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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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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容頗是驚異的看向他:“找你?”

葉闌青緊繃的面色略有些繃不住, 一側的柳之祁同應兒何等眼色, 立時消失不見了。他在沈千容身邊坐下, 盡量以最是清冷的口吻道:“我會想法子讓她回去, 不會給我們造成任何困擾。”

沈千容雙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瞧著他:“你還不曾說那位小姐為何而來呢?”

葉闌青輕咳一聲, 頗有些難以啟齒的意味。

他這番形容, 沈千容不由得立時猜測道:“總不會……是你父親先前為你定的親事吧?”她那時便曉得葉義不會就此作罷,然而後來種種, 她確然是無暇顧及葉義是否為葉闌青定了新的親事。

葉闌青側臉看向她,滿眼的不可思議。這卻是默認的姿態了。沈千容剛要張嘴,葉闌青立時開口道:“也不算是,只是……她言道她傾慕我多年, 只盼在留在我身邊。”

沈千容唇邊的笑意略有些兜不住:“所以呢?”她端的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情。

“我會讓她走,絕不多留。”葉闌青身子坐得筆直,姿態極是端正,生怕她有一絲的不開心。

“如她非是不走呢?”沈千容微微挑眉。

葉闌青眉目緊鎖,當真是思索了好一會兒方才沈聲道:“那便只能我們走了。”

沈千容聞言,臉色陡地沈了下來。原本,她有那個自信,對葉闌青也有。但他這番話出了口, 不能不令人心下生出幾絲冷意。

然她終歸要問一個緣由, 遂斂了心思,只聲音冷清了些,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千金是什麽身份, 我們須得躲著她。”

沈千容道“我們”而不是“你”。這已然是不悅的征兆,緣何因了一個女子,她便要離開這裏。自願便罷,倘或是不得已而為之,她可不大歡喜。

葉闌青雖是知覺她的神色不大對,但仍是以為解釋清楚略為緊要些,遂徐徐道:“她是新皇的妹妹,現如今的長公主。千兒,”他緊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撫她的情緒,“我們不是不能惹,是沒必要。”

“為何沒必要?”沈千容抽回手,臉色愈發冷淡下來。

“千兒……”葉闌青凝著她,面目內盡是糾結。

沈千容終是站起身,冷冷道:“既然那位小姐為了你千裏奔波,你也該好生招待才是。這幾日我便回竹林居住,待你將一切處理妥當,我再來看你。”說罷,便喚了應兒頭也不回地離去。

“小姐……”回去的路上,應兒忍不住問他,“您怎麽也不問問葉公子,興許他有難言之隱呢?”

沈千容冷聲一笑:“應兒,你看我可像是眼中能容得沙子之人?”

應兒搖搖頭,遂又開口道:“可是這件事葉公子本也沒做錯什麽呀,那位長安來的長公主即便是真的思慕葉公子,那也是那長公主一人之事,葉公子心裏僅有小姐一人不就夠了。”

沈千容猛地停住步子,深吸一口氣方才眉目緊鎖道:“此事決然不會這般簡單。”

“應兒不懂。”

“哎!”沈千容嘆一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方才重新邁了步子前行,徐徐道,“你也說了,她是長公主,我呢,我可只是一個尋常女子。葉闌青不介意我的出身,只怕有人會想要長公主的聲名。”

“你是說葉義?”

“這位長公主出現的太過突然,絕非僅是思慕這般簡單。”沈千容緊蹙著眉,“且她竟能一路找到這個小鎮,且打探的偏還不是葉闌青。這其中的糾葛如不調查清楚,我不放心。”

應兒仍是不解的擰著眉:“可是……即便是如此,您怎麽沖葉公子發那麽大的脾氣呢?”

沈千容悶了悶,半晌方才蹦出幾個字來,而後獨留應兒一人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來。

她道:“我吃醋。”

應兒眼見得沈千容就要脫離出她的視線,這才慌忙追上,一面又是跟在她身後不停地喋喋不休道:“我今日也算是開了眼了,不曾想小姐吃醋的模樣竟是這般模樣。”

沈千容臉色微囧的瞪她一眼,應兒忙噤聲不言,心下卻是忍不住暗道,也不知葉公子那般性子,能否知會小姐吃醋的這麽個含義?

院落內。

柳之祁不停地徘徊著,好不容易停下了,便是要笑不笑的盯著葉闌青,如盯著一個怪物一般。仍是葉闌青被他瞧得有些不耐煩,幾乎要發作,他方才悠悠然道:“我說葉闌青,你方才對沈千容說那些……是何意?”

原本,沈千容突然不知何意的離去,他心下本就發堵,這會兒柳之祁分明看好戲的神情,他的臉色便愈發冷了幾分,睨他一眼方才沈聲道:“你在這裏耽擱了有些時日,也該回去了。”

柳之祁白他一眼,哼了哼,也不與他計較,徑直坐到他對面急急道:“梧秋懷有身孕,本少爺自是一天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但是我說你與沈千容這件事,倘或是處理不好,你且孤獨終老吧!”

葉闌青終於肯正視他:“你這是何意?”

柳之祁在這深秋的季節,搖擺著折扇,愈發是悠悠然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輕飄飄道:“你便不曾想過,為何一向寬宏大量的沈千容,今日為何這般小肚雞腸?”

葉闌青沈吟了一會兒:“她不喜我與別的女子有所牽扯。”

柳之祁一雙眸子陡地亮起,而後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原來你知道啊!不過,你既然知道,為何又要惹她生氣?”

“長公主是無辜的。”葉闌青一手拿了茶杯,放於唇邊輕抿。

柳之祁想起那日問過沈千容的問題,沈千容亦是覺得沈宅的那些下人皆是無辜之人。然而,她也說過,她可沒有那般慈悲心腸,不過是沈宅的下人與她相關,她才不願旁人被連累。而那位長公主,親緣上是姊妹。事實上,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情誼。

“所以呢?”柳之祁好整以暇的盯著他,“她是無辜的,那你的取舍又當如何?”柳之祁這般說著,心下已是替沈千容覺得不值。她那般無與倫比的女子,瞧上的卻是個不大懂得她心思的男人,委實勞累。

葉闌青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意在提醒柳之祁:“她是長公主。”

柳之祁聞言,一團火陡地被引燃,滿眼不可置信的瞧著他:“沈千容又何曾不是?她是先皇的女兒,如何不是公主了?再者,若非有她,新皇也未必能夠那麽順利的成為新皇。”

他並非不知道葉闌青的隱憂,長公主突然出現在此處,不只是她個人的身份,這其中多半還有新皇的相助。他們不能不小心。但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沈千容未免太過委屈。

葉闌青眉目緊鎖:“我不能拿她的性命冒險。”頓了頓,又是睨向柳之祁,神色極是鄭重地囑咐,“還有,你決然不可同任何人提及,我身上被下了情花蠱。我擔心,長公主並沒有夏翊風那般心胸。”

柳之祁愈發是不能理解:“你既是知道,長公主未必有那般心胸,你又何必……”他說著,忽的頓住,一臉不可思議的凝著他,“不對啊,你居然瞧出來了,長公主並沒有那般心胸。”

長公主來時,雖是身側的那個丫頭模樣兇悍,字字句句皆是不饒人,但長公主看來卻是模樣溫婉,端莊大氣,並無任何不妥。他還以為,葉闌青並不曾看清其中的貓膩呢。

“有其仆便有其主。”葉闌青淡然開口。

“那你……”柳之祁遲疑的看向他,“你預備如何做?”

葉闌青垂下頭,嗓音低沈沙啞:“我與千兒,可生離,不可死別。”

柳之祁漠然聽著,心下不由得感慨,葉闌青這番情深合該沈千容知曉才算圓滿。可也不過一瞬,他便直直的凝向葉闌青,果斷提醒他:“不對!葉闌青,你們之間本就沒有死別。這情花蠱同生同死,如何有死別一說?”

葉闌青亦是一怔,隨後又道:“目前仍有轉圜之地,如若真至死局,也唯有生離。”

柳之祁在一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確然是不曾到了死局。長公主來時,並不曾將話說絕,一切皆有餘地。但他只覺得沈千容委實不幸。生死幾度,卻還是不能圓滿。

熟料,另一端的沈千容和應兒,還不曾靠近竹林,突然就被人攔了去路。

她們二人被數十名黑衣人包圍,沈千容只問了應兒一句:“可有掙脫的可能?”

應兒沈重的搖搖頭,這些人來得極是突然,便是她也不曾有所察覺。這數十人俱是高手,莫說仍有小姐身子虛弱,便是僅她一人,也只有死路一條。

沈千容瞧著應兒沈重的神色,索性握住她擡起的手,緩緩放下。

既如此,便只有束手就擒。

她們二人被點了穴道,蒙了雙眼,丟在馬車上。不知行了多久的路,醒來時,便是在一張溫軟的床榻之上,她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倒是一睜眼,瞧見眼前的男人,立時撐起一絲精神。

“竟然是你?”沈千容的手指緊握住錦被,身子一寸寸發冷,寒意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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