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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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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盛怒之中自是沒有看到兩個女兒的細微動作,只是手捏著那枚耳環走來走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唯一嫡子竟然是因為一個不受重視的妾室而受到了生命危險!話說回來,為何他一看到這枚耳環就全然信了奶娘的話,認定此事是柳姨娘所為呢?

原來,這枚耳環不是旁物,正是當年賈敏剛進府沒多久時,林如海偶然一次在外面看到了這對耳環,便買給了賈敏。賈敏還一度甚是喜愛,林如海對這個耳環也記得比較清楚。後來賈敏為林如海納了幾房姬妾,其中有一個便是現在的柳姨娘。但這柳姨娘與從外面納進來的姬妾不一樣,因她是林府中的家生子。老子娘是掌管廚房和外院的一些事物,在府裏也頗有一些地位。

柳姨娘未納為妾之前喚小蘭,本是個老實勤快的丫頭,被賈敏看中後還調到了身邊一陣子。正是因為覺得這丫頭老實本分,賈敏才問了她的心思,可願為妾。若是不願,賈敏也不會勉強,自是再物色便是。誰知剛問了幾句,小蘭便喜上眉梢,美滋滋的答應了。這才被賈敏做主開了臉,納為了柳姨娘。

賈敏待這個丫頭甚是親厚,畢竟是林府中的人,自是覺得比外面來的更為懂事。便要賞她一些物件。誰知柳姨娘竟然最後開口想要賈敏喜愛的那對耳環,賈敏雖然不舍,但畢竟已經先行開口,只得答應了下來。至此,那對耳環便到了柳姨娘的手中。

林如海有段時間沒看到賈敏戴那對耳環,還開口問過,因此心中是知道耳環所屬於誰的。是以,他咋一看到這枚耳環,心中是憤怒不已。

林如海雖然性情溫和,但那要建立在別人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之上。在他心裏最柔軟之處,妻兒便是他的底線。柳姨娘的做法無疑是踩到了他的底線之上,讓他怎能不怒呢?更何況柳姨娘還是家生子!說句不好聽的,在林如海眼中,她就是奴婢。奴婢害主子,這還得了?

下人的動作在林如海的怒火之下不敢馬虎,很快便帶著柳姨娘到來,將其押到了林如海面前。林如海同瑤小妹幾人一看,立刻眼睛瞇了起來。原來,柳姨娘身上穿的正是那奶娘口中所說的水紅色衣衫!

“老……老爺……”柳姨娘被人摁倒在地,慌忙又掙紮著爬起來。擡起頭作出一副害怕的柔弱姿態,用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望著林如海。口中叫著他,聲音嬌媚勾人。眼淚在眼底一圈圈的打轉,就是掉不下來。看的瑤小妹在一旁甚是惡心,恨不得上前將其一腳踹翻。也不知道她作出這副模樣給誰看呢?

不得不說柳姨娘的姿色的的確確是不錯的,柔軟纖細的身段凹凸有致。巴掌大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尤為突出,看著就像是一個無辜的純潔少女一般,最是引起男人的保護欲。若不是證據確鑿,旁人還真不信她會作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當然,林如海自是不會被她的容貌所迷惑,而是冷冷一瞥,彎腰伸手將她耳邊的另一只耳環生生的扯了下來。

“啊!”柳姨娘捂著因林如海粗魯的扯拉而流血的右耳,痛苦的哀叫著。一張清純的小臉也變得扭曲起來,不覆美貌。

林如海對比了一下手中的兩個耳環,果然是一對。再加上這柳姨娘只帶了一只耳環,別的……還用說麽?確定了罪魁禍首的林如海憤怒到了極點,恰在此時,柳姨娘還不死心的上前抓住他的褲腿哀聲道:“老爺……柳兒到底做錯了什麽,讓您如此憤怒?”她便是此時也作出最柔弱的姿態,若是旁人,只怕會是被迷惑了。

“你自己做了什麽還不清楚麽?!”林如海一把將兩只耳環丟到了她的身上,甩腳將她踹開了。怒道:“我林家自問待你不薄,你竟然會做出如此下賤之事。良心呢?!”

“老爺,老爺,我沒有啊!”柳姨娘見到耳環後頓時慌亂起來,口不擇言道:“少爺不是我害的,不是!”

“我還未說是何事你便急著狡辯,還說不是你做的?”林如海氣急道:“我本道你性情溫順,沒想到私下卻是歹毒至此!來人啊!給我關進柴房中,不準有任何人靠近。便是飯菜也不許送!若有違背,一律等同對待!”

“老爺,老爺!”柳姨娘不敢置信的望著林如海,哭喊著掙紮起來。

“我先不懲罰你這惡婦,待我兒醒來後,再由夫人親自處置!”林如海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手一揮便叫人壓著柳姨娘退下了。他本想直接打殺了柳姨娘,但想到賈敏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想,便決定將此事留給賈敏處置。

瑤小妹拉著黛玉恨恨的盯著遠去的柳姨娘,恨不得上去打上幾拳。她因前世孤苦伶仃,直到今生才得到了親情,因此倍感珍惜護短的緊。如今這柳姨娘竟然害的她差點失去了胞兄,自是恨得牙癢癢。

就此又過了兩日,林靜德終於在老大夫第三次施針時醒了過來。賈敏幾人喜極而泣,瑤小妹更是大為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她是能改變了紅樓裏林家淒涼的命運了吧?

“敏兒,我有一事要與你說。”待到林靜德喝完藥又沈沈的睡去時,林如海沈吟著攬住了賈敏如此道。

“老爺,是何事?”賈敏如今滿心眼裏就是兒子,兒子無事,她那緊繃著的弦也松了下來。

“就是德兒落水的事情。”林如海小心的扶著賈敏坐下道:“之前我已經懲罰過了德兒身邊沒有好好照看的人,但德兒落水的事,不是意外。”

“老爺,你這是何意?”賈敏一驚,緊張的又站起來連連追問道:“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的了?是誰?是誰對我的德兒下此狠手?!”得知了兒子的落水不是意外後,賈敏頓時氣憤不已,拉著林如海衣服的手都緊緊的捏成了白色。

“是柳姨娘。”林如海答道:“我審問後,發現是柳姨娘搞的鬼。本想直接處置了,但不知你會想怎樣處置,就將她關在了柴房之中。”

“是她?”賈敏一楞,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林如海喃喃道:“怎麽會?我自問待她從來不薄……”

“確是她。”林如海肯定的答道。

“好,好一個柳姨娘!”賈敏回過神來後發指眥裂的恨聲道:“竟敢如此對我兒,我若是不好好回報她,她便忘了誰才是林府的主母!”

她氣惱至極,連帶著身子都隱隱的發抖起來。林如海怕她氣傷了身子,忙摟著她道:“懲治她簡單的很,你且坐在這裏緩緩,叫下人押她來便是。”

賈敏此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大喘氣。她身子骨本就一直沒好,偏瑤小妹和林靜德又一連著出事。這幾個孩子每個都是她的命根子,誰出了事她都費心照顧,一連守上幾天幾夜都不曾入睡。

先前生瑤小妹和林靜德時,她便傷了根骨,一直調養了數月才算勉強可好。但那也只不過是表面上,實際上底子卻一直未曾養好。接著便是瑤小妹出事後,她急火攻心,日夜照顧著瑤小妹未曾合眼。便是林如海勸著她也無法,賈敏就那樣生生的熬了幾日,又拖著病弱的身子四處燒香拜佛,更是把之前稍稍養好了一點的身子敗壞了。瑤小妹好了後她卻大病一場,這事一直都讓瑤小妹自責不已。

如今林靜德一病,她又是衣帶不解的守著兒子。好不容易兒子醒了,卻知道不是意外落水,讓她又氣又怒,身子更是差了許多。這為後面留下了隱患,但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賈敏氣的身子發抖,林如海見狀很是自責。他忘了妻子的身體弱病,心情應保持平和,不該大起大落。他只顧想著不能隱瞞事實,卻忘了她的身子不適合知道這些。早知如此,倒不如讓他直接處置了。

下人不一會兒便把柳姨娘押了進來。這一看之下,卻道不像是柳姨娘了。淩亂的衣衫和憔悴的容貌,因滴水未進,嘴唇幹裂出了嚴重的死皮,哪裏還能看得出當日那種嫵媚勁?她一看到林如海和賈敏,便向前撲了過去抱住林如海的大腿嚎啕大哭道:“老爺,老爺,您饒了柳兒罷!柳兒再也不敢了!”她自問若她是賈敏,定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會放過她,因此也不敢求賈敏,而是抱著林如海哭訴起來。

林如海此刻對她已經厭惡到了極點,一時不察卻被她抱住了腿。盛怒之下一腳將其踹翻在地,生生的將她踹的半趴在地上咳嗽起來。

賈敏冷眼看著這一幕,半句話也沒說。待到柳姨娘咳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停歇下來時。她才端起桌子上的茶盞,一把砸向了柳姨娘,將她砸的頭破血流方才開口柳眉倒豎的問道:“柳姨娘,我且問你。我賈敏對你可有半分苛刻?你到底是什麽做的心腸,德兒才三歲你就能下此狠手,真真是比之蛇蠍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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