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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畫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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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本人是沒有任何靈力的,而沒有靈力就無法實施法術,這也是蕭逸拒絕傳授他道術的主要原因。

可是此時,蕭逸在張先畫出來的畫中看到了靈力的存在,雖然微弱,但是毫無疑問它是存在的。

蕭逸沈思:這種情況意味著張先其實是可以修習法術的,只是他的靈力只有在畫畫的時候有……也許他可以通過畫畫來修煉靈力……恩,回去跟師父說說吧。

小辣椒看了畫以後很滿意,從畫像上挪開視線後,她問:“今晚約嗎?”

張先本來在收拾畫具,聞言頓了頓:“紅燕,我以後都不會來了。你看,我年紀也不小了,再這樣混下去成什麽樣子?所以,我打算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嗎?好聚好散,隨時可以一拍兩散。你若是想,我可以為你贖身,也不枉你我相好過一場。”

紅燕的嘴唇抖了抖,她聲音低微地說:“不用了,我在這呆著也好。就算出去了,我也無處可去。”

張先面色沈黯了一瞬,因為有心事,他竟然沒有看到蕭逸接畫具的手,背著畫具低頭走出了房間,從始至終,他一次頭也沒有回過。

蕭逸沈默地帶上門,也緩緩隔斷了門內紅衣女子含淚的註視。

張先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只手拉進了一間屋子,門隨之砰地一聲關上了。幾步開外的另一間屋子的女子破口大罵:“於瑤你個狐貍精,第二個該輪到我才對,你又橫插一足!小騷蹄子,這麽饑渴是因為缺男人嗎?

沒人吭聲,蕭逸一不小心聽到了張先進的那間屋子傳來的激烈的“唔唔”聲,登時:“……”他背著畫具默默地站遠了些,默默地封閉了過於靈敏的神識。

過了一會兒,張先掙紮著探出頭:“兄弟,快來救我。”

隨後又被拉了進去。這下子,就算蕭逸封上了神識,只憑借正常人的耳力,也聽到了裏面傳來的不和諧的聲音。

蕭逸獨自在風中淩亂。

一位美艷女子經過,見蕭逸孤身一人站在紅柱子旁,芊芊玉指不老實地就想往他的臉上摸。

蕭逸微笑著擡眼,目光中含著的某種沈甸甸的不動聲色的力量讓女子楞了楞,不由自主地把手放了下去,心說,這小子小小年紀好大的氣派,這股子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家能夠教出來的。說來也怪,那種氣派不是天潢貴胄般的高貴威嚴,也不是富家子弟的奢侈貴氣,而是一種清冽剛正的氣息,類似於無法彎折的風骨一類的東西。在這物欲縱流的世界裏,他倒像是世外冰雪,幹凈得令人自慚。

有意思。女子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呦,這位小兄弟是個雛嗎?要姐姐帶你體驗難忘的第一夜嗎?保管你銷魂的欲仙欲死哦。”

蕭逸微笑:“多謝,不過不必了,我在等我家先生,不能離開。”

那個女子繼續調戲他:“呦,你家先生?哪家的夫子這般色欲熏心,竟然讓學生在外等候,自己來嫖妓?”她的話越來越遲疑,最後她問:“你家先生是哪位?”

“哦,是張先,字奉德,他在你左手邊的房間裏。”

那個女子登時驚呼:“什麽?奉德已經來了。於瑤你個賤人,快把奉德放出來。”

蕭逸不僅自己脫了身,還成功地將禍水東引,一舉兩得,默默地為自己點了個讚。

他事不關己地想:果然,搬出先生的決定是正確的。先生,你要撐住,我已經請了一位戰鬥力超群的人去救你了。

這位新來的美艷女子果然沒讓蕭逸失望。方才於瑤急著把張先拉進去,匆忙間沒有來得及插上門,這個時候被新來的女子殺了進去,登時鬧得不可開交。奄奄一息的張先趁機脫身,連忙對著蕭逸說:“快走!快走!”

方才被於瑤臨時插了一足,沒有接到張先的女子趁機讓開門,將兩個人放了進去。

張先頂著滿臉的胭脂大吐苦水:“兄弟,剛才為什麽不去救我?”

蕭逸遠目,吞吞吐吐地說:“我以為先生你樂在其中……”

張先幾乎想破口大罵:“什麽樂在其中,你先生我好險沒被那個女人強奸,樂在其中個頭。”

蕭逸沈默,眼睛裏寫滿了不信任,心說,你一個大男人,要是真不想,她還能強迫你啊,你明明就是玩的很開心啊。

張先惱羞成怒:“你懂什麽?她為了迎合某些客人的口味,特意練過武。我雖然身為男子,可是的的確確千真萬切地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文人懂嗎?”在如狼似虎的女人進攻下,他險些保不住貞操,男人的尊嚴掉了個底朝天,當下氣急敗壞,很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房間的主人假惺惺地勸道:“於瑤就是膽大潑天,要我說啊,奉德你就應該把她從名單上剔除,也省得她下次再犯浪。”

蕭逸:“……”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好可怕。

張先沈痛地捂住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早知道平時就不玩那些情趣游戲了,方才他掙紮得那樣厲害,於瑤也認為他在跟她玩欲拒還迎的把戲,反而越發地來勁。從此以後他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真是晦氣。

這間屋子的主人還算規矩,畫畫進行得很順利。張先安全離開那間屋子之後,蕭逸還有些詫異。

張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沒好氣地說:“她不是我相好。”

蕭逸的表情更詫異了。竟然不是?

張先又有惱羞成怒的趨勢:“你當你家先生是什麽人?可以睡遍整座青樓的人嗎?我是有幾個相好沒錯,但是她不是!不是懂嗎?”

蕭逸點頭:“哦。先生,你……”

張先說:“你什麽你?不相信我的話嗎?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如此不堪嗎……”

“不是,你……”

“我張先也是有底線的,我將來只打算娶一個妻子,跟她白頭到老……”話還沒有說完,一口氣就吹到了他的耳垂上,一個柔媚的聲音響起來:“要娶就娶奴家吧,奴家願意跟奉德白頭到老恩愛不離。”

然後,張先再次被拖入了一個房間。

蕭逸這才說完了屢次被打斷的話:“……背後有人……”看來這個是先生的相好沒跑了。

張先還沒有從險些*的驚嚇中緩過勁,當下忍無可忍地大吼:“媚依,你還想不想讓我給你畫畫了,不想畫的話我立刻就走。”

“畫啊,”柔媚聲音的主人側臥在榻上,伸出手,“你可以在我的身上作畫的,我不介意……來嘛。”

“畫你個頭,”張先如同驚弓之鳥,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生怕她撲過來,“畫具都在我兄弟身上,你把他關在門外了。”

媚依百般不情願,萬般無辜地說:“那好吧。”

在作畫的過程中,張先不得不忍受媚依三番五次的騷擾,一次次地拿開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柔夷,身心疲憊,這讓他覺得,要不是蕭逸在場,媚依早就辦了他了。果然,帶蕭逸來的決定是正確的。

好不容易將媚依從身上扯下來,張先逃難似的出了房門,扶著欄桿大口大口喘氣:“兄、兄弟,你不能光看著啊,搭把手行嗎?”

蕭逸說:“哦?哦。”

於是,接下來有了蕭逸的護航,張先總算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貞操,殺出了重圍,完好無缺地從青樓裏走出來了。

青樓的最頂層,隱身的水印目送著倆人出了青樓,身影也隨之出現在外面的人流中。奇怪,方才她觀察逸兒的神態,他對那個美艷女子的撩撥也不像是感興趣的樣子,莫非是她猜測錯了?逸兒他的執念並非是美色?

本來向著蕭逸和張先走去的鈞天不經意間看到她,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將邁出的腳收回去才想起自己有金光護體,不用怕水印的神識探查,這才松了一口氣。結果剛松完氣他就看到水印疑惑地看向了他的方向,長眉一挑,無端得令人感到一股森冷的劍氣,美而淩厲。

鈞天登時一縮頭,借著人群遮擋了水印的視線。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明明探查不到自己的,為什麽還會看過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所說的女人的直覺嗎?恩?類似於主人的那種直覺?

不知道自己被屬下腹誹的天狐打了個噴嚏,疑惑:他明明不會生病,為什麽最近老是打噴嚏?像是凡人得了風寒的癥狀。

眼見三個人就要走遠了,鈞天想起來時主子吩咐的話,只好咬牙跟了上去。

怕被水印發現,鈞天特意掏錢雇了兩個乞丐跟在了三個人的後面,一個人盯梢,另一個人隨時匯報情況。在某些時候,靠這些凡人跟蹤可比他們這些身負法力的人跟蹤要安全得多。

於是這四撥人一前一後地走在了擁擠的人流中。

蕭逸問張先:“先生,你為什麽要給那些女子們作畫呢?”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什麽張先只願意給那些女子們作畫,還分文不取,卻不願意給喜愛他字畫的人也畫一幅,但是這樣問出來似乎在責備張先好色,所以就隱晦曲折地打聽了一下。

張先卻是坦然一笑:“你家先生我喜歡美人沒錯,但是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人類並不像你們仙人那樣可以永葆青春,她們會衰老,會長白發還有皺紋,可是畫能保住她們的青春,讓她們永遠保持年輕,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是徒勞的……”

張先長出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她們的青春太短暫了,如花美貌卻只能身陷泥沼無法脫身,可悲而可嘆,而畫畫是我唯一能為她們做的,為她們留住青春,讓她們年老時看到畫還能記得,我也有這麽年輕這麽美麗的時候,也算是一種慰藉吧。畫是一種好東西啊,它能留住記憶和寄托思念,所以我才喜歡畫畫……”

談到畫畫,張先的眼睛裏有一種特殊的神采,讓他整個人都眉飛色舞起來,這讓他褪去了與實際年齡不符的成熟與事故,變得天真而飛揚。

走到古玩街,張先就跟蕭逸分道而行了,說他有事要辦,讓蕭逸先回去。水印見弟子跟張先分開了,不假思索地跟上了蕭逸。

張先去了那家字畫店,例行的寒暄過後,張先說:“王掌櫃,你不是想收購我的畫嗎?我今天帶來了本來只打算做私人珍藏的作品,全天下獨一份,這個系列從未公布於世,它們是我巔峰狀態的得意之作,投入了我所有的激情和靈感……你值得擁有!”

王掌櫃眼泛淚花,感動地說:“真的嗎?”

“當然。整個帝都的貴族子弟爭相重金收購,都被我拒絕了。他們抱著我的大腿哭著喊著求我,也被我毫不留情地踹翻了……你收藏了之後記得藏好,萬一被他們知道,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王掌櫃恨不能對張先以身相許,他迫不及待地從張先手裏搶過畫軸,像見了情人般深情款款地打開了畫卷。

上面,一男一女交纏著做著不和諧的運動,果然像張先說的那樣,筆觸細膩,皮膚像是活人般流動著光彩,比身臨其境還要惹人遐想。但是,這改變不了它是一副春宮圖的事實。

王掌櫃:“……”再翻一張!活春宮!再翻!活春宮!他直接把十幾個畫軸翻完了,也沒看到一副除了活春宮之外的畫。

摔!這是什麽鬼?

張先露出一個純潔羞澀的笑:“掌櫃,要嗎?”

掌櫃:“……餵!這是活春宮吧?

“不!它是無價之寶!”

“這就是活春宮沒錯吧?”

“都說了它是無價之寶了。”

他的洗腦戰術沒能成功,因為王掌櫃的胡子抖了抖之後,面無表情地說:“來人!送客!”

“掌櫃的不要這樣啊啊啊啊,我手頭目前只有這些畫,價格好商量嘛。”

最後,王掌櫃勉強松口,將幾千兩銀票提前支給了他,讓他以“月明林下美人來”為題做一幅畫,十日後送過來。

張先數錢數到手發軟,笑得異常淫蕩,看的王掌櫃嫌棄地後退了一步。

“小畫聖,你原來不是怎麽都不肯松口的嗎?如今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張先心不在焉地說:“最近手頭緊,缺錢。”

“缺錢的話為什麽不把那些活春宮賣給那些帝都子弟?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給你的數目也不會少於千金!”

“他們喊我一聲先生,總不能害了他們。看著玩意兒傷身啊。”張先點完了錢,說,“十日後我會將畫送過來。這就告辭。”

從字畫店裏出來,張先又有些後悔,早知道該讓蕭逸跟著的,身上揣著這麽大數額的銀票,可別被無賴盯上了。

怕啥來啥,他剛走到一個必經的巷子口,就被人攔住了去路,而且攔他路的人比無賴可怕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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