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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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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主將在墨俁的boss點撿回一把非太,雖覺遺憾但能通關還是很開心。

不過活蹦亂跳回本丸進傳送陣前往時空政府交任務的路上,一直還在掛念江雪不太正常的狀態。要知道哪怕是最先開始帶他上戰場那會,他自我矛盾最激烈的時候,也不會是這種精神恍惚的模樣,說是失魂落魄過了點,說是茫然無措又欠了點,那麽究竟是因為什麽呢!

主將越想越不對,難道真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發生了?

抓抓頭毛,怎麽想都覺得導-火索應該不是鶴丸……不是她判斷得太輕易,而是她很清楚,能落在江雪眼底的人事物實在少得可憐,哪怕一直以來這兩只都感覺不太對付,但真要數起來,後者遠沒有這般影響到江雪的重要性。那麽宗三小夜?這不好好的麽有什麽問題!

解散第一部隊。春祭之前她都不會想不開滾去5-4開荒,反正爺爺已經走失那麽長時間了也不差這麽一段,再不濟不還有賭刀麽;而且根據政府提供的情報,6圖是夜戰,必須練短刀肋差,這個可以當做近期出陣的目標——拿著計劃書劃了半天紙頁上一團糟,主將深深吸了口氣,隨手把木板丟給長谷部,丟下句有事出門不用跟就往外跑。

天該是暖和了一些的,中庭的梅花開到極盛已經轉敗,地面上落滿了各色的花瓣,就像是鋪上薄薄一層絨毯,梅香卻倒是濃郁了些,摻雜著融春即將到來、萬物蠢蠢欲動預備著萌發時的暖意,不僅沒有蕭瑟,反是更為生機勃勃。

主將一路跑到西面僻靜的角落,滿院落的櫻花枝鼓滿了苞,遠遠望著也有淡淡的粉意,還未到開的時候,但想來盛放之時就該是何等的華景。

那藍色的身影沒像往常一樣坐在廊下看景,主將小心翼翼扒著屋門往裏面望,午後朦朧昏黃的天光映著窗格洋洋灑灑鋪了半屋,烏木白綢的拉窗架隔著裏屋,淺淺的影子在草紋的半透明綢緞上勾勒出沈郁優美的輪廓,光是遠遠望著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主將楞神了好一會兒,趿拉著木屐噔噔噔就跑了進去。

“江雪江雪——”

跪坐在案前的身影轉過頭望著她,沈靜而憂郁的眼神,看上去似乎與以往沒什麽兩樣。主將眨巴著眼睛,硬挨到他身側,死死抓住他的袖子。

江雪低頭看自己的衣袖。

主將面不改色,仰著腦袋,眼神幹凈而純粹:“江雪江雪——你為什麽不高興?”

江雪沈默良久。

“你說啊!說嘛說嘛!”

“並沒有……”

“不要說什麽沒有!”主將認真到執拗,“我就是知道你不高興!誰都看得出來好麽!你總是不知道你不高興的時候我也高興不起來——你總得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麽!”她皺著臉想裝憂愁但是裝不出來可郁悶,“我不知道就會胡思亂想,一胡思亂想就會腦抽,很可怕的!”

“……”其實江雪就想一個人靜靜,“我很好。”

“胡說!”主將怒,“你要不糾結你看什麽佛經!”

江雪想了想,把桌上經折裝的書合上,往案角旁邊一推。

“餵!!”

……反正到最後,還是沒辦法撬開江雪的嘴巴。

他要不想說話的時候,任憑你怎麽胡攪蠻纏,都別想他開口道一個字。主將早已習慣這死脾性,只能無可奈何跪地投降。硬拽著他在院落裏溜達了好幾圈,聊起內番時,江雪眼角倒是會有那麽些柔軟,比起戰鬥與榮耀什麽的,永遠都是馬兒與作物更能叫他覺著歡欣。

春天該到了,他也會更高興些吧。

自覺愛刀的心理健康已經脫離危險狀態,第二日主將就開始折騰起蜂須賀。

先是莫名其妙被任命隊長,隨即一聽聞此行任務的重點,虎徹家的二男高傲的一張臉差點沒繃住:“太失禮了!不過——不過是一個贗作!竟然要我前去迎接——”

主將摳鼻望天:“沒準來的是虎徹小弟也不說定哦……”

“……”真·蜂須賀·弟控,“……我去。”

主將一掰手指,六圖懶癌晚期的明石遙遙無期,五圖暫時不打算再戰,除了爺爺園長預備靠賭外,她現在還差個歐洲小學生厚跟虎徹兩兄弟……等等!粟田口家她還有個骨喰死活沒出啊!仔細想想,好像兄弟比較好撈點……蜂須賀你不去誰去。

全打刀陣營吧,反正等級差不多,遇城管也可以多肝幾發……至於短刀練級先緩緩,沒園長不想開肝啊主將無力趴地。

總之,本丸閑下來。

清晨在門口撿到一束小雛菊。

白色與粉紫色,莖上纏著條天藍的粗繩,花瓣上還沾著清晨圓滾滾微笑的朝露。江雪開門後瞪了它很久,就像是註視著隨時會撲上來狠狠咬他一口的毒蛇,唯恐避之不及,可是原地駐足良久,跨不出去又不願轉身,到底是彎下腰將它拾了起來。

宗三偶爾幫忙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放在書案上白色瓷瓶裏的花卉,並不疑有他,笑著隨口問:“是石切殿下帶來的嗎?……春天到了,確實開了很多花呢。”

那位大太刀出門總會記得帶點禮物回來。別人暫且不說,宗三小夜就收到過樣式新穎紋路華美的掛飾,江雪這邊一般都是些花花草草,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友之間彼此的往來。就像偶爾宗三也會送上些剛制作的糕點與煮好的新茶一樣。

江雪沒作聲。只有他知道,他的心靜不下來。

死死糾纏住他的永遠都是些無解的困境。離群索居靜默孤單的角落或者能叫他更好些,現在卻有一把刀子梗塞在他的喉嚨口,咽不下,吐不出,有時候沒有存在感,幾乎叫他以為它不存在,有時候卻又痛得撕心裂肺,怎麽都無法忽視。

本丸的刀劍都開始享受難得一個空閑假期的時候,江雪開始徹夜失眠。

偶爾在短暫入睡的朦朧中,夢見雪原上大片大片覆蓋著冰雪的森林,樹冠承受不住厚厚的積雪,抖落些雪塊,露出樹木漆黑的枝幹,他不知自己是雪還是那整片林子,只覺得沈重得似乎被壓著一座山。驚醒的時候淡淡的月光透過紙拉窗游蕩在屋中,陰影罩在他身上,他披著衣服起身,一坐就能坐過整夜。

今日門口放的是一束連翹。開滿黃花的枝條芬芳而靜美。

淩晨的天光還沈壓壓的並未分明,他照例盯著那花很長時間,彎腰抱起,擡頭時猛地一驚。

白衣的太刀就站在不遠處的門廊下,悄無聲息坐在欄桿上,眉眼帶著弧度,笑吟吟看著他。

江雪渾身都有些僵硬,腳下意識想退,但又覺得失禮,就這麽僵硬地站在那裏,抿著唇沈寂如一座冰雕。

鶴丸並沒有靠近,他歪著腦袋看他,安靜的時候宛若少年般秀麗優雅的面容,呈現出一種無害的表象,但是眼角眉梢都是笑,見到他就充盈滿了笑。

“我叫你那麽困擾嗎?”他問。

江雪抱著花沒有說話。

鶴丸的視線掃過他靜默凝重的眉宇,如果只看他的外表,誰看得出來他數日無法入眠的疲憊與累心?

他坐在那裏,深深吸了口氣:“我都接受你無法回應我的事實了,只求你能註視著我……為什麽還會這樣痛苦?”

不,你不知道,你所傾予的愛本身就是痛苦。江雪看著懷中的連翹花枝,依舊保持沈默。

他看著他,他看著花。

鶴丸跳下欄桿,伸手要來拉他的手。江雪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雙冰藍色的眼瞳註視著他,連眼底都寫滿了憂郁與抗拒。

“請、請你……別再靠近我。”

白衣的太刀停頓片刻,索性張開手臂猝不及防地一把將他抱住。

江雪觸電般試圖掙脫,埋在他肩頭的腦袋說了一句話,將他定在原地:“你在害怕什麽?”

連翹花清淡略苦的香充溢著鼻間,江雪說不出話來。

“我只想你不要總是逃避,就那麽難嗎?”

“只是因為別人的愛戀就會叫你痛苦到這樣的地步?”

痛苦於這樣汙穢而矛盾的自己。痛苦於無法回應別人。痛苦於無時無刻不在感受到的哀愁。

看到那樣美的花的時候所想的不是歡欣,而是悲傷,無以覆加的悲傷。

鶴丸擡起頭,端詳著他,眼神有些涼:“……我真的很想溫柔些。”

黃色的花朵與折斷的黑色花枝撒落了一地,陡然出鞘的太刀裹夾著強硬的姿態刺入臉側的木板,江雪被壓在走廊上,右手手腕被死死扣住,說翻臉就翻臉的白色太刀俯下身,在感受到對方清晰可見的憤怒之後,輕輕地吻在他的唇上。

作者有話要說: 7.21

別再猶豫了,撕裂他的胸膛,把自己深深地捅進他的心臟,就算他會哭也不要再心軟,否則不是他毀了自己,就是他用他的毀滅毀了你……當他的世界無法避免要裝下一個你的時候,你才能徹徹底底改變他。

這章遲了些,因為窩一直在糾結對手戲……說真的,對於這麽頑固又天真的小公主,我真感覺鶴爺其實夠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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