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這個字眼。

本以為只是小說素材，看得越多，方知遠就越發心驚。那些相似的、主角受傷之後有了迷之記憶的橋段，讓他不得不懷疑起了這個猜測的真實性。

那些夢，那些記憶，真實得就像發生過一般，尤其每次醒來，看著另一邊空蕩蕩的床鋪，他就很難受。擡手揉揉生疼的太陽穴，方知遠嘆了口氣，轉身走回房間。想再多，也想不起對方的長相和名字，到底這個人存在與否，還是個未知之數。

屋子又暗了下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很快又變得安靜。他閉上了眼睛，希望能夠睡著，希望能做個好夢，哪怕在夢裏聽一句對方的撒嬌都好。

第二天快到中午，方知遠才帶著圖紙來到公司。他的上班時間向來隨心，畢竟他手裏的出來的珠寶都是好東西，老板自然給了最大的自由好讓他靈感大大地來嘛。

其實方知遠根本不想來，要不是大客戶指明了要他來介紹這次的設計，又禁不住老板苦苦哀求，他才不會動身。每次過來公司都很麻煩，因為會見到一些他不喜歡可是礙於禮貌還要寒暄的人。

例如，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據說是什麽股東的女兒，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愛來公司堵他。見她想湊過來，方知遠馬上退後幾步，擺出冷漠的表情，伸手捂住嘴咳嗽了幾聲。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麽厚臉皮的人，屢被拒絕屢次纏上來，每次只要聞到那股濃烈的玫瑰花香他就是好一陣反胃。

雖然夢裏的誰也喜歡玫瑰，但是身上的香氣是淡淡的，讓人心情舒緩。

下意識想起了那個人，方知遠楞了一會，回過神更嫌惡地瞥了一眼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女人，徑直就走向會議室，連一句“早上好”都顯得多餘。

正以為自己找到機會關心對方的女人，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擔心方知遠身體不適、自己會煮湯能給他清心潤肺什麽的，就發現面前始終不發一言的人走開了。她還想追過去，可對方這大長腿一伸，走得很快，她踏著六七厘米的細高跟也跟不上，只好眼睜睜看著對方拐進了會議室裏。

雖說自己老爸是股東，可打擾了生意絕對會被罵個狗血淋頭。再多不忿，她也只好惡狠狠地跺了下腳，轉過身又是一副妖嬈的模樣，噠噠噠的聲音向著電梯那邊漸漸遠去。

方知遠舒了口氣，整理了一下領帶走到會議桌前，開始給等候的客戶展示他的作品。一邊講解著，他一邊走神，剛剛那個女人最後說的話意外讓他上了心。

自然不是稀罕她什麽煮湯的自誇，而是想起了在夢裏，那個人很喜歡給自己做飯，尤其煮得一手好湯。不是沒有想過去找，但是在不知道長相和名字的情況下，他也無從下手。

可今天，他心裏的渴求壓不住了，想要見對方，想要核實對方真的存在或是幻覺。

2.

沒準真的是緣分，或者說是命運。

當晚回家，方知遠就覺得一陣頭疼，陌生的碎片又浮現在腦海裏，這次他看到了一個地方，是和對方散步走過的江邊。醒過來之後，他馬上打開搜索引擎，很快就找到了——是隔壁的H省省會。

看夢裏的情形，他們並不是去旅游或怎樣，就是住在那裏傍晚才會出來遛彎。而網上搜索到的信息，無論是照片上沿江小道的燈，還是在水面晃蕩的游覽船，都和夢裏的一模一樣。

恨不得買機票馬上就飛過去，方知遠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還有沒完成的工作，收拾東西也需要時間。強行按捺住心裏的激動，一夜未眠，等上班時間一到他就趕去了公司。

坐在桌子後面趁著空閑塗指甲油的秘書小姐都懵了，一不小心打翻了瓶子，她從沒有看到方大設計師這幅慌張的模樣，急匆匆就闖進了老板辦公室。本來站起身來打算詢問一二，她想了想，又坐了下去，反正老板應該不介意的。

至於進去把人嚇了一跳的方知遠，也知道突然辭職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老板是自己的老同學照樣沒情分可講，他也沒那麽缺德甩手就跑。喘著氣解釋了一通，好一頓扯皮之後再答應了即使到隔壁城市還是通過網絡工作，才說服了苦著臉的老板，就當把他外放出去。

老板也生氣啊，但那麽多年相處下來也知道方知遠的性格，向來說一不二，決定了的事情用盡方法也要做。以前他挺慶幸這家夥守承諾死心眼，任憑別的品牌挖角也不走，結果嘛，之前多滿意現在就有多無語。

你說一個三十歲男人，過去在朋友圈子裏人盡皆知的老處男，如今為了個莫須有的對象，拋下大好事業就往外跑。他狠狠拍了桌子，咬著牙惡狠狠地說：“方知遠啊，你最好真的能找個媳婦才待在那邊，不然你就等著我去揪你回來！”

啊哈哈，方知遠才懶得理會，要按他以前的性格，肯定諷刺幾句“活該你單身狗”之類的。然而他現在激動著呢，得到答覆之後就推門跑出去了，完全沒有往日衣冠楚楚的模樣，倒像個，咳咳，真正的禽獸。

老板：“……”

處理好公司這邊的事情，之後在家整理行李又是好幾天，方知遠心急如焚，但還是耐心把事情都安排好。這邊的房子鎖起來，也沒打算租出去，以後帶著人過來玩可以住，至於沒人打理就放著落灰吧，他也不在乎。

一個人就是想走就走，他爹媽早去世了，親戚也沒幾個，幸虧隔壁還有幾個死黨幫忙找了房子，不然方知遠還得繼續焦躁著。

等飛機慢慢升高，在厚厚的雲層穿行，窗外什麽也看不見。過了一會，才透過舷窗看到陽光給雲海鍍上一層金色。方知遠盯著外面的景象，離要去的地方越來越近，終於恢覆成以前冷靜的樣子。唯一能看出緊張的地方，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我來了。”

3.

很快在這個城市安頓下來了，方知遠一邊還債搞圖紙（答應了老板的屈辱條件），一邊試圖從記憶碎片裏找出蛛絲馬跡。

還別說，對方大致的形象已經拼湊出來了：

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跟方知遠相比身形小很多，腰很細，但摟住去摸還是有淺淺的小肚子，揉起來很舒服；會做飯，喜歡給方知遠煮湯，但是自己挑食嚴重，愛吃菜不愛吃肉，連昵稱都是“菜菜”，夢裏老是要方知遠緊盯著才肯撅著嘴吃掉挑出來的肉，有時候還要親自上嘴才能讓這家夥乖乖咽下推過來的食物；身上常常飄著玫瑰香氣，似乎是連衣服被褥都要噴這個氣味的香水，但不令人討厭，反而聞起來很輕松，嘗起來（？）也很甜。

想起越多，就越喜歡。

到這會方知遠也不急了，如果只有他自己有這些記憶，那也沒必要去找現在的對方，畢竟那不是屬於他的愛人。而如果對方記得，自然會來到這邊，總會遇到的。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快想起對方的長相和姓名，免得到時候遇到對方都認不出來。空閑時間方知遠也不愛外出，就躺在陽臺的長椅那裏，或者窩在臥室床上，想啊想。

只是絞盡腦汁的他，並沒有料到會以這種方式回憶起來——

秋天的午後，微風吹拂，暖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放松身子躺在沙發上的方知遠漸漸困了，眼皮耷拉下來，昏昏沈沈之間就睡熟了。

“啊哈……輕一點……”

夢裏的呻吟如此熟悉，帶著微弱的泣音，在他耳邊流轉。方知遠覺得自己抱緊了身下的軀體，像要吃掉對方一般親吻著，從嘴唇到脖頸，逐漸往下，含住了胸口的小突起。

對方似乎很敏感，手腳一抖一抖的，在乳頭被舔弄的時候發出更讓人酥軟的哼聲，引得他愈發瘋狂。而兩人下身相連，夢裏的方知遠簡直要溺死在那個溫熱柔軟的小穴裏，只顧不停用力撞擊，頂端一次次擦過深藏著的敏感點，肉壁便更加絞緊，吞吐著他的巨大，給予他無盡的快樂。

怎麽能停下來？

那種觸感仿佛就是真實的，肉體碰撞時皮膚貼緊，感受彼此的體溫，而情動時渾身大汗，和著體液混亂不堪。他還是掐緊眼前的腰，沒理會對方在自己手臂上抓撓留下的痕跡，更用力地拉過來，讓這個戰栗著的身軀失去控制一般隨著他大開大合的動作晃動。

“嗚！”高亢而急促的喊聲傳來，對方似乎已經高潮，白色稠液就噴濺在兩人的胸腹上，而後方更是不停收縮起來，像貪婪吞食一般擠壓著莖身，渴求著澆灌。

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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