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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揭露、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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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敢早告訴你,就是怕你控制不住情緒,怕在抓內奸之前讓他看出了端倪。”葉念的語調鄭重又溫柔,“你一定要保證,知道了真相後,還要如之前那般。即使是面對著他,也要和從前一樣的態度。”

雲晴皺起眉頭,雙手緊握,想了一會還是下定決心問:“那人是華師兄嗎?”

葉念知道此時雲晴問出的人,必然才是在她心中位置最重的,但沒想到是華運林。

“華師兄,他算是救過我的命。如果是他的話,我不知道怎麽面對,我還是先回連山吧,要不壞了你們的計劃……但怎麽會是華師兄……”

葉念不想看見雲晴無措又兩難的樣子,把她摟在懷裏拍著背,低聲哄道:“放心。不是他。”

雲晴松了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那就沒事了,你說吧,我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葉念知道華運林和雲晴小時候是一起進的陽武門,想必兩人之前就認識,估計是那時候一起經歷了什麽,才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他明白兩人之間沒有男女之情,但心裏總歸有點別扭。

過了一會,許是竹林裏的清氣讓葉念心裏的不順消去,他親了親雲晴的發頂,將她放開,靜下心來開始敘述。

“你還記得麗春閣嗎?上次在江平城,我去的那個……”葉念記起上次的誤會,略顯不自在。

雲晴發現了他的尷尬,說:“記得,你說有事情要辦。”

“咳。”葉念清了下嗓子繼續道,“煙花之地多是三教九流的人,也容易收集到各方情報。麗春閣的老板娘如玉曾經承過師父的恩,她雖然是風塵女子,但極重情義又膽大心細。如玉姑娘自願為連山派收集信息,久而久之,那裏就成了連山的一個據點。”

“內奸的信息是在麗春閣得到線索的?”雲晴並沒有急著知道這人的名字,而是順著葉念的思路聽下去。

“是的。如玉姑娘很擅長記住人的相貌,只要見過一次,她都不會忘記。我先前已經懷疑了這個內奸,拿了他的畫像給如玉姑娘看,她果然見過這個人,而且不止一次。如玉姑娘知道他的身份,覺得在閣裏跟他見面的那些人不該是和他有交集的,自然是多留了幾個心眼。如玉姑娘自有她的一圈人脈。那天晚上我沒回來,去城外見的人,就是被她拜托查明和內奸接觸那些人的背景的。”

“那些人,是誰……?”

感受到雲晴的緊張,葉念握住她的手說:“十年前西南地區有一個邪/教想染指中原,後來被武林同盟鏟除了。那些人是邪/教的餘孽。”

雲晴喃喃的說:“又是西南……”

“是。而且,連山城的中毒事件以及王忠的中毒,都是這個內奸所為。”

雲晴被這個信息炸得有點發懵。

前面葉念說的那些她都沒有經歷,只像是在聽別人的事情。而兩個中毒的事情,她都參與其中而且耗費了諸多心血。回想被恐懼彌漫的連山城內百姓擔驚受怕的眼神,雲晴難以接受如此喪心病狂的行為,居然是自己信任的人做的。

“你,確定嗎?”

葉念知道雲晴想聽到否定的答案,但他只能嘆口氣說:“連山城的不確定,可是跟他脫不了幹系。但王忠的毒,肯定是他下的!”

雲晴緩了會兒神,想到中毒後的王忠奄奄一息,差點離開了大家,憤怒開始在她心中蔓延。王忠還是個半大的孩子,究竟是誰這麽狠心要下毒害他。

葉念把手搭在雲晴肩上,說:“王忠是誤食了被下毒的東西,那個人本來要害的是安蓮兒。”

上一個信息還沒消化掉,又砸來一個重磅炸彈。雲晴睜大眼睛看著葉念,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她萬萬沒想到,安蓮兒也被牽扯了進去。

如果是王忠還可以理解為他是連山派的弟子,害他的人是對連山派有仇。那蓮兒算怎麽回事,因為她是連山的媳婦?是不是關系拐得太遠了?

雲晴腦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是要報覆程師弟嗎?”

葉念搖頭說:“是針對蓮兒的。”還沒等雲晴問出為什麽,葉念已然轉了話題:“你可知道蓮兒的身世?”

“她不是大家閨秀嗎?”剛說完,她就覺得葉念既然如此問,肯定背後有不小的故事。轉念一想,雲晴發現似乎蓮兒從來沒說過她是大家閨秀,一切都是她的猜測。而每次問蓮兒的時候,她也沒正面回答。

“她身世不簡單吧?”雲晴問葉念,已經做好了接受下一個龐大信息的準備。

葉念嘆了口氣看向遠處,似是在回憶很久之前的事情:“安蓮兒,曾經是麗春閣的頭牌花魁。”

雲晴已經完全怔住了,她剛剛最多也就猜測安蓮兒身上有江湖恩怨,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風塵出身。雲晴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蓮兒,那樣清麗又不失明媚的風韻,根本看不出一點風塵女子的跡象。

葉念猜到了雲晴在想什麽,道:“在嫁給程師弟之前,蓮兒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慢慢從蓮兒身世的震驚中恢覆,雲晴問:“那個人要害蓮兒,是她曾經在麗春閣看到些什麽吧,然後被發現了?”

“開始雖然查出了那人和蓮兒的交集只有麗春閣,但是想不出害她的原因,直到見了如玉姑娘。她說有兩三次那人和邪/教餘黨見面時,正趕上蓮兒在大堂的臺上彈唱。他怕蓮兒洩露他與餘黨見面的事情,才會給她下毒封口。”

“可是當時在大堂的人,應該不止蓮兒一個,為什麽單單要怕她洩露出去?”

“因為他再次和蓮兒見面時,對方已經變了身份,成為了連山派程志少俠的妻子。”

“我嫁過去的時候,蓮兒都有孩子了。該見面的早見面了,為什麽要等在我去了連山之後再害……”

雲晴說到這,立時頓住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裏生成。她想一遍遍的推翻這個想法,但是越想找依據,卻越能證明這個想法是對的。

她恐懼的看向葉念,聲音顫抖:“因為那個人也是才知道蓮兒已經是程志的妻子了,對不對?”

雲晴的手也開始發抖,面臨的真相讓她後背冒出冷汗,心臟的地方好像空了一樣。葉念知道她已經猜出了誰是內奸,把她輕輕摟在懷裏,想給她安慰與溫暖。

“對。”葉念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雲晴更多的真相,他覺得現在做的事情,好像是在把雲晴一步步推向深淵。

雲晴緊緊回抱住葉念,貪婪的攝取他的溫度和氣息。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到安心。

良久,久到葉念已經決定不再繼續跟雲晴說的更多。懷裏的人開了口,她問:“查出來是怎麽下的毒了嗎?”

葉念拍拍她說:“你先休息下,明天再繼續吧。”

雲晴搖頭道:“一次說完吧。”

“王忠逃先生的課,我罰他禁閉那次,毒就下在了當時你和蓮兒吃的桂花糕裏。”感受到懷裏人身體一震,葉念更緊的抱了抱她,“他沒有想害你。是算準了那毒入了你的口也沒關系。只有蓮兒一個人中毒的話,就懷疑不到那盤點心了。誰料王忠貪嘴,吃光了所有的糕點。”

葉念胸前的衣襟被雲晴的眼淚打濕,她哽咽的說:“當時在連山派,知道我從小吃了許多草藥,能化解那種□□的只有一個人……”

雲晴原本的憤怒被心寒代替:“卓師兄他,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葉念安慰著雲晴:“乖,想哭就痛快哭出來,別悶在心裏。”

眼淚像洩了洪的河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雲晴的心裏憋悶又委屈,本來以為只是銀蛇教在背後操縱著一切,卻沒想到牽扯出了身邊的人,而且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卓運杉。

雲晴還記得,小時候最常帶她偷跑出陽武門玩的就是卓師兄。在街上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最後被師父發現,也是他一人擔下所有的責罰。有一次他帶著雲晴跑出去玩,遇到了人販子,兩人差點喪命,事後他被罰跪祠堂三天三夜不準進食。雲晴把吃的偷偷帶到祠堂時,卓運杉精神已經不濟,但仍跪在那裏。她的淚珠子劈裏啪啦往下掉,說以後再也不偷跑出去了。卓運杉費力勾起唇角說沒關系,以後雲晴想出去,再跟師兄說。

雲晴的心口像被堵了一塊巨石,難受的快要喘不過氣。急需發洩情緒,一直在默默掉淚的她終於哭出了聲音,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葉念心疼的恨不得替她難受,哭得這般放肆和委屈的雲晴,他第一次見到。懷裏人不停的抽泣哽噎,葉念耐心的安慰著,直到她慢慢安靜下來。

*****

“雲晴?” 待她完全平靜下來,葉念喚了她一聲。

“嗯。”回答的聲音還帶著鼻音,弱弱的像是貓哼。

“好點了嗎?”

雲晴抹抹臉說:“都好了。”頓了頓又道,“你是怎麽懷疑到他的?”

葉念嘆氣,知道就算說了明天再告訴她,她也不會同意。

“我沒事了,你說吧。”就算這麽說的,雲晴仍然偎在葉念胸前。

“給師父敬茶那天,你剛邁進主堂他突然有了不太正常的反應,但很快控制住了。當時和你一起進來的還有蓮兒,我覺得他應該是看見蓮兒嚇了一跳。之後問了如玉姑娘,他們兩之前果然見過面。”

“蓮兒知道什麽嗎?”

“是卓運杉自己心虛。如玉說蓮兒每次彈唱時,都在紗簾後面的,根本看不清外面人的相貌。但在大堂的客人,卻知道是誰在裏面。”

安靜了許久,雲晴問:“什麽時候抓他?”

“大約十天後,等他從蜀地回來。華兄說那邊的糧庫生意沒有那麽著急,只是先把他支走,以防玉珠被抓他去報信。”

又安靜了一陣,雲晴繼續說:“那個藥,百花醉。嫁過來的路上聞到的氣味,是從卓師兄身上散發的吧。卓雅部落的那個醫師曾經無意間提起,說服用了百花醉做得藥之後,需要沐浴才能把味道驅散。那天晚上我們是臨時決定趕夜路的,當時大概卓師兄已經服了藥,但還沒來得及沐浴。”

最後,雲晴還是把葉念最擔心的事情提了出來:“師父去世時,身上也有百花醉的味道。他的死,會不會跟卓師兄有關系。”

雖然雲晴現在很平靜,但葉念知道她今天不能再有情緒起伏了,何況這個事情他還沒查清楚。

他親了親雲晴說:“還沒查到。你今天早點休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人猜到內奸是誰,以及安蓮兒的身世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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