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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2.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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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別是不存在的,且不說身邊有個未成年的夏希在,饒是安室透極速飆車把她們倆送到了車站,也只是正好趕上了檢票的時間。

“謝謝姐夫,辛苦啦!”夏希接過安室透手裏的包,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先進站了,你們該道別就道別哦。”

“這孩子……”結月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回去兩天而已,又不是要走很長時間,告什麽別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和安室透之前那麽久沒見,也沒有這麽誇張嘛。

“她說的有道理。”安室透卻是笑了笑,“見不到的想念是一回事,真正見到了是另一回事,我真的有點舍不得你。”

結月微微訝異,她擡頭看向安室透,下一秒卻落入他的懷抱。

“早點回來。”他在她耳邊輕聲道,“不然的話……”

“不然會怎麽樣?”結月輕笑道。

“那我就去接你。”安室透松開了她,揉了揉她的頭發,“快走吧,車要啟程了。”

結月點了點頭,拿著車票去檢票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而這一回頭,她卻楞在了原地。

因為安室透還站在原地,他就這麽遠遠地看著她。

忽然間,結月就感覺她的眼淚要落下了。

結月擦了一把眼淚,別過頭去,跑向了夏希。

夏希,你知道嗎,有那麽一個瞬間我以為,也許就像上一次分離時那樣,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他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差點就不敢走了……結月笑了笑,並沒有對夏希說這些話徒增這姑娘的擔心,她只是在心底想了想而已。

是啊,人總是貪心的,一旦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這大概就是有人為什麽會說“不如從未得到過”的原因吧。

即便失去會很痛苦,但至少此前的每一秒都是值得的,所以她從來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任何決定,如果他將要遠去,那麽無論他在哪裏,她都會去找他。

突然她的手機震了震動,結月低頭一看,原來是安室透的簡訊。

“別哭,忙完去找你。”

是啊,哭什麽哭,哭了的話她的零君還得心疼她。

其實不止是她有這種感覺,安室透也隱隱察覺到了,這次之後,他恐怕再也無法接受和這個女孩分開了,因為他們兩個人的餘生已經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沒有人可以讓他們背道而馳,這是他要用他後半生中全部的溫度去守護的人。

**

新幹線列車抵達長野縣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夏希困得睜不開眼睛,結月拖著她坐上了父親來接她的私家車上。

“快回家吧,你媽給你準備了夜宵。”松田先生笑道,“對了,前幾天遇到小葉,就和她說了你要回來的事情,她還說等你回來後要來找你玩。”

啊,結月恍然,她這次回來的確忘記告知故友淺羽葉這件事了,這姑娘小她兩歲,是她曾經在長野縣的玩伴,前往東京後依然沒有斷絕聯系。

小葉現在是個插畫家,畫技出色,頗有靈氣,為結月的每本書都進行過插圖繪制,上周結月收到了編輯給她的《學妹的戀愛結緣曲》的樣本後,還簽了兩本又附贈了些禮物寄給了小葉。

夏希嘴甜,很討結月爸媽的喜歡,在吃了肯定會長胖的豐盛晚餐後,這姑娘轉了轉眼睛,盯著她倆即將睡在一起的大床說:“結月姐,我是不是享受了比姐夫還好的待遇,要和你同床共枕啦!”

結月扶額,她該怎麽接這句話,總不能說:嘿你想得美,我們倆早就睡過了吧?

次日清晨,淺羽葉就來登門拜訪了,結月想起來小葉正好有為她準備去拜訪的平野紋身店長期提供紋身圖案設計,於是就詢問了店鋪近況:“麗姐最近怎麽樣呀?”

“別提了。”小葉撇了撇嘴,“前天我剛因為圖案版權的問題和她吵了一架,昨晚麗姐發短信喊我去紋身店,我以為她要和我聊一聊呢,結果店鋪鎖門了,打電話也沒人接,莫名其妙放我鴿子,生氣。”

“那今天我們再去一趟吧,正好我也找她有事。”結月順勢說道,這家紋身店的店長叫平野麗,當年結月的紋身就是她給紋的,所以結月本來就打算去見一見她。

結月介紹了夏希和小葉認識,三個女孩子聊的很投機,吃過早飯後就一起去紋身店了,結果到了之後卻發現,店門前掛著“今日休業”的牌子,這讓小葉感覺很詫異:“這都八點多了,麗姐這個時間早就該到了,我再打個電話吧。”

在小葉小聲嘀咕著“怎麽沒人接”的時候,結月拉了拉防盜門,卻發現門並沒有上鎖,她頓時心生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她轉頭對兩個姑娘說道:“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我喊你們進來你們再進。”

門口處的鞋子就已經亂七八糟了,這顯然不是平野麗的風格,結月印象裏的平野麗是一位很認真細心,做事情嚴謹的女士,東西絕不可能擺的亂七八糟。

再向裏面走,結月一眼就看到了一地狼藉,墻上儲物格裏的書一大半都落在了地上,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像是遭遇了小偷走空門一樣,至於平野麗……她屏住了呼吸,強忍著沒有讓尖叫聲竄出喉嚨,並且下意識地拿出了手機。

現在的時間是八點三十分,平野麗倒在血泊中,血跡早就幹涸,顯然死亡多時。

**

結月拿手機給夏希打了個電話:“夏希,讓小葉報警,平野麗小姐被人殺害了。”

如果是以往的結月,她勢必會感到害怕,但是最近這種案件她遇到了不止一次,自己還差點遇到危險,盡管平野麗死狀很慘,但她最近也算是見多識廣……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而且三個女孩子之中,以她年齡為長,她必須冷靜下來。直覺告訴結月,昨晚小葉前來拜訪的時候恐怕就是案發時間附近,這件事絕不簡單,她不相信小葉會是兇手,但小葉顯然擺脫不了嫌疑。

並非她不相信警官,只是有的時候很多事情一不留神便會忽略真相,從而在相反的路上愈走愈遠。假如嫌疑人是她的話,安室透一定會證明她是無辜的,那麽現在……就由她來證明小葉是無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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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趕到之前,結月把腦海裏的中二想法拋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現場。

室內殘留著熏香的味道,聞起來像是薰衣草,平野麗素來喜愛熏香的習慣她是知道的,只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點的並非薰衣草,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未見,這位姐姐的習慣有所改變?

另外,平野麗的書會分門別類進行擺放,作為故交,她與小葉合作的每本書平野麗都會收藏,然而結月掃了一眼,卻發現缺少她剛上市的新書——《學妹的戀愛結緣曲》。

此外,平野麗的右手食指呈現出了很奇怪的蜷曲狀態,結月自己比劃了一下,彎了彎食指,但還是沒太清楚這是個什麽手勢,不知道是不是平野麗留下來的死亡訊息。

下面要檢查一下屍體了,結月深吸一口氣,拿出手帕走上前去。

**

在東京的安室透一大早便接到了女朋友的電話,在說完早安之後,他聽到自家的可愛女友輕聲問道:“安室先生,假如屍體特征呈現出角膜半透明,屍斑固定,指壓很難褪色,屍僵高度發展的狀態,死亡時間是不是在12—15小時左右呢?”

安室透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是的,但你這是……怎麽回事?需要我幫忙嗎?”

那看樣子她沒記錯,哥哥以前跟她隨口講過的東西她記得很紮實嘛。結月嘆了口氣,哥哥跟她講過的事情,她和大家一起度過的過往,她全都銘記於心。

“你跟結月講這個幹什麽,想培養出女警官或者女偵探啊?”當初伊達航看到被科普了一臉知識嚇的瑟瑟發抖地躲在他們幾個後面的結月,對松田陣平這種行為很無語。

“說不定以後就用到了,我讓她學打架也是這個原因,不要目光太短淺。”松田陣平說道,“我們能保護得了她一時,萬一以後不在她身邊該怎麽辦?”

“是啊。”降谷零點了點頭,然後對結月笑了笑:“但無論你在哪,我都會盡力趕到你身邊的。”

松田陣平:“……餵,我才是她哥哥。”

結月笑了笑,回憶歷歷在目,只是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所以平野麗是在昨晚5:30-8:30左右遇害了,具體死亡時間還是要根據屍溫進行判斷,接下來就是警方的事情了。

“紋身店的平野小姐被人殺害了,已經報警了,但我的朋友恐怕身負嫌疑,你不用太擔心我。”結月對電話那端的安室透說道,“如果我有很困惑的地方,我會再聯系你的!”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拿著手機的安室透無奈地抽了抽嘴角,這姑娘本事大了,開始掛他電話了啊,事情都不說清楚這不是讓他擔心嗎?他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走進小學的澀谷夏子,偵探的名片已經遞過去了,就是不知道這位重要人物,什麽時候會聯系他讓他調查跟蹤事件。

既然距離他手上的事情還有一些準備時間,那等他把公安那邊的情況處理好,開車去一趟長野縣吧……當初他可是對松田陣平承諾過,無論結月在哪,他都會盡力趕到她身邊的。

**

警方很快就來人了,其中為首的是位看起來既漂亮又幹練的女警官,她自我介紹道:“我是搜查一課的上原,你們哪位是報案人與現場的第一發現者?”

“是我讓她報的案,因為我怕她們被嚇到會破壞現場,所以到目前為止我都沒讓她們進店,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是我。”結月指了指小葉,自我介紹道:“我叫松田結月,是一名自由撰稿者,現居東京。”

“松田小姐。”上原由衣仔細地打量了結月一眼,和她一起走入室內,“你看起來很鎮定啊……請問你和死者平野小姐是什麽關系?”

“因為我哥哥也是個警官啦。”結月把後面那句“其實男朋友也是”給咽了回去,“我和平野小姐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朋友,昨晚剛回到長野縣,然後一直在家裏,來拜訪是想問她一些關於紋身的問題。”

死者死亡超過10小時以上,測肛溫的方法已經不再適用,肝溫的測量結果與此前結月估計的差不多,平野麗是在昨日傍晚遇害的。

她記得昨天回來後父親提到過,傍晚時長野縣有下雨,兇手不是破壞門鎖進來的,熟人作案的話,現在是不可能穿著能檢測出血液反應的衣服來的了,沒準人家昨天本來就套了件雨衣。

死者平野麗,女,獨居,38歲,無男友,紋身店店長,店鋪為母親遺產,母親去世後繼承店鋪。

平野麗的手機顯示,遇害當天下午到傍晚,她與三個人有所聯系,依次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川裕一,父親今川和哉,還有就是淺羽葉了。

不同於前面二者的通話,小葉是收到了短信聯系讓她過來,後面則是未接電話。

淺羽葉,24歲,和平野麗有合作的插畫家。

“是啊,我是因為麗姐給我發了短信才來的,來了之後發現門鎖了我打了電話沒人接,就走了。”小葉說道,“我沒有見到平野小姐,不過我有在收到短信下班後來店鋪的路上,遇到一位小姐讓我給她簽名。案發時間的話,我昨晚獨自在家。”

結月皺眉,小葉沒有不在場證明。

今川裕一,男,28歲,工廠職員,平野麗同父異母弟。

“我是打電話問我姐姐問她之前說的買車的事。”今川裕一說道,“我也沒有見到她,昨晚我和我的朋友木下一直在一起喝酒,他可以給我做不在場證明。”

結月摸著下巴看著警官去聯系此人口中的木下了,如果他們一直喝酒,木下喝多了睡著了,是不是會出現記憶疏忽,不在場證明無法完全成立?

“另外我覺得我爸很有嫌疑吧,你們調查了會發現我姐身上有個金額很大的保險,受益者可是我爸。”今川裕一說道,“他們父女關系也就一般般吧,雖然我是他兒子,但我爸當年拋棄了我姐她媽媽可是真事。”

今川和哉,男,56歲,曾是刑警,因腿傷退休,當年和平野麗的母親未婚先孕生下了這個女兒。

“那是我女兒買的保險,我們父女關系很好的,你這個不孝子,咳咳咳……”今川和哉怒視了一眼兒子裕一,咳嗽道,“昨晚我女兒打電話跟我說今天要來找我,我最近沒有見到過她,我自己在家看電視,昨晚的直播節目內容我都還記得。”

“我覺得這位淺羽小姐很可疑,淺羽小姐曾和我女兒小麗發生爭吵,而且據說小麗搶了她男朋友,為此懷恨在心的話也不是沒可能的。”他敲了敲拐杖,懷疑道。

“大叔你不要亂講啊,說話要負責的,我和麗姐的版權問題我大可以請律師通過法律來結論,何必殺人?這作案動機完全不夠啊!”小葉反駁道,“而且那並非我男友,只是我同學,他們倆談戀愛又分手關我什麽事……”

“倒是今川先生,我是說——麗姐的弟弟,麗姐有跟我提到你找她借一筆數目不小的錢被她拒絕了,很是不滿意啊。”小葉諷刺道。

“那我爸的節目還能錄播回顧呢。”今川裕一反駁道。

“錄播?我又沒有攝影機,不信警官可以去我家裏查一查!”今川和哉憤怒地敲拐杖。

看起來三個人都有動機,而死者弟弟的不在場證明比較靠譜,結月蹙著眉思考著這些線索,然而此時今川裕一的女友福岡小姐因為擔心男友匆匆趕來。

“她是昨天那個找我簽名的女孩,說是我的忠實粉絲。”小葉驚詫地指著福岡小姐。

忠實粉絲嗎?結月瞇起了眼睛。

“兇器上有提取到指紋,我們需要采集一下你們的指紋做對比。”上原由衣說道。

然而最終傳來的對比結果竟然是,兇器上的指紋和小葉的指紋一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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