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略顯自戀, 塗山白也沒好意思真的說出來。

通天教主看她不說話，自行揭曉了謎底：“因為我。”

塗山白：“！！！”

通天教主道：“不錯，就是因為我。我一直在你身邊, 哪裏也沒有去, 不然你想我截教弟子是何等規模，三霄姐妹就算是去掃了廁所，也比你要強得多，緣何大道就選擇了你呢？”

塗山白其實心裏一直也迷糊著這個事情，現在通天教主這麽說了, 她也總算是想通了：“原來是因為你啊……”

這麽多年來以為自己踽踽獨行, 孤獨一狐, 在天地之間都沒什麽牽掛，也沒什麽人牽掛她, 結果現在看來，好像……

並不是這樣。

通天教主一直都在她身邊，沒有離開過。看她哭看她笑，看她發呆看她修煉。

通天教主摸摸塗山白的頭道：“只是我沒想到, 大道會讓你付出這樣的代價, 當時我想阻止，但是……”

但是他沒能做到, 然後因為大道的行為直接被送回到了開天辟地之前，陪著塗山白等到了盤古開天辟地，然後……

一抹荒魂進入了玉宸幼小稚嫩的身體, 從此一忘皆空，到剛剛才想起來。

想起這些年自己還曾經對塗山白有過懷疑, 覺得她根腳不行，身為一只九尾狐, 居然只能修煉到半尾，就讓通天教主心裏十分慚愧。

塗山白的根腳有多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對不起……”通天教主語帶痛惜，“都是因為我……”

“不是的！”塗山白連忙否認了通天教主的話，“不是你的錯，相反，我很開心，我特別開心能夠幫到你你知道嗎？”

在封神之戰的時候，通天教主就不讓她摻和，否則的話在截教幾乎全員落網的情況下，她怎麽可能會全身而退呢？

這麽多年來塗山白除了埋怨天道埋怨鴻鈞道祖，也未嘗沒有埋怨過自己，埋怨自己當年為什麽一直躲在截教後面，沒有幫上通天教主哪怕一點點忙。

所以當年大道找到塗山白的時候，塗山白才會答應的那麽毫不猶豫，那麽不給自己留餘地。

通天教主：“……你是不是傻啊？”他幾乎對塗山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一只狐貍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她的尾巴，現在塗山白的半條尾巴被多少狐貍嘲笑了，以後也要一直這樣，修為沒有寸進……她居然說這樣也很開心？

哪裏開心了？？？

塗山白摸摸鼻子：“好了，我們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了。糾結起來沒個完了，難道你還要再自殺一次，把法力還給我不成？”

通天教主：“……”

也是，一直這樣除了自怨自艾之外沒有什麽其他的幫助了。

他摸摸塗山白的頭：“其實這樣挺好的，以後多這樣出現就好了。”

塗山白：“……你，你喜歡啊？”

通天教主眼神一軟，眼睛一彎，點了點頭：“嗯，我喜歡，很喜歡。只是我看你平日裏幾乎從來不會化形，難道你不喜歡這樣嗎？”

塗山白搖搖頭：“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不習慣，還是覺得四腳著地比較有安全感，站起來總會有些無聊的人來麻煩我。”

通天教主想起了之前那些對塗山白動手動腳還想要金屋藏嬌的人類，眼睛裏閃過一絲肅殺。

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居然敢覬覦不該覬覦的人。好在那些人現在也已經輪回轉世不知道多久了，否則的話……

呵，他倒是不介意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人可以招惹，什麽人不可以。

塗山白倒是不知道通天教主在想什麽，只是覺得通天教主好像喜歡自己的人形的模樣，便道：“你喜歡的話，那我以後就這樣了。”

大道：【……】

長時間沒說話，主要還是因為他被塞了一嘴狗糧。

……

或者說狐貍糧也行。

現在聽到這裏他終於有點忍不住了：【維持人形，你需要消耗的法力太大了。】塗山白現在就是一只連表面都沒有完全了的九尾狐，這麽多年的法力都用來維持這邊和那邊兩邊的通道了，多餘的法力也就那麽一丁點，一般是塗山白存著以備不時之需的，現在居然因為通天教主喜歡就不存了？

塗山白滿不在乎：【沒什麽啊，反正這點法力也需要修煉的，消耗大修煉起來才有動力啊！】

大道：【……】

算了，戀愛中的人……

哦不，他們是不是還沒有戀愛。

通天教主摸了摸塗山白的頭發：“不對。”

塗山白：“嗯？”

通天教主溫柔的說：“不是我喜歡什麽，而是你喜歡什麽，你喜歡的才是我喜歡的，知道嗎？”

塗山白：“……嗯。”

她簡直不知道如何示好了，通天教主這麽溫柔，簡直就像是夢中一樣……

夢中……

塗山白突然掐了自己一下，下手特別狠，疼得她表情都扭曲了一下。

通天教主連忙摸了一下她被自己掐紅的地方，不解的說：“你做什麽？”

塗山白傻乎乎的說：“我……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想要把自己給掐醒。”

通天教主：“……”

他簡直不知道怎麽說塗山白才好了，分明是個那麽聰明那麽機靈的小狐貍，現在怎麽傻得讓人心疼呢？

通天教主伸手把塗山白攬進懷裏：“本來沒有想那麽快說的，怕你不會相信，想要讓你在日常之中慢慢察覺到，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可能憋不住了。”

塗山白楞楞的窩在通天教主懷裏面：“你憋不住什麽？”

通天教主道：“我喜歡你這件事，我可能憋不到你察覺到，現在就想要告訴你了。”說著，通天教主頓了頓，“我想你肯定要說，我是不是想錯了，是不是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說錯了……”

通天教主一口氣羅列了很多塗山白會說的情況，說的他甚至都有點喘不上來氣。

說完之後，通天教主緩了口氣，道：“我想過了，考慮過了，非常認真的想過了，我想了近萬年。”

近萬年……也就是說，自從通天教主身死之後就開始考慮這個事情了，他不是隨便說說，不是想要敷衍一下自己，所以……

是真的？？？

塗山白瞬間覺得腦子都要炸開鍋了。

通天教主居然喜歡自己？怕不是她再次做夢了吧？

塗山白又掐了自己一下。

通天教主這次沒有阻止，只是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到底是對自己多沒有信心，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覺得這事兒是在開玩笑呢？

“你可以慢慢想一想。”通天教主還是不太忍心繼續逼著塗山白考慮，“時間還長。”

塗山白：“……”她現在滿腦子還都是亂的，完全不知道通天教主在說什麽，反應過來想必也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了。

通天教主便把塗山白送回房間，然後去找自己的兩個兄長。

其實他們明明沒有分開多久，老子和元始天尊在看到通天教主的時候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各幹各的事情去了。

倒是通天教主感慨萬千。

他和自家兄長分別，已經幾萬年了。

明明是朝夕相對的兄弟，但因為自己的記憶覆蘇，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且……

他有多久，沒有和自家兩個兄長如此平心靜氣的坐在一起，好好的相處，而不是大吵大鬧，甚至是大打出手。

“哥……”

通天教主下意識的呢喃了一聲。

雖然老子和元始天尊尚未成聖，可是這聲呢喃只要出口了，他們還是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怎麽了？”兩人擡頭問，“你和老師說什麽了？老師罵你了？”

通天教主之前比較皮，總是會被鴻鈞道人拿來批評幾句，不過每次通天教主都沒當回事，現在突然當回事了倒是也挺讓人擔心的。

老子和元始天尊對這個弟弟還是相當關心的，問了之後還放下了手裏的事情，跑過來一人一邊安慰著弟弟。

“沒事，老師就是那個脾氣，喜歡說幾句，但並不是真的煩你。”

“是啊，其實你就是皮了點，老師也知道的，不皮就不是你了。”

通天教主眼睛有些濕潤。

他和兄長的關系，原來也曾有過這麽好的時候，這次應該不會再變化了吧？

鴻鈞道人在給足了塗山白休息的時間之後，便和塗山白進行了一次只有他們兩個的對話，具體說了什麽，通天教主也不知道。

只不過通天教主知道，說是和塗山白密談，實際上真正和鴻鈞對話的還是大道，內容總歸還是和成聖，還有那些玩家相關的。

因為自從他們談完之後，通天教主許久沒動的任務系統裏面就又發了新任務了。

要求給玩家布置任務，協助鴻鈞道人去西方傳遞碧游宮的輝煌。

……

說的很冠冕堂皇，但實際上就是去西方把魔祖羅睺給打掉，讓鴻鈞成聖罷了。

之前的老戲碼了，已經走過一遍。

不過通天教主有點猶豫。

他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繼續走上之前的路，畢竟鴻鈞打敗羅睺成聖之後……他和兄長們的歧路也就日見分曉了。

對於他的擔憂，大道明確的表示這次不會了。

【鴻鈞這次不會再殺死羅睺了，畢竟魔族也是一個種族，隨便滅族的事情，是不應該發生的。】大道說著嘆了口氣，【此間天道之前太過任性妄為了。】

通天教主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了。

數以千萬記的玩家們在接到了任務之後，浩浩蕩蕩的沖向了西方。

西方，震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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