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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知道有人這麽砍價,笑起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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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是閑著無聊才出來擺攤,賺錢倒是無所謂的,“不知道姑娘要哪幾樣?”

折晚指著一塊硯臺道:“那塊小的,給我包起來吧。”

書生恭維:“姑娘是個讀書人?可是買回去自己用?”

要是姑娘願意,他恨不得親手教她怎麽研磨!

折二姑娘卻有些不耐煩,覺得攤主磨磨唧唧,可是得了人家的便宜,便也回一聲,“不是。”

書生喜歡尋根問底,“可是給家裏人?”

他眼睛一掃,指著折虎道:“可是給令弟?”

折二姑娘徹底不耐煩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跟陌生人說這麽多話,於是閉口不言,還是齊婉君付了隔壁首飾攤的錢過來道:“晚姐兒,買好了嗎?”

折晚拿著包好的硯臺回話:“好了好了。”

齊婉君便過去幾步,故意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折二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書生聽了這話,便不敢肖像了,心中十分惋惜這般的姑娘竟然定了婚。

折黛卻已經走到了書生隔壁的攤位前,書生見了,連忙過去道:“這是我家姐夫的攤位,籠燈不要錢,只是得猜中了字謎才能拿走。”

——不要錢啊——

折二姑娘腳步聲咚咚,不自覺的就過去了。

她很是後悔自己見識少,竟然掏錢給平媽媽買了籠燈!瞧瞧,這不是可以白得的嘛,想來平媽媽知道了,也會罵她一頓,說她不會持家。

但看了一瞬,她就覺得還是掏錢好,掏錢不用費腦筋,這燈籠上貼的字謎,她一個都猜不中。

齊婉君也一籌莫展,只有折黛,提筆就開始寫,她一動筆,折晚就湊過去看,然後發出驚嘆聲,“原來是這個字啊!”

折黛寫了好幾個,笑著遞過去,“公子請看,謎底可是對的?”

書生哪裏知道對不對,他就是幫著守攤位,謎底他也不知道啊,於是四處看看,瞧得遠方一個穿朱紅色外衫的人走來,便連忙喊了聲,“姐夫,有人來猜謎底了。”

折黛也跟著轉頭,然後只覺天旋地轉。

是雲王。

她手心都開始出汗了。

雲王白睿是聽聞胥江的大明寺廟會比雲州城裏的還好,便帶著人過來游玩,也是閑著無聊,在這裏擺了個攤位,寫了些刁難人的字謎,想著應該無人能解,結果接過紙一看,字好,謎底也對,更難得的是,緣分啦,竟然是大明寺裏曾經遇見過的美人。

美人上次還看他看暈了頭,這次也不例外,見了他就好像失了魂一般,雲王殿下暗自得意,沒法子,這就是魅力。

不過他美人多,折黛這般的,在他眼裏只是中等,若是美人有意,他就上門求了回府寵一段日子,要是美人無意,以後回了京都,也能吹噓:“落花有意,可惜本王實在無感啊。”

折晚就趕緊拉她姐的袖子,齊婉君也覺得不對勁,待聽得折晚小聲說男人是她們在寺廟裏碰見的人之一,一些從前不敢想的念頭便連了起來,於是燈籠也不要了,趕緊告辭,雲王殿下並不強留——他講究個隨緣嘛。誰知姑娘走了幾步,便又羞澀的回頭,剎那風情,真是難以言表啊。

書生就道:“姐夫,我姐說的沒錯,你來胥江,定然是要帶個回去的。”

雲王殿下的美人足足有七八個院子,一個院子裏放了三四個人住著,這還是因為來雲州路途遙遠的緣故,只帶了一半。

雲王殿下自認是博愛了些,可他“博”的明明白白,“本王可從不強迫人。”

書生叫樂琪,是雲王妃的弟弟,他砸吧了下嘴道,“是,您怎麽的都有道理。”

雲王殿下便攤也不擺了,道:“看她們那方向,應該是去風韻樓,咱們跟著。”

齊婉君確實是帶著人去了風韻樓,這是大明寺旁邊有名的酒樓,以前折晚還奇怪建在和尚廟旁邊的酒樓應該沒生意,可今日才知道,只要這大明寺有人來燒香,那酒樓便倒不了。

折家已經在這裏訂了雅間。折晚本來是期待極了這裏的酒菜,可剛剛發生了那般的事情,她便心裏惴惴,一會看看她姐,一會看看她娘,折虎有幾次想說話,都被她用眼神瞪回去了。

齊婉君其實是想直接回去的,可是街上正是人多的時候,順著走還行,要是逆著走,又怕出意外,她額頭上青筋跳著,極力忍耐,等好不容易到了酒樓,門口的小廝將人迎了進去,問明白了雅間名字,便招呼來一個跑堂的,繼續引著人往裏面走。

跑堂的十分殷勤,問起要吃什麽,齊婉君一個頭兩個大,哪裏還顧得上,折晚便隨意點了幾個菜,讓他出去,還讓秋宴等人在外面等著,等裏裏外外的人清幹凈了,齊婉君這才問低頭沈思的折黛,“你知道,你剛剛在幹什麽嗎?”

這也就是人多,沒人註意,要是被人看見了,是要被人家說道的。

被人說道也沒什麽,齊婉君不怕,可她怕的是黛姐兒看上了人家。她心都在滴血,“你.....你知道他那個年紀,肯定是成家了吧?”

折黛心裏五味雜糧,可也知道齊婉君是為了她好,說實話,她這個心思,一直都是悶在心裏的想法,她一方面覺得要是齊婉君給她找了個人家,她也嫁過去,一方面又覺得,要是能進雲王府,為什麽不去呢?

她心裏再沒有凈土了,她滄無的世界裏並不需要別人看重的那些東西。

她上輩子活的糊塗,這輩子也活的稍微明白點了,上天卻給了她一根繩子。

那根繩子,是她前世年輕時候所不屑的,可是後來卻夢寐以求,她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想著,要是她有權有勢,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於是她就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

從她回頭看的那時候,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折晚本來沒多想,可是聽了齊婉君這番話,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可急壞了,“阿姐,你可不能光看那張臉啊!他都老成那般了!”

真讓人著急。

折黛嘴巴動了動,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可又不得不說,她是絕對不能讓齊婉君和折晚擔心的,她安撫道:“我就是多看了一眼,覺得眼熟,你們別多想。”

折晚懸著的心才安定下來,她拍拍胸口道:“我就知道。”

要是鰥夫那還好,要是有婦之夫,那肯定是不行的,最後怎麽的都是悲劇,最好的情況便是她姐沒看上。

她鬼精鬼精,又故意當著折黛的面對齊婉君道:“阿娘,你別擔心,那男人不是鰥夫就是正妻在家,阿姐不會糊塗的。”

齊婉君便脾氣也不想發了,黛姐兒是她的女兒,她有多少小心思,齊婉君全數都知道,折晚是放心了,可她的心卻懸的更高,勒的更緊,勒的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都是阿娘不好,一直給你找不到好人家。”

折黛愧疚極了,“阿娘,你別這樣。”

這樣讓她的心裏壓力很大,讓她心亂如麻。

折晚懵懵懂懂,正要安慰齊婉君,就聽見秋宴在外面敲門,折晚過去撩開簾子,然後折黛在裏間都能聽到她憤怒的罵聲了,“你來做什麽?”

齊婉君和折黛對視一眼,連忙過去,一直都迷茫著的折虎也趕忙邁著小短腿跑,等到了前面一看,折黛皺起眉頭,“劉庚?”

然後往他旁邊一看,那兒站著個做少婦般打扮的,折黛凝起眼神:是張裊。

她看見了,折晚和齊婉君也都猜著了,齊婉君是長輩,將兩個女兒往後面一擋,“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庚喝了一杯酒,有些醉醺醺,張裊柔弱的跟在後頭,見了這樣的場面,也不說話,只低著頭,偶爾擡起頭看,也是朝著折黛盈盈一笑,半點沒有不好意思。

折晚哪裏受得了這個刺激哦,她心裏揚起了無數的拳頭,可劉庚擋在這裏不走,已經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看,門也關不上,她要是貿然動手,定然會惹了人閑話,於是憋著氣,對折虎使了個顏色,折虎多機靈啊,立馬就上前走幾步,折晚裝作拉人模樣,喊道:“虎哥兒,人多,你別亂走。”

秋湖常伺候折晚,心裏有了計較,便也上前拉人,於是幾人一塊圍上去,慌忙之間,劉庚便被踢了一腳,他又喝的醉醺醺,一時間沒站穩,於是人便砸了下去。

折二姑娘還不滿意,一雙眼睛刷刷的看向張裊,那裏面盡是惡意,用了折二姑娘上輩子跟人打架時修煉出來的眼神,還真嚇的張裊往後退了幾步,嘴裏弱弱的喊了聲:“你們欺負人。”

一雙笑吟吟的眸子也沈了下去。

折晚冷哼一聲——讓你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劉庚爬起來,驚怒不已,可是齊婉君卻已經開始叫喊了,“劉家賢侄,你怎麽樣?怎麽就喝了這麽多酒,好好的砸下去,這下子可好,額頭都磕破血了。”

劉庚:“......”

他好面子,也不肯說是被人踢了沒站穩砸下去的,於是咬咬牙,認可了這個說法,可他今日卻不是專門來受氣的,他目標明確,冷笑了一聲,便開始巴拉巴拉的開說。

折晚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一,他納表妹做妾氏了,而折黛卻還沒找到好人家。

第二:他最近攀上了一個權貴,想來不日富貴可來。

第三:他還是很喜歡折黛的——

這惡心的男人沾沾自喜,“我都打聽了,黛姐兒如今說親難,想來再找個我這般的不容易了,不如這樣,咱們兩家的婚約照舊——”

就是他旁邊的那位張姨娘,也一副真誠的道:“折家姐姐,我願奉你做主母,你我姐妹,一起照顧夫君。”

折晚就低聲問齊婉君,“阿娘,我還可以揍他嗎?”

她都要氣死了!

齊婉君卻已經氣過了頭,她見過的事情多,已然沒有二女兒那般氣惱,而是輕蔑的道:“你當我折家是那眼皮子淺的?你若再不讓開,我便要叫差爺過來評評理了。”

劉庚知道齊婉君跟黃夫人認識,他的笑臉便維持不住了,正要再說幾句,就聽折二姑娘喊了聲,“沈汀!這邊!”

活像是有人撐腰來著。

沈汀過去的時候就見折二姑娘氣的滿臉通紅,劉庚不是胥江的人,沒聽過小沈先生的名字,聞言看過去,只見他跟折晚眉眼間互動,笑著道:“我就說嘛,黛姐兒找不到夫家,還不如繼續嫁與我,免得妹妹都嫁了,她還待字閨中,難道將來要去做尼姑?”

齊婉君厲聲道:“你是執意要將兩家的面子撕破了?”

齊婉君說話了,沈汀本想說的話便咽了回去,拉著晚姐兒退後一步。

劉庚卻得意,“我倒是用不上撕掉這層面子,你們折家如今只是個商戶,我卻已經成了樂大人的門客,今日跟您說話,還敬您是長輩,可你要是出言不遜,我也免不得說些難聽的話了。”

一副十足的小人嘴臉。

這是太得意了,說話也不講究起來。

折黛本不在意,可聽了這話卻皺起眉頭來:這可是上輩子不曾有的事情。

上輩子,劉庚雖然仕途還算通達,可也沒有投到樂洮的門下。

折晚卻再也忍不住開懟了,“你持身不正,還有婚約在身時便跟自家表妹聯合起來逼我家姐姐退婚,好讓你表妹登上正室之位,簡直就是個畜生。”

人越來越多,既然躲不掉,還不如說清楚些好,免得將來被人拿了今日的事情說閑話,“我家本想著兩家世代交好,做不成親家也是無緣,退了婚便是,可你卻還蹬鼻子上臉,今日帶著人上門來找茬,你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

最後又唾棄了一聲,“我呸,個畜生!”

小沈先生只覺得折二姑娘罵人也靈動極了,他已經明白了怎麽回事,便也上前一步,給晚姐兒做起捧哏來,勸道:“對這種畜生,何必動氣呢?我見識雖然不多,可也知道一個不是人的畜生,即使過再久也成不了人,你想讓他說人話,實屬是刁難了。”

兩人一唱一和,人群中迸發出一聲聲笑意,大概也明白了怎麽回事,就是不知道的,問身邊的人,也能知道一個核心思想:不要臉的人找茬被懟。

劉庚便勃然大怒:“你是在罵我不是人了?”

折晚那嘴巴不是好惹的,冷笑道:“那你覺得自己是個人?別想了,你若是人,那便是修煉成精了!”

劉庚從未跟人這樣對罵過,心道一聲果然唯女子與小人不可養也,然後又聽見折二姑娘進行人身攻擊:“你剛剛還說,成了什麽大人的門客?嘖嘖,我倒是佩服那位大人,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收下你這麽一頭豬精!”

劉庚氣的青筋暴起,“你可知樂大人是何人?何等權勢?”

小沈先生便笑道:“既然如此,兄臺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劉庚一楞,沒明白什麽意思,折晚便立刻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十足的輕蔑,然後對小沈先生道:“他沒文化,你罵人不要這麽這麽文縐縐的,直白些,好歹讓他聽懂了。”

劉庚覺得受到了羞恥,他再次大怒:“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這下子,就連喜好吃瓜的雲王殿下也忍不住吐槽了,對樂琪道:“你三哥怎麽收了這麽個蠢東西做門人?”

樂琪根據他哥的秉性猜測道:“可能這人能吹牛。”

他哥樂洮很能受人蠱惑,只要你說話的語氣真誠點,他便會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想要投到他的門下,只要你吹牛的時候臉色正經點,他便相信你是有點真本事在手上的。

正鬧著,黃大人和黃夫人進來了,黃夫人是全程參與了這事情的,聞言怒喝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劉庚被這一嗓子吼的腦袋瞬間清醒,臉上青白交錯,最後朝黃大人拜了拜,恨恨離去。

於是人群散去,齊婉君就忍著淚,跟黃夫人告別,“黃姐姐,本是大好的日子,還因為我的事情掃了你的興,我這便走了,你可別為了我擔心。”

等人走了,黃夫人便對黃大人道:“多可憐的人啦。”

她真是見不得一點兒可憐的事情。

黃大人:“.......”

他也恨這劉庚搗亂,今日這花燈節,說的好聽點,是為了與民同樂,說的直白點,便是為了迎接雲王殿下的到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雲王現在在哪裏,可是萬一就在這裏呢?

這要是被碰見了,還不得被誤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治理能力不行呢。

黃大人趕緊用眼神看了看左右,見沒見著熟悉的人,這才放心。

他對劉庚生了厭煩之心,對黃夫人道:“劉家德行不好,以後少跟這家人來往。”

黃夫人便高高興興的哎了聲,心裏想著怎麽要齊婉君的感謝了。

***

晚上回到家,小沈先生是不好跟著上門的,他囑咐折晚道:“多安慰你阿娘和阿姐,將這事情跟平媽媽也說下,你阿娘那裏你說不到頭上,平媽媽跟她年歲一般大,比你去勸慰便好些。”

折晚點頭,便急匆匆的跟上了齊婉君和折黛的步伐。

她心裏也亂糟糟的,本來挺高興的燈會,結果卻遇上了這麽倒黴的事情。

待回了家,齊婉君想來想去,還是抓住黛姐兒的手不放,拉著她去房間裏說話了,折虎被送了回屋睡覺,折晚便立刻跑去找平媽媽說話。

平媽媽就在屋子裏候著呢,她見著齊婉君臉色不對,心裏著急,等折晚一來,便道:“怎麽了啊?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折晚便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最後總結,“真不要臉。”

平媽媽聽了卻覺得不對勁,“還有別的事情沒?”

單是這件事情,齊婉君必然不會是那般的臉色。

折晚便想了想,將今天折黛的異常說了出來。

平媽媽的心撲通撲通跳,她是個有閱歷的人,問:“那人穿著怎麽樣?”

折晚肯定道:“比咱們家布莊上的布料都要好!”

平媽媽心裏有數了,趕著折晚去睡覺,折二姑娘回了屋,這才發現自己買給小沈先生的硯臺沒送出去,買給平媽媽的燈籠也忘了,於是惆悵的睡下,翻來覆去到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折二姑娘便起來了,她躡手躡腳的在齊婉君的院子門前走了幾步,又跑到折黛的屋子門口晃幾下,她覺得自己真真實實的為這個家裏操碎了心。

秋沁從廚房裏出來,見了她,笑道:“大姑娘昨晚睡在夫人那裏了,您有重要事情?我去叫大姑娘?”

折晚便搖搖頭,她可不敢去敲齊婉君的門,她百無聊賴的又走了一圈,發現自己實在是起的太早了,只得慢吞吞的散步,就當是晨練了。

散步自然是往外院散,她著急的看著大門——小沈先生怎麽還沒來呢?

於是沈汀早早的過來,還被瞪了一眼,吃了一回掛落,他連忙去哄,“你看著憔悴,可是沒睡好?”

哪裏睡得好嘛,可是折黛的事情可不能說給小沈先生聽,她便只好道:“我是被氣的。”

被誰氣的大家心裏都有數。

沈汀就道:“昨天一番吵鬧,黃大人必然厭惡了那劉庚,更何況他說是讀書人,卻連個功名都沒有,哪裏有什麽大用?最後不過平庸一輩子,成不了氣候。”

折晚卻道:“可我聽他那意思,像是攀上了什麽權貴,昨天那般罵他,我就怕他回去使壞。他自己是成不了氣候了,可若是仗勢欺人怎麽辦?”

沒錯,這才是折二姑娘擔憂的事情。

沈汀便溫柔的看著她,“不會的,他說的那個樂大人我也認識,人家門下之人何其多,這劉庚只是其中一個,算不得什麽的。”

明明是輕描淡寫的解釋,可是折二姑娘的心卻終於放了下來,她滿懷歡喜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小沈先生便借此時機說些真心話,“你別怕,我總護的住你的。”

折晚耳朵紅起來,她輕輕的點點頭,臉頰微紅,然後就有心情說別的了,“我昨天給你買了硯臺,你待會拿回去試試。”

如此厚愛,喜的小沈先生心裏開始生出小太陽花,一朵一朵盛開,雖然是嚴寒的冬日裏,可也暖心暖肺。

他第一次見折二姑娘的時候,就見她手裏拿著弓箭射人,十分恣意,站在高高的臺階上,穿著朱紅色的衣裳,就像是太陽光般,直接紮進了他的心裏。

折二姑娘卻有些得意於他感動的樣子,於是為了讓小沈先生再感動些,她又誇下海口,“要是今日有空,我還給你做點棗糕吃吧?”

沈汀連忙提前返禮,掏出自己雕的桃木簪子,“你看看,喜歡嗎?”

小沈先生做的東西,她自然是喜歡的,她將小腦袋伸過去,示意他直接給她戴上,沈汀卻條件反射的看腳下,折晚不滿,“你看什麽呢?”

沈汀自己笑了,“平日裏想給你簪朵花,都要先給虎哥兒十個銅板,如今他不在,我倒是不適應了。”

折晚便跟著笑起來,燦若桃花,小沈先生色/心驟起,瞧瞧四周,便快走幾步,慢慢的,循序漸進的,將手伸了過去,勾了勾姑娘的小拇指。

姑娘的臉便不是桃花了,而是開花結果,紅紅的桃子臉,讓人看了就想啃一口。

小沈先生深感自己太過於貪心,之前只想著看看姑娘就好,現在都想啃了,將來說不得還要做些禽獸之事才能緩解相思之苦,這般一想,便覺得婚期定的太後,若是能提一年,都是解救了他。

他來的早,平媽媽卻無心給他做早飯,吩咐了秋娘在廚房忙活,平媽媽就想去齊婉君的屋子裏叫人。

折晚一看,眼睛圓溜溜的轉,立刻起身要跟著去,可憐平媽媽全心全意想著黛姐兒的事情,被跟了幾步路才發覺折晚這個尾隨者,嚇的她恨恨的將人拉過來打了幾下手心,“差點給我嚇暈!你跟著我做什麽!”

折晚可憐兮兮的:“我也去看看啊。”

她擔心了一晚上呢!

平媽媽卻煩的很,“你先去跟小沈先生吃飯,然後送虎哥兒去外院讀書。”

行吧。

被嫌棄的折晚回到堂廳,幾番嘆氣,心裏著急,最後覺得,反正無事,閑著又煩人,不如去廚房給小沈先生蒸個棗糕,沒準她蒸出來的時候,齊婉君和平媽媽已經跟折黛說好事情了,也就將事情告訴她了。

她心裏其實有點想法。

問題出在了那個孔雀老男人身上。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麽姐姐多看了人一眼,齊婉君和平媽媽就這般大的反應——說實話,小沈先生剛來的時候,她也覺得人長的好,偷著看了好幾眼呢。

要是人家有家有室,以她對大姐姐的了解,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麽違背禮法的事情來,要是沒有家室,卻也難得很,雖然她看不上孔雀男那雙四處撩人的眼睛,可是平媽媽昨晚問了衣著之後,她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對方應該有權有勢。

那就有的波折了,反正不是什麽好去處。

折晚想來想去,便猜測應該是齊婉君和平媽媽不放心折黛,怕她看上了人家,姻緣又不成,最後像話本裏的小姐般癡迷,落的個相思病,香消玉殞。

她一邊往廚房裏去一邊嘆氣,秋娘來折家五年來,算是看著折二姑娘長大的,之前沒心沒肺的一個人,現在也經常嘆氣了,便笑道:“小小年紀,可不能這般,額頭會長皺紋的。”

折二姑娘雖然知道秋娘說的不是真話,可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額頭,等到將棗糕拎給小沈先生的時候,還猶豫的問:“要是我額頭有皺紋了,你還願意看我嗎?”

小沈先生立馬指天發誓,“無論你什麽樣,我都只恨不能時時見著。”

當然,要是能再吻一吻姑娘的額頭,便是再好不過了。

折二姑娘便被哄的開心極了,她將棗糕一個勁的給小沈先生一塊塊遞過去,撐的他差點就招架不住了。

他吃的極飽,摸著圓溜溜的肚皮想起了平媽媽之前說折晚的一句話:我家晚姐兒,生起氣來,就是跟豬也能懟半天。

可小沈先生現在覺得,折二姑娘要是心慕起人來,也能將人養成豬的。

哎,真是幸福的煩惱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些,麽啾!感謝在2020-04-24 11:27:38~2020-04-25 20:08: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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