她這個人真的很欠揍很可疑……

雪地上佇立著許許多多形態各異的等身雕像,穿過雪地便是城堡的主體,推開金碧輝煌的華麗大門,雪白蠟燭鋪了一地,昏黃的燭光照亮了兩側的雕像,雕像們靜靜地註視著不速之客。

一條長長的紅毯延伸至二樓,眾人拾級而上,弓兵挑了挑眉,“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你們先上,我去偵查一會兒。”

說罷他隱去身形,靈子化遁入了空氣中。

“是有聲音,不過那不是二樓的麽……”莫德雷德搔了搔腦袋,扛著劍來到了二樓。

二樓大廳裏也的確熱鬧非凡。

在“哈哈哈哈哈”的背景音中,絢爛的電光接連閃爍,幾個從者正打得火熱,富麗堂皇的廳堂裏銀器亂飛,雕像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莫德雷德一歪頭,一幅冰裂的肖像畫“咣”的一聲砸到了背後的柱子上。

她註意到,一道pikapika的身影正向這個方向狂奔。

“咳咳……你個黑心護士,絕對是楊永信帶出來的吧!”

只見一個紅衣妹子對一個著裝浮誇的獵人窮追猛打,手裏高高舉著針筒,聲音冰冷而堅定:“別躲了,乖乖接受治療吧,這群人裏就你病得最嚴重了,及早消毒殺菌才是正道。”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被追著攆的那人一邊跑一邊往身後扔□□,頗為狼狽:“別忙著虐童啦你們!阿貞快快,快幫我把人攔下!”

“嗚哇!快閃開——”

她看見突然出現的幾個人臉色大變,一時剎不住車,直直地撲了過來,然後被敏捷的從者一把撈住了衣領,避免了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慘劇。

聞朔顧不得形象和探尋這幾個人的出現方式,心有餘悸地還想拔腿就跑,卻被這幾個不速之客看得心裏發毛,硬生生止住了沖動。

那個白毛緊緊地盯著她的……脖子?

由於追逐過程中那件繁覆礙事的立領長外套被外力撤掉的緣故,現在聞朔襯衣外面只罩著一件馬甲,脖子上那個印痕依然非常清晰的牙印就完全顯露了出來。

齊格飛不費吹灰之力地發現了它的存在。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意大利佛羅倫薩——在那個夜晚,那個無人入睡之夜,他差點以為自家master和某個新手刺客要來一發跨人理之戀的夜……

因此,白發劍聖原本純潔清澈的目光陡然一變,犀利且飽含他家master所看不懂的覆雜情緒。

聞朔被這詭異的眼神看得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握緊了鐮刀,餘光一掃,赫然發現旁邊那個不認識的綠色長毛也正以一種微妙且充滿感慨的目光註視著她。

什麽啊這幾個人?!

她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膽,腳步一錯避到了前來支援的黑貞德身後,再回望逐漸接近且虎視眈眈的鐵血護士,頓覺四面楚歌。

倒是黑貞德和齊格飛四目相對,皆微微一怔。

“貞德小姐。”齊格飛禮貌地頷首致意。

“果然是你。”龍之魔女愉快地勾起唇角,揚起邪氣肆意的笑容,“來打一場嗎?上次我可還沒盡興。”

什麽玩意?!這兩個人還認識?

聞朔大驚,再聯系白毛小哥那奇怪的眼神,一時間誤以為自己卷入了狗血八點檔。

“master?”齊格飛卻看向了聞朔,他皺了皺眉,不無擔憂地詢問道。

為什麽master是一副你誰啊你哪位啊我們不約的表情……

“這家夥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黑貞德眸子一瞇飽含愉悅地道,她掃過幾個人瞬間驚愕、緊張、疑惑的神色,從喉嚨裏溢出歡快的笑聲。

太爽了,她想,這感覺太爽了。

只有恩奇都點點頭,面色自若道:“全忘了嗎?果然。”

“你知道些什麽?”莫德雷德猛地扭頭,帶起一陣殺氣,氣機完全鎖定了他。

恩奇都搖搖頭,露出淺淡的微笑:“不,沒什麽。”

莫德雷德就差掐著他的脖子使勁搖晃了,可惡啊這個綠毛!一路上明明表現得比誰都博學比誰都懂得多,到了關鍵時刻反而成了鋸嘴葫蘆了麽?!

“敘舊稍後再提,”冷淡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紅衣粉發的護士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中的針筒,“總之,先把這個完全不聽話的家夥交出來。”

她直直地凝視著聞朔,頗有一副教導主任當著娃她媽的面大開訓誡的陣勢。

可惜娃她的幾個媽都不是吃素的,雖然沒懂這個白衣天使的邏輯,但是膽敢在他們面前追著人打還搶人?

莫德雷德“刷”地拔劍相迎,冷聲道:“你剛剛說什麽?”

她瞇起鋒芒漸盛的碧眼,與南丁格爾對視起來,互不相讓,火/藥味極其濃烈。

“難道說,master丟失記憶是你下的手?”齊格飛面色微變。

於是,已經做好被圍攻準備的聞朔,就眼睜睜看著被自己腦補加了很多戲的少年少女們撲向了一直妄圖抓住自己做恐怖治療的背鍋俠·鐵血護士,轉瞬間自己身邊就只剩下了……長發飄飄的綠發美人。

“嘖,風水輪流轉啊。”她摸了摸鼻子,豐富的內心戲隨著這一場鬥毆化為烏有,盡管並不明白為什麽來的人是友非敵,不過好歹事情也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自己也終於逃脫了那個護士的魔爪。

不久前才撕了古神的禦主表示,這個逼著人抽血治療的護士太喪心病狂了。

聞朔剛剛松了一口氣,就發覺身邊的美人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那雙翡翠般的溫潤眸子裏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芒。

她不動聲色地退開了一小步,“有事?”

恩奇都眉眼彎彎地道:“初次見面,迦勒底的禦主,我是恩奇都。”接著他掏出了一個剔透的血瓶舉在面前,問道:“對這個有印象麽?”

“你好你好,我是聞朔……”偽獵人隨口應道,並不動聲色地又退開了一步,“什麽啊?這不就是亞楠隨處可見的采血瓶嗎?”

在她看來初次見面就對人家掏血瓶的人和那個恐怖的護士如出一轍,即使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那也是個癖好奇怪的蛇蠍美人,這人該不會也想對她來個特殊治療吧……

恩奇都對她防備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眼中笑意更深了。他搖了搖頭,唇角輕勾:“不對,這可不是亞楠用於血療的那些血液。”

他突然向聞朔邁出了一步,眸中異彩連連,側頭輕聲道:“還記得你最初喝下去的那瓶藥液嗎?也是紅色的對麽?”

作者有話要說:  想手動加個內存條讓起源從ppt進化成流暢的ppt,結果安裝的時候才發現買錯了標壓,內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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