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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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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幫大牢內,鐵鎖加身的楚江寒正被丐幫刑堂長老拷問。

啪!

鞭子又一次重重地抽在楚江寒的背上。他咬緊牙關,哼也不哼一聲。

“有種!我就看你能硬到什麽時候!”負責拷問的孫啟先恨恨地咒著,揮起鞭子運足內力猛烈地在楚江寒那早已皮開肉綻的後背上狠命地抽著。

他絕對無法原諒楚江寒,因為丐幫幫主就是他的親弟弟。

楚江寒武功受制,無法提起內力,只能以尋常身軀抵抗孫啟先的鞭打。但他的意識卻已經模糊,眼看就要昏厥。就在這時,一桶冷水從他的頭上澆了下來。冷水流過他的後背,引起一陣針紮般的疼痛。

“說!是什麽人派你前來行刺?”孫啟先扔開木桶,抓住楚江寒的發髻提起他的腦袋。

楚江寒的表情冷漠一如當初,甚至連看也不看孫啟先。

孫啟先怒火中燒,放開楚江寒揮起鞭子就要再次抽下去。

“請等一下。”一個不怒而威的聲音在牢房外響起,孫啟先不自覺地停下了揮鞭的動作。他轉身一看,是王長老帶著古天賜以及夏侯思卿來到。剛才那一聲,很顯然出自古天賜口中。

“參見古盟主。”孫啟先走過去抱拳相見,並將牢房大門打開。

古天賜走了進來。

楚江寒那受盡折磨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覺得胸口似乎有什麽東西堵在了那裏。

“請孫長老先放下他。”夏侯思卿也皺起了眉頭,走到孫啟先身邊要求道。

孫啟先看了看古天賜,猶豫道:“這……他是刺殺本幫幫主的兇手,我怎麽能輕易就放開他?”

古天賜慢聲道:“可是他刺殺的,不僅僅是丐幫的幫主,還包括其他幫派的首領人物。如果他受不住孫長老的刑罰而死,我們不僅無法查出他的幕後主使,更無法向其他幫派的兄弟交代。畢竟現在想殺他的,並不只有丐幫而已。”

孫啟先沈默,身體因氣憤和悲傷而顫抖不已。不能手刃殺弟仇人,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但是這個人卻並不僅僅是他的仇人。他終於下了決心,拿出鑰匙將楚江寒身上的鐵鎖打開。失去憑依的楚江寒立刻跌倒在地,他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又被孫啟先一腳踢倒。

孫啟先向古天賜跪了下去:“請盟主無論如何都要查明真兇,還我兄弟一個公道!”

古天賜扶起孫啟先,安慰道:“請孫長老放心。等我查明真相,必會召開英雄大會,將那幕後主使之人公布於眾,還大家一個公道!”

“多謝古盟主!”孫啟先低頭再拜,卻被古天賜阻止。

古天賜蹲下身去探視楚江寒,心中多少有些憐憫。

僅僅是一個晚上,這個青年就已經被殘酷的刑罰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他不禁有些責怪自己。如果前一個晚上他有安排好的話,楚江寒就不會受這麽多的折磨了。

“你能自己走嗎?”古天賜出聲詢問。他知道這個青年的心性高傲,絕對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楚江寒用力支撐起身體,後背的傷口因此而流出更多鮮血。古天賜見狀皺眉不已,卻依然沒有伸手相助。

楚江寒突然張口低斥:“你是瞎子嗎?難道看不出來我根本無力行走?”   古天賜一窒,忍不住想笑,卻又極力忍住。他伸手扶住楚江寒,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支撐他站了起來。

王長老和夏侯思卿卻在一邊暗自惱怒,因為楚江寒竟然敢對他們的盟主以那種語氣說話,他也算得上是江湖第一人了。

古天賜將楚江寒帶出牢房,另找一間房間安置,並找來大夫為他醫治背後的傷口。大家雖然感到奇怪,卻因為對方的身份而不敢多做猜測。畢竟武林之尊的行動,不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然而他們根本料不到,古天賜僅僅是因為不舍讓楚江寒受苦罷了。

“這樣……真的好嗎?”夏侯思卿站在古天賜身邊,低聲問道。

古天賜看了看床上服了藥後已經睡著的楚江寒,默默地點點頭。

“可是我不放心。”夏侯思卿繼續說道。

古天賜側頭看他:“你應該知道,他只不過是個殺手而已。作為一個工具,他已經被利用過了。真正可怕的並不是這個工具,而是那個使用工具的人。”

“他的確是一個工具,但並不是只能用來殺人。”夏侯思卿看著楚江寒那蒼白的面容,緩慢而清楚的說著。

古天賜聞言身體微微一震,但立刻恢覆正常。他不認為有人知道他的秘密。即使是跟他最為親密的屬下兼朋友的夏侯思卿,也絕對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古天賜看著夏侯思卿,對他保證。可是他自己清楚,他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麽肯定。也許他並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

夏侯思卿清楚現在說什麽也是沒用的了,他比誰都了解古天賜的固執。

“希望你好自為之。畢竟,你仍然是整個武林的盟主。”夏侯思卿說完,便走了出去,所以他沒有看到古天賜臉上覆雜的表情。

古天賜在床邊坐了下來,仔細地看著楚江寒的面容。

他並不是一個美人,甚至比不上夏侯思卿。

他的鼻梁很挺,不若思卿那麽柔和;他的嘴唇很薄,沒有思卿那麽飽滿;他的下顎棱角分明,不如思卿鵝卵般的光滑;他的眼神太過冷漠,不像思卿那麽溫柔如春……

他的眼神?

“你看夠了沒有?”楚江寒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一睜開雙眼就看到一張充滿男性氣息的臉孔出現在自己面前,似乎在觀察他。

“你醒得真快。”古天賜不著痕跡地一笑,擡起身體拉開跟楚江寒之間的距離。

“如果你被一個討厭的人盯著看的話,相信你也睡不著。”楚江寒冷冷地說著,背後的痛楚又傳了過來。

他討厭古天賜的眼神。那種溫柔和包容讓他無法忍受。

他一想到自己接近古天賜的目的,就沒辦法正常的面對他。

這個男人,有可能是要他獻上自己身體的人。

雖然抱過不少女人,楚江寒卻從來沒有跟男人發生過關系。雖然該怎麽做,他知道的並不比別人少。

古天賜沒有理會楚江寒的冷嘲熱諷,關心地問道:“想不想吃東西?我讓人給你做了參湯。”

楚江寒一楞:“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古天賜笑著點頭。

“你這人莫不是有什麽毛病?居然對一個階下囚如此照顧?”

“我只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讓你出什麽差錯,”古天賜認真地看著楚江寒的雙眼,“因為我還要從你的身上,找到更多的東西。”

直到此刻,楚江寒方知道這個男人能夠成為武林盟主並不僅僅是因為僥幸。

他的眼神,並非只是一味的溫柔和包容,同樣可以冰冷而殘忍。那是一個身經百戰,從大風大浪裏打拼過來的強者的眼神。

楚江寒甚至覺得有些發冷。

他別過臉,躲開那幾乎將他穿透的目光:“你別費心了。”

“因為你絕對不會說出是誰指使你的嗎?”

楚江寒默然。

“沒關系,”古天賜的聲音傳到了楚江寒的耳中,“好的獵人,是有耐心等待的。而我,恰好是個打獵的好手。”

楚江寒再次疲憊地閉上雙眼。

這個男人,也許並不如想象的那麽好對付。

也許這次,他並沒有那麽容易就能完成他的任務。

*** ***  ***

又是明月當空。

古天賜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好好睡過了。

而現在,他卻睡得那麽沈,似乎任何事都無法讓他醒來。

因為今晚臨睡前他喝了酒。那是夏侯思卿敬給他的酒,一杯慶賀他捉拿到殺人兇手的酒,一杯他不能不喝的酒。

所以他才睡得這麽沈。

所以當他聽到有人越過院墻闖入楚江寒房間的時候,他並沒有能夠及時醒來。

“什麽人!”當古天賜終於掙紮著起身,推開房門查看的時候,卻只看到一個身影從楚江寒的房中奪門而出,一閃就消失在墻頭。

他沒有去追那個人影,因為對方的輕功決不在他之下。以他現在昏沈的頭腦,絕對無法追上對方。而且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去看楚江寒。

因為他不能讓他死!

這,應該就是最常見的殺人滅口吧。

古天賜沖到楚江寒房內,卻發現楚江寒伏身倒在地上。

他似乎發現了來人,並且想跟對方搏鬥。可是他的武功已經被古天賜點穴封住,根本無力反抗。

古天賜心頭一痛,一個跨步就掠到楚江寒身邊,將他扶起抱在懷裏。這時,他才看到楚江寒毫無血色的面孔和流著血絲的嘴角。

有一瞬間,古天賜甚至以為楚江寒已經死了。但是看到他那微微顫動的鼻翼,才知道他仍然活著。

古天賜突然感覺自己想跪下感謝上蒼。感謝上蒼沒有躲去楚江寒的性命。

他將楚江寒抱到床上,之後便感覺背後有人接近。

他剛提起手掌,就聽到來人開口道:“是我。”

古天賜放心地垂下手臂,叫著來人的名字:“思卿……”

夏侯思卿走到床邊,看著受傷昏迷的楚江寒:“是對方派人來殺人滅口?”

古天賜頷首:“應該是。”

“他傷的怎麽樣?”夏侯思卿難得地問了一句,神色間有些緊張。

古天賜猶豫了一下,遂伸手揭開楚江寒的衣襟,查看他的身體。他立刻看到楚江寒左胸口上的一個暗紅色掌印。

“羅漢掌!”古天賜狠狠地咬牙道。

是羅漢掌。江湖上幾乎人人會耍的羅漢掌。

只是能夠將掌力使得如此之深,甚至在人身上留下掌印的人,世上倒真的不多。然而即使是這樣,他們卻仍然找不到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

古天賜苦笑了一下:“這也許就是告訴我,永遠不要疏忽大意。如果我不是睡得那麽死的話……”

“是我不好。”夏侯思卿突然打斷古天賜,“我在你的酒裏放了安神的藥物。為了能讓你睡得好一點。”他低下了頭,讓古天賜看不清他的臉。

“你只是關心我而已。”古天賜伸手拍了拍夏侯思卿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在意。而他的眼神卻透露出對楚江寒的擔心。因為剛才他探了探楚江寒的脈象,發現微弱得幾乎無法感覺得到。看來那一掌對楚江寒的傷害的確不小。

“我去找大夫。”夏侯思卿覺得自己沒辦法再呆在這兩個人的身邊,立刻找了個借口走出房間。

這已經是第幾個大夫了?

古天賜茫然地想著。

幾乎找遍了整個城裏的大夫,甚至連鄰近城市的大夫也請了過來,但是他們看過楚江寒後,只有三個字:治不了。

有幾個還幹脆要古天賜為楚江寒準備好後事,因為他的心脈已經被重掌所傷,神仙難救。

不過古天賜卻仍然不放棄,因為他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救楚江寒。

如過那個人也救不了他的話,那麽他就真的要給楚江寒準備後事了。

如影神醫蕭如影,人如其名。

如果要選江湖上最神秘的人士,這人絕對能位列前三甲。

因為他就像個影子一樣。如果你想找他,他根本不會讓你找到,假如你不想找他,他卻不知何時就會出現在你身邊。他就像個影子,明明存在,卻無法捉摸。

如果說江湖上還有幾個人能找到這位如影神醫的話,那古天賜無疑就是這少數幾個人中的一個。

所以現在,蕭如影正坐在古天賜曾經坐過的地方,給已經昏迷了半月有餘的楚江寒號脈。

不知過了多久,蕭如影終於將手拿開,神色奇怪地低首沈思。

“怎麽樣?”古天賜焦急地詢問著,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蕭如影白了他一眼,冷然道:“只要有我在,他想死還沒那麽容易。不過……”

古天賜似是早已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聽到楚江寒不會死後心裏立刻安定下來。但是蕭如影的“不過”二字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不過怎樣?”

蕭如影繼續道:“他所受的傷,並沒有真正傷到心脈。但是我探了他的脈象,卻顯示他的心脈的確傷得很重……別人或許還有可能,但這個人,卻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形。”

“你究竟想說什麽?”古天賜被蕭如影弄得一頭霧水,但從他的言語卻可看出,事情似乎有些覆雜。

蕭如影淡然道:“這個人,根本無心脈可傷。”

人體內有奇經八脈,這是連尋常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蕭如影卻說楚江寒根本沒有心脈。

看到古天賜不解的眼神,蕭如影繼續說道:“這人體內的經脈,大概在出生之時就已經被人以奇異的手法全部打通,真氣在體內無所不至,無所不達,如果習武,一年之功可抵尋常人十年所修。而且此人身上根本沒有穴道,內力散於四肢百骸,源源不絕,永無乏潰。就連脈象,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來隨意控制。”

古天賜聞言臉色大變:“你是說,這個人根本不怕被點穴?”

“無穴可點,何來怕之。”蕭如影伸出手,以指點向楚江寒的喉間。

就在這時,原本昏迷不醒的楚江寒卻突然擡起右手,用兩指護住自己的喉間。

蕭如影立刻將手收回,同時說道:“所以,這個人所受的傷,根本就沒那麽嚴重。”

楚江寒在古天賜驚愕的眼神中慢慢坐了起來。他盯著蕭如影,啞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蕭如影淡淡一笑:“蕭如影。”可是他的笑容卻稍縱即逝,雙眼探究般的看著楚江寒:“那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呢?”

楚江寒窒了一窒,茫然道:“我是誰?我是誰?難道……你也不知道我是誰嗎?”

蕭如影見狀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回頭看向一臉陰翳表情的古天賜,毫不客氣地吩咐道:“請你先出去,我跟這個人有話要說。”

古天賜自從楚江寒醒來後,就沒有將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過。可是楚江寒卻在躲避他的目光。

他是在心虛嗎?為了欺騙他而感到心虛?

古天賜在心底冷冷地笑著,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屋子。

*** ***  ***

客廳內,古天賜坐在桌邊,沈默地看著在他身旁悠閑地品著香茗的蕭如影。

他實在是想問,他究竟跟楚江寒說了些什麽東西,可是心頭的一股氣卻讓他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結果沒等他說話,蕭如影已經先行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他之間的恩怨到底是什麽?”

古天賜一楞,沒想到蕭如影居然會來問他。

“他沒跟你說嗎?”古天賜不懂。如果他們沒說這些,究竟說了些什麽。

“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說。”蕭如影不理會古天賜的疑問,只以眼神催促他快講。

於是古天賜只得把事情的經過跟蕭如影說了一遍。可是蕭如影的神色卻在他講述的同時,變得越來越凝重。

當古天賜終於將事情交代清楚後,蕭如影的表情又恢覆了最初的淡漠。

“這麽說,武林聯盟是不可能放過楚江寒了?”蕭如影又喝了口茶後,慢條斯理地詢問。

“而且也不可能放過他幕後的主使人。”

“難道不能只處置那個幕後主使,大人大量地放過楚江寒?”蕭如影斜睨著古天賜,等著他的回答。

古天賜同樣神色黯然:“最輕的處罰,恐怕也是挑斷手筋腳筋,毀去武功,終生囚禁在聚賢山莊的水牢內。”

蕭如影皺了皺眉,“你們還真殘忍,居然留著他的命。”

人到了古天賜所說的那個地步,的確是生不如死。一刀給個痛快,倒成了解脫。

古天賜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他並不想這麽對待楚江寒。

然而,只有他一個人不想而已。

他沒辦法跟整個武林抗爭的。即使他是堂堂武林盟主。

“不過事情恐怕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蕭如影彈了彈衣襟,似乎要彈去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古天賜點點頭:“他大概不會供出自己的主子。所以他寧可裝成重傷,也不願意醒過來面對我們。”

蕭如影卻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見古天賜挑眉,蕭如影接著道:“我說的,是你們不可能那麽簡單的就廢了楚江寒。”

古天賜不信:“難道楚江寒的武功,已經強到能夠跟整個武林聯盟對抗?”

“那倒不是,還差一點。”蕭如影的話已經接近大言不慚,“雖然他一個人的力量辦不到,但是再加上我的,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你?”古天賜更是驚訝,不知蕭如影此言究竟是何道理。

“如果加上我也不行的話……就再加上整個龍盟。”

蕭如影的話如霹靂般傳到古天賜的耳中。

“龍盟……”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他的額際已微微現出汗珠,“楚江寒……他姓楚!難道這次的事,竟是龍盟指使?”

“說話小心點,否則就算是朋友我也不會放過你。”蕭如影的雙眼陰沈起來,“龍盟還沒無聊到覬覦武林盟主位置的地步。”

“無聊,無聊。”古天賜不禁苦笑。不過能夠說做武林盟主無聊這種話的,也只有龍盟的人才夠資格。他理了理心神,繼續問道:“是不是楚江寒跟龍盟有什麽關系?”

蕭如影的臉色溫和了點,頷首道:“的確有關系,而且可能是不得了的大關系。”

“哦?難道他是馭龍軒楚家的人?”

“很有可能。”蕭如影認真地回答,“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的名字就不應該是楚江寒。要是我沒想錯,他就是二十年前失蹤的楚伯伯的長子,楚英雄。”

古天賜心頭震撼更深:“你是說二十年前在錢塘江那場惡戰中失蹤的孩子?”

二十年前的事,直到今天,武林中人也不敢或忘。

那是無比壯烈悲慘的一戰。

龍盟三百衛士與五百江湖惡人同歸於盡的一戰。

那些惡人,每個人的武功都可站在江湖一流的行列,而且大都是連黑道都為之頭痛的狠辣角色。

在那一戰中,龍盟衛士三百人無一活命,同時也將對方盡數殲滅。最後更是將船炸毀,不讓任何人得到他們的貨物。

而且龍盟馭龍軒軒主楚將軍的長子年僅五歲的楚英雄,也在那一役中失蹤。

後來,龍盟的報覆更加狠毒,將那些參與那場劫船行動的人的家屬及好友全部屠殺殆盡。整個江湖幾乎為之動蕩了五年之久,連中原武林多年來的大患拜月神教與之比起來都略顯失色。

然而龍盟的報覆卻並沒有停止,因為他們並沒有找到那個真正策劃這次劫船行動的人。龍盟曾經以重金懸賞,希望能夠得到關於那個人的消息,可是過了二十年,那個元兇依舊逍遙法外。

古天賜比任何人都清楚龍盟的實力。因為他的好友蕭如影,就是龍盟的人。

如果說除了拜月神教,世上還有能夠跟武林聯盟對抗的組織的話,那就非龍盟莫屬。

古天賜並不希望給自己樹立強大的敵人。

他終於知道,這件事處理起來,究竟有多麽困難了。他頭痛似地按住了太陽穴,不抱太大希望地問:“有沒有可能是你弄錯了?”

蕭如影卻連他最後的希望也打破:“不可能。因為除了龍盟的成員,沒有任何人知道怎麽才能以氣通脈,化穴無痕。這也是為什麽你的功夫一直比不上我的原因。而且……就算一開始我有些懷疑,在見到他身上的東西後就再也沒有疑慮了。”

“他身上有什麽東西?”

“馭龍令!”蕭如影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雕龍玉佩。那玉佩看起來似是隋唐古玉,上面雕著兩條相互交纏的飛龍,兩條龍爪間赫然捧著一個“楚”字。

那就是馭龍軒主人身份及地位的象征──馭龍令。

這塊玉佩,向來都是由繼承軒主之位的楚家長子佩帶的,見令如見軒主本人。

而這馭龍令,卻也在二十年前隨楚英雄一起失蹤了。

古天賜終於頹然地放下了手臂。

他第一次覺得坐在武林盟主的寶座上,簡直就是如坐針氈。

不過他的內心,卻也不知為何產生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並不想因為英雄有什麽傷害而跟你翻臉。”

古天賜有些詫異:“你是說,你會為了楚江寒跟我翻臉?”

蕭如影萬分認真的盯著古天賜的雙眼,一字一字地說道:“擅動龍盟成員者,殺無赦。”

“我們是朋友。”

“為了英雄,我們可以不再是朋友。”

“就因為他是龍盟的人?”

“沒錯。”

“看來龍盟的人並不講道理。”

“講道理的就不是龍盟。”

古天賜實不知該說些什麽,蕭如影卻已起身,“我要走了。我先去查探一下這件事,如果能夠找到那個指使英雄的人,我希望用他來換英雄。一個完好無損的楚英雄。”

古天賜沈面容沈重:“這件事並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看來我們這次,真的有可能要化友為敵了。”

蕭如影危險地瞇起了眼睛,身上殺氣大熾:“別逼我現在就殺你。”

“我還不想死。”古天賜知道蕭如影若是想,他已經沒命了。

抑制住自己的殺意,蕭如影向古天賜抱拳道:“保重。”

“保重。”

蕭如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廳,一個縱身便不見了蹤影。

“楚江寒啊楚江寒……沒想到你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麻煩。”

古天賜端起桌上已經冷卻的茶水,無奈地低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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